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銀行大廈:挑戰紐約排放法規的綠色摩天大樓 - 彭博社
Devin Leonard
曼哈頓中城的布萊恩特公園
攝影師:傑里米·利布曼,彭博綠色
食品系統導致人類排放的30%,其中近60%來自動物產品。
插圖:格雷厄姆·魯米尤/彭博
在曼哈頓第六大道和42街的拐角處,皮特·西科拉仰望着一座玻璃圍合的塔樓,它以出人意料的優雅扭曲而向天空拔起,共51層。西科拉是紐約社區變革組織的氣候和不平等運動主任,一個激進組織。然而,在這個微風習習的九月日子裏,他正在扮演一名能源專家,希望收集關於這座摩天大樓的情報,這座名為布萊恩特公園的摩天大樓,也被稱為美國銀行大廈,以其主要租户的名字命名。
西科拉高大、戴着眼鏡,帶着一種職業煽動者的調皮氣息,他説他查看了城市數據顯示布萊恩特公園的碳排放量,他覺得這個數字很高。這座摩天大樓裏會不會有一個秘密的核聚變實驗室?他問道。或者是他小時候讀過的超人漫畫中萊克斯·盧瑟的塔樓裏的未來技術?他在開玩笑,但也不完全是。他認為,擁有布萊恩特公園的家族房地產公司的主席道格拉斯·德斯特是一個意圖掩蓋他所描述的不可接受的碳排放量原因的人。西科拉説:“他們正處於被視為巨大污染者的邊緣。他們在想什麼?”
杜斯特在他的建築物內部攝影師:Jeremy Liebman for Bloomberg Green他不太可能通過大堂裏的嚴密安保進入。因此,Sikora 尋求從離開建築物的人那裏得到答案。他的第一個目標:兩個看起來像銀行家的男人。“嗨,我從事能源效率工作,”Sikora 説。“裏面發生了什麼?”
“嗯,他們不是在挖比特幣,”其中一個銀行家告訴 Sikora,而另一個在思考着他的手機。健談的金融家説他沒有注意到任何奇怪的事情。實際上,他説裏面相當不錯。
Sikora 走近入口,接近另一個正在離開建築物的男人。那個人自稱是承包商,想要幫忙,但他只知道有限的信息。“真的,我不知道,”他説。“但你有很多電腦,所以那裏一定有很多事情在進行。”
其他人對待 Sikora 的態度冷淡。“這是曼哈頓最好的能源建築,”一個男人説着,舉起手臂擋住了這位活動人士。
Sikora 是紐約市標誌性法律的最積極的捍衞者,該法律限制建築物的碳排放。大多數人並不認為他們的住所和工作場所是温室氣體的來源,但它們經常是。根據聯合國的數據,建築物佔全球能源相關排放的四分之一以上。在城市中,有這麼多的磚瓦、鋼鐵和玻璃,它們可能負責超過總排放量的三分之二以上。
自然而然,世界各地的城市 正在採取措施解決這個問題。奧斯陸和斯德哥爾摩正在改造他們的地下系統,讓建築物的供暖採用更清潔的能源。在熱帶的新加坡,開發商被鼓勵 設計建築,讓它們擁有如同阿凡達中生長的綠色植被。
2019年,紐約市通過了97號地方法規,這是一項全面的措施,為其最大的近50,000棟建築物設定了排放上限,包括一些世界上最大金融公司的總部。這些摩天大樓、酒店和公寓樓中約20%的業主可能會在2024年法律生效時面臨罰款,因為他們的房產排放將超過上限。到2030年,更多業主可能會陷入類似困境,因為排放上限將降低40%。該法律的自豪發起人、前紐約市議會成員Costa Constantinides表示:“這是有史以來——不僅是這座城市,而是全世界——最大的減排政策。”
以典型的紐約風格,支持者表示美國各地的城市可以——也應該——採納這項法律。去年十月,波士頓成為第一個通過自己版本97號地方法規的城市,曾在紐約擔任可持續發展主管,後來成為拜登政府建築排放問題的高級主任的Mark Chambers正在鼓勵其他城市效仿。他表示:“我們正在積極鼓勵更多城市評估這作為建築減碳的可能政策途徑。”
無論《當地法案97》本身是否會像其支持者預測的那樣具有變革性,都存在疑問。許多負責通過該法案的人——前紐約市市長白思豪和市議會的支持者們——已經離任。相反,該法案將在市長埃裏克·亞當斯的領導下生效,他對房地產行業及其對法律的懲罰性質和最終效果的擔憂更加同情。
