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如何利用好萊塢打造全球最大的電影市場 - 彭博社
Lucas Shaw
攝影師：Jean Chung/Bloomberg在觀看環球影業最近的驚悚片《The 355》時，Erich Schwartzel注意到了大多數觀眾可能會忽略的一些細節。
有一個場景——最後的一場大槍戰發生在上海。就在鏡頭拉遠時，中國警察跑來恢復秩序。“他們需要一個時刻來展示我們在這裏，你們是安全的，”Schwartzel説。“國家完全控制了局面。”Schwartzel為《華爾街日報》報道娛樂業，過去幾年一直在撰寫有關好萊塢與中國關係的文章。Schwartzel的報道揭示了好萊塢如何調整電影以取悦中國政府，以及中國公司如何聘請一些娛樂業老手來發展自己的業務。這種交流在幾年內對雙方都有利，因為美國大片開始在中國賺大錢，而中國成為了世界上增長最快的電影市場。但好萊塢的自我審查和阿諛奉承很快就顯得愚蠢了。近年來，好萊塢在中國的票房份額急劇下降，現在大多數電影公司都在努力爭取在日程安排上有一席之地。
對於Schwartzel的第一本書《紅地毯》來説，時機再合適不過了，這本書探討了過去20年中美好萊塢關係。我上週與他進行了交談，談到了這本書、最近關係中的緊張局勢以及他在中國的報道。
好萊塢何時意識到中國作為一個電影市場的潛力？
大約在2012-2013年。在那之前，有幾個時刻讓人警醒，其中之一是2009年的《阿凡達》。當那部電影票房超過2億美元時，那是一個驚人的時刻。2012年，有《紅色黎明》，一部已完成的電影因為中國而被改變。
接下來的2013年，你開始看到一些戰略開始形成--比如在電影中邀請李冰冰出演或者中國產品植入。
中國市場對好萊塢電影有多開放？
2012年之後相當開放，因為那時配額被重新談判。中國開始允許引進每年34部電影。這意味着幾乎每個人都能引進他們最大的電影。
很早就明顯中國會審查電影。好萊塢是不在意，還是高管們認為中國最終會放寬限制？
很多時候是視而不見。我曾和高管們交談，他們告訴我一些事情，比如…“我們為各種國家審查。我們為飛機審查。這是好萊塢必須做的事情。”
美國和中國並沒有陷入這種大規模的宏觀競爭中。因經濟原因審查電影並不像今天這樣政治化。
這些論點合理嗎，還是中國要求做出更重大的改變？
中國有其他外國市場沒有的要求--在其他地方改變電影的能力。中國經常要求好萊塢改變電影在全球的展示方式。上世紀90年代的例子很有啓發性。那些電影本來也不會在中國上映。然而中國很早就認識到了好萊塢電影的力量。
你在書中談到了許多明顯禁忌的想法，還有一些屬於灰色地帶。可以舉例説明嗎？
顯然是禁忌的內容包括中國歷史的描繪，他們不希望看到的。上世紀九十年代關於達賴喇嘛的電影存在問題的原因之一是它們涉及到毛澤東對西藏的迫害。問題不僅僅是他們不喜歡達賴喇嘛被美化，而且這些故事需要審視中國不希望在銀幕上看到的歷史。
但是還有許多其他模糊的主題和話題。有很多被説成是規則的規則，然後中國會做一些例外。有很長一段時間有一個規則，不允許有關時間旅行的內容。然後去年有一部關於一位女性進行時間旅行的中國電影票房達到了9億美元。沒有人能夠完全解釋這一點。
哪些是為了取悦中國審查員而修改電影的最嚴重案例？
最終的案例研究是《變形金剛4》。這不在書中，但派拉蒙當時在中國舉辦了一個真人秀比賽，選出了電影中的四個角色。有一些非常超現實的YouTube視頻顯示梅根·科利根在中國評審這個比賽。電影的三分之一發生在中國或香港。這樣做效果相當不錯。在中國的票房超過了其他任何市場。
