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壹刀：澳大利亞，要改過自新？
執筆/刀劍笑&叨叨姐
中澳關係，很不咋滴，已經好一段時間了。
然而在2021年快要過去的時候，澳大利亞方面傳來一個還算正面的消息。
經過半年多的調查，澳國防部公佈對中企租借達爾文港的調查，結果是沒有發現任何“國家安全理由”可以推翻這份租約。
當然了，中企的租借是純商業性質，本來就不涉及什麼“國家安全威脅”或者地緣政治考量的問題。但澳方在兩國關係墮入谷底的當口如實公佈國防部的結論，有學者覺得“中澳關係表現出了某種轉圜的可能性”。
加上有澳媒曝出，中國駐澳大利亞新一任大使明年將會到任。另外，新冠疫情緩解後將有更多中國留學生返澳學習，最晚明年5月澳大利亞還將舉行大選。
這些，都被當成影響中澳關係的積極因素，“堪培拉或許會改變對華關係的處理方式”。
只是，澳國內輿論在梳理最近幾年尤其疫情以來，澳大利亞如何搞砸對華關係的一樁樁一件件後，意識到中澳關係已經陷入“死亡漩渦”。在“四方機制”和AUKUS聯盟成形的情況下，澳大利亞已將自己深深嵌入美國的遏華棋盤。
所以，2022年，中澳關係會迎來轉機嗎？
1
澳國防部剛剛公佈一份調查報告，讓中澳關係下一個潛在“引爆點”暫時進入了安全區。
報告指出，沒有發現任何“國家安全理由”，可以用來建議聯邦政府推翻中企嵐橋集團對達爾文港的租賃合同。
這對中企來説無疑是一個好消息，但也肯定讓澳大利亞國內對華強硬派大為失望。
達爾文港位於澳大利亞北部，是距亞洲和中國最近的澳港口。2015年，嵐橋集團與該港所屬的北領地政府簽署一紙商業租賃合同，作價5.06億澳元，租期99年。
這是一個純商業性質的雙贏合作。
北領地政府一直希望開發達爾文港，這份租約有助於當地解決開發資金缺口的問題。合同簽署之前，也通過了澳國防部和安全情報局等機構的審查。
嵐橋集團接手後，達爾文港運營良好。
數據顯示，僅2018至2019財年，該港貨物吞吐量就達2630萬噸，總停靠船舶2154次，運輸液化天然氣的船舶總噸位1403萬噸。
但一開始，澳國內一些人就想給這個商業合作摻雜大量地緣政治因素。
他們聲稱，達爾文港緊鄰澳大利亞在當地的一座主要軍事基地，美軍在那裏也派駐了數千名海軍陸戰隊員。“將一個如此重要的港口租給中企，無異於拱手相讓。”
英國每日郵報在報道中回憶，北領地政府的決定讓時任總理特恩布爾“措手不及”，也激怒了華盛頓。但按澳大利亞當時的法律，聯邦政府無權阻止地方政府簽署這種商業協議。
過去幾年，澳反華派對達爾文港租約一直緊盯不放。
莫里森政府2018年上台以來，在幾乎所有抗中議題上附和美國。其中也包括在法律上強化對聯邦和地方層面對外商業合作的審查限制。
正是在此背景下，今年5月，莫里森要求澳國防部啓動對達爾文港租約的審查，查找是否對澳構成“國家安全風險”。
半年多後，澳國防部的審查報告終於出爐。
除了認定達爾文港租約無害，據澳媒報道，澳國防部還對2018年3月另一家中企收購澳大利亞紐卡斯爾港50%股份的合同進行了審查，結果也沒發現有啥問題。
這就讓那些企圖藉此再掀一輪反華聲浪的勢力尷尬了。
只是，我們就此可以對達爾文港的未來保持樂觀嗎？短時間內恐怕難有答案。
一種觀點認為，達爾文港租約的安全只是暫時的。
有澳媒説，堪培拉對這份租約的審查並未完全結束。澳國防部的結果，當然會讓取消租約變得困難。但已有氣急敗壞的反華政客慫恿政府，以中企“運營不透明”等罪名強行終止租約。
莫里森政府對達爾文港的未來作何決定，還未可知。
但也有學者對此表達了謹慎樂觀預期。
華東師範大學澳大利亞研究中心主任陳弘認為，雖然達爾文港租約的事還沒有最終結論，但防長達頓領銜的澳國防部在這個時間節點公佈審查結果，至少表明，這件事情目前沒被帶往極壞的方向。
就整個態勢而言，或許還可以説，“中澳關係表現出了某種轉圜的可能性”，陳弘説道。
2
除了達爾文港，另一消息也引發有關中澳關係走向的猜想。
根據中國商務部昨天發佈的一份聲明，中國明年將繼續提高澳大利亞羊毛進口配額，達到40203噸。
這是2020年初以來，中國第二次提高對澳大利亞羊毛的進口配額。今年1月，中國剛剛將這一配額從去年的36465噸提高至38288噸。
南華早報援引一位分析人士的話説，這是一個積極跡象，但不一定意味着中澳關係的什麼轉機。
報道提到，中國此舉實際是在履行中澳自貿協定的承諾。
該協議2015年12月生效。其中一項條款規定，中國將來自澳大利亞的免税羊毛進口配額每年提高5%，直到2024年達到44324噸。
