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西方媒體為何歪讀“吳某凡”事件

作為當今中國流量經濟生態的標誌性人物之一，吳亦凡被刑事拘留一事引發包括境外媒體在內不少輿論的關注與解讀。令人遺憾的是，儘管與吳亦凡事件相關的素材在中國網絡空間中是公開與透明的存在，包括CNN、“美國之音”以及德國電視一台《每日新聞》欄目在內的西方媒體，在報道和解讀吳亦凡事件的過程中，再度展現出傲慢與偏見，帶着既定的意識形態濾鏡，選擇性截取部分公開信息的碎片，展開實際上以報道者為中心的似是而非的解讀。

我們看到，CNN相關報道的核心解釋框架是將吳亦凡事件的結局解釋為美國所謂“MeToo”運動向中國擴散的結果，當然我們不能説這種解釋完全沒有依據，因為CNN很明顯從近乎以億計的新浪微博中找到了至少一條符合西方“MeToo”敍事框架的內容，即聲稱感謝“都美竹為女性説話”，但是在介紹完這條微博之後，CNN對“MeToo”運動的闡述和理解，就重新回到了自説自話的軌道。不要説弄清楚吳亦凡事件本身的來龍去脈，CNN甚至都不願觸及“MeToo”運動本身在美國的發展和消退：“MeToo”運動2017年在美國的高漲，實質上是被一些羣體拿來當做反對特朗普的有效工具；而其在美國的退潮，也是因為操控運動的背後勢力發現民主黨陣營內的精英羣體有着完全不亞於特朗普，甚至比特朗普更糟糕的性騷擾劣跡；隨後，像CNN這樣非常有政治覺悟的美國自由主義精英媒體，就自覺地將輸出“MeToo”運動作為對包括中國在內美國競爭對手內部撬動性別對立，包裝“顏色革命”的工具了。

而“美國之音”對吳亦凡事件的解釋則名副其實地體現出其冷戰宣傳工具的本色，事件本身完全成為宣傳的噱頭。“美國之音”把焦點完全落在所謂飯圈文化的政治動員能力，並嘗試將其貼上所謂“公民社會”雛形的標籤。應該説，相比CNN，“美國之音”的傳播技巧包裝得更好一些，集中堆疊了大量中國飯圈文化中常用的詞彙和術語，以此顯示其專業，並且讓某個曾經被定性為失格藝人的忠實粉絲作為貫穿始終的核心敍述者，輔之個別在美國生計困窘但仍不忘吹捧“民主燈塔”的落魄流亡者，謀求展現“理性、客觀、中立”地描述飯圈文化在中國的發展，並且努力營造所謂“飯圈文化已經讓中國政府感到棘手和難以管理的尷尬境地”的敍述框架。

至於德國電視一台《每日新聞》的描述，則可能更加簡單粗暴一些：從吳亦凡的加拿大國籍入手，將警方的刑事拘留，解讀為中國政府對加拿大外交反制措施的組成部分，其敍事框架非常像所謂的“大棋黨”。

上述這三家媒體的敍述，可以看作是當今西方一些媒體對華偏見的集中表現，居高臨下指指點點的傲慢躍然紙面。核心特徵在於，他們甚至沒有興趣將北京警方的通告準確而全面地翻譯成英文，並且認真解讀其中“涉嫌強姦”這四個字所透露出來的信息量。事實上，如果真想對吳亦凡事件做一個深度的報道，對這些顯然具備中文閲讀能力的英文媒體來説，翻譯幾篇高質量的網絡文章，就能勾勒出一個更加複雜、生動、鮮活的中國網絡社會生態，並且對中國在流量經濟治理上面臨的挑戰與現實有更加充分而準確的認識。從專業角度上説，後一種做法，其實更符合傳統意義上的新聞專業主義，也更加符合實際。但顯然，這些西方媒體並不想這麼做，部分原因在於，這種如實的介紹，可能讓西方民眾發現，中國政府正致力於保護女性和未成年人權益，致力於打擊各種形式的犯罪活動，而非一些西方媒體歪曲醜化的那個整天只關心“壓制自由”的所謂“專制與獨裁”政府。

其實，從西方傳播學的概念來看，這三家媒體的報道，體現了經典的“信息繭房”效應，只是這種繭房，不是源於信息的非對稱，也不是由於信息的不透明，而是由於觀念的固化，以及信息流動和表達權力的壟斷。在全球尤其是西方發達國家壟斷了信息傳播權威地位的媒體，嘗試通過對信息的選擇性使用，讓其受眾生活在一個符合媒體所有者認知觀念和框架的世界中，一個用真實材料拼接出來的想象的世界中。當然，隨着信息交互流動的加速，伴隨着越來越多的中國受眾從“信息繭房”的外部，發現並日趨明確地察覺到這種扭曲的存在，繭房的破裂也就是個時間問題了。（作者是復旦大學網絡空間國際治理研究基地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