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慶彬：日本左顧右盼，切莫選錯方向

由日本主辦的“ANNUALEX 2021”聯合軍演於11月30日落下帷幕。一共有日美澳加德五個國家派出航母等各類艦艇共34艘參與，不僅規模罕見而且由於演習地點位於菲律賓海，指向也很明顯。

用“左顧右盼”形容現在日本的對外姿態再合適不過了。站在日本，坐北朝南，左邊是遠隔重洋的美國，右邊是一衣帶水的中國。一方面日本政府加速推進首相岸田文雄年內訪美的準備工作，推動針對中國的“自由開放的印度太平洋”構想。另一方面，岸田政府也希望與在經濟方面有着密切聯繫的中國保持穩定關係。

從經貿領域看，2019年日本的貿易總額為156萬億日元，其中對華貿易為33萬億日元，而對美貿易為24萬億日元，差距十分明顯。日本對華的經貿依存度已遠遠大於對美，可以説中國經濟若“感冒”，日本經濟就會發燒。正是認識到這一點，安倍前政權不得不放棄嘗試多年的“對華經濟脱鈎”政策，在中美貿易戰和特朗普“美國優先”的背景下，推出了“新時期日中關係三原則”：化競爭為協調，成為合作伙伴而非威脅，推進自由公平貿易。

因為新冠疫情暴發，前自民黨幹事長二階俊博推動的中日第五個政治文件被推遲了，在他眼裏，中日關係的“春天”也被推遲了。從應對新冠力不從心“積勞成疾”突然辭職的安倍，到奧運會後黯然下台的菅義偉，日本對華盛頓的態度似乎越來越一邊倒。

現任首相岸田文雄在組閣時留任了保守派代表岸信夫，這位安倍晉三的親弟弟，左顧美國；又任命早被貼上 “知華派”標籤的林芳正為外相，右盼中國。岸田文雄所謂的“日本有日本的立場”呼之欲出。所謂“日本的立場”究竟是什麼？在鷹派看來就是加強防衞力量，增加日本對華及對美的“討價還價能力”；在鴿派看來則是不能一邊倒而應長袖善舞，增加外交協調空間。

岸田文雄也面臨國內安全保障戰略的調整，受美國影響的日本戰略界要求“增加防衞預算”最終得到滿足。在筆者看來，日本國內的防衞產業即將成為美國軍產複合體的下級承包商，也將成為日本國內產業中為數不多的增長產業。但增長的同時必然擠壓民用行業的產能，使得日本國內產業的國際競爭力進一步下降。

前京都大學經濟研究所所長、知名經濟學家佐和隆光在本世紀初就曾預言“中華經濟圈”的繁榮，並提醒日本將來成為“東方瑞士”的可能性很大。但其後的日本開始了小泉純一郎的“新自由主義改革”，與佐和先生描繪的路線圖恰恰相反。而日本經濟一直在走下坡路。

岸田上台以來再三強調“與新自由主義的訣別”，希望其經濟政策不被綁架而顧及到國內產業的均衡發展，也希望岸田的“新資本主義”不會回到戰前那種“戰爭資本主義”。要知道，在“安倍經濟學”和安倍歷史修正主義影響下，附庸於美國軍產的此類“戰爭資本主義”思想已開始借屍還魂，給今後的日本和平發展投下了陰影。（作者是日本橫濱國立大學特任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