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墮胎是什麼感覺?女性分享她們的故事 - 彭博社
Kelli Maria Korducki
當最高法院在六月份推翻了羅伊訴韋德案時,它忽視了這一裁決在過去50年裏對婦女加入勞動力市場、建立職業和提高收入能力方面的轉變影響。財政部長珍妮特·耶倫在五月份的一次國會聽證會上表示:“我相信剝奪婦女決定何時以及是否要生育的權利將對經濟產生非常有害的影響,並將使婦女倒退數十年。” 這10位年齡在26歲到80歲之間的女性用自己的話分享了終止懷孕決定如何改變了她們的生活和職業。
伊麗莎白·斯通攝影師:Delali Ayivi for Bloomberg Businessweek伊麗莎白·斯通,76歲紐約作家和記者
那是1965年12月。我當時19歲,是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的大四學生,回布魯克林的家過節。我有一個在印第安納州讀研究生的男朋友,感恩節我去看他,所以我很清楚自己懷孕了多久。
那個年代,我們都只知道一個名叫斯賓塞博士的人,他為像我這樣的中產階級女孩做墮胎手術。他剛剛退休。於是我向朋友求助,在回家前,有人在我宿舍門下塞了一個新澤西的電話號碼。是一個醫生。
他在辦公室檢查了我,並確認我懷孕了,然後告訴我回家,用附近一個電話亭的號碼打電話,我在離我家不遠的一個加油站找到了電話亭。記住,我們談論的是在Roe v. Wade之前。第二天,我不得不在那個加油站的電話亭等待電話。電話告訴我在幾天後的早上6點在新澤西州拉赫韋的一個地點等待,手裏拿着一個裝有500美元的白色信封。一輛車會接我,一輛車會把我送回去。這就是我知道的一切。我毫無把握地離開,不確定是否會再見到任何人或者活着被找到。
我以優異成績畢業,收到了多個研究生院的邀請。如果我沒有墮胎,前方的路將會完全被摧毀,而這在很大程度上確實發生了。我獲得了碩士學位和博士學位。我繼續寫了四本書和數百篇文章。
我在30多歲時生了兩個孩子,而不是在19歲時。我丈夫和我經濟獨立。我們能夠供孩子上大學,他們畢業時沒有債務,擁有了有意義的職業。我能夠在我選擇的時候生孩子,這不僅影響了我的經濟狀況,也影響了下一代的經濟狀況。
墮胎幾年後,一位朋友為Village Voice雜誌採訪了我,寫了一篇關於育兒的文章。我告訴她,決定生孩子是重大的——那意味着你的心永遠在你體外行走。
後來互聯網出現了,這句話不知何故重新出現並走紅。它被授權用於賀卡、海報、母親節相框和醫院產房。
我從那個引述中賺了超過1萬美元。它是誰説的?是一個19歲時接受非法墮胎的人説的,她的決定使得後來兩個孩子得以出生,這兩個孩子是如此渴望和被愛。
Ivory Mathews攝影師:Ben Rasmussen for Bloomberg BusinessweekIvory Mathews, 48俄勒岡州波特蘭首席執行官, Home Forward
第一次,我懷孕六個月,我懷的孩子不再健康。第二次,是輸卵管妊娠。第三次是異位妊娠;我懷了雙胞胎,一個胎兒卡在我的輸卵管裏,另一個在子宮裏。我的醫生説,“為了救你的命,我必須墮胎在你的輸卵管裏的那個不健康的胎兒。”手術後,我不得不進行第四次墮胎,因為那時在我子宮裏的胎兒也不再健康。
這些是許多人甚至不認為屬於墮胎範疇的墮胎護理的例子。但那就是它們。
我結婚了,想要一個家庭,我進行了四次墮胎基本上是為了救自己的命。但我仍然感到作為一個有色人種的女性感到羞恥,因為我是如何被教養的。我感到羞恥,因為我的社區在選擇墮胎護理時是如何被看待的。黑人和棕色皮膚的女性,我們不談論這些事情,因為那些有權公開談論它,併購買大型廣告牌把墮胎權利惡化的人,他們讓你談論這些成為禁忌。