爭論的焦點是布萊恩特公園一號。這座價值18億美元的塔樓在杜斯特家族於2010年完工時被譽為該市最環保的建築。阿爾·戈爾在其開幕典禮上剪綵,稱這座摩天大樓為“一件了不起的作品”。當時美國綠色建築委員會首席執行官裏克·費德里齊授予其組織的最高榮譽:LEED白金認證。他説:“這可能是美國過去幾十年建造的最重要的建築。”
根據《當地法案97》,布萊恩特公園一號不再顯得那麼光彩奪目。杜斯特家族預計,到2024年,它將超出上限約50%,他們正在考慮每年罰款240萬美元,除非他們能大幅改變其能源使用情況。對於一些法案的熱情支持者來説,這些“骯髒建築”的富有業主得到了他們應得的待遇。對於紐約大學可持續建築環境中心主任斯圖爾特·布羅德斯基等其他人來説,杜斯特家族被如此貼上標籤的觀念證明了一些非常不同的東西。“這是一個嚴重有缺陷的法律,”他説。
布朗·伯德設計插圖
下午1點過後,道格拉斯·德斯特走進了位於布萊恩特公園一號的49樓的會議室,他的公司就在這裏辦公。他穿着一套黑色細條紋西裝,戴着一隻匹配的口罩。他更喜歡跑鞋而不是牛津鞋;今天穿的這雙是鮮豔的綠色。他坐在窗前的椅子上,可以欣賞到帝國大廈的壯麗景色,而布萊恩特公園一號的高度接近於帝國大廈。
77歲的德斯特是紐約房地產界的一位重要人物,他説話簡潔幽默。他並不隱秘,樂意透露他的建築內部運作情況。他説這並沒有什麼神秘之處:美國銀行公司在這裏有五個交易樓層,員工們在各自的辦公桌前監控着多台電腦,全天候運轉。“像這樣一個密集使用的建築會比一個輕度使用的建築消耗更多的電力,”他説。據德斯特説,當地97號法律沒有區分這兩種情況。“所以一個空置的建築會比一個完全使用的建築得到更好的評分,”他繼續説。“這根本毫無意義。這就是問題的要害所在。”
德斯特説他不能要求美國銀行使用更少的電力:他與公司簽訂的長期租約禁止這樣做。這座建築有一個龐大的空氣過濾系統,消耗大量電力,但他不會減少運轉,因為這對居住者的健康更有益,無論是疫情期間還是非疫情期間。“我一直説,如果讓每個人都爬樓梯,我們就可以取消電梯了,”德斯特説。“但這也不會發生。”(美國銀行的一位發言人表示,多年來公司在這座建築中顯著減少了能源使用。)
令鄧斯特感到惱火的是他所描述的法律未能考慮到他的家族為節約能源所採取的措施。“我們過去40年——40年,時間飛逝——儘可能地提高我們的建築效率,”他説。他指出,他和他的家人本來不如什麼都不做,把錢存起來以遵守《97號地方法規》。
“這是進步派。我們是這麼稱呼他們的嗎?他們想要懲罰房東”
鄧斯特組織的歷史可以追溯到1915年,當時奧地利移民、以裁縫為業的約瑟夫·鄧斯特開始在這座城市收購房產。他的兒子西摩,家族第二代的領袖,花了幾十年時間耐心地在可以步行到達大中央車站的地點上集結開發用地,家族可以在那裏建造高樓大廈。西摩以對政府經濟政策的懷疑而聞名,他資助了著名的時代廣場時鐘,用來測量不斷增長的國家債務。
西摩的兒子道格拉斯是另一種類型的叛逆者。作為60年代的孩子,他是一位熱情的環保主義者,試圖證明摩天大樓可以盈利且可持續發展,這使他在當時的紐約成為異類。“他不僅是真正的物品,”房地產公司CBRE紐約地區負責人瑪麗·安·泰格説。“他是最初的物品。”(道格拉斯的哥哥羅伯特是HBO紀錄片的主題,去年被判犯有幾十年前的一樁謀殺案。他在一月去世。)
當道格拉斯和他的表兄喬迪在90年代接管家族企業時,他們領導下的第一座高樓引起了人們的關注。可持續發展專家讚揚這座48層的摩天大樓,當時被稱為時代廣場4號,因其採用天然氣動力燃料電池和太陽能電池板融入其外立面而聞名。時代廣場4號於1999年竣工,曾多年承載康泰納仕的總部,根據城市土地協會的説法,它是“美國第一座建造的環保摩天大樓之一”。鄧斯特更願意把它看作是第一座。
