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子提取技術讓死去的男性成為父親 - 彭博社
Ethan Bronner, Chen Shalita
魯德米拉·羅日科夫和伊琳娜·阿克塞爾羅德,維羅尼卡的祖母和母親(中間)—羅日科夫的兒子德國的女兒。
攝影師:邁克爾·切爾賓 攝於彭博商業週刊在基里亞特什莫納的陣亡將士紀念日聚會,就像以色列五月初的無數其他聚會一樣,從早上開始在當地的軍事公墓舉行。每個人都站在那裏,默默地等待兩分鐘的警報聲。花圈被擺放,演講被髮表,眼淚被流。
稍後,大約20人,年輕人和老人,圍坐在這座靠近黎巴嫩邊境的公共住房公寓的主房間裏。他們自己取意大利麪、沙威瑪、蛋糕和咖啡,然後他們回憶起德國·羅日科夫。
羅日科夫,一個烏克蘭移民轉變為士兵,20年前去世,當時他25歲。根據以色列軍方和新聞報道,他試圖阻止兩名槍手在第二次巴勒斯坦起義的高潮時向司機開槍。槍手偽裝成以色列軍隊制服,從黎巴嫩滲透並在一條主要道路上開火。羅日科夫路過時,與他們進行了30分鐘的戰鬥。在槍手被殺之前,五名以色列平民和羅日科夫被殺。 (巴勒斯坦權力機構沒有公開挑戰這一説法,也沒有回應多次要求評論。)
羅日科夫的服役物品在公寓裏形成了一個神龕。他的M16步槍被裝在牆上,上面有他戴着綠色貝雷帽的照片。桌子上擺放着軍事獎章和獎盃。許多悼念者—現在翻閲照片,輕輕嘲笑他們年輕時的自己—認識羅日科夫。他們與他一起服役,是他的鄰居。他的母親魯德米拉,一位在克里米亞的前教師,現在獨自住在公寓裏,告訴團體説,他們的到來讓她感到安慰。“一個公寓應該充滿孩子和光明,”她用帶有濃重俄羅斯口音的希伯來語説。“謝謝你們帶來他們。”
在悼念者中穿梭的一個孩子之一——坐在大腿上害羞地點頭——是5歲的維羅尼卡。她當然沒有見過羅日科夫,但她是他的女兒。在他被殺害30小時後,他的精子被提取出來,保存在液氮中,14年後,用來受精伊雷娜·阿克塞爾羅德的卵子。她不認識羅日科夫,但在與露德米拉見面後自願生育並撫養他的孩子。阿克塞爾羅德説:“她的故事讓我感動。她獨自一人在以色列,失去了唯一的兒子,也沒有孫子。”
説服法官授予露德米拉·羅日科夫和阿克塞爾羅德使用德國精子的權利包括關於他想要孩子的證詞。但是沒有關於何時可以使用死者的精子生育後代的案例法。在他的裁決中,家庭法庭法官寫道:“當法律沒有提供答案時,法庭必須求助於猶太傳統的原則。‘給我孩子,不然我就要死了,’我們的母親拉切爾呼喊道。這種邏輯反映了人類通過後代繼續自己、家庭和民族的身體和精神存在的願望。我們被告知,‘生養眾多。’”
當她生下維羅尼卡時,出生於俄羅斯的阿克塞爾羅德已經42歲,離異並有一個十幾歲的兒子。她不認為自己是德國的遺孀,只是他孩子的母親。但她特意紀念他,帶着女兒去到城市最近為他建造的紀念碑。她和即將在九月開始上一年級的維羅尼卡住在露德米拉·羅日科夫附近的公共住房。當阿克塞爾羅德在工廠工作時,羅日科夫會去接維羅尼卡放學。她的公寓裏有一個房間堆滿了玩具。在前門處,維羅尼卡畫了一幅笑着的男人、女人和孩子的蠟筆畫。她用希伯來文標註:“爸爸、媽媽和維羅尼卡。”