我在南卡羅來納州農村長大。我母親在15歲時生了我。到她22歲時,她已經有了五個孩子。我想她在八年級輟學了,或者可能是在九年級之前,都是因為無法獲得生殖保健。我看到這如何改變了她的人生軌跡。
蒙上帝之恩,以及許多人的指導,我得以脱離困境。我能夠成為那些來自被剝奪權利社區的人們的聲音,那些由於種種原因沒有獲得同等機會的人們。
在從事經濟適用住房工作時,我不只是看到磚瓦。那些住在這些單元裏的是人:有着自己故事的人,需要獲得醫療保健的人,總是處於像 Dobbs 決定 這樣錯誤決定的一方。我看到所有被剝奪權利社區面臨的障礙,而獲得生殖保健的機會是最重要的。
Ashley Berman Hale攝影師:Ben Rasmussen for Bloomberg BusinessweekAshley Berman Hale,39歲科羅拉多州科林斯堡專業服務副總裁, DeepCrawl
我在大學畢業後住在猶他州。我接受了最終成為我第一份大人物技術工作的工作,管理內容團隊並與開發人員合作。
當我所在的小公司被Overstock.com收購時,很明顯我已經在食物鏈中攀升到了最高點。記住,這是猶他州;除非你是某個教會圈子裏的年長白人,否則要想進入管理層是非常困難的。我在22歲時就達到了職業上的高原。
然後我懷孕了。
關於是否要墮胎從來沒有任何疑問。我來自一個家庭破裂的家庭,父母年輕,我知道在我感覺情感和經濟上穩定之前,我不會組建家庭。唯一的問題是後勤。
我走出去敲了敲我鄰居Rebecca的門。她是一個單身母親,我曾經照看過她的女兒幾次,是友好的鄰居關係。那時我和一羣男性朋友住在一起的合租房裏。我的鄰居是離我最近的女性。
她讓我坐下,給了我一杯加了威士忌的咖啡,然後説:“好的。讓我們制定一個計劃。”她借給我600美元現金,我需要用這筆錢支付墮胎費用。選擇繼續懷孕改變了她的生活,她希望我也能做出同樣的決定。
幾個月後,我一時興起離開了猶他州,搬到邁阿密為一個非營利組織工作,薪水幾乎翻了一番,做着我真正關心的工作。我不僅有機會離開,還有了動力。我變得有能力和勇敢地離開猶他州,尋找一條新的道路。
今天我有一個很棒的家庭,有兩個孩子。我的丈夫自從孩子出生以來一直是全職爸爸,因為我有一份使這成為可能的好工作。我可以擁有一個家庭,讓我的孩子按照我想要的方式成長,一切都按照我的條件。
我的墮胎真的是我生活中一切改變的轉折點。在某種程度上,我很高興這件事發生了。我不會認為,在一個保守的州,我能夠走出家門,敲開另一扇門,距離只有30英尺,開始感覺我掌控了自己的生活。我想起了我的鄰居麗貝卡,她幫助我實現了這一切。希望我也能成為別人的麗貝卡。
Jessy Rosales攝影師:菲利西亞·J·L·蒙為彭博商業週刊Jessy Rosales, 26洛杉磯加利福尼亞州組織者,URGE:生殖和性別平等聯盟
學校對我來説非常自然。我的父母在我和我妹妹出生前不久從薩爾瓦多來到美國,他們總是告訴我教育將是我成功的關鍵。所以我有點知道我將走上的道路。
當我在加州大學河濱分校大三時意外懷孕,我知道我不能搞砸了。但我花了很長時間才進行墮胎。我真的不知道該去哪裏,該怎麼做。我只看到我父母在事情非常嚴重時才去看醫生,而且只有他們的居留文件是最新的時候。我爸爸做兩份全職工作,我媽媽打掃家庭和辦公室,他們並不總是有時間或金錢。當我獨自在現實世界中時,很明顯我已經內化了“沒關係。我現在沒有足夠的錢去看醫生”的態度。我的家人從來沒有談論如何應對醫療系統。當我開始和一個白人男孩約會時,我注意到他們家人只是談論醫療費用。他們談論醫生的事務、抵押貸款和所有這些我以前從未聽説過的事情。我們在餐桌上從來沒有這些對話。
當我弄清楚去哪裏做流產以及如何支付時,我的懷孕已經到了16或18周。
