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魯特港口爆炸兩年後的文化遺產拯救任務 - 彭博社
Donna Abu-Nasr
貝魯特,黎巴嫩,貝魯特的傳統19世紀黎巴嫩房屋南立面上的腳手架。
攝影師:Colombe Clier
巴黎是世界上少數幾個計算其領土碳足跡的城市之一。
攝影師:Eric Feferberg/AFP/Getty Images三拱窗是奧斯曼帝國晚期的典型特徵,是一個輝煌時代的見證,當時貝魯特作為貿易和文化中心繁榮發展。然而,這五米高的立面現在更多地象徵着損失而不是繁榮。
一個19世紀房屋入口大廳的實物重建坐落在倫敦的維多利亞和阿爾伯特博物館。這是由兩名黎巴嫩工匠組裝而成,包括283塊彩色混凝土磚,113塊砂岩,10根木樑等等,所有這些都是從貝魯特裝在集裝箱中運來的。
維多利亞和阿爾伯特博物館的黎巴嫩之家展覽中安裝的傳統風格立面。攝影師:Ed Reeve名為“黎巴嫩之家:拯救一個家,拯救一個城市”的裝置是由法國-黎巴嫩建築師安娜貝爾·卡里姆·卡薩爾設計的。她的目標是在國外重新引起對兩年前在貝魯特港口發生的大爆炸的關注,那次爆炸造成200多人死亡,並摧毀了對該市文化遺產至關重要的建築。
“在貝魯特有些人沒有吃的,處境非常困難 — 在這種情況下談論建築真的相關嗎?” 卡薩爾説。“答案是肯定的。因為特別是在經濟困難的國家,你必須保留一部分記憶、文化和遺產。”
從內戰到多次金融崩潰,再到2020年8月4日的爆炸,由於未妥善存放的硝酸銨引起,貝魯特幾十年來一直是混亂的代名詞。試圖使這座城市復興成為類似鼎盛時期的努力受到了宗派緊張、政治僵局以及敍利亞鄰國衝突的阻礙。
像卡薩爾的作品中所展示的那樣,遺產房屋和建築展示了這座城市作為東西方交匯點的角色。黎巴嫩建築師和活動人士的個人倡議現在正在努力確保這些建築物保持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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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到爆炸衝擊最嚴重的港口面臨着最高密度的這些建築。正是貝魯特在地中海的位置使得這座城市能夠從法國進口紅色屋頂瓦、意大利大理石、土耳其木材和英國鐵材,據黎巴嫩建築師和修復者娜塔莉·夏欣(Nathalie Chahine)介紹。
一座歷史建築,在2020年8月的貝魯特爆炸後嚴重受損,黎巴嫩貝魯特。攝影師:Hasan Shaaban/Bloomberg許多建築物破舊不堪,因其危險的環境而面臨進一步破壞的風險。過去一週,港口的一些筒倉在發生火災後坍塌,因為裏面的糧食發酵。
“這些房屋講述的故事是貝魯特因港口而發展壯大,” Chahine説道。“諷刺的是,現在港口的爆炸摧毀了它們。當你移除它們時,你就移除了我們的一部分身份、歷史和集體記憶。”
2020年的爆炸是世界上最大的非核爆炸之一,震驚了貝魯特,當時該國正處於最嚴重的金融危機中,使國家破產,將四分之三的居民推入貧困。世界銀行的初步評估發現,這一事件造成了高達48億美元的損失。約30萬人被迫流離失所,超過大都會人口的10%。
在世界領導人如法國總統埃馬紐埃爾·馬克龍等人對該市進行了一波慰問和訪問之後,國際關注度逐漸減弱。外國捐助者承諾提供援助,但要求進行改革。
在透明國際的腐敗指數中排名第154位的國家的政治領導層尚未遵守這些要求。他們還阻止了對爆炸原因的調查。
8月3日,民權團體呼籲聯合國人權理事會授權成立一個國際事實調查團,以查明爆炸事件的事實和情況。
7月31日,在貝魯特港口部分倒塌後的受損糧食儲存筒倉。來源:法新社1990年結束的15年內戰後,西方國家和石油富裕的海灣阿拉伯國家向黎巴嫩注入資金。這有助於將完全被衝突摧毀的古老貝魯特城重建為一個街道兩旁排列着路易威登等商店的繁華市中心。
貝魯特遺產倡議組織的一名建築師兼城市設計顧問,也是一名志願者阿卜杜勒-哈利姆·賈卜爾表示,這次不太可能有這樣的慷慨之舉。
