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銀行財富管理部門負責人伊克巴爾·汗和首席執行官拉爾夫·哈默斯之間關係複雜 - 彭博報道

攝影師：Joseph P Kelly/Bloomberg在 瑞士銀行集團UBS AG蘇黎世總部下面，黑色梅賽德斯轎車在這裏接送乘客，電梯旁配備了一個圓柱形煙灰缸。就在這裏，UBS財富業務的強大負責人 Iqbal Khan 經常會潛入地下吸煙。

這個地方已經成為了一個隱秘的角落，汗可以在這裏抽煙並與同事隨意交談。在UBS員工中，最近的一個話題是銀行的發展方向。來自他位於三樓辦公室的通風更好的地方，UBS首席執行官Ralph Hamers一直在推動他對一種新型銀行業務的願景，這種業務適合數字時代。

這位荷蘭出生的首席執行官——兩年前加入時被廣泛視為意外選擇——希望利用自動化工具，簡化複雜的高管層級，並改善公司在美國的地位，UBS在那裏被本土競爭對手超越。實現這些目標需要接受通過算法和移動應用提供低利潤率的機器人建議，這對習慣於提供個性化服務的銀行家來説並不容易。

Hamers和Khan已經成為UBS未來發展中代表不同道路的象徵。Khan是一位私人銀行家，以為世界上最富有的人提供定製服務而聞名。相反，Hamers渴望向要求不那麼苛刻的客户敞開UBS的金門，即那些只是居住在巨大財富的山腳下的人。

瑞士蘇黎世瑞銀集團總部的地下停車場入口。攝影師：何塞·森東/彭博社但那些熟悉汗更傳統做生意方式的人擔心稀釋一個建立在160年以來圍繞為富人提供銀行服務的珍貴品牌。汗的信徒對他們的忠誠有一個令人信服的理由：這位46歲的領導的業務在過去三個財政年度中為銀行創造了一半以上的總收入。

在九月，哈默斯遭遇了一次戰略性挫折，當時由CEO力挺的對美國機器顧問Wealthfront的14億美元收購突然崩潰。瑞銀在一個週五晚上發出了三個簡短的句子，沒有説明撤退的原因。這一逆轉加劇了銀行內部對於一位尚未完全確立自己領導地位，尚未將其數字銀行推進的輪廓更清晰地放入焦點的CEO的印象。與此同時，汗只是堅定了自己的立場。

在高層發生的動態正在瑞銀內部造成裂痕，最近幾個月形成了幾個派別。一個圍繞汗形成，他領導着瑞銀極其賺錢的財富特許經營權。另一個集團在大約200名最高級別經理之間形成，他們負責日常業務，並在哈默斯正在實施的層級扁平化中有很多損失。然後是科爾姆·凱勒赫，新任執行主席，他有意塑造銀行的方向，他的任務是在破壞和保守力量之間進行調和。

與瑞士信貸集團在巴黎廣場附近正在發生的深刻動盪相比，瑞士銀行似乎毫無戲劇性可言。在金融危機期間需要政府緊急援助十多年後，該銀行已經成為穩定和可靠回報的堡壘：該公司在2019年至去年年底之間累計獲利超過180億美元，投資者對其的估值高於任何其他歐洲主要銀行。股價在過去兩年中上漲了34%，表現優於德意志銀行，後者在此期間上漲了7%。瑞士信貸的價值已經損失了近一半。

但是這種穩定也意味着戰略轉變需要更大程度的員工支持，他們可能會質疑在好時期為何需要改變。這反過來需要一個可靠的權力基礎來獲得支持。在瑞士銀行，有許多雄心勃勃的競爭者希望引導方向。

伊克巴爾·汗來源：瑞士銀行集團本故事基於熟悉瑞士銀行內部運作的人士的採訪，他們要求匿名討論私人決策。瑞士銀行拒絕就本故事發表評論。

今年7月，汗獲得了一個重大突破，當這位明星銀行家全面負責瑞士銀行的財富業務時。這一晉升鞏固了汗在執行委員會的地位，而三十年經驗的瑞士銀行老將湯姆·納拉蒂爾則退休了。

晉升使汗在瑞士銀行UBS的最重要業務中擁有更大的影響力。作為UBS最資深的私人銀行家，汗已經開闢了一些影響力範圍，使他能夠繞過公司的等級制度。他直接接觸世界上最大的億萬富翁投資者，包括中東地區的銀行客户股東。

作為一個完美的社交網絡者，汗喜歡在蘇黎世的湖景別墅舉辦聚會，與有影響力的商業領袖、客户和股東交往。

他經常利用公司的私人飛機穿越全球，拜訪客户。正如汗上個月在一次會議上所説，“我們所做的一切都始於客户。”但究竟是如何建立這種聯繫的，這就是問題所在。本月訪問美國時，汗鼓勵洛杉磯的員工建立“與人而非機器的”諮詢關係，一位參加聚會的人士透露。