人們很少這樣談論,但流產就是自由。我媽媽在搬到美國之前經歷了兩次被迫懷孕。[薩爾瓦多有嚴格的反墮胎法] 其中一個嬰兒夭折了,另一個,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當被迫懷孕時,人們必須承受的創傷和痛苦是不真實的。對於我媽媽來説,我做流產是美國夢的一部分。這就是移民到這裏的整個目的:讓你的家人能夠擁有更好的機會。
如果我沒有做流產,我就無法完成學業並獲得學士學位。我也無法得到這些有穩定工資和醫療保險的工作。
現在我26歲,實際上正在嘗試改變職業道路,進入電影和電視行業擔任作家、劇本監製和導演。我已經建立了財務安全網。我也對世界本身有了很多瞭解。我寧願現在發現自己是誰,也不願在20或30年後醒來時想知道我的生活本可以是什麼。
Mona Das攝影師:Ben Rasmussen for Bloomberg BusinessweekMona Das,51歲華盛頓州肯特市華盛頓州第47選區參議員
我發誓,我實際上感受到了受孕的那一刻。你知道那種看起來像鬼的爆竹嗎?你把它們扔在地上它們就會爆炸?那就是感覺—像是一個快速的爆發。
我當時22歲。幾個月前我剛剛大學畢業,剛剛和一個曾經對我出軌兩次的前男友複合。他臨時決定不使用避孕套,因為他不喜歡戴。我説:“好吧,但你必須自己控制。”
我不想要孩子。我可能內心深處知道,我尤其不想和他生孩子。有人告訴我關於計劃生育,我以前從未聽説過。於是我打電話給計劃生育,他們給了我選擇。
那時我們住在新罕布什爾州的北康威,為服裝品牌Cole Haan工作。我想最近的墮胎服務提供者可能在緬因州,或者那家診所在我休息日有空檔。花了350塊。我們很窮,而在1994年,那是一大筆錢。當時我每小時賺4.75美元,那是當時的聯邦最低工資標準。我的一名員工做了計算:我必須工作將近75個小時才能賺到墮胎的錢。
如果我生了孩子,我知道我會和這個傢伙綁在一起一輩子。我們會搬回我們倆的故鄉肯塔基。我們會成為好父母嗎?也許。我們還會在一起嗎?可能不會。之後他又第三次對我出軌,那時我們徹底分手了。
我知道的是,如果我在22歲生了那個孩子,今天我不會成為參議員。我不會走我現在的道路,制定環境立法——禁止塑料袋,禁止聚苯乙烯泡沫,贊助電動車基礎設施法案。我可能會做一些有影響力的事情,但不會像現在這樣。
直到我決定在最高法院的台階上大聲宣佈我的墮胎【在Dobbs決定之後】,我幾乎沒有告訴任何人發生過什麼。我前男友的粗心、自私選擇是我27年來的恥辱秘密。自從我公開之後,我的兩個家庭成員也站出來告訴我他們的故事。所以一個家庭裏有三個秘密。我想象中這個秘密存在於每個家庭中。
事實上,每次墮胎都有一個將她帶到那裏的男人。那些男人在哪裏?為什麼我們要承擔罪惡感?我希望每個女性,特別是有色人種女性,都能看到我們不應感到羞恥。我不再感到羞恥。
Linda Kim攝影師:Delali Ayivi,為彭博商業週刊拍攝琳達·金,43歲舊金山創始人兼首席執行官,月亮心理健康
我在大學和醫學院之間做出墮胎決定。並沒有災難性或悲劇性的原因。我只是情感上還沒有準備好要孩子。
我想擺脱這樣一個觀念,即人們之所以墮胎只是因為孩子會不方便,或者因為會打亂某人的計劃。即使不方便,即使困難,當你準備好時,你能夠應對這些挑戰。
墮胎幾年後,我在醫學實習期間在一個精神急診室工作,懷着我三個女兒中的第一個,已經懷孕39周。在這一點上,我在經濟上並沒有特別好轉。我是一名醫學生,負債更多,靠着一點點錢生活,吃醫院裏的免費食物。但現在我已經和我的伴侶結婚了,和之前一樣的伴侶,我渴望擁有一個孩子。
我看到心理健康和墮胎之間有很多相似之處,就是要打破沉默,試圖減少恥辱,讓人們不必感到孤獨。我的個人經歷是羞恥和沉默的體現。我很快就隱藏了我的墮胎經歷,許多年都沒有説出來,直到意識到我的女兒可能不會有這種隱私權。