德斯特家族試圖在隔壁的布萊恩特公園一號樓超越自己。新建築的大部分電力將由一個天然氣驅動的熱電聯產廠提供,這不僅可以讓建築物保持亮燈:燃燒過程產生的熱量還將轉化為額外的能量,用於運行供暖和空調系統。然而,該工廠仍將繼續燃燒化石燃料。
布萊恩特公園一號樓將使用地下室凍結的水進行冷卻。德斯特家族需要接入城市的電網來製冰。但他們選擇在夜間進行,因為此時對電網的需求較少。白天,德斯特表示,康菲電力公司,城市的主要電力供應商,可能會依賴更髒的發電廠來確保紐約人在炎熱的月份感到舒適。
家族還在布萊恩特公園一號樓種植了綠色屋頂,當植物沒有授粉時,德斯特家族添加了蜂箱。植被茂盛,還有另一個好處。德斯特站起身打了個電話。不久,一名員工拿着一個裝在紫色禮品袋裏的小罐蜂蜜出現了。
監控建築能源使用情況的屏幕攝影師:Jeremy Liebman for Bloomberg Green或許不可避免的是,就在僅僅十年前,綠色建築領域的領先技術很快被視為不那麼領先。一些人抱怨LEED認證過程有點像綠色洗白,不僅僅為能源效率頒發積分,還為一些看似多餘的項目,比如在布萊恩特公園一號樓等建築中使用環保地毯,頒發積分。(美國綠色建築委員會的發言人為其認證程序辯護,但拒絕就這座建築發表評論。)
隨着氣候危機的加劇,環保人士開始呼籲建築業主完全放棄化石燃料,全面電氣化他們的房地產。他們認為,否則,像紐約這樣的城市如何在2050年實現淨零排放的目標呢?德斯特組織參與了由非營利組織城市綠色理事會領導的努力,呼籲紐約的建築業主儘自己的一份力,降低能源使用。
在環境正義活動人士的歡呼聲中,白思豪市長和紐約市議會選擇了一條不同的道路:對更大建築物實行強制碳減排。綠色房地產並不是該法律的唯一目標。支持者希望這些嚴格的上限,以及對罰款的威脅,能迫使房地產業主展開翻新狂潮,創造26,000個就業崗位,緩解城市的不平等問題。
德斯特成為《97號地方法規》最堅決的批評者。要在布萊恩特公園一號實現零化石燃料,他必須放棄他的熱電聯產廠,這對他來説毫無意義。“他們想要更換所有這些系統,即使設備的壽命還有20到30年,”他説。他補充説,在電氣化房地產的衝動中不應太快放棄天然氣,警告説,正如他所在行業的其他人所説的那樣,在寒冷的停電中可能會發生什麼。“城市將不得不關閉,”他説。“建築物會凍結。那將是一場災難。”
即使他在布萊恩特公園一號全面採用電力,德斯特也在悲嘆,他只是接入了一個更髒、更低效的燃料來源。根據城市綠色理事會的數據,去年在關閉負責供應其25%電力的兩座核電廠後,該市的電網幾乎完全依賴化石燃料。長島近海有風力發電場的計劃,最終將為該市提供綠色能源,但目前還沒有風力渦輪機在轉動。“它會到來的,”德斯特嘆息道,“但肯定不會在2024年之前。”(州官員表示,這些項目中的第一個可能會在2023年開始運營,接下來的六年內還會有四個項目啓動。)
德斯特擔心他的家人將別無選擇,只能支付全額罰款。“這是進步派,”他説。“我們是這樣稱呼他們的嗎?他們想要懲罰房東。這項法律的奇怪之處在於罰款進入了城市的運營預算。這對能源使用沒有任何幫助。”
“如果這是一項碳税,那就稱之為碳税,”紐丁管理公司前首席運營官約翰·吉爾伯特説,該公司是該市另一家家族擁有的房地產王朝。“但如果它只是在懲罰房地產業主,他們無法控制自己的命運,那這就是一項糟糕的公共政策。”法律的支持者表示,一些自稱為億萬富翁的業主,如前總統唐納德·特朗普,應該停止抱怨並開始進行改造。“他們需要在這裏做正確的事情,而不是試圖逃避法律,”紐約社區變革組織的西科拉説。
由於這項法律如此全面,許多細節在生效之前仍需梳理,這一過程由紐約市建築部門首席可持續發展官吉娜·博克拉負責監督。她還是該市《97號地方法》諮詢委員會主席。博克拉曾進入布萊恩特公園一號,她印象深刻。“他們有一些非常非常好的設備,用於管理他們在高峯時段的能源影響,”她説。“這就是我們需要所有建築業主去做的事情。”