好萊塢為了進入中國市場而修改電影是為什麼不好？
做出這些讓步違背了好萊塢所代表的自由表達。這也挑戰了我們自第一次世界大戰以來一直持有的觀念，即好萊塢將是美國最好的廣告。隨着中國試圖出口其電影和電視節目，值得考慮它們將傳遞的價值觀。
你如何評估中國當前製作的電影質量？
它肯定變得更商業化了。在中國國內，觀眾對於商業化的宣傳電影做出了回應，實際上製作了有趣且娛樂性強的親華敍事。
當我去肯尼亞寫書時，中國仍然感到有必要付出代價來縮小與美國電影吸引力的差距。肯尼亞的許多村莊使用當地語言交流；人口太少，無法將英語電影配音成當地方言。製片廠認為沒有必要，所以他們選擇加字幕。中國承擔了成本併為配音付費。
中國希望好萊塢進入中國部分原因是為了讓中國公民去電影院。為什麼中國關心人們是否去電影院？
這可以追溯到毛澤東及其論斷，即所有藝術都應服務於國家。這也解釋了為什麼中國電影至今仍然大量涉及宣傳。
但隨着中國變得更加資本主義化，這變成了經濟問題。所有這些城市都在建設中。所有這些發展都在進行中。電影院正在建設中。他們需要人們前來觀影購票。上世紀90年代的美國電影幫助推動了電影院的票房，以支持更廣泛的房地產投資。
你的書中一個重要人物，也是現代好萊塢的重要人物，是大連萬達長期掌門人王健林。他是如何成為中國電影業中最重要的人物的？
乘着中國中產階級的浪潮，建設購物中心來服務他們。如果你從事購物中心業務，並且生活在一個有着人類歷史上最大規模城市內部遷徙以及即將成為世界上最大中產階級的國家，購物中心是一個不錯的生意。
大約十年前，我們看到大量資金湧入好萊塢。其中哪筆交易最讓人費解？
當銅加工廠新科宣佈將收購電影公司Voltage Pictures時。他們當時表示這是為了防範商品價格的下跌。但Voltage只以《拆彈部隊》和《達拉斯買傢俱樂部》而聞名，這些電影並不是中國觀眾會喜歡的。
這，再加上王健林的一些誇大之詞，讓中國領導人們説我們必須剎車。這顯然不是為了多元化到一個良好的收入來源。而是為了將資金從中國轉移出去。
如果你是一名中國企業家，看到萬達的崩潰，你為什麼還要涉足電影行業？
這是一個非常微妙的平衡。如果你經營一個電影工作室，製作商業電影是可以的。但你最好也製作愛國主義電影。如果你看看中國最大和排名最高的電影明星的作品，他們經常在商業和黨的週年電影之間保持着這種平衡。
中國打賭，如果生活質量提高，人們就不會在乎壓制或審查。它還打賭，如果西方電影公司獲得市場準入，它們將接受審查。在這兩方面，它似乎都是正確的。中國有什麼做錯了嗎？
沒有。我有點覺得一切幾乎都按計劃進行。
你什麼時候開始對好萊塢與中國的關係感興趣？
就在我開始報道好萊塢的工作之後。我申請這個職位時必須準備一個報道備忘錄。我説我們應該報道的第一件事就是中國和中國的影響。我大約在2014年左右對此產生了興趣，當時我意識到很多這種融資背後有政治動機。這不僅僅是愚蠢的資金。
中國高管是否對與您交談感到謹慎？
他們並沒有你想象的那麼謹慎。中國對自己取得的成就感到真正自豪。
公司需要做什麼才能抵抗中國？
這些公司與公眾輿論脱節得厲害。公共民意和政治風向正在朝着與西方公司不同的方向轉變。好萊塢認為可以逃避問題，但真正改變局勢的是如果對好萊塢電影的封殺持續下去。如果持續下去，與中國合作就沒有經濟動力了。
封殺的原因是什麼？
感覺這是中國在與許多外國合作伙伴合作中的最後一步棋 - 複製然後替代。這種情況已經持續了幾年。但過去的一年尤為困難，很難説為什麼。中國正在向內轉變。
中國高管是否覺得他們不再需要好萊塢的產品？