賈卜爾説:“內戰結束後,黎巴嫩似乎正在整頓自己,給人一種善意和可信的假象。”“這與當前的情況形成鮮明對比。我們在歷史上一個非常糟糕的時刻真的耗盡了人們的善意。”
此外,他説,唯一保護遺產建築的法律工具是上世紀30年代的一項法律,當時黎巴嫩處於法國委任統治之下。它在定義何為遺產時是有選擇性的:豪宅、古老教堂和清真寺、大型建築,如奧斯曼時代的總督府,黎巴嫩總理的總部。
“它比我們想要保護的一些建築物還要古老,”賈布爾説。“它完全無效。”
爆炸發生後出現的另一個問題是缺乏正確的地圖,標識出歷史建築的位置,夏欣説。因此,大約200名建築師和建築學生在爆炸發生後兩天走上街頭尋找這些建築並評估損壞情況,她説。
四周後,他們確定了一個面積為4.5平方公里(1.7平方英里)的區域內,建於1940年之前的1600座建築物受損,其中有100座有倒塌風險。她認為這個數字可能更高。
黎巴嫩的承包商自願提供他們的時間、工具和材料來支撐這些建築物,她説。緊急的西方援助資金 — 夏欣聽説通過各種聯合國和援助機構已經發送了大約500萬美元 — 用於覆蓋這些建築物並進行一些修復。
在貝魯特Gemmaizeh地區時尚的古羅德街上散步時,夏欣説她發現大約60個單位中有大約36個需要翻新。
安娜貝爾·卡里姆·卡薩爾攝影師:在倫敦,停留在 卡薩爾的展覽的遊客對傳統的黎巴嫩房屋充滿了好奇,她説。他們對真實的瓷磚和如何重建外立面感興趣。他們還會留下來躺在她放在那裏的沙發上,體驗一下進門客廳的感覺,並稍後觀看關於爆炸對人們影響的影片。
卡薩爾並沒有直接籌款,但詢問的訪客會被引導到兩個倡議之一,其中一個是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發起的呼籲,旨在籌集所需的5億美元用於重建。
維多利亞和阿爾伯特博物館將這個展覽延長了一個月。現在展期延長至9月25日。
“我認為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通過一個大的舉措,來到像維多利亞和阿爾伯特博物館這樣的知名地方,強調關心所有的房屋的必要性,” 卡薩爾説。“不僅僅是傳統的黎巴嫩房屋,而是任何戰爭和經濟危機威脅到摧毀社會記憶和傳統的地方。”
在應對氣候變化方面,每一點都很重要。至少,這是去年夏天在巴黎一個地鐵站進行的一個小型測試項目背後的想法,這個城市是世界上第一個具有法律約束力的氣候協議簽署的地方。
在巴黎中心的Miromesnil站通過閘機的通勤者驅動了小型渦輪機,將動能轉化為電能。在為期兩天的試點項目中,有2.7萬人穿過了六個閘機 —— 這只是法國首都每年使用地鐵系統的15億多名乘客中的一小部分。產生的能量微乎其微,但如果在整個城市的地鐵網絡中安裝這些渦輪機,根據該項目負責的西班牙能源公司伊比利亞公司的説法,這些渦輪機每年可以產生136兆瓦時,節省3萬噸二氧化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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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被認為成本太高,地鐵系統的升級不會很快發生,但試點項目表明瞭新興氣候理念的跡象。伊比利亞電力公司與法國工程學院JUNIA的學生合作設計並安裝了這個試點項目的小型渦輪機。該學生現在正在努力開發更具可行性的技術,可以在巴黎、馬德里、聖地亞哥等地的地鐵中使用,項目中的四名學生之一Victoire Talleux説。
在為期兩天的試點項目中,有2.7萬人穿過Miromesnil地鐵站的六個閘機。攝影師:Julien Hay“如果我們將一個物體轉變成自主能源發生器,我們的碳足跡可以比今天低得多,即使每個單獨的物體並不產生大量能源,” Talleux説。Miromesnil的閘機為地鐵站的標誌供電,但未來項目產生的能源可以被更廣泛地使用。
該項目是巴黎討論的數十個想法之一 — — 巴黎已經從工業化前升温了2.3攝氏度 — — 旨在過渡到更清潔的能源並更有效地利用其能源資源。其他計劃包括 使用塞納河的水 創造一個“冷卻網絡”,減少“城市熱島”的影響;或者在維桑公園內創造一個由非飲用水供應的新河流,該水已經供應該地區的湖泊和河流。其他項目設想重新開放Bièvre河,該河在20世紀初被覆蓋,或者 在重建的巴黎聖母院廣場上添加植被。
