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球深壹度 | 普京這次真怒了，俄烏會打起來嗎？

近期，俄羅斯與北約在黑海地區劍拔弩張，並互相指責對方在邊境敏感地區集結軍隊。俄多次怒斥西方踩踏其“紅線”，西方則稱俄羅斯試圖對烏克蘭發動戰爭。

在持續月餘的“戰爭臨界狀態”下，俄政府主動出擊，向美國和北約拋出安全保障協議草案, 明確提出北約停止東擴等要求。目前，美方已對這一草案作出回應，同意與俄舉行談判。

俄“約法三章”能被美國與北約接受嗎？處於“風暴眼”中心的烏克蘭命運如何？俄烏之間發生熱戰的可能性有多大？

俄忍無可忍

自烏克蘭總統澤連斯基8月底訪美以來，作為拜登承諾的6000萬美元額外安全援助的一部分，一批批彈藥和武器陸續運抵基輔。美國防長奧斯汀10月訪烏，再次力挺烏加入北約。美國還將“惠特尼山”號指揮艦、“波特”號驅逐艦等派往黑海，聯合部分北約國家同烏舉行軍演。

在西方“助威”下，烏克蘭一心投奔北約懷抱，不惜“火中取栗”。烏正在奧恰科夫和伊利喬夫斯克兩地建設軍事中心，以接收北約的戰略轟炸機。

北約軍事武裝烏克蘭的行為被俄視為實質性東擴，已然威脅到其地緣政治利益和國家安全。面對西方不斷打“烏克蘭牌”、肆意踩踏俄“紅線”，俄反應異常強硬，超出北約預期。

近一個月來，西方指認俄有意在俄烏邊境地區集結裝甲部隊、坦克和自行火炮，大肆炒作“俄羅斯準備入侵烏克蘭”。俄方則反駁稱這是為應對北約威脅而進行的兵力部署，並指責烏克蘭故意挑釁，稱烏軍陸續將半數兵力——約12.5萬人調派至東部頓巴斯地區。山雨欲來風滿樓，俄烏邊境緊張局勢步步升級。

以“攻”為守促談判

北約步步緊逼下，俄究竟想打還是不想打？各方猜測紛紛。在俄羅斯拋出“約法三章”後，俄以“戰”逼談、重啓安全對話的真正目的也清晰浮現。

普京10月21日在瓦爾代國際辯論俱樂部年會上表示，上世紀80年代末到90年代初，當時各方都説德國統一後北約的設施決不會東移，這些都是公開聲明，但實際上都是“撒謊”。眾所周知，此後隨着波蘭、捷克、匈牙利等中東歐國家陸續加入北約，北約邊界不斷向俄逼近。12月7日，普京與拜登視頻會晤時表示，俄需要有法律效力的書面安全保障。

俄美兩國元首視頻會晤後，俄對美國和北約分別提交安全保障協議草案，文本略有不同。根據俄政府12月17日公佈的草案，俄羅斯與北約的協議草案中寫道：不再視對方為對手，以磋商和熱線聯絡方式解決問題；雙方將軍力部署恢復至1997年5月27日俄與北約簽署基本關係文件時的狀態；北約不再擴容，不在東歐、外高加索和中亞開展軍事活動。俄與美國的協議草案中則增加了美俄撤回境外核武器、不在能夠打擊他國的射程範圍內部署中短程導彈等條款。

俄把自己的要求公開，一定程度上迫使美歐不得不作出積極表態。美稱“基本願意對話”，北約稱願加強互信，但對話須以歐洲安全原則為基礎。

談判前景如何

俄外長拉夫羅夫日前表示，俄美同意2022年初舉行首輪安全保障談判。儘管俄美安全對話的渠道恢復，但由於長期缺乏互信，談判能否達成實質成果有待觀望。

俄美都在做兩手準備。一方面，美近期通過的2022財年國防授權法案中提到，將分別對烏克蘭和波羅的海方向的安全援助計劃撥款3億和1.5億美元；另一方面，俄也做好了談不成的心理準備，表示將繼續按照新版國家安全戰略有計劃地發展武裝力量。

普京在12月21日的國防部會議上坦承，有退出《反導條約》和《開放天空條約》等種種前科在，美即使願意對俄提供法律保障也不完全可靠。

北約的情況則更復雜，聯盟內部尚未就與俄開展安全談判達成一致。俄羅斯與北約之間存在巨大的信任赤字：俄一直認為北約在履行安全承諾方面信譽不佳，北約則稱俄停止部署中程導彈等説法不可信。要求北約停止東擴，就意味着讓其放棄地緣博弈中的單邊優勢，這絕非易事。

在新冠變異毒株來勢洶洶、西方國家疫情嚴峻的背景下，不排除美國和北約會與俄達成一些妥協，將俄烏邊境的緊張局勢降温。無論俄與西方是談成還是談崩，烏克蘭都夾在其中處境被動，難以擺脱淪為棄子或戰場的命運。

加入北約是烏夙願。2019年2月，烏克蘭將加入北約作為國家基本方針寫入憲法。但北約以“入約”需要所有成員國同意以及烏未達到標準為由，只願與之發展夥伴關係，對何時吸納烏為成員國遲遲沒有定論。2022年北約將在馬德里舉行峯會，烏對屆時獲得加入北約的時間表抱以厚望。俄與西方一旦通過談判關係緩和，烏“入約”之夢只會更加遙遠。若談判不成、局勢升級，作為俄歐、俄美博弈的前沿，烏克蘭的廣袤國土可能重燃戰火。

本文僅代表作者個人觀點

作者：中國國際問題研究院歐亞所李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