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美國輸掉第三次世界大戰,美國會是什麼樣子?- 彭博社
Vinicius Andrade, Carolina Millan
倫敦,被轟炸。
攝影師:倫敦快報/赫爾頓檔案館通過蓋蒂圖片社
拉丁美洲電子商務零售商和金融科技巨頭 MercadoLibre Inc.計劃在該地區將其電動交付車隊增加一倍,達到1000輛以上。
該公司將在未來幾個月內增加500多輛電動貨車,使用去年發行的價值4億美元的可持續債券資金,以減少其物流擴張的環境影響,首席財務官Pedro Arnt在接受彭博電視台Emily Chang的採訪時表示。
我們難以想象失敗嗎?
您可能會認為,最近剛剛輸掉一場小戰爭的美國人,不會有困難想象輸掉一場大戰爭的後果。但是,2021年在阿富汗的恥辱性撤離已經迅速被遺忘。
如果在將來某個日期,烏克蘭軍隊因彈藥匱乏而被俄羅斯對手擊敗,可能會發生類似的過程。一年前,美國總統喬·拜登前往基輔,並告訴烏克蘭領導人沃洛迪米爾·澤連斯基:“您提醒我們,自由是無價的;只要有必要,就值得為之奮鬥。我們將與您同在,總統先生:只要有必要。” 結果是,“只要共和黨眾議院議長凱文·麥卡錫被罷免並切斷對烏克蘭援助的時間。”(麥卡錫在10月初離任。)
新聞網絡會在俄羅斯人進軍烏克蘭首都基輔的那天重播拜登的基輔演講嗎?還是他們中的某一個會播出塔克·卡爾森下一次採訪俄羅斯總統弗拉基米爾·普京的節目?
如果——比如,今年晚些時候——我們被告知伊朗成功製造了核武器,並派遣其代理人黎巴嫩真主黨向以色列發射導彈,我們會作何反應?我們會威脅要動用自己的核武器來拯救以色列免受毀滅,就像我們在1973年威脅蘇聯不要干涉約姆基普爾戰爭中支持阿拉伯一方時那樣嗎?還是華盛頓會再次發出警告,要以色列不要“升級”為了自身生存而進行的鬥爭?
或者,如果我們聽到台灣被解放軍封鎖,並且總統經過仔細評估引發第三次世界大戰的巨大風險後,決定不派遣海軍遠征部隊維護航行自由,併為台灣人民提供武器和必需品,我們會給予多少關注?我們會比關注下一屆格萊美獎頒獎典禮或超級碗更多嗎?
我們會為台灣民主的終結和中國共產黨對其人民的統治付出多少關注?比我們關注下一屆格萊美獎頒獎典禮或超級碗更多嗎?
我真誠地希望這些悲慘的情景都不會發生。然而,特別是當我回想起2021年喀布爾的陷落時,我發現很難摒棄這樣一種想法,即在這三種情況下我們可能會相當漠不關心地默認。我能找到的唯一解釋是,美國人在內心深處並不認為失敗會降臨到自己頭上。
我能理解為什麼。1975年越南戰爭失敗的代價並不是由美國人承擔的,而是由南越公民承擔的,就像阿富汗戰爭失敗的代價大部分是阿富汗人民承擔的一樣。參加美國最近戰爭的男男女女只是人口的一小部分。那些犧牲的人早已長埋地下;那些遭受嚴重身體或精神傷害的人已經被遺忘。
在這種情況下,要讓以下論點站得住腳確實非常困難:如果美國允許烏克蘭、以色列和/或台灣被對手佔領,那麼美國人也將面臨嚴重後果。而所謂的“嚴重後果”,我指的是比另一個911事件更糟糕的事情。
重新閲讀雷·戴頓(Len Deighton)的小説SS-GB讓我想起,不久之前,英國人可以輕易想象失敗的後果。《SS-GB》出版於1978年,生動地描繪了1940年成功德國入侵英格蘭後英國的生活。故事發生在英國投降不到一年後。國王被囚禁在倫敦塔中。温斯頓·丘吉爾已經去世,被審判並在柏林處決。有一個傀儡政府,就像法國一樣,但實際上權力掌握在德國的“軍事指揮官GB”手中。
雷·戴頓於1929年出生在倫敦,在英國的“不列顛之戰”和“倫敦大轟炸”中險些遭遇災難,這使得他對納粹佔領倫敦的描寫顯得非常真實。此外,他是在英國生活有着失敗氣息的時候寫作的。在20世紀70年代,受滯脹困擾,英國經濟成為歐洲的“病人”;相比之下,西德仍然是經濟奇蹟之地。
