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續債為何得到銀行青睞

同花順金融研究中心近日發佈數據顯示，今年上半年商業銀行永續債發債數量和規模雙增：截至6月末，年內共有28家銀行發行32只永續債，去年同期為16家；銀行永續債發行規模達3105億元，較去年同期增長8.15%。當前，永續債市場為何需求向好？除了永續債，商業銀行還有哪些資本補充工具？

永續債受到市場認可

永續債是指可延期或無固定償還期限且附帶贖回權的債券，又稱無期債券，但是並非真的永久，發行人會根據一定的條款在發行一段時間後強制贖回。

當前，永續債成為商業銀行補充其他一級資本常用工具，既受到發行人的青睞，也受到投資者的喜愛。對於發行人而言，永續債不僅可以補充其他一級資本，而且其發行門檻低於別的一級資本補充工具。特別是對於中小銀行，由於其資本補充渠道匱乏，因此發行永續債的吸引力更大。對於投資人而言，永續債的信用風險較低，且收益率較高，其投資價值受到市場認可。

民生銀行首席分析師温彬表示，永續債被計入權益，可以降低銀行資產負債率，達到改善資本結構和調節財務槓桿的目的。永續債不會攤薄股東權益，持有人不參與公司經營，也不具有選舉權和被選舉權，在清償順序上也低於優先股和普通股。而且，相比優先股等資本補充方式，永續債發行限制少、發行期限長，可有效解決銀行特別是中小銀行長期資金來源問題。

今年上半年，28家銀行發行永續債。在國有大行中，工商銀行、中國銀行、交通銀行分別發行700億元、500億元、415億元永續債，位居前列；在其他銀行中，張家港銀行、廈門銀行、無錫銀行分別發行20億元、15億元、5億元永續債。從發行人類別上看，既包括了國有大行、股份行，也有城商行、農商行、民營銀行。

記者梳理發現，中小銀行發行永續債在規模上雖然不及國有大行，但是發行家數佔比較高。去年以來，銀行業聚焦受新冠肺炎疫情影響較大的中小微企業和個體工商户的需求，在支持地方經濟發展中發揮了重要作用。由於受疫情、地域等條件限制，部分中小銀行補充資本需求較強。

“銀行永續債得到市場認可、需求向好，發行利率整體較低。”光大證券固定收益首席分析師張旭表示，不少銀行永續債近期利率都較去年四季度有所下行，如今年5月中行永續債發行利率為4.08%，明顯低於去年12月的4.70%；今年6月交行永續債發行利率為4.06%，明顯低於去年9月的4.59%。

2020年，各類主體共發行銀行永續債54只，共計6484億元。華創證券有關負責人表示，銀行永續債受到市場認可的原因在於銀行永續債市場流動性更好，換手率整體高於一般永續債，尤其是在資金寬鬆的窗口期，前者升幅超過後者。

優化銀行資本結構

目前，商業銀行總資本包括核心一級資本、其他一級資本和二級資本。推出永續債在一定程度上解決了商業銀行此前普遍面臨的其他一級資本薄弱的行業問題，對於優化銀行資本結構具有重要意義。

在2019年之前，我國銀行資本呈現“總體質量比較高，結構仍然待優化”的局面。截至2018年末，商業銀行核心一級資本充足率、一級資本充足率、整體資本充足率分別為11.0%、11.6%、14.2%，總體上看質量比較高。“但另一方面，其他一級資本充足率只有0.6%，需要進一步優化。事實上，那段時間信用收縮成為了制約經濟金融運行的主要矛盾，其重要原因之一便是受到資本約束。”張旭表示。

在此背景下，國家積極出台支持政策，鼓勵銀行用好永續債。2018年底，國務院金融委召開會議，研究多渠道支持商業銀行補充資本有關問題，推動儘快啓動永續債發行。2019年1月，人民銀行決定創設央行票據互換工具。該工具可以提高銀行永續債的市場流動性，增強市場認購銀行永續債的意願，從而支持銀行發行永續債補充資本。2019年1月25日，中國銀行發行首單銀行永續債，一次性完成400億元上限發行，獲得市場的充分認可。這是我國商業銀行獲批發行的首單永續債。

業內專家表示，永續債作為銀行補充其他一級資本的常用工具，在國際上已有比較豐富的實踐，自商業銀行推出永續債後，尤其是今年上半年我國銀行永續債市場快速擴容。同時，政策性銀行和民營銀行加入發行永續債序列。6月25日，銀保監會公告顯示，同意進出口銀行發行不超過600億元的永續債，並按照有關規定計入該行其他一級資本。這是政策性銀行首次獲准發行永續債。此外，網商銀行日前完成總計40億元永續債發行，網商銀行成為我國首家成功發行永續債的民營銀行。隨着永續債市場的擴容，發行人資產實力充裕，抵禦風險和投放信貸的能力顯著增強。

銀保監會發布數據顯示，今年一季度末，商業銀行（不含外國銀行分行）核心一級資本充足率為10.63%、一級資本充足率為11.91%、整體資本充足率為14.51%。張旭表示，其他一級資本充足率為一級資本充足率減去核心一級資本充足率的差額，今年一季度商業銀行其他一級資本充足率為1.28%，這較2018年末有明顯改善。

永續債擴容直接促進銀行資本金在高位發展。華安證券金融團隊有關負責人表示，縱向比較，截至今年6月末，通過發行永續債來補充資本的佔比不斷上升，2019年與2020年A股上市銀行通過發行永續債補充資本4700億元和5575億元，分別佔資本補充總額的39.99%和58.38%。橫向比較，通過發行永續債補充資本的佔比均高於其他融資工具，且其主導趨勢愈發明顯。

拓寬債券融資工具

在利好政策出台和市場認可的雙重加持下，除了永續債，二級資本債也受到追捧。張旭表示，二級資本債是商業銀行為增加二級資本公開發行的債券，和永續債一樣安全性較好、流動溢價高，成為銀行或機構的首選。

商業銀行除了運用永續債和二級資本債工具之外，還有哪些渠道補充資本？張旭表示，銀行資本補充渠道可分為內源性與外源性兩類。內源性渠道主要是每年的留存收益以及部分的超額撥備；外源性渠道主要有上市融資、增資擴股、發行可轉債等。這幾類工具在發行門檻、融資成本、資本補充類別上具有一些差異。其中，發行永續債可以補充銀行的其他一級資本，且發行門檻和融資成本均適中。

温彬表示，中小銀行還可以申請地方政府專項債額度用以補充資本。目前，地方政府專項債可以通過金融控股集團間接入股、地市財政部門以轉股協議存款等方式，實現對中小銀行的注資。

在銀行融資工具中，債券是重要的金融工具之一，債券市場也是金融市場的重要組成部分。央行發佈數據顯示，今年5月份，債券市場共發行各類債券4.4萬億元。包含國債、地方政府債券、金融債券等債券品種。隨着國內債券品種和投資方式的不斷完善，更能進一步滿足銀行長期投資或者個人資產配置需求。

無論直接融資還是間接融資，都需要提供更多的金融產品供資本市場選擇。從永續債被引入，到逐漸適應市場、受到發行人和投資者熱捧，反映出只有不斷拓寬金融工具才能更好服務實體經濟。（經濟日報記者 王寶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