博克拉表示,她對德斯特和其他房地產業主對這項法律的抱怨並不沒有同情心。她説她的委員會也是如此,他們正在考慮是否應該為像布萊恩特公園一號這樣在能源使用時間上有所控制的建築物提供讓步。他們還在考慮是否應該對那些過度排放與“高密度佔用”有關的建築物的業主進行較輕的處罰。“某些使用類型,我們知道,更耗能,”博克拉説。“交易大廳,金融類型的空間,它們的行為方式不同於普通辦公空間。它們是不同的。”
然而,這些項目仍在董事會上進行討論。其中最直言不諱的成員之一恰好是Sikora,他並不是One Bryant Park的支持者。站在外面,他讚揚了其在非高峯時段的能源利用。但在與離開大樓的人交談後,他懷疑它是否應該獲得密度減免。五個交易樓層?他不為所動,並表示如果Dursts試圖向建築部門提出這樣的理由,他們應該期待類似的懷疑。“如果只是虛假的話,他們是得不到的,”Sikora談到Dursts説。“執行法律的人是真正的專業人士。他們不會接受虛假的東西。”
Durst的地下空調系統的一部分攝影師:Jeremy Liebman for Bloomberg Green當我返回One Bryant Park參觀時,Durst穿着與我上次訪問時幾乎一樣的服裝,只是這次他的條紋西裝是灰色的。他的口罩是相同顏色,他的運動鞋也是。我告訴他Bocra的讚美,但Durst不會接受一個參與執行《97號地方法規》的官員的讚譽。“這將每年花費我們兩百五十萬美元,”他説。“她是指這個嗎?因為她可以從中得到一些錢?”
我們搭乘電梯下降77英尺,到達街道以下,那裏進行製冰過程。有42個銀色儲水罐,每個罐內含8450加侖的冷凍水。這種液體現在被用來冷卻另一批循環通過One Bryant Park提供空調的水。當這些水開始變暖時,它的熱量被存儲在塔頂附近的回收雨水中吸收。如果辦公樓沒有被配置來捕捉它,雨水可能已經被傾倒進城市過載的下水道系統。多年前,Durst説,租户們不明白他的家族為什麼要在摩天大樓中做這樣的事情。“現在他們都知道了,”他説。
德斯特懷疑他的家人在2024年不會被豁免《當地法案97》的處罰,但從長遠來看,他有理由抱有希望。一個月後,紐約州州長凱西·霍庫爾宣佈,州政府已經與兩個計劃建設輸電線路的財團簽訂了最終合同,通過這些輸電線路,清潔能源將從北部州和加拿大流入紐約市。這項交易不僅可能使該市的電網更加環保;一位州官員表示,這可能最終會使可再生能源信用額度可供購買,以便高排放物業所有者更容易地遵守法律。在向霍庫爾的新聞稿發表讚揚性評論的人中包括:道格拉斯·德斯特。
然後是市長亞當斯。他通過一位發言人表示擔憂,認為這項法律不公平地懲罰了高效建築。這聽起來很像德斯特的批評。(該發言人拒絕進一步向《彭博綠色》發表評論。)亞當斯並不是唯一一個有顧慮的人。“我們很幸運,我們有願意嘗試創新方法使建築更清潔、更節能的房地產開發商,”紐約大學的布羅德斯基説。“如果可持續發展社區想要因此而攻擊他們,那麼就不會有任何開發商站出來嘗試新事物。”
像西科拉這樣支持《當地法案97》的人發誓要抵制任何試圖修改它的企圖。今年三月初,他在布萊恩特公園一號外面,這次有更多的抗議者。一些德斯特的員工帶他參觀了內部。但這並沒有改變西科拉的想法。
儘管如此,德斯特(Durst)聽起來有些樂觀。“我們希望常識能佔上風,”他説。“我們拭目以待。”再説,德斯特家族已經經營了一個多世紀。政客來了又走;家族依然存在。道格拉斯(Douglas)和喬迪(Jody)正在培養第四代接班人。最終,他們會進行一些翻新。由於曼哈頓周圍的海平面上升,他們承擔不起不去做。但他們會按照自己的時間表來做。而不是別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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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您外出用餐時,嘗試玩一個小遊戲:不查看菜單,您能找到最環保和最不環保的選項嗎?
