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鋒:在變局中如何爭取更多朋友
在日前結束的G7外長會上,英國外交大臣特拉斯聲言“西方應建立統一戰線,反對威權主義”。有外媒分析認為,雖然沒明説,但英國的目的顯然是“西方世界需要團結對抗俄羅斯、中國的威脅”。當今世界正處於深刻變化之中,由於美國等西方國家竭力執行“遏制中國”策略,新冠疫情令全球經濟遭受巨大影響,不少國家剛剛完成大選後的執政更替,法韓等國家明年將迎來大選,如何在變局中爭取更多朋友,成為我們必須直面的一個重要問題。

筆者認為,對這個問題要從三個層面來認識。
首先,該怎麼看待“朋友”?一是要堅持全局看,二是要堅持全面看,三是要堅持長遠看。不要把眼光糾結在某一國家、某一羣體的對華態度上。
實際上,放眼全球,中國的朋友很多。筆者有同事常年在非洲和巴基斯坦、阿富汗等地做田野調查,筆者也到非洲交流過,都能深切感受到,中國受到廣泛尊重。如果只看美歐媒體的各類民調,給人的印象是“對中國的負面感受比較多”,好像中國的朋友變少了。
比如,不久前德國某機構發佈一項民調稱,幾年前多數人對中國有好感,而現在近70%的民眾對華沒有好感了。於是有人會説:你看,中國越來越不受歡迎了,朋友越來越少了。而實際情況並非如此。前一陣筆者隨團到德國等歐洲國家訪問,在與各界人士交流的過程中切實感受到中德兩國關係豐富、多元與深厚,稱讚中國發展、希望加強加深合作的人士與機構是絕大多數的。其中,幾位跨國集團的總裁還表示,不僅要在生產領域加大對中國的投入,還要合作搞研發。他們表示,未來在中國的投資有利於中國也有利於世界,能在中國立足,就能在未來立足。這體現了他們對中國未來的信心。顯然,這和民調的結果截然不同。
剛剛結束的所謂“民主峯會”看上去挺熱鬧,美國政府藉此想對付中俄等國,但即便在美國也有清醒的人士。美國外交學會會長理查德·哈斯就認為,搞這個峯會欠考慮,美國沒能力提供民主模式,還是要先把自己的“破屋子”整理好。假以時日,是非曲直會越來越清楚。朋友多少的問題,即便在一個國家範圍內,也要長遠看。交朋友要有定力,不能被帶節奏。
其次,該如何交朋友?筆者認為,交鋒也是交朋友的有效方式之一。交朋友,可以是温文爾雅,也可以針鋒相對。所謂“針鋒相對”,就是針對那些對中國的誤解和曲解。
以德國為例,中國和德國兩國高校合作舉辦了十餘所孔子學院,開展漢語教學和一些文化活動。本來着眼於促進兩國交流,可常常被德國政客和媒體抹黑,有人甚至説“中國藉此對德國施加政治影響”,是“威脅”。此次訪問交流中,筆者針對這種聲音做出回應,德國早就開始在中國開展語言文化推廣工作,簽約合作學校近百所。而且德國外交部明確提到:開展德語教學可以推介德國的價值。在中國推廣德語,明確有推介德國價值的任務,也以為很正常,可為什麼中國幫助德國人學習漢語、瞭解中國就是問題,甚至覺得是威脅?
有的話題是關於國際問題的。筆者在柏林交流時看到,那裏正忙着安置來自阿富汗的難民。德國方面説,那些是本着人道主義從阿富汗撤離出來的人。你認為自己的行動是人道主義的,但那些撤到德國的人多數是專業和技術人員,他們都走了,誰來建設阿富汗呢?筆者的同事在喀布爾看到的景象是,醫院缺醫生,學校缺老師。人才是最重要的資源,把他們撤走了,客觀上等同於把阿富汗最珍貴的資源也弄走了,這是幫助阿富汗嗎?當我對德方人員談及這些後,他們沉思起來,因為問題觸及了他們的價值觀本身。所以,交朋友要適應“吵架”,對不同觀點不迴避。
再次,在變局中交朋友需要與時俱進,需要知己知彼,善解人意,善於講道理。一方面我們要意識到,中國發展為世界做出了貢獻,另一方面也要看到歐美一些國家有人為此感到焦慮。剛剛卸任的德國總理默克爾説,她16年前上任時,中國的GDP是2.5萬億美元,低於德國的2.8萬億。16年後,中國的GDP上升到了14.7萬億美元(實際上還要更高些),而德國GDP是3.8萬億美元。16年裏,中國經濟總量已成長為德國的近4倍。歐洲一些朋友説,你們發展太快、太強,這讓一些歐洲人害怕,怕自己的生活方式因此而被改變。對此,我們要有耐心地去做工作,讓其他國家切實感受到中國發展是機會不是威脅。
基於這樣的願望,我們要主動交流,爭取理解,建立友誼。為此需要從全局層面努力。例如踐行“一帶一路”共商、共建、共享的理念,共同應對全人類面臨的氣候變化和可持續發展問題,推動格拉斯哥大會順利進行,就體現了中國真誠合作、共同應對氣變的責任擔當,切實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
此外,還要在“軟能力”建設上下功夫。諸如提高語言能力和話語能力,重視外語能力發展、中文國際教育能力提升,並且能用中國學理和學説有效解釋人類社會發展中面臨的現實和終極問題。要提升民眾的國際交往能力,特別是青年人之間的交流,民間的友誼與國家間的朋友越來越融合在一起。
總之,國際關係越來越多元,越來越專業,在變局中交朋友很難是哪一個部門、哪一個羣體能單獨完成的工作,需要各領域多頭參與和共同協作,尤其是社會層面的參與變得越來越重要。我們要用“和而不同”,來破除歐美一些國家設置的“制度對手”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