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博社》:蘇丹爵士社區為民主而戰
Simon Marks, Mohammed Alamin
二月份通往喀土穆艾爾迪姆區的街道。在反政府抗議日,該地區幾乎看不到車輛,因為企業關閉,街道被封鎖。
攝影師:Simon Marks/Bloomberg
幾十年來,喀土穆的艾爾迪姆社區一直是英帝國的僕人、逃離饑荒的埃塞俄比亞人和養育蘇丹爵士音樂家的庇護所。現在,它有了新的角色:作為試圖顛覆軍事政變的革命者的堡壘。
每週幾天,這個傳奇街道上低矮的、被沙子磨砂的公寓樓、小商店和塵土飛揚的田野上響徹着激昂青年的呼喊聲,他們呼籲自由最終在自己的國家紮根。從這裏他們前往總統府,當他們被警察和民兵擊退時,艾爾迪姆就進入了高速運轉狀態。
街道被封鎖,居民搜尋入侵者,安全屋開始填滿被蘇丹可怕的安全部隊追捕的鄰居。然後傷員開始湧入,擠滿小型醫療診所,志願者們努力治療槍傷和催淚氣體吸入。
“當社區的一員受到影響時,每個人都感同身受,”艾爾迪姆一家藥店的老闆Hisham Osman在足球場旁的一輛車上説道。
抗議者準備在2月21日反對埃爾迪姆政府的示威活動。許多地區的街道在抗議日被設立路障,垃圾有時候數週未被清理。攝影師:西蒙·馬克斯/彭博社蘇丹軍隊奪取政權並中止與親民主活動人士的權力分享協議六個月後,全國範圍內的抗議活動再次爆發,進入了憤怒的新階段。在軍隊總司令阿卜杜勒·法塔赫·布爾漢鎮壓異見的過程中,近100人喪生,更多人被監禁,這是對以前獨裁統治的暴力提醒。聯合國支持的恢復文職統治的談判陷入停滯。
這次十月的政變僅僅發生在前獨裁者奧馬爾·巴希爾被推翻兩年半後。在他三十年的伊斯蘭主義統治期間,這個北非國家成為西方的社會負擔。
蘇丹專業人士協會的領導成員瓦利德·阿里·艾哈邁德説:“我們回到了原點。”“我們與國際社會和世界其他地區的距離越來越遠。”至於埃爾迪姆是否會很快恢復正常,他説:“我們不再想要一個由文職領導的政府。我們想要完全的文職權力和權威。”
埃爾迪姆遠非大喀土穆地區唯一發生抗議活動的地方,這裏有520萬人口。它的姐妹城市奧姆杜爾曼和巴赫裏經常發生衝突和公民不服從。但是,活動人士的熱情集中、其靠近政府部門以及其非順從的光榮歷史使其成為最新動盪的象徵之一。
抗議者來自一個名為“衝突之王”的抵抗組織,他們準備在2月份對喀土穆政府進行示威。攝影師:Simon Marks/Bloomberg軍方的鎮壓激發了大約5萬人的埃爾迪姆人民對持久變革的追求。巴希爾的離去給這個地區帶來了在新時代蓬勃發展的機會。在一個禁止酒精並監管婦女服裝的清教專制統治之後,年輕的蘇丹人開始挑戰禁忌。在蘇丹首都的中心位置和租金實惠的情況下,這個在英國1899-1956年統治期間建造的區域,作為其殖民管理人員的宿舍,成為藝術家們吸引人的基地。
Hip-hop表演和演唱鮑勃·馬利歌曲的樂隊表演,加入了長期存在的埃塞俄比亞民間樂隊。基層政治會議被稱為“街頭討論”在中央的Maidan Al-Rabeaa,或者春天廣場舉行。
這延續了該地區作為異類的傳統。幾位在20世紀80年代和90年代享有盛譽的蘇丹足球明星是在埃爾迪姆的沙地球場上開始他們的職業生涯的。這裏也是蘇丹第一支現代爵士樂隊Jazz al-Deim的故鄉,該樂隊將傳統蘇丹節奏與放克、雷鬼和布魯斯元素相結合。
如今,氛圍更加低調。在過去三年的動盪中失去朋友和家人的許多人居住在埃爾迪姆,並保持低調。
在抗議日,沒有汽車進入該地區,企業關閉他們的大門。這加劇了經濟困境,年通貨膨脹率超過260%,食品價格飆升。垃圾收集頻率降低,垃圾經常堆積在街道上。儘管如此,許多家庭仍在為抗議者提供食物和水。
薩迪克·馬赫魯爾(Sadik Makhrul)説,埃爾迪姆(El-Deim)採取了圍困心態,他是一名醫生,在阿爾賈瓦達(al-Jawda)一家小型私人診所工作,該診所吸引了數萬美元的僑民資金,用於治療革命中受傷的人。
受傷的抗議者在2月20日在埃爾迪姆的阿爾賈瓦達醫院接受治療。自10月25日軍事政變推翻文職政府以來,已有80多人被安全部隊殺害。攝影師:Simon Marks/Bloomberg“我們面臨各種創傷——腦創傷、胸部創傷、肺部創傷,”他在今年早些時候的抗議活動中説。摩托車穿過路障送來第一批患者,人羣聚集在醫院前,作為額外的安全層。
藥劑師奧斯曼(Osman)説,他的許多同事不得不從埃及、巴基斯坦和印度的黑市上購買醫療設備和藥品。蘇丹正遭受美元嚴重短缺的困境,這一情況因暫停數十億美元的援助而變得更加嚴重,以向將軍施壓,迫使其恢復民主。
當鄰里邊緣的安全部隊再次發射催淚瓦斯時,一羣年輕男子身披蘇丹國旗,就像超級英雄披風一樣,攔截了一個開放的催淚瓦斯罐,並將其踢來踢去。他們圍成一圈開始高呼:“我們要自由,我們將建設這個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