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家銀行調整信用卡積分規則 精準打擊薅羊毛“黑產”

本報記者 李冰

近日，興業銀行信用卡發佈積分業務規則調整公告，公告中新增了線上支付交易累計積分，取消5家第三方支付機構受理的交易積分累計，增加52個MCC（商户類別代碼）指定類別商户發生的交易不予累計積分。

《證券日報》記者發現，自去年以來，已有多家銀行對信用卡積分規則以及髮卡策略進行調整，其中包括增加不累積積分商户、取消部分第三方支付機構受理的交易積分累計、增加線上支付累計積分等規則。

中國（上海）自貿區研究院金融研究室主任劉斌對《證券日報》記者表示，“信用卡積分是有價值的，可以兑換各種實物以及虛擬權益。按照以往，通過信用卡積分薅羊毛的‘羊毛黨’一般需要付出刷卡手續費等成本，積分增值的部分亦是收益。銀行積分規則調整後如果成本不能覆蓋收益，將會打擊這部分‘羊毛黨’。”

多家銀行調整信用卡積分規則

興業銀行信用卡積分規則公告稱，自2021年6月1日起，部分第三方支付機構受理的交易，將不予累計積分、取消部分商户類別刷卡交易積分累計。同時，新增部分線上支付交易累計積分，客户每月通過微信支付（財付通）、支付寶、京東支付、美團支付、蘇寧支付、小米支付、拼多多支付、唯品支付綁定興業信用卡的線上交易均累計積分。

按照以前大多數銀行信用卡的積分規則，大部分是以商户POS機設定的MCC為準進行積分。MCC對應怎樣的商户類別，就給予怎樣的積分（不同行業給銀行交的刷卡手續費率也不同）。比如，在酒店、餐飲這類商户的POS機上刷卡，持卡人得到的積分比較多；在批發類、三農類等商户的POS機上刷卡，很大幾率並沒有積分；移動支付等線上消費給予的積分一般較少，並均在指定範圍內才有積分。

“先前的信用卡積分政策大多同質化，除了對合作場景（如連鎖超市、航空公司等）合作發行的聯名卡可以多倍積分外，部分銀行對某些場景（如線上支付、網上交易等）往往不會給予積分。”西南財經大學金融學院數字經濟研究中心主任陳文對《證券日報》記者表示。

然而隨着線上支付持續發展以及疫情的影響，銀行信用卡也主動對積分規則做出了調整。

記者注意到，去年開始，平安、民生、廣發、光大、郵儲、華夏等多家銀行信用卡中心針對信用卡積分規則進行了調整。

例如，郵儲銀行公告稱，自2021年2月1日起通過支付寶、財付通、京東網銀在線、美團、蘇寧易付寶綁定郵儲信用卡的線上快捷支付消費均可累計信用卡積分。部分第三方支付機構受理的交易，不再累計積分。

2021年2月10日，華夏銀行信用卡中心發佈《關於調整華夏銀行信用卡積分累計及兑換規則的公告》中提到，部分第三方支付機構受理的交易不再累計積分，微信（財付通）、支付寶、美團、京東及蘇寧易購以外的網絡支付類交易不予累計積分。

另外，平安銀行則表示，不以交易商户類別碼（MCC）作為累計積分依據，將按照更清晰的支付方式累計積分。

劉斌對記者表示：“以往多數銀行對網上消費是不算積分的。目前看，很多銀行已經調整了積分政策，會鼓勵越來越多的用户從線下刷卡支付轉到線上支付，改變用户支付行為。從長期看，虛擬信用卡可能會獲得發展機會。”

蘇寧金融研究院高級研究員黃大智對《證券日報》記者表示，銀行此舉鼓勵持卡人通過線上刷卡“賺積分”，而非線下實體卡刷卡交易“薅積分羊毛”。表面上來看，信用卡積分權益是在縮水，但實際上只是對線下交易的權益的縮’，多家銀行調整積分規則意味着線下交易積分含金量繼續弱化，線上交易的積分將更“值錢”。

按照過往慣例，信用卡積分一直是“羊毛黨”的必去之地。隨着各家銀行信用卡積分規則的調整，信用卡“羊毛黨”也將受到影響。

薅羊毛“黑產”或將越來越難

前些年，銀行推出信用卡積分的本意是鼓勵用户使用信用卡刷卡消費。但近年來，通過虛假交易，“薅羊毛”的現象愈演愈烈，職業“羊毛黨”通過POS機獲取高額積分，再將積分變現進而從中獲益。

陳文認為，銀行對信用卡線下積分“動刀”可以加強對真實交易的識別，真實性更高的線上業務或更受青睞。

《證券日報》記者在某社交平台中，名為“薅羊毛吧”的貼吧發現，近3個月涉及信用卡薅羊毛的帖子數量僅為353個，發帖數量與前幾年隨隨便便萬條帖子的數量相差甚遠。

在一個相對活躍帖子中，記者看到一份《信用卡優惠活動薅羊毛分類彙總》，其中標註了多家銀行的優惠活動及如何薅羊毛，即便如此，參與人也是寥寥無幾。甚至有羊毛黨貼吧求助，曬圖問詢“某羊毛（活動）有坑嗎？是否要交智商税”。也有網友發帖表示，“想薅羊毛結果被羊薅了！”

此外，在《證券日報》記者長期潛伏的幾個薅羊毛QQ羣中，今年以來也越發安靜。有的羣宣佈解散，有的羣則轉至別的行業，例如改發佈拼多多幫忙“砍刀”等信息。

在大多數業內人士看來，此次部分銀行調整信用卡積分規則，一方面是金融服務向線上化傾斜的結果。另一方面則有效遏制了信用卡積分領域“羊毛黨”肆虐的情況。對於正常的客户來説，用卡消費僅是轉移到了線上，積分受影響程度有限，但對於“羊毛黨”來説，銀行信用卡線上交易積分可以依靠大數據及風控能力得到管控，有效遏制一些信用卡積分“黑產”。

黃大智表示，積分規則調整後，能夠減少過往線下積分“黑產”的套利行為，過往“羊毛黨”薅羊毛也是有成本的，若收益無法覆蓋成本，自然會減少很多“羊毛黨”的套利行為。

劉斌對上述説法表示認同，他稱，“信用卡積分規則調整後，不僅有效遏制線下非法虛假套利行為，也可以降低銀行在營銷方面的無效支出。”

陳文認為，線上支付漏洞小、真實交易比例高且線上消費的未來增長可期，會逐漸受到銀行機構的青睞。此外，監管部門也在嚴懲線下支付亂象，“養卡黨”“羊毛黨”及積分“黑產”都將遭精準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