小米、B站等入選互聯網募捐平台,和“水滴籌”們有啥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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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觀察者網 朱琳】11月15日,民政部官網公佈了《民政部關於指定第三批慈善組織互聯網募捐信息平台的公告》,字節跳動、小米、親青、B站、平安等10家平台入選。
截止目前,加上已有的騰訊公益,淘寶公益,美團公益,新浪公益,滴滴公益等平台,民政部共指定慈善組織互聯網募捐信息平台32家。

圖源民政部網站
隨着越來越多的巨頭企業入局“慈善”賽道,引發不少質疑。這是第三次分配下做出的“面子工程”,還是另有所圖?和先前的募捐平台有何區別?
10家入選,專家:想要發展好關鍵在於借勢
時隔3年,第三批平台終於正式公佈。在第三批平台公佈之前,2016年,民政部曾公佈首批指定慈善組織互聯網募捐信息平台,包含騰訊公益、淘寶公益、螞蟻金服公益平台、新浪微公益、輕鬆籌等13家平台。
2018年,第二批慈善組織互聯網募捐信息平台公佈,包含美團公益、滴滴公益、水滴公益等9家平台。
截至目前,加上已有騰訊公益,淘寶公益,美團公益,新浪公益,滴滴公益等平台,民政部共指定慈善組織互聯網募捐信息平台32家。

《慈善法》規定,慈善組織通過互聯網開展公開募捐的,應當在國務院民政部門統一或者指定的慈善信息平台發佈募捐信息。
中國銀行慈善基金會秘書長朱飛此前在民政部公示了第三批平台遴選結果時,表達過對字節跳動公益的看好,他在接受媒體採訪時表示“可以説,各個平台都有自己獨一無二的特色,但是字節跳動公益給我印象最深。通過依託抖音平台的短視頻和直播優勢,一旦公益組織抓住了平台的特性,能夠參與到和平台的深度合作中,流量自然而然就有了,募款不成問題。”
“例如芒果公益平台可以利用其本就具有的明星資源做粉絲公益、中國移動公益的特點在於幾億的手機用户資源、攜程公益有大量的商户資源和旅遊線路資源。”“平台要想發展得好,關鍵在於借勢”,他説。
但這並非易事,朱飛認為,對於目前屬於頂級流量平台字節跳動來説,前景可期,有望與前兩批互聯網募捐信息平台中的“騰訊阿里系(騰訊公益平台和支付寶公益平台)”比肩,但對於嗶哩嗶哩平台則不然,即使其擁有被稱為”後浪”的新生代年輕羣體做支撐,但這部分羣體確是荷包最小的羣體,加上本就很高的公眾期待,反而“最難做”。
也就是説,除了“頂流”的未來發展不成問題,其它平台需要經過一番努力才能吸引公益組織的加入。
0服務費的公益平台如何賺錢?
近年來不少互聯網巨頭都紛紛入局互聯網公益事業,據瞭解,從去年11月民政部發布遴選通知後,提出申請的平台超過20多家,經過評選後最終有一半多被刷下。
大多數互聯網募捐平台都聲稱“0”服務費,但是,巨頭們真的是做不賺錢的買賣麼?平台的運營成本從哪裏來?
水滴公司創始人兼CEO沈鵬曾經在去年底接受媒體採訪時表示,過往4年多,水滴公益已經搭建了一套多層次的醫療支付平台,包含了水滴保險商城、水滴互助、水滴籌等三大主要業務,通過事前保障(互助+保險)和事後救助(大病籌款)的方式為用户提供醫療支付資金,為醫保起到補充作用。
據36氪報道,2019年水滴保險商城新單年化保費破60億元,同比增長幅度接近600%。2020年1-10月年化簽單保費近120億元,保障用户量超1.4億,全年估算近150億元。如按10%佣金比計算,將有15億元營收入賬。
根據水滴公司招股書,2020年,水滴保帶來的經紀收入為26.95億元,佔總營收的89.1%,而水滴互助帶來的管理費收入為1.1億元,僅佔總營收的3.6%。此外,具有公益性質的水滴籌並不產生收入。

圖源水滴公司招股書
可見眾籌募捐平台只是公司的一個流量端口,真正核心賺錢業務是保險商城。
今年三月,水滴更是奔赴美國上市,股價高峯時達12美元。
無獨有偶,水滴籌旁邊有水滴保、水滴互助;輕鬆籌則有輕鬆保、輕鬆互助、朵爾互聯網醫院等業務相伴。
靠“人多力量大”獻愛心的大病眾籌業務,只是募捐平台的一個流量端口。
另外,打開網絡募捐平台的籌款項目,可以發現一些平台在捐款頁面中都設置了“平台運營費”,並聲明費用將助力平台更好地幫助患者。比如輕鬆籌默認開啓支持1元,360大病籌默認開啓支持2元,而水滴籌的支持費為3元,並且沒有明確告之默認開啓。

據21世紀經濟報道,水滴籌的工作人員曾在採訪時表示平台雖然是0服務費的,但是要收取一個第三方平台千分之六交易費,也就是籌到一千塊到手是994元,並稱在任何平台都是如此。
360大病籌創始人李明澤去年在接受媒體報道時表示,“因為大病救助這個產品整個商業鏈條比較長,“羊毛出在狗身上”,我們完全對用户不收取任何費用來服務用户,可能整個變現是在另一羣人羣中產生的,小的創業公司很難有完整的生態變現能力。”
隨着各個互聯網募捐平台的發展壯大,公益與生意之間的矛盾越發凸顯。
比如,水滴籌的盈利模式一度引發眾議,一家以賣保險為核心的互聯網公司,其啓動引擎卻是公益,不免令人感到違和,由此,“收割愛心”“利用人性善良掙錢”“不是公益是生意”等質疑也不絕於耳。
另外,利益的驅使也催化着各種亂象。據此前媒體報道稱,水滴籌在超40個城市的醫院派駐地推人員,對病房進行“掃樓”,誘導患者發起籌款,並填寫虛假信息,另一方面因平台審核機制不完善引發的虛假信息也層出不窮。2019年5月7日,德雲社相聲演員吳帥因突發腦溢血住院救治,其家人為其在水滴籌上發起100萬籌款。隨後網友發現,吳帥一家在京有兩套房產及一輛車,家庭情況較好,卻還在眾籌時勾選了“貧困户”標籤。對此,水滴籌表示,審核信息沒有規定有車有房就一定不能發籌款,平台也沒資格審核發起人是否有車產及房產,此言論一度引發眾怒。
針對頻出的亂象,2020年9月,銀保監會建議,把網絡互助平台納入監管,儘快研究准入標準,實現持牌經營和合法經營。
在監管越發收緊的情況下,互聯網公募平台如何平衡公益與商業,是所有企業應該思考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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