成為一個活躍的祖母是羅日科夫在2002年三月的那一天害怕永遠不會經歷的事情,當時軍官們來拜訪她,告訴她令人無法承受的消息。當她看到他們時,她堵住了門,試圖避免聽到真相。後來,在悲痛中,她用俄語大喊:“我們必須取他的精子!” 沒有人,包括那些會説俄語的人,知道她在説什麼。
羅日科夫自己也不確定這個想法是從哪裏來的。這種程序從未在以色列軍隊中進行過。但是陪伴她的德國最好的朋友聯繫了軍方。電話接到了德國旅的首席傷亡官員亞法·莫爾,她的工作是幫助死傷者的家人。“聽起來很離奇,而且老實説是瘋狂,”現在已經是一名平民的莫爾説。
然而,事實證明,這種程序是存在的。一個人死後,他的精子可以存活長達72小時,並且可以通過對睾丸進行切口來取出,然後冷凍保存。“我們與法律和醫療機構核實後繼續進行,”莫爾説。“今天這已經變得司空見慣。”
“如果你沒有孩子,但想留下一個,我們可以把這個給你的妻子或父母”
“司空見慣”可能有些言過其實。像維羅尼卡這樣的孩子只有幾十個。但以色列軍隊進行的死後精子檢索的做法現在在以色列已經是一個熟悉的話題,即使在其他地方極為罕見。幾十個軍人家庭渴望重複這種經歷。更多的人,包括疾病、事故和恐怖襲擊受害者的親人,也對此感興趣。
最初,政府指導方針和法院裁決傾向於讓死去士兵的父母獲得使用遺精的權限。假設是,擁有孩子是每個人的自然目標。但是出現了複雜情況。
在一個案例中,父母想要使用他們兒子的精子,但他的寡婦,在最初同意後,再婚並與新丈夫生了孩子。她阻止父母對精子做任何事情,辯稱死去的人不會想要與除了她之外的任何人生孩子。2017年,最高法院支持了寡婦的立場。法官埃斯特·哈尤特寫道:“不幸的是,我無法找到一種合法的方式來批准使用已故人士的精子,而不經過他死亡時的妻子的同意。”她説,沒有立法,法院束手無策。結果,現在更難獲得批准。
三月份,一項將規範軍隊中這一做法的立法的初步版本通過了以色列議會,該法案的發起人茲維·豪瑟,是右傾的新希望黨成員,他表示相信一旦以色列立法規範這一做法,其他國家將效仿。他的法案要求詢問每位男性兵役者如果在軍裝下死亡後希望如何處理他的精子。“如果你不能留在這個世界,必須在19或20歲離開,你可以得到的一種補償是留下一個人在這裏,一個人類,”豪瑟説。“我們最終可能會將這擴展到整個社會,但我們從軍隊開始,因為我們招募18至21歲的人,我們告訴他們:‘你必須依法為國家服務。如果發生意外,我們會好好照顧你,如果你死了,我們會好好照顧你的父母和孩子。我們現在有技術,如果你沒有孩子並想要留下一個,我們可以把這個給你的妻子或父母。”
當一名死去士兵的父母在Facebook或電視上尋找未來孫子的母親時——不僅是代孕者,還是一種將撫養孩子的兒媳——反應可能會非常強烈。數百名婦女自願參與,展示了全國團結的精神,以及對非匿名精子捐贈者和其家人蔘與的偏好似乎在增長。
然而,整件事讓很多人感到不安。一些人拒絕他們所看到的對軍隊的不端莊的美化。其他人則認為這是對孩子的一種虐待。“在大多數國家,這是不可能的並不奇怪,”Ono學術學院醫學法律、生物倫理學和健康政策中心主任吉爾·西格爾説。“對於孩子來説,最好是出生在有生父母的家庭,而不是在計劃好的孤兒狀態下出生。我對喪失孩子的父母深表同情,但圍繞生育和出生的討論必須從母親-父親-孩子開始,而不是從祖母-祖父-孩子開始。當你從一個死去的男人那裏提取精子時,你試圖在悲慘的情況下恢復失去的東西。這就像建立一個活着的紀念碑。”