與一頓飯的價格不同,食物的温室氣體排放量通常不會明確列出。但您也不需要問氣候科學家才能找出。有一個簡單的訣竅可以識別幾乎任何菜單上對環境影響最大的項目:如果有牛肉,那可能就是它。
當然,也許這並不足以改變您的點單 — 有時候您只是想要一份好吃的牛肉玉米卷。也許您認為任何一頓飯的氣候影響在整體方案中並不重要。在這裏,也有一個簡單的經驗法則:減少牛肉消耗會產生很大的影響。一項2022年的研究發現,將牛肉換成其他食物一頓飯可以將一個人當天的碳足跡減少近一半。越多的人採納這種替換,食品相關排放的減少就越大。甚至可能還有健康益處。
“你不必成為純素主義者就能對你的碳足跡產生重大影響,”圖蘭大學營養項目的教授兼主任迭戈·羅斯説道。“你只需要替換掉牛肉。”
根據《自然食品》的一項2021年研究,全球人為排放的約30%來自食品系統。其他研究表明,其中近60%來自動物製品,這在很大程度上是由於用於畜牧業的土地——清理森林和植被對排放有巨大影響——以及種植動物飼料所需的土地和化肥。
羅斯表示:“所有動物食品的碳足跡都高於植物食品,”因為“你必須先生產植物食品,然後再餵給動物。”
牛肉的碳足跡尤為突出。首先,全球大約有15億頭牛。根據《全球食品安全》的一篇2017年論文,用於飼養所有這些牛、水牛及它們的食物的土地約為1300萬平方公里(32億英畝),佔所有用於農業的土地的四分之一。然後是甲烷。牛和其他反芻動物有一種獨特的消化系統,可以將草轉化為燃料,但在這個過程中,它們的特殊腸道細菌會釋放甲烷,這是一種在短期內比二氧化碳更強大80倍的温室氣體。
牛肉的排放影響沒有普遍的數字,這取決於地區、農場類型、放牧習慣和其他因素。但數十項研究表明,牛肉是最嚴重的排放者之一。根據一篇論文,僅牛羣生產的排放通常在每公斤可食重量約79至101千克二氧化碳當量之間。相比之下,整個雞肉供應鏈(包括生產)的二氧化碳當量為3至21千克。(奶牛的生產排放量為8至75千克二氧化碳當量,較低,因為它們既用於肉製品又用於奶製品。)
全球範圍內,“反芻動物肉類產生的排放約為雞肉和豬肉的七倍,使用的土地約為雞肉和豬肉的七倍,以消耗相同量的蛋白質為例,”非營利組織世界資源研究所的食品和氣候研究助理雷切爾·桑託説。“它們使用的土地約為豆類和豆類的20倍,排放約為20倍。”
人類大量食用牛肉也沒有幫助。根據聯合國糧食和農業組織(FAO)的數據,1961年全球生產了約2800萬噸牛肉和水牛肉。到2022年,這個數字已經翻了一番,達到約7600萬噸。隨着世界人口的增長,預計這個數字還會進一步增加。
數據來源:2023年自然食品*研究關於飲食交換。*插圖:格雷厄姆·魯米尤/彭博社美國在這方面一直處於領先地位。根據農業部的數據,去年美國人每週人均消耗大約485克(17盎司)的牛肉。儘管許多研究表明高消耗水平與患糖尿病、心臟病和某些癌症風險增加有關,但美國的膳食指南並未包括有關紅肉的具體建議。但是EAT Lancet委員會的健康和氣候專家建議人們每週食用不超過98克(3.5盎司)的紅肉。2型糖尿病,心臟病和某些癌症。世界自然基金會的氣候和能源主任科學家斯蒂芬妮·羅説:“在美國,我們大多數人食用的牛肉超出了被認為對我們健康有益的量。因此,這是易於解決的問題,因為我們可以改善我們的健康狀況,同時也改善環境狀況。”
牛肉產量激增以滿足世界需求
1961年至2022年間,牛肉和水牛肉產量翻了一番有餘
來源:聯合國糧農組織