陳弘告訴補壹刀，中國是澳大利亞最大的羊毛出口市場，澳大利亞是中國最大的羊毛來源國，誰也離不開誰。
現在中國加大進口，既是履行承諾，也表明中澳兩國經貿關係是按市場供需關係走的。這兩點都證明了，我們根本沒像澳大利亞一些政客以及西方輿論所鼓譟的，進行什麼“經濟脅迫”。
3
回顧2021，很明顯，中澳關係延續了之前的惡化趨勢。
關於對新冠病毒起源的調查，堪培拉衝在最前面。
它還時不時在香港、台灣問題上摻一腳。尤其惡劣的是，國防部長達頓竟然宣稱，如果美國發動戰爭“保衞”台灣島免受中國大陸的攻擊，澳大利亞將緊隨其後。他完全不顧此舉很可能將澳大利亞推向無法控制的境地。
而且，從“四方機制”到AUKUS，為了對抗中國在印太地區的影響力，堪培拉不遺餘力地更加緊緊抱住華盛頓的大腿。
然而，澳大利亞國內近來關於澳對華政策的爭議逐漸增多。
悉尼科技大學澳中關係研究院院長詹姆斯·勞倫森，特意提醒堪培拉看清四個經濟事實。
第一，全球性的對華經濟脱鈎，並不屬實。
中國與世界主要地區的雙邊貿易額保持着持續增長。今年前9個月，中國與大洋洲的雙向貿易額與2019年同期相比增長36%。中國與北美的貿易也上升了33%。
第二，澳大利亞緊緊追隨的美國，並沒有為了小弟放棄擴大對華出口。
澳對華出口中，有12種商品的貿易額，與2019年同期相比，暴跌126億美元。與此同時，美國增加了其中7種商品的對華出口，相關銷售額猛增46億美元。
第三，那些與澳共享“核心價值觀”的國家和地區，並沒有取代中國成為澳大利亞經濟的推動力。
還記得嗎？蔡英文曾經鄭重其事地呼籲“給澳送温暖”，美方也表示，要繼續供應澳大利亞葡萄酒……
結果呢？澳對華瓶裝葡萄酒銷售狂跌4.81億美元，跌幅高達98%。而美國僅僅增加了區區710萬美元。
這，大概就是“美國不會將澳大利亞獨自留在戰場上”（美國國家安全委員會印太事務協調員坎貝爾語）的獨特體現吧。
第四，那些聲稱與中國脱鈎沒有造成傷害的説法，為時尚早。
答案很簡單，中澳經貿壓根沒有出現明顯脱鈎。
一些具體商品的貿易額的確有所下降，但液化天然氣等大宗商品仍然像以前一樣進行着交易。以今年第三季度為例，澳對華商品出口總額較去年同期高出72%，中國對澳出口也上升62%。
以上種種，其實就一句話：堪培拉，別再犯傻啦。
兩位前總理對現任政府的批評，也讓澳對華政策的討論進一步升温。
陸克文稱，堪培拉正在以不負責任的方式給中澳關係“火上澆油”。
基廷的發言更受關注。因為這是他卸任總理近26年後首次在澳大利亞國家記者俱樂部發言。
他認為，中國是澳大利亞面臨的最大外交挑戰，而堪培拉在這方面做得一團糟。
和勞倫森一樣，基廷也覺得堪培拉有點犯傻。
一個公開的事實是，“四方機制”中，除了澳大利亞的美日印三國，都依然和中國密切着聯繫。它們都明白，中國已經大到無法被孤立。
因此，澳大利亞必須跟中國接觸，而不是眼巴巴對華盛頓“等靠要”。
事實上，澳大利亞的一些地方政府已經或者正要開始與中國接觸。
上個月，維多利亞州州長安德魯斯派出一支龐大的代表團參加了在上海舉辦的第四屆中國國際進口博覽會。
西澳州州長麥高文也明確表示，將在疫情緩和之後訪問中韓日三國，開啓“重新聯繫之旅”。
4
明年是中國與澳大利亞建交50週年，中澳關係會好起來嗎？
有澳大利亞學者對此持悲觀看法，認為中澳關係已經陷入“死亡漩渦”。
也有澳學者相對積極地看待中澳關係的未來。
他們的理由有三。
一是如果疫情得到控制，隨着更多中國留學生返回澳大利亞，民間往來的增多或許會有助於兩國關係的轉圜。
二是有澳媒爆出，中國前駐印尼大使肖千將出任駐澳大使一職，他的到來，“可能是在這一崎嶇道路上按下重啓按鈕的最佳機會”。
三是最晚明年5月，澳大利亞將舉行大選，“這也許會改變堪培拉對兩國關係的處理方式”。
當然，也有一種分析認為，與其他西方國家一樣，“中國問題”將會成為澳大利亞選舉政治的核心議題。
陳弘則認為，澳大利亞必須意識到中澳是全面戰略伙伴關係，中國是澳大利亞最大的貿易伙伴，這些都是毋庸置疑的。從這個角度講，妥善處理與中國關係，無論對執政黨還是在野黨都是加分項。
換句話説，選戰並不等於必須反華。
陳弘表示，希望堪培拉具有這樣的政治智慧，也希望選舉能夠成為中澳關係的一個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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