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波：奧斯汀來東南亞想幹嘛?

據五角大樓消息，美國國防部長勞埃德·奧斯汀於23日啓程訪問新加坡、越南和菲律賓三國，以鞏固美與這些國家的防務關係。按照美國官方的説法，此次訪問的目的是“展示美國新政府對東南亞和東盟作為印太架構重要組成部分的重視，強調美國維護該地區‘基於規則的國際秩序’和促進東盟‘中心地位’的興趣”。

應該説，此次訪問的時機是很微妙的。近期，在國際上有不少分析人士認為拜登政府對東南亞重視不夠。在東南亞國家看來，拜登政府除了希望東南亞國家在美中競爭中“幫忙”外，對該地區既沒有明確的政策議程和路線，也沒有實際行動，口惠而實不至。而在美國看來，南海和緬甸等熱點問題上，多數東南亞國家的立場和態度也沒有跟上美國的步伐。

實際上，對於美國而言，要加強與東南亞國家的關係説易行難。在經濟、外交以及抗擊新冠疫情上，美國很難有實質性撬動東南亞國家的槓桿。美國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安全與防務合作。美國一方面抓住東南亞部分國家對中國崛起的擔心，炒作“中國威脅”，從而拉緊與這些國家的關係；另一方面，通過兜售裝備和經驗幫這些國家提高軍事能力來穩固雙邊關係。自奧巴馬政府時期開始，美軍就試圖尋求更多的輪駐基地，強化在東南亞地區的前沿存在。隨着影響東南亞的能力和工具相對越來越短缺，安全與防務合作更是成為美國經略東南亞地區的“救命稻草”。這就是奧斯汀訪問東南亞的大背景。

奧斯汀此行的重點自然是修復與菲律賓的關係，近期也有媒體猜測兩者可能在《訪問部隊協議》問題上取得進展。當前，美菲正在進行工作層面的談判，但筆者認為在杜特爾特政府任內可能都難以有確定性的結果。當然，奧斯汀此次前來，肯定會繼續拿中國“南海擴張”説事，強調其對於菲律賓的防衞義務等，以博取菲律賓在《訪問部隊協議》等問題上的諒解和支持。

奧斯汀此行另一個備受關注的議題是美越軍事關係是否會有大突破。越南近些年來被美國視為與中國進行競爭新的着力點和增長點，為此，美國大幅強化與越南的外交與防務交流。但受制於特殊的地緣環境、政治制度和國防政策的“天花板”，以及出於避免刺激中國等考慮，越南難以在安全和防務方面給美國實質性的支持。從目前越南方面的表態也可以預見，奧斯汀在越南的訪問更多是外交和禮節層面的活動。

在東南亞，新加坡所處地理位置非常重要，也是多邊外交的重鎮。奧斯汀預計將在新加坡闡述美國有關印太和東南亞的政策，對地區國家進行一些喊話和安撫。不過，具體到美新防務關係，也不太可能有大的提升。新加坡總理李顯龍多次呼籲，“中美的競爭要保持克制”，也一直強調新加坡無意在其中“選邊站”。新加坡已經給美國第七艦隊提供了輪駐和後勤保障基地，考慮到其幅員面積，未來也不太可能給美軍前沿存在提供“增量 ”。

總的來看，奧斯汀此次訪問東南亞能做的較為有限。當然，美國在外交上的高調仍然是要繼續唱下去的。（作者是“南海戰略態勢感知計劃”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