在涉及懷孕時存在災難性的遺傳錯誤,或者懷孕者是強姦或暴力的受害者時,減少墮胎恥辱方面已經有一些進展。但仍然會感覺好像你不能承認墮胎的簡單原因是“實際上,我有權選擇何時準備好”。我認為實際上這甚至是最難説出口的事情,你覺得做出選擇的理由就足夠了。
如果被迫在沒有準備好的情況下成為父母,會有毀滅性的後果,包括壓力、創傷和情感後果。那可能會完全讓我偏離我一直夢想的生活,我想要的職業。我花了20年非常努力地工作才走到今天。
Erica Peterson攝影師:Dave Kasnic for Bloomberg BusinessweekErica Peterson, 37密爾沃基機器操作員
我在很年輕的時候生了女兒。我想她兩歲時我又懷了她爸爸的孩子。那時他已經有三個孩子了。我的女兒是第四個,而這個孩子對他來説是第五個。對他來説是第五個,對我來説是第二個。
我知道我養不起。我只有20歲,住在低收入住房裏,祖母在幫忙。我當時是一名賭場拉拉票員,幾乎養不起我已經有的孩子。我不想讓祖母再多養一個口吃。
我決定墮胎。孩子的父親不想我這樣做,但他並沒有真正幫忙照顧我們已經有的孩子。所以我自己做出了這個有意識的決定。
我直到15年後才再生孩子。我很高興我等了這麼久,因為我得以重返校園並實現經濟穩定。現在我是一名機器操作員,時薪20美元以上。我決定墮胎時,我可能只有時薪9或10美元。即使住在低收入住房裏,房租較低也無法養活另一個孩子。現在沒有人照顧我的兒子,只有我。如果我想帶他去查克·E·奇齊(Chuck E. Cheese’s)或給他買新的喬丹鞋,我都可以做到。我不必擔心我們下一頓飯從哪裏來。
我的女兒現在19歲了。我試圖推動她做我沒有做到或希望能做到的一切。我不想説她有點妨礙了我做事,但同時,成為少年母親確實妨礙了我。我想上大學,住在校園裏,享受大學生活,玩得開心。但我做不到。
我的媽媽17歲生了我,我也是17歲生了女兒。但是我的女兒已經打破了代際詛咒。她不是少年父母。她有一份工作。她正在上大學學護士。她在這個年紀做了我和我母親當時無法做到的一切。
Flo Martin攝影師:Phylicia J.L. Munn for Bloomberg BusinessweekFlo Martin, 80加利福尼亞州科斯塔梅薩退休教師
我有一個20個月大的兒子和一個8個月大的兒子。我當時27歲,已經結婚兩年半了。如果再生一個孩子,那就意味着三年內要生三個孩子。我在情感和身體上都沒有準備好要第三個孩子,更別提經濟上了。
我聯繫了我的主治醫生,他當然説不行。我聯繫了新港海灘的當地醫院,詢問是否有醫生會做宮腔刮宮手術,也就是墮胎。答案是否定的,因為在1969年的那個時候,這被視為犯罪。
於是我打電話給我媽媽。她説:“洛杉磯有一位保加利亞醫生,我們在慕尼黑時是我們的家庭醫生。”我在戰爭期間出生在德國,那時我的父母被從保加利亞流放。這位醫生顯然在那之後為我母親做了幾次墮胎。
我們安排我丈夫和兩個孩子一起在一個星期六下午開車去洛杉磯,辦公室裏除了醫生就沒有其他人了。費用是200美元,對我們家來説是一筆不小的開支,但我很感激這件事情完成了。
快進大概五年。我現在全職在科羅納德爾馬爾高中教書,並在當地一所大專學校修讀人際溝通課程,因為我被邀請在那所高中擔任演講和辯論教練。我們的導師要求我們與某人合作,然後我們開始了一次非常隨意、舒適的談話,談論各種事情。然後突然,她問了這個問題:“你人生中最後悔的一件事是什麼?” 我説出的話是“我後悔墮胎了。”
當這些話從我口中説出時,我的大腦懸浮在我上方思考,你在説什麼?你是支持選擇權的,你一直都支持選擇權。
我意識到在那一刻,我的兩個孩子是我生活中的快樂。如果我有第三個孩子,那個孩子也會成為我生活中的快樂。