如果你在北京經營一家影院，你仍然希望有好萊塢的產品。我很好奇這些電影的盜版情況如何。人們是否找到其他方式觀看這些電影？當下一部漫威電影進入中國時，這種發佈荒期會導致整個系列的熱情減退嗎？ —— 盧卡斯·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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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sney+ 在2021年底新增了將近1200萬訂户，將其全球總數提高到了1.29億。這些數字遠超金融分析師的預期，表明華爾街幾周前的流媒體恐慌是草率的。
Netflix的增長符合預期。Disney+的數字超出了預期。HBO Max也是如此，Paramount+也將如此。
現在 Netflix 股價下跌，拖累了許多其他公司，原因是其預測（和一般評論）。該公司表示其增長放緩，不確定原因或持續時間。這讓許多懷疑論者認為 Netflix 的規模存在上限，而所有競爭對手開始產生影響。
迪士尼也暗示今年上半年增長將放緩。但它以一種不會惹惱華爾街的方式傳達了這一信息。它沒有預測一個數字。它只是在與分析師的通話中順便提到了這一點，然後表示增長將在下半年加速。
這個行業可能正在進入一個增長較慢的新階段。但去年，五大最大的流媒體服務共增加了1億多訂户。
世界上最受歡迎的電視節目是…
超級碗將成為美國今年收視率最高的廣播節目，並且全球範圍內的收視率應該超過奧運會。我在比賽開始前發送這篇文章，所以分享一些與結果無關的雜項信息：
- 自2010年斯坦·克羅內克購買他們以來，公羊隊的價值已經增長了五倍多。獲得超級碗冠軍將有助於事態發展。
- 三家不同的加密公司在比賽期間購買了廣告，這是它們努力走向主流的最新跡象。
- 塞雷娜·威廉姆斯將出現在 Tonal 的廣告中，她也是該公司的投資者。威廉姆斯的投資組合中至少有三家價值10億美元的公司。
喜劇演員希望流媒體服務付費
喬治·卡林和羅賓·威廉姆斯的遺產本週起訴 Pandora 侵犯版權，並指控這家在線廣播服務多年來竊取了他們的作品。
喜劇演員會因其喜劇錄音而獲得報酬，但他們不會因書面文字而獲得額外的版税。音樂家作為錄音藝術家和作曲家而獲得報酬，儘管歌曲的翻唱比笑話的翻唱更常見。
這是一種有趣的法律策略，目前在整個行業中展開。Spotify已經下架了一些要求類似版税的喜劇演員的作品。
Netflix領跑奧斯卡提名
這可能是 Netflix 終於贏得奧斯卡最佳影片獎的一年。簡·坎皮恩的《狗的力量》獲得了最多的提名，Netflix 獲得了任何公司最多的提名。“狗的力量”在 GoldDerby 網站上有最佳的獲獎幾率，而其他電影是其最大的競爭對手還不清楚。
坎皮恩是唯一被提名為最佳導演的女性，但我們看到在攝影機後面的平等方面取得了進展，據艾米·伊（Amy Yee）稱。2020年，執導票房最高的電影的女性比例達到歷史最高的15%。（去年下降到13%。）
交易，交易，交易
拜倫·艾倫（Byron Allen），一位從喜劇演員轉變為娛樂大亨的人，表示他將競標購買丹佛野馬隊。預計這支球隊在公開市場上能賣到超過40億美元。
艾倫表示，NFL（美國職業橄欖球聯盟）專員羅傑·古德爾（Roger Goodell）在幾年前找過他，希望他購買一支球隊，而聯盟確實需要第一位黑人老闆。艾倫沒有那麼多錢，但他認識有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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