戴頓的中心人物並不是抵抗運動的英雄,而是一個合作者。然而,偵探總監道格拉斯·阿切爾被呈現得如此富有同情心,以至於讀者並不譴責他,而是與他產生共鳴。阿切爾的妻子在倫敦最後的防禦中被殺,他的家被摧毀。他和年幼的兒子住在擁擠而寒冷的住所裏。為了年幼的道吉而繼續生活,必須調查兇殺案,即使這意味着向一個SS集團領袖報告:“阿切爾不是一名士兵。只要德國人讓他繼續追捕兇手,他會像以往一樣工作。”
與羅伯特·哈里斯更雄心勃勃的作品 祖國相比 — 出版於1992年,設定在德國獲勝之後 — SS-GB充滿了現實主義的砂礫感。你幾乎能聞到被炸燬、破敗的倫敦的煤煙和煙霧。戴頓,一個不錯的歷史學家,生動地描繪了在希特勒的第三帝國中上演的各機構之間的紛爭。他合理地假設,隨着英國被征服,希特勒沒有必要破壞納粹-蘇聯條約併入侵蘇聯,而美國可以保持中立。戴頓讓英國抵抗運動顯得如此神秘,以至於它在海格特公墓舉行的“德蘇友誼周”儀式上的爆炸(一個發人深省的場景)讓讀者覺得是一種恐怖襲擊,而不是自由鬥爭的英雄主義行為。當阿切爾被迫加入抵抗運動時,他參與解救國王的行動變成了一場卑鄙的失敗。
自從我説服安德魯·羅伯茨寫了一章關於戴頓情節歷史可信性的書已經過去了四分之一世紀。我清楚地記得他的第一稿引起了我冷汗,其中詳細引用了德國人精心制定的入侵、擊敗和佔領英格蘭計劃的文件。即使對我們這些生於1960年代的孩子來説,這一切仍然顯得可怕地即將發生,尤其是要被逮捕的人名單。
在某些情況下,想象失敗會削弱你的士氣。但它也可以讓人專注於不要失敗的迫切需要。烏克蘭人今天沒有困難想象失敗意味着什麼。他們看到了俄羅斯在2022年9月的執行暴行後布查街道上屍橫遍野的景象。他們知道普京殖民軍隊所能做出的恐怖行為。同樣,大多數以色列人非常清楚,哈馬斯及其支持者的勝利將是第二次大屠殺的序曲。他們永遠不會忘記去年10月7日犯下的可怕暴行。
但幾乎沒有美國人會這樣想。現在距離《紅色黎明》上映已經整整40年了,這是少數幾部商業上成功的嘗試之一,設想蘇聯入侵美國。帕特里克·斯威茲飾演傑德·埃克特,他是一羣高中英雄中的一員,他們在科羅拉多的山丘上與侵略者進行一系列類似蘭博的戰鬥。很難想象今天還會有這樣一部電影被製作出來。最接近的是《離開這個世界》,它生動地描繪瞭如果我們所有的技術——從我們的iPhone到我們的特斯拉——同時停止運作,這個國家將陷入的混亂。聰明地,或者説是迴避地,電影沒有明確指出是誰或什麼導致了這場災難性的停電。
然而,我一直覺得美國人對災難電影的關係與英國人有所不同。英國最長壽的科幻系列節目《神秘博士》的粉絲經常看到災難降臨倫敦。無論外星入侵者多麼奇異,總會有一些暗示到空襲,提醒觀眾恐怖確實可以從天空降臨到這個國家的首都。但當美國人觀看《全球風暴》(2011)時,很少有人想象到真正的大流行會席捲這片土地。當2020年初出現一場大流行時,我仍然記得即使受過良好教育的人也深深地不願相信Covid-19比季節性流感更為嚴重。
當美國人打開他們的平板電視時,他們真的想要離開這個世界。與其思考末世未來,他們更喜歡沉浸在泰勒·斯威夫特的狂熱中 —— 這是一種大眾逃避現實的形式,讓人想起20世紀30年代孤立主義時期對電影女神的狂熱。
因此,這是沒有人會製作的電影。今年某個時候,中國封鎖台灣 —— 或者可能是菲律賓。或者朝鮮對韓國發射導彈。但我們就以台灣為例吧。
在白宮情況室首先會出現的事情是台灣政府要求美國海軍力量解除封鎖並恢復航行自由。這將需要至少兩個航母打擊羣和大量攻擊潛艇。
現在,即使明天發生也是可能的。 只有一艘航母 目前正在紅海,它是艾森豪。卡爾文森和西奧多·羅斯福在菲律賓外海。羅納德·里根在日本海域。
