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弘：烏克蘭加入北約，“紅線”不少

進入2021年以來，烏克蘭頓巴斯地區的停火再次被打破。截至目前，衝突已造成14人死亡。與此同時，烏克蘭和俄羅斯也不斷增加在邊境地區的軍事部署，雙方擦槍走火的可能性不斷升高。在這一背景下，烏克蘭方面不斷傳出要求迅速加入北約的聲音。那麼，這一次北約真會推進到俄家門口嗎？

烏克蘭總統澤連斯基日前稱，北約在黑海地區的存在將成為“遏制俄羅斯的強大因素”，解決當前烏克蘭東部危機的唯一途徑是儘快加入北約，他呼籲北約儘快開始吸納烏克蘭加入北約的進程。4月10日，解決烏克蘭危機的“諾曼底模式”德國、法國和烏克蘭三國聯絡小組烏方顧問阿列斯托維奇表示，“烏克蘭將被迫以更大規模的衝突為代價來加入北約”。可以説，烏克蘭與北約關係升温導致歐洲地緣安全環境惡化，也將令俄羅斯與北約的軍事對峙進一步升級。

自2014以來，烏克蘭一直積極尋求加入北約，克里米亞半島危機和持續的頓巴斯衝突使烏克蘭將俄羅斯視為“侵略國”，按照烏克蘭學者的觀點，只有美國領導的北約集團才是最具實力對抗俄羅斯的集團。但是北約組織內部對吸納烏克蘭成為正式成員，各國態度有所不同。美國、英國和加拿大都堅定地支持烏克蘭的“主權和領土完整”，而北約成員國中的中東歐國家都有着嚴重的“恐俄症”。另外，北約部分成員國是烏克蘭最主要的軍援來源，每年美國、英國、德國和波羅的海國家都給予烏克蘭大量的軍事裝備並提供人員訓練。説白了，他們更傾向於將烏克蘭當作對俄羅斯的“隔離地帶”。

自拜登入主白宮以來，烏克蘭再次成為美俄關係中的熱點，各方的安全博弈有所升級。3月1日，美國五角大樓宣佈將向烏克蘭提供價值1.25億美元的軍事援助。除了提供軍事援助，拜登特別強調加強與盟國合作，拉攏北約其他成員國共同封堵俄羅斯。而北約也在2021年不斷擴大在黑海地區的軍事存在。3月15日，美軍主導的“歐洲防衞者2021”軍事演習在黑海及巴爾幹半島開始，來自27個國家的2.8萬士兵參加。俄羅斯國防部披露，2021年烏克蘭和北約計劃在克里米亞附近舉行8場大型軍事演習，大約有1.1萬士兵參加。在烏克蘭東部局勢緊張的背景下，北約軍事委員會主席彼奇近日在基輔重申，北約“全力支持烏克蘭主權和領土完整”，呼籲俄羅斯“從烏克蘭領土撤軍”。這些行動顯然將黑海地區的軍事緊張氣氛拉回到冷戰時期。

俄羅斯作為傳統的軍事大國，特別重視周邊地區的地緣安全環境。拜登執政以後，莫斯科更是重視西部安全環境。在俄美關係惡化的背景下，維持烏克蘭局勢的穩定不僅關係到俄羅斯西部安全，也影響着後蘇聯地區的穩定。面對北約在烏克蘭影響的不斷上升，俄羅斯選擇正面回擊。克里姆林宮在多個場合表達了對北約可能將其軍事基地延伸到俄羅斯邊境的擔憂，警告烏克蘭加入北約將會越過“紅線”。

歷史上烏克蘭被俄羅斯視為最親密的斯拉夫民族兄弟。自基輔羅斯以來，烏克蘭對於莫斯科不僅是歷史記憶，更代表俄羅斯帝國和蘇聯的輝煌。蘇聯解體後，俄羅斯失去的不僅是超級大國的地位，而且還憑空新增了一個“敵人”。在顏色革命爆發之後，烏克蘭更是積極要求加入歐盟和北約。從更大的地緣政治角度看，俄羅斯與北約一直未能走出冷戰陰影，北約不斷侵蝕俄羅斯的地緣空間。按照俄羅斯的國家安全學説，北約是俄羅斯最大的安全威脅，因此烏克蘭加入北約是俄羅斯的“難忍之痛”。

儘管從獨立伊始烏克蘭就積極接近北約，2014年以後正式提出加入北約，但克里米亞危機和頓巴斯衝突的長期存在，對於北約來説是“燙手山芋”。北約組織有一條默認的潛規則：不允許有領土爭端的國家加入。而烏克蘭的領土爭端顯然在短期內難以化解，因此北約雖然與烏克蘭有着很多共同利益，但真正接納它卻有着難以跨越的障礙。北約高層對於烏克蘭加入的問題，最經典的表態是前北約秘書長拉斯穆森那句話：要加入北約，基輔須達到一系列標準，這需要花費大量時間。可以説，基輔眼下很難獲得北約成員國資格。（作者是中國社科院俄羅斯東歐中亞所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