在一些國家——德國、意大利、瑞典等——這種做法是被禁止的。在美國,各州的規定各不相同;這種做法主要保留給可以證明她們的丈夫希望通過這種方式生育孩子的寡婦。美國生殖醫學協會採納了包括這一規定和精子使用前一年等待期在內的指導方針。其中一個更為著名的案例發生在2014年,當時紐約市警察劉文健被殺。他的寡婦桑尼提取了他的精子,並在2017年生下了一個女兒安吉麗娜。五角大樓發言人表示,美國軍方不在其健康福利範圍內涵蓋這一程序,並拒絕透露武裝部隊是否遵循該協會的指導方針。
一個名為PMSR Network的公司—它使用了屍體精子檢索的首字母縮寫—去年開始在加利福尼亞提供服務。首席運營官梅爾·科恩表示,該公司計劃明年在全國擴張。公司有27名醫生,可以隨時趕到屍體並接受培訓。
彼得·施萊格爾是紐約市威爾康奈爾醫學院的泌尿外科和生殖醫學教授,也是該領域的領先專家之一,他估計在美國已有數十名孩子是通過這種方式出生的。“我們拒絕了大多數請求,因為它們不符合我們的指南,”他説。“最大的問題是意圖—證據表明這個男人會以這種方式要孩子。”
“現在,即使死了也不能阻止你生孩子”
以色列在政治危機和宗教-世俗緊張關係中四分五裂。但在兩件事上,絕大多數以色列猶太人是一致的:生育孩子的重要性和軍隊的神聖性。
在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的38個成員國中,以色列的生育率遙遙領先,每名婦女生育超過三個孩子。排名第二的國家,土耳其和墨西哥,幾乎比以色列低一個孩子。其國內生產總值(GDP)與以色列相當的國家生育率大約只有以色列的一半。正如以色列社會政策研究中心在一篇最近的論文中所説的那樣,上一次有類似生育率的國家是美國的上世紀60年代、意大利的1931年、德國的1914年和英國的1908年。以色列的人口在過去30年裏翻了一番,達到950萬,預計在未來30年裏將幾乎翻倍。而其他富裕國家擔心出生率下降—一些夫婦完全放棄生育子女,理由是地球變暖和其他災難—以色列每十年都在變得更加密集。
生育率
每位女性的終身生育次數
來源:世界銀行
高出生率似乎是由極端正統派和阿拉伯少數民族造成的。但隨着以色列的阿拉伯公民變得更加富裕,他們的出生率已經下降到大約與以色列猶太人相當。而極端正統派雖然的確有着六到七個孩子的驚人出生率,但他們僅佔人口的12%。以色列的世俗、受過教育的婦女簡單地以一種違背國外同齡人的速度生育後代。
“看看你周圍的人,”研究生育法律的內坦亞學院法學教授羅伊·吉爾巴爾説。他坐在特拉維夫北部綠樹成蔭的拉馬特哈海亞爾社區的一家咖啡館外,那裏的房地產價格飆升,幫助特拉維夫成為世界上最昂貴的城市之一。“這些建築中的許多人投票支持左翼或中左翼。這裏的宗教人士相對較少。許多人是高收入的專業人士。對他們來説,最新的地位象徵是擁有五個孩子。”