我的職業生涯肯定受到了積極影響,因為我能夠較早地返回工作,而不是如果我有了第三個孩子就會較晚返回工作。當我的兒子讀五六年級時,我接受了科羅納德爾馬爾高中的全職教職。我在那裏教授法語、德語和英語,退休於2003年之前在那裏教書約26年,之後在三所不同的大學兼職教書五年。
理智上,我不後悔墮胎。我曾參加遊行和抗議,支持選擇權。但作為一個母親,情感上,我後悔沒有生下那第三個孩子。
布列塔尼·謝伍德攝影師:德文·克里斯托弗(Devin Christopher)為彭博商業週刊拍攝布列塔尼·謝伍德32歲,邁阿密精神科護士執業者
我做過兩次流產。第一次是我15歲時。我第一次和一個之前曾經交往過的人發生性關係時懷孕了,之後,他甚至不和我説一句話。當時,我為自己能意識到如果繼續懷孕就無法過上我想要的生活而感到自豪,但那很艱難。
從我很小很小的時候,比如3歲時,我就知道我想當媽媽。在那次經歷之後,我做出了一個總體聲明:“如果我再次懷孕,我不會做流產。”我很清楚地告訴任何和我發生性關係的人,從一開始就是這樣。比如,“如果你不接受這一點,你就別和我上牀。”
第二次,我22歲,在哥倫比亞大學攻讀護理碩士學位。我在紐約市已經大約七個月了。我的個人生活和男朋友的生活都有很多事情發生。他有點操縱我去做流產。我們現在已經結婚了——我們在一起已經超過10年了——但我們有點不算我們關係的第一年。
如果完全由我決定,我可能不會終止懷孕。但事後諸葛亮。想想懷孕並在研究生學校裏生活,應對紐約市的生活,然後試圖帶着孩子完成研究生學業的另一種現實——那根本不可行。我絕對無法做到。
墮胎讓我得以完成研究生學業,搬回邁阿密老家,和馬克一起住在我父母家,我開始建立自己的職業生涯,他則去讀法學院。如今,我是一名精神科護士執業醫師,經營自己的兒科診所,我喜歡幫助患有精神疾病的孩子們所獲得的滿足感。我無法想象沒有機會做這件事。這是我打算並希望在可預見的未來繼續做下去的事情,無論我是否有孩子。目前,只有我、我的丈夫和我們的寵物。
朱莉婭·卡雷昂攝影師:特雷西·阮為彭博商業週刊拍攝朱莉婭·卡雷昂,51歲洛杉磯金融服務行業高管
我在一個基督教原教旨派家庭長大,屬於五旬節聖潔教會的一個版本,我不準穿褲子、化妝、刮腿毛,也不能外出,或者看到別人做任何正常的事情。所以當我16歲時,開始偷偷離家出走,和一個不信教的年長男子混在一起。老實説,考慮到我現在的身份以及有三個孩子,他們對一切都瞭如指掌,回想起來真是令人震驚,但當時我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問他是否戴避孕套或者其他什麼。
懷孕時,我毫不猶豫地決定墮胎。我在洛杉磯長大,在正常學校上學,所以我知道這是一個選擇。但依然,我當時18歲,感覺很可怕。我孤身一人。之後我立刻開始避孕。
從那一刻起,我做出了一個決定,永遠不要、永遠不要、永遠不要依賴男人經濟上—因為我的媽媽就是這樣,我看到了這對她造成了什麼影響。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我的繼父一直虐待我,因為她覺得她沒有其他選擇。
我通過大學靠自己工作。我很漂亮—我曾經做過腿部模特—我經常被有錢的男人追求想要娶我。但我知道他們想要控制我。我一直知道金錢等於權力,我不想有任何關係。
所以我繼續成長,嫁給了一個讓我做自己的了不起的人。我保留了我的孃家姓。我擁有自己的所有資產。我掌控着自己的生活。對我來説,最高法院對墮胎的打擊絕對是關於男人想要權力和控制,想要用孩子讓女人受奴役。我覺得國家正在朝着這個方向發展,這讓我感到噁心。
如果我想象一下,如果我懷孕了卻不能墮胎,我將不得不和虐待我的繼父一起住在家裏,由我的父母照顧我。那簡直是一個噩夢。相反,我長大後掙了七位數,做出自己的選擇,想要孩子時有孩子,過上我想要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