巴黎是世界上少數幾個計算其領土碳足跡的城市之一,包括空中交通和居民消費的排放。2021年,該市的碳足跡為1840萬噸二氧化碳,比2004年下降了35%。11月公佈的新氣候計劃旨在到2050年實現碳中和,措施包括承諾到2040年使用100%可再生能源為所有市政公共設施供電,並在2030年前淘汰所有公共交通工具中的內燃機引擎,包括垃圾車和救護車。
由於交通擁堵佔巴黎二氧化碳排放的13%,該市正在增加更多自行車道,為Velib共享自行車系統增加新站點和3000輛自行車。它正在推動特羅卡德羅、伊納和協和廣場等大廣場的步行化,並增加專用於公交車、出租車和拼車的車道數量。在今年夏天舉辦奧運會後,巴黎計劃在市中心實施有限交通區,只允許步行者、騎自行車者、公共交通和特定授權車輛通行。
由於交通擁堵佔巴黎二氧化碳排放的13%,該市正在增加更多自行車道。攝影師:Benjamin Girette/Bloomberg隨着城市朝着氣候目標邁進,一些關鍵主題已經出現。與法國其他地方一樣,節約能源,特別是通過給建築物加絕緣層來節約能源,已經變得至關重要。建築物是法國首都二氧化碳排放量最大的來源,佔比高達72%。其中大部分排放來自於供暖建築物所使用的“能源燃燒”。
巴黎標誌性的哈斯曼式建築,帶有石質外牆、灰色鋅屋頂、陽台和法式窗户,是巴黎標誌性身份的重要組成部分,賦予這座城市美麗,但絕緣效果非常差。在冬季保持熱量,夏季冷卻室內仍然具有挑戰性。巴黎每兩棟建築中就有一棟超過一百年曆史。
該市的目標是到2050年將所有現有建築翻新為“低能耗”,從巴黎市中心的市政廳開始。對於住宅建築,目標是到2030年將排放量比2004年水平減少約43%。這包括每年翻新5,000個社會住房單位和40,000套私人住宅或公寓。該市計劃建立一個系統,讓低收入家庭可以在幾乎沒有成本或很少成本的情況下對其生活空間進行生態現代化。
2023年在巴黎郊區進行外部隔熱的住宅建築。攝影師:Arnaud Paillard/Hans Lucas/Redux巴黎的努力是在全國範圍內推出類似措施的背景下進行的。在整個法國,人們有財政激勵措施來提高住宅和企業的能源效率,然而根據法國自然環境(FNE)的能源網絡負責人Michel Dubromel表示,這個過程還不夠用户友好。
“政府建立了一個非常複雜的財政體系,人們不理解,”他説。“由於熱力翻新需要花錢,人們不願承擔。”
該國還計劃到2030年將可再生能源產量翻倍至40%。法國由於其核電網絡,已經比鄰國更少依賴化石燃料,這使得法國的二氧化碳排放量相對於經濟規模來説是最低的之一,巴黎基礎設施諮詢公司的主任Lamis Aljounaidi在一次採訪中表示。
“但是我們所有的核電站都開始老化,需要被替換,”她説。
翻新核電站需要時間和資源,這可能會從其他形式的可再生能源中獲得資金,Dubromel説。他説,與當前的集中式系統不同,風力、太陽能和水力發電將需要分散化,並由地區和地方當局監督。
其他項目計劃重新開放比埃夫爾河,該河在20世紀初被覆蓋。來源:Sepia Times/Universal Images Group Editorial/Getty Images2004年至2021年間,巴黎的能源消耗下降了15%,當地可再生能源產量從2.3%增加到了7%。為了使法國首都在2050年成為100%可再生能源城市,巴黎計劃利用光伏太陽能、太陽熱能、地熱、廢熱回收和水熱回收。
然而,在國家層面,情況發展得不夠快,法國可持續發展和國際關係研究所(IDDRI)的能源轉型協調員Andreas Rüdinger表示。他説,法國政府在議會中沒有絕對多數,沒有出台強有力的與氣候相關的立法,這減緩了過渡並阻止了提案的實施。政府拒絕了禁止燃氣鍋爐的計劃,還推遲了某些措施以建立低排放區。
“政府在實施更多監管措施方面遇到了困難,”他説。“但要説服人們相信我們可以在不採取一些激烈措施的情況下度過這個難關,那是一廂情願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