以色列有着促進大家庭的悠久傳統。儘管其促進生育的政策同樣適用於猶太人和阿拉伯人——分別占人口的80%和20%,但這些政策源於對在大屠殺中被殺害的600萬猶太人的渴望,以及為在一個敵對地區建立一個強大國家的人口。這些政策包括:免費、無限制的試管受精治療,最多兩個孩子;每個出生的補貼;慷慨的產假和工作休息時間;以及免費的嬰兒疫苗接種和體檢。1996年,以色列通過了世界上第一部代孕法,規定代孕母親必須得到報酬,不能與父母有基因關係。最初僅限於不育的異性夫婦,後來擴大到包括同性夫婦。
這個國家的小尺寸和人口聚集有助於撫養孩子,成年子女很少住在離父母超過一個小時的地方,通常在幾分鐘之內。“在我們的生育實踐中,我們非常後現代化,”管理學院家庭法教授茲維·特里格説。“現在,即使死了也不能阻止你生孩子。”
與卵子提取不同,提取精子是直截了當且相對便宜的——手術費用為1000美元,存儲費用為每年100美元。(軍方為陣亡士兵支付手術費用。)請求可以在任何時候發生。如果妻子失去了丈夫,比如,她的律師會打電話給值班法官,後者會批准打電話給運營精子庫的醫生。羅恩·豪瑟教授管理着特拉維夫索拉斯基醫療中心的其中一個最大的精子庫。他説,他經常在半夜被叫醒進行手術,通常是在恐怖襲擊和事故之後。他試圖冷凍10份精子,以增加成功受精的機會。
“屍體通常在醫院,”豪瑟説。“我們取一小塊睾丸組織,然後將其低温冷凍。最好在24小時內完成,但如果屍體存放在低温下,也可以稍後進行。我們儘量少取睾丸組織,以尊重受害者的尊嚴。”他説,如果取得太多,多餘的部分會被歸還並與屍體一起埋葬。在他的精子庫裏,細胞保存在-196攝氏度(-321華氏度)。理論上,它們可以永遠保存,這意味着潛在的祖父母有時間為媽媽挑選。
2020年,特里格(Triger)和以色列本古裏安大學社會學家雅埃爾·哈希洛尼-多列夫(Yael Hashiloni-Dolev)為《新遺傳學與社會》雜誌撰寫了一篇關於這一現象的論文。他們創造了“遺孀祖父母”這個術語,稱這種做法將父母根據家庭的社會經濟地位選擇子女的配偶的古老觀念與根據浪漫興趣選擇的現代觀念結合在一起。他們寫道:“但與古代不同的是,他們不是為已故的兒子選擇,而是為自己選擇。”他們描述以色列是唯一一個“在法律上被允許並反覆實踐”的國家,他們補充説這“可能是一個全球性的異常,或者是未來的先兆。”這篇論文引用了以色列法院的困惑裁決。在一個非軍事案例中,一名法官認為全職工作的父母更像是“僅週末才能看到孩子的父母”。他們高度依賴祖父母——法官稱他們為“準父母”,這證實了祖父母的權利。
這一裁決被推翻了。但它描述了許多有志成為祖父母的人的觀點,比如伊麗特(Irit)和阿舍爾·沙哈爾(Asher Shahar),他們的兒子在服兵役期間因交通事故去世。他們請求法院允許他們使用他的精子受精一位匿名捐贈者的卵子,然後僱傭代孕母親來懷孕並撫養這個孩子。一個家庭法庭同意了,但一個地方法院推翻了這一裁決,稱沒有證據表明死去的男子會希望一個孩子“被帶到一個沒有他或她生物父母的世界中”。阿舍爾很生氣。“為什麼國家要關心我們兒子的精子會發生什麼?”他在接受當地報紙採訪時問道。“為什麼他們在我兒子去世後立即打電話要他的器官,但我卻不能使用我兒子的精子?”