但在這些艦艇甚至能夠前往台灣海峽之前,華爾街將陷入恐慌模式。股票將下跌20%。蘋果股價將下跌50%(因為它的許多硬件仍然在中國製造);英偉達也會下跌(因為它的許多芯片在台灣製造)。美元將在國際市場上升值,這在任何危機中都是可以預料的,但國內可能會出現普遍的銀行擠兑,人們會排隊在ATM機前。
就像金融危機和新冠大流行一樣,這種對流動性的追逐可能會引發對又一輪量化寬鬆和降息的呼籲,儘管美聯儲主席傑羅姆·鮑威爾可能會擔心對他珍視的2%通脹目標的通脹風險。
如果中國能夠用導彈或無人機羣襲擊美國航母戰鬥羣,事情將變得更加困難。總統還必須迅速決定是否批准日本對中國導彈基地和空軍基地的襲擊(假設日本願意)。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會提醒他,在發生實質性戰爭的情況下,美國將在一週內耗盡某些關鍵武器,尤其是遠程反艦導彈。
如果今年發生這種情況,所有這些事情都將發生在選舉中,最有可能的共和黨候選人唐納德·特朗普會指責拜登要麼發動另一場“永恆戰爭”,要麼因為採取相反的行動而顯示軟弱,而中國擁有的TikTok將忙於説服年輕美國人台灣與中國大陸“統一”的道義必要性。
任何成功的中國破壞該國電信基礎設施的行為 —— 正如在*《留下世界》*中所想象的 —— 都很可能會在主要城市引發混亂。
現在,當通信恢復後,你只需想象副總統卡瑪拉·哈里斯宣佈“亞洲化”新政策(類比於1969年的越南化),這意味着將所有美國軍隊帶回國內。隨後將直播習近平主席抵達台北的場面。最後,一週後,中國、俄羅斯、伊朗和朝鮮的外交部長將在北京會面,宣佈成立大歐亞共榮圈。
所有這一切可能讓你覺得異想天開或幻想。但這與1941年12月7日珍珠港事件引發的非凡全球動盪相比並不過分。我們必須記住,對於當時的人們來説,直到兩年半後諾曼底登陸取得成功之前,盟軍最終會贏得戰爭還遠非明確。
有趣的是想象*《中美》*的日常生活。一開始,相當正常,除了很多燒燬的市中心和大量新退伍士兵和水手的湧入。泰勒·斯威夫特可能會繼續唱歌,堪薩斯城酋長可能會繼續比賽。只有逐漸地,我們來自北京的朋友們開始讓他們的存在感受到。
幾個月後,你才會開始認真擔心你在電話和電子郵件以及舊專欄中説了什麼。然後你會開始刪除東西。然後你會擔心刪除並沒有真正消除那些冒犯性詞語,因為它們無論如何都會備份在大型科技公司的服務器上。
有些人會合作。有些人會抵抗。大多數人會屈從。這就是Len Deighton在SS-GB中設定的背景:
有人説自停火以來甚至沒有一個晴朗的星期。這很容易相信。今天空氣潮濕,無色的太陽僅透過灰色雲層隱約可見,就像一張髒桌布上的空盤子。然而,即使是像道格拉斯·阿徹這樣的土生土長的倫敦人,也可以沿着柯爾松街走下去,半閉着眼睛,看不到與前一年有什麼變化。柯爾松電影院外的Soldatenkino標誌很小很低調,只有當你試圖進入對面老教育部辦公室裏現在專門供空軍第8艦隊司令部的工作人員使用的米拉貝爾餐廳時,一個戴高禮帽的門童才會低聲説出。如果你的眼睛保持半閉狀態,你會錯過寫着“猶太承辦”字樣的招牌,這有效地讓所有除最大膽的顧客外的人都被拒之門外。在那年的1941年9月,道格拉斯·阿徹和他的大多數同胞一樣,保持着半閉的眼睛。
就我個人而言,我最討厭的事情莫過於在紐約或舊金山四處走動時半閉着眼睛,以避免注意到中共監視的跡象。
但如果你現在不睜開眼睛——並睜大它們——去思考可能的失敗場景,那麼你將有一天不得不做到這一點。
弗格森還是Greenmantle諮詢公司、FourWinds Research、Hunting Tower風險投資合夥企業以及電影製作公司Chimerica Media的創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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