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立獨立金融結算體系有多難

本報記者  倪 浩 ●柳玉鵬

“中俄有意加快建立獨立的金融結算體系。”俄羅斯衞星通訊社18日的報道援引俄聯邦總統助理尤里·烏沙科夫的話稱，中俄雙邊貿易增長迅猛，需建立“能避免第三國操縱和施壓的無懈可擊的基礎設施”。俄媒強調，俄羅斯總統普京在15日的中俄元首視頻會晤上表示，俄方願同中方繼續加強經貿、油氣、金融、航空航天等領域以及戰略性大項目合作。

俄被威脅排除出SWIFT系統

“將俄羅斯排除出SWIFT系統是國家安全問題。”俄羅斯塔斯社16日援引俄羅斯總統普京的信息安全國際合作事務特使克魯特斯基的話稱，將俄羅斯排除出SWIFT國際支付系統的威脅正在增加，這一技術在最近幾年可能首次被當作一個“戰爭與和平”問題。美國媒體援引不願意透露姓名的消息源稱，如果俄“入侵”烏克蘭，美國可能將俄羅斯排除出SWIFT國際支付系統。

總部位於布魯塞爾的SWIFT協會全稱“環球同業銀行金融電信協會”，由25席董事會管理。美國、比利時、法國、德國、英國和瑞士各擁有兩個董事席位，包括中國和俄羅斯在內的其他會員國僅有一個。SWIFT系統會員銀行間通過電文準確、高效地相互聯繫。

俄媒稱，俄中貿易大部分通過第三國貨幣實現，包括歐元美元，約17%是人民幣，盧布佔很小部分，十分依賴SWIFT系統。美國等國多次威脅俄羅斯和中國，像針對伊朗和朝鮮那樣切斷SWIFT系統服務。

中俄兩國為保障自身的金融系統安全，幾年前已經研發出類似SWIFT的獨立支付系統。俄羅斯金融信息傳輸系統（SPFS）參與方已包括銀行、聯邦國庫等，俄國內約20%的資金轉賬通過該系統。中國也開發出人民幣跨境支付系統（CIPS）。因此技術層面，中俄國內金融基礎設施已經擁有一定基礎。

中俄雙邊貿易擴大明顯

俄高等經濟大學講師弗拉基米爾·扎哈羅夫稱，中俄建立獨立的金融基礎設施將確保兩國雙邊經濟聯繫。中國海關總署數據顯示，今年前11個月，中俄雙邊貿易總值8434.1億元人民幣，同比增長24%，超過2020年全年水平。今日俄羅斯電視台17日報道稱，未來中俄兩國貿易有望突破2000億美元大關。俄羅斯正積極向中國供應能源原材料、木材和金屬等商品。同時中國對俄農產品的興趣日益濃厚。中俄正在增加以本國貨幣結算的貿易數量。去年大約1/4的兩國相互交易是以盧布和人民幣進行的。

中國社科院美國問題專家、中國國際貿易學會專家委員呂祥19日接受《環球時報》採訪時表示，近期美國在國際上公開恫嚇要將俄羅斯剔除出SWIFT系統之外，但是美國將此付諸實施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因為由此給俄羅斯及世界經貿體系造成的震盪將極其劇烈，也必將引發俄羅斯方面“搏命”式的反應。

呂祥稱，目前中俄兩國貿易互補性較強，且近年尤其是2021年雙邊貿易擴大明顯，在兩國都面臨美國在貿易和金融方面打壓的情況下，兩國建立美元主導的貿易結算體系之外的金融基礎設施確有必要性。

專家：可擴大使用人民幣結算

俄政治學家米爾扎揚表示，美國的全球實力支撐點是由其控制的全球金融和經濟機構，並藉此控制勒索他國。俄羅斯經常受到與SWIFT斷開連接的威脅，因此近年一直在努力建立替代機構。擁有巨大市場和金融實力的中國長期以來也在這一領域加強建設。

呂祥表示，中俄都已建立起獨立國際結算體系，實現互聯互通在技術上沒有問題。“中國經濟前景較為明朗，人民幣匯率無論對於美元還是一籃子貨幣都穩中有升，中俄可在貿易中擴大使用人民幣結算。”俄央行數據顯示去年人民幣在俄外匯儲備中佔比上升至12.8%。

對於目前中俄建立本幣結算系統存在的障礙，呂祥分析稱，俄羅斯是資源大國，國際大宗商品近幾年價格波動性加大，俄經濟狀況帶動盧布起伏，中俄雙方貿易商匯兑風險增大。莫斯科卡耐基中心亞太地區的俄羅斯項目主任加布耶夫認為，另一大問題在於人民幣還不是完全可兑換貨幣。他表示，目前用第三國貨幣結算對兩國商界來説要更為方便，建立一個服務中俄相互結算、不受他國影響的機制目前很難一蹴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