一些地方,包括美國和歐盟,人均牛肉消費開始放緩。根據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和糧農組織的2023年展望,未來十年內,世界許多地區的牛肉消費也將下降。然而,在亞太地區,牛肉消費預計將繼續上升。
解決牛肉難題的一種方法是改良牛隻。有越來越多的研究致力於減少反芻動物產生的甲烷排放,無論是通過在飼料中加入海藻、生物炭和其他添加劑,還是設計口罩捕捉它們的打嗝。其他解決方案則側重於改良釋放更少甲烷的牛隻的繁育,或減少用於反芻動物生產的土地面積。
另一種選擇是完全從飲食中剔除肉類。毫無疑問,與食用肉類和奶製品的人相比,素食主義者和素食主義者的食物碳足跡更小。但在許多國家,這是一個難以推廣的觀點 — 在美國,只有5%的人自認為是素食主義者或素食主義者 — 政策制定者通常避免提出具體指導,以免將氣候行動框定為犧牲。
一頭戴着由Zelp Ltd.開發的可穿戴甲烷減排面具的奶牛。攝影師:Hollie Adams/Bloomberg特別是美國政策的缺乏激發了圖蘭大學的羅斯開始研究飲食。他説:“[有時候]人們確實想要採取行動,有時候通過人們的行動,推動政府意識到存在問題。”
羅斯和他的同事首先查看了美國各地近17,000名成年人在2005年至2010年間回憶起的前一天所吃食物的記錄,這些記錄由疾病控制和預防中心收集。他們計算了生產和製造每種食物所產生的排放量 — 食物碳足跡的主要部分 — 然後總結了每日飲食中記錄的排放量。
研究結果很明顯:那些飲食碳足跡較高的人的區別在於“在某一天吃了一兩份牛肉”,羅斯説。最具影響力的食物“都是牛肉類食品。”
數據來源:2023年Nature Food*關於飲食替換的研究。插圖:Graham Roumieu/Bloomberg
數據來源:2023年Nature Food關於飲食替換的研究。*插圖:Graham Roumieu/Bloomberg該研究還旨在確定替換肉類,尤其是牛肉,對環境的影響。研究人員確定了更少氣候密集型的食物替代品 — 例如,用豬排骨代替牛排骨 — 並計算了每日食物相關排放的變化。他們發現,即使是小幅減少肉類消費,尤其是牛肉,也會迅速累積。
在去年發表的後續研究中,Rose和其他人進一步探討了交換概念,看了其他食物類別中的高影響力交換,分為四類:蛋白質、混合食物、非酒精飲料和乳製品。研究人員使用了由幾乎8,000名成年人和兒童向疾控中心報告的2015年和2016年的膳食回憶數據。
數據來源:2023 Nature Food *關於飲食交換的研究。*插圖:Graham Roumieu/Bloomberg
數據來源:2023 Nature Food *關於飲食交換的研究。*插圖:Graham Roumieu/Bloomberg“如果你可以選擇紅肉和雞肉或素食之間,雞肉或素食將具有更低的碳足跡,並且平均而言也更健康,” 斯坦福大學食品政策實驗室主任、《Nature Food》研究的合著者Anna Grummon説。
其他有意義的替代品包括用整個水果代替果汁,用大豆或杏仁奶等非乳製品替代乳製品。(這份數據是在燕麥奶興起之前的。)
這項研究並未考慮食物碳足跡的每個方面:它沒有包括運輸或食物浪費排放。要真正瞭解替代品的環境影響,還需要考慮它們對水資源利用、土地利用、生物多樣性損失和其他環境問題的影響。(例如,杏仁奶比牛奶使用更多水。)但研究確實做得非常出色,Rose説:它提出了“通過替代進行的小而漸進的飲食變化如何能產生巨大的整體影響”的論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