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快釋放海南服貿負面清單效應

對標國際最高水平開放形態，海南自由貿易港在我國建設更高水平開放型經濟新體制中發揮着獨特的作用。自由貿易港建設突出強調製度集成創新，其中一項重要任務是率先推進服務業的全面開放，開展服務業市場全面開放的壓力測試。在這個背景下，有關方面出台《海南自由貿易港跨境服務貿易特別管理措施（負面清單）（2021年版）》（以下簡稱“服貿負面清單”），這在我國推進高水平開放進程中具有重要的破冰意義。

“一分部署、九分落實”。服貿負面清單正式出台後，如何儘快落實、用好並不斷持續優化這張清單，成為各方關注的焦點。這有三層含義：一是儘快制定具體實施細則，完善配套舉措，使2021年版服貿負面清單儘快落地；二是着力發揮服貿負面清單的槓桿作用，帶動海南服務貿易大發展；三是對標全球最高水平開放形態，結合境內外市場主體的需求，加快服貿負面清單的迭代升級，使其開放水平不斷提升，開放形態不斷完善。這三個方面相互嵌套又相互促進。

首先，加快制定具體實施細則，使服貿負面清單能夠快速落地，這是進一步增強市場主體預期的關鍵。

“開局決定全局、起步就要衝刺”。儘管政策從出台到落地會有一定時滯，但營商環境好的地方，時滯會明顯縮短甚至為零。過去幾年，海南營商環境改善較大，市場主體規模不斷擴大，相關的產業新業態不斷湧現，由此推動了服務貿易的較快發展。但與市場主體需求相比還有進一步改進的空間。服貿負面清單的出台，標誌着海南服務業市場的進一步開放，是海南營商環境改善的一個重要契機。用好這個契機，標誌就是儘快落地，儘快實現“首單”，由此顯著提升各方的預期。

為此，一方面，自上而下，按着《海南自由貿易港法》和服貿負面清單，有關方面要進一步細化政策內涵，明確清單具體內容，加快制定實施細則，打通政策落地的堵點。針對境外投資者關注的重大問題，制定專項説明，使服貿負面清單可落地、能落地、快落地。一方面，自下而上，海南主動出台相關的配套舉措，加快優化營商環境，尤其是要避免政策落實中的“腸梗阻”。比如，抓住海南市場主體數量與市場流量不足的挑戰，需要通過更加優良的服務加快吸引各類新業態、新模式的服務貿易企業，為負面清單落地奠定堅實的市場基礎。當前，海南正在開展“查堵點、破難題、促發展”專項活動。要把服務貿易負面清單的落實作為專項活動的重中之重，儘快把服務貿易創新發展的“盆景”拓展為“森林”。

其次，發揮服貿負面清單的槓桿作用，帶動海南服務貿易的大發展，釋放其開放紅利。

過去幾年，海南服務貿易發展較快。數據顯示，除2020年受疫情影響增速下降外，2018年、2019年分別增長16.8%和20.3%，2021年上半年更是增長了81.2%。展望未來，推進最高水平的開放，面向東盟大市場，海南服務貿易還有巨大的發展空間。由此，推進服務貿易的發展，需要放大服貿負面清單的政策效應。

比如，在金融領域，根據服務貿易負面清單，允許境外個人申請開立證券賬户或者期貨賬户，並且可以申請證券投資諮詢從業資格和期貨投資諮詢的從業資格等。這可以和海南未來的資產管理業務發展結合起來，通過加快推進包括個人跨境財富管理在內的新業態發展，為海南打造資管業務創造重要的空間。為此，可以考慮個人項下資本項目通過自由貿易賬户先期以人民幣進行跨境財富配置，逐步擴大到其他的資管業務，待取得經驗後再進一步推廣。再比如，服貿負面清單取消了境外個人參加註冊計量師、勘察設計註冊工程師、資產評估師等資格考試限制，有助於吸引更多的外籍專業人士來海南就業，提升海南的國際化服務水平。在這方面，可以進一步擴大到相關技術技能領域，比如家政服務等領域，推動海南服務業的快速發展。

應當説，這其中藴藏的政策空間相當大，可以作為的空間也相當大。數據顯示，從2020年6月份《海南自由貿易港建設總體方案》發佈以來，已經有140多項政策陸續出台。可以考慮把服貿負面清單與140餘項政策進行一一對照，找出疊加效應最大的部分，重點突破。

最後，是加快推進服貿負面清單的迭代和優化。這是最重要也是各方最為關注的。

海南建設自由貿易港，目標不僅是超越WTO標準和國內自貿試驗區標準，更是對標國際最高水平的開放形態，通過制度集成創新，探索高水平開放下的制度創新，承擔相關的壓力測試。海南的每一項制度創新，都要放在這個大的戰略目標下予以考慮。《海南跨境服務貿易負面清單》是我國在跨境服務貿易領域的第一張負面清單，放眼國內，確實是我國當前開放程度最大的清單。我國加入世貿組織相關的減讓表，以及我們國家簽署的自貿協定，包括區域全面夥伴關係協定（RCEP），在跨境服務貿易領域採取的都是正面清單。海南服務貿易負面清單具有重要的制度創新意義，是對現有服務貿易管理模式的一項重大創新，也是我國推進“放管服”改革的重要實踐。

與此同時也要看到，對標香港地區、新加坡等國際公認的自由貿易港，海南服務貿易負面清單還相對比較長，市場開放程度還有待進一步提升。例如，海南服貿負面清單中金融領域有17項。而初步統計顯示，全面與進步跨太平洋夥伴關係協定（CPTPP）中，新加坡跨境服務貿易負面清單共25項限制措施（不含金融）；金融領域跨境服務貿易限制措施4項。香港-澳大利亞自貿協定中，香港跨境服務貿易負面清單共16項限制措施（不含金融）；金融領域跨境服務貿易限制措施5項。此外，海南服貿負面清單在跨境教育服務等領域，還有比較大的改進空間。

因此，着眼於服務於國家大戰略，借鑑我國市場準入負面清單優化調整的做法，需要儘快建立以市場主體獲得感為導向的評估機制，形成服務貿易負面清單的定期更新機制。

一方面，對標最高水平的服務貿易清單，根據實際運行與評估情況，逐步縮小2021年版的領域和清單項目，推進服務貿易領域更大程度地開放。可以考慮以半年為一個週期進行迭代更新；出現重大特殊情況可以隨時動態迭代。

另一方面，着眼於服務貿易發展的重點領域，在全球知識產權、電信計算機信息、專業服務、文化娛樂、金融等領域加快開放，推動這些新興領域的快速發展。數據顯示，海南服務貿易領域中，以知識密集和技術密集為特徵的新型服務貿易在2020年和2021年上半年分別增長了1.1倍和1.9倍，佔服務貿易比重已提高到66.5%。推動2021年版服貿負面清單的迭代更新，關鍵是在知識密集和技術密集型的服務貿易領域重點發力，重點突破，由此取得“事半功倍”的創新效應。

（作者系中國<海南>改革發展研究院經濟研究所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