Baruch Ben Ygal在他兒子以前的房間裏。攝影師:Michal Chelbin,為彭博商業週刊拍攝Baruch Ben Ygal在2020年失去了他唯一的孩子Amit。作為被佔領的約旦河西岸的一名士兵,他在與其他人一起逮捕他們稱計劃反以色列暴力的巴勒斯坦人時被一塊大石頭擊中頭部身亡,根據以色列軍方和新聞報道。(巴勒斯坦當局也沒有公開挑戰這一説法,儘管被指控犯下這一罪行的巴勒斯坦人表示自己是無辜的。軍事法庭正在審理此案。)
作為一名教師工會主席,Ben Ygal獨自居住在拉馬特甘市的特拉維夫郊區的一間公寓裏,這是他曾與兒子共享的地方。他戴着Amit的狗牌,保持着他的卧室不動。他説他為將來的孫子留着這個房間——Amit的精子被冷凍保存着。“如果我有一個孫子,”他説,“我會用一個玩具替換掉Amit的每張照片。”
Ben Ygal的父親是一名大屠殺倖存者,他在非工作時間大部分時間都在遊説立法者支持死後精子提取的擬議措施。他曾會見過兩位最近的總理,納夫塔利·貝內特和本雅明·內塔尼亞胡,以及100名議員。他曾兩次接受電視採訪。他説,他想要利用Amit的精子生孫子既是深層次的個人願望,也是集體努力的一部分。
“一旦你的兒子加入軍隊,他就不僅僅屬於你,還屬於整個國家,”Ben Ygal説。“大約有5萬人參加了他的葬禮。成千上萬的女性與我聯繫,希望成為他孩子的母親。我已經制作了一本書,上面列出了所有他們的姓名和聯繫方式,並向總理展示了。我已經採訪了大約100位女性。但我正在等待法律的通過。”
他的書中的一個女性是Shira Pilus,在以色列南部城市阿什凱隆的激光脱毛診所工作。本·伊加爾還沒有對她做出承諾,但説她有一顆善良的心並給他留下了深刻印象。Pilus説她相信自己是他的首選。“我離婚了,在生活中受到了很大的傷害,我意識到我現在最想要的是一個孩子,”她説。“我本可以去精子庫,但當我哥哥告訴我在電視上看到巴魯克時,我給巴魯克寫了一封便條。在精子庫,我不會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而這裏我們有一個有家庭背景的國家英雄。與其先找到伴侶然後生孩子,我將從孩子開始。伴侶可能會隨之而來。”
如果Zvi Hauser的法律通過,它將解決一個問題:國防部是否會為從冷凍精子中誕生的孩子提供支持(每月津貼、大學學費、幫助購房)。一些家庭正在法庭上挑戰部門以贏得這些福利。主張通過法律的人説不會包括這樣的補貼。
“法律將明確規定這些孩子不被視為軍人孤兒,”Hauser説。“我們不希望把這件事變成一個為了獲得政府津貼而進行的金錢事件。現有的津貼是為了彌補父親的失去收入。當一名士兵死亡並留下一個孩子時,國家對那個孩子説,‘我傷害了你,我帶走了你的父親,我正在補償你的損失。’這是不同的。這個孩子以前並不存在。”
但這並不是Veronica Rozhkov的家人和朋友們看待這件事的方式。她的母親和祖母在最初的案件中贏得了勝訴,部分原因是承諾放棄國防部的任何補貼。但Veronica從未同意過這一點,代表她的律師正在起訴部門,指責其未能為她提供其為其他軍人子女提供的財政支持。
魯德米拉·羅日科夫(Ludmila Rozhkov)獨自從烏克蘭來到以色列,追隨她獨自撫養長大的兒子。他們很親近。德國人敦促她前來,並邀請她住在他的公寓裏。在他去世後,她傷心欲絕。多年來,她一直在掙扎。但自從2016年維羅尼卡出生以來,她找到了目標——她每天在孫女身上看到兒子的面孔和舉止。羅日科夫的健康狀況並不好,幾個月前她接受了一次重大手術。當她躺在手術枱上時,她的第一反應是承認自己可能永遠不會醒來。然後,她説,她想到了維羅尼卡,猛地坐起來,告訴自己,德國人希望你活下去,幫助維羅尼卡成長。“她沒有父親,這是事實,”她説。“但她有一個愛她的母親和祖母。”
這個故事是彭博商業週刊(Bloomberg Businessweek)與以色列獨立非營利調查新聞機構Shomrim合作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