另一方面，哈默斯表示，客户告訴他UBS擁有出色的產品和最佳建議，但銀行必須改善數字化交付。

汗與他的老闆之間的互動引起內部關注，部分原因是他如何來到UBS。此前是瑞士信貸銀行的明星銀行家，他與當時的CEO蒂亞尼·蒂亞姆在跨城競爭對手處的關係變得緊張，當時汗未能獲得晉升。兩人之間的緊張最終公開化，促使汗開始與包括UBS在內的銀行進行談判，知情人士當時表示。

汗於2019年離開瑞士信貸銀行加入UBS，這是一次混亂的分手，其中包括他的前僱主監視曾經備受推崇的銀行家。這也是為什麼汗保持較低的公開形象，包括他在車庫裏休息，而其他員工則在人行道上抽煙。

在汗的吸煙者同伴中，包括瑞銀首席風險官克里斯蒂安·布盧姆，他已成為一位重要的同事。與布盧姆密切合作，汗幫助建立了瑞銀面向富裕客户的貸款組合，帶來了一波利息費用 — 過去兩年半約105億美元的淨利息收入 — 這種成功程度在銀行內部難以忽視。

汗與凱勒赫爾也合得來。據熟悉他們關係的人説，這兩位男士都追求務實、以數字為導向的方法，通常專注於即時表現。

拉爾夫·哈默斯攝影師：斯特凡·韋爾穆特/哈默斯仍然憑藉自己的職位保持着更好地接觸銀行董事會的機會。在他的第一年，哈默斯並沒有對高級管理層進行全面改組，以建立一個精心挑選的團隊，而是專注於提拔他從前任謝爾吉奧·埃爾莫蒂那裏繼承的高管。其中包括擔任技術主管的邁克·達根，他已經在這個職位上工作了超過半個世紀。

這位首席執行官引進了一些新人才，其中包括首席財務官莎拉·楊伍德和總法律顧問芭芭拉·萊維。但是哈默斯既沒有運營官，也沒有永久的幕僚長，這兩個角色通常幫助首席執行官執行艱難的決策，並在不服從的下屬中執行領導者的指令。

汗被普遍視為等待中的繼承人，一些同行抱怨説，根據與情況接近的人所説，他可以表現得像這樣。一些高管在等待汗的會議中被擱置時間，甚至在哈默斯出席的一些會議中也是如此，這些人抱怨稱，他們認為這是瑞銀層級文化中的一種權力行動。

縮小差距？

瑞銀希望其淨資產回報率超過摩根士丹利

來源：彭博數據，公司財務報表。

對於哈默斯來説，雖然財富前景交易規模不大，但卻有望實現他的幾項願望。這筆資產將為這家瑞士銀行帶來超過47萬名額外的美國客户，尤其重要的是一批仍在積累財富的年輕人。此外，這將提升瑞銀在最大的富裕客户市場的存在感，並將在銀行數字化推動方面提供助力，而此時正值這一方向的轉變可能受益於一個鼓舞人心的推動。

這位首席執行官正在借鑑他在荷蘭銀行ING Groep NV的經驗，他在那裏擔任七年首席執行官期間注入了一些數字化元素。在他看來，銀行業現在必須適應，如果想保持相關性。

“讓我們不要等待別人來搶我們的生意，讓我們自己來做吧，”哈默斯在今年早些時候的一次採訪中談到他的數字化戰略時説道。“你敢吞併自己的業務嗎？你別無選擇。”

但是，據熟悉情況的人士稱，創建新的移動應用程序，建立業務線並升級客户互動並沒有像哈默斯希望的那樣迅速進行。

最近推出的Circle One應用程序是一款沉浸式工具，允許客户互動，分享類似的想法或查看最新的瑞銀關於市場和行業策略的見解，目前僅在亞洲提供。

即使在有限的範圍內推出該應用程序也需要瑞銀聘請一支外部開發團隊，在不到12個月的時間內開發出這款工具，這比內部程序員需要的時間少了一半。但是，儘管外包加速了推動進程，卻讓瑞銀技術員工感到被繞過。

總部中首席執行官的戰略師和顧問所佔據的部分被一些銀行家嘲笑為員工們現在製作充斥着“敏捷”、“目的”和“飛輪”等時髦詞彙的圖表和漂亮的演示文稿的地方，這些表達以前對傳統的瑞士銀行家來説是陌生的，最終毫無意義。

建築規模

瑞士銀行美國財富業務的資產穩步增長

來源：公司財務報表。

一些員工認為哈默斯在誇誇其談。銀行家們抱怨他們被推到無休止的變革研討會中，他們認為這些研討會是分散注意力的，導致一些基層人員中不滿情緒逐漸增加，據熟悉情況的人士稱。其他人對哈默斯不斷髮出的督促他們以不同方式工作的備忘錄感到惱火，因為潛在的流程和政策迫使他們繼續堅持官僚主義的過去。

作為主席，凱勒赫爾喜歡瑞士公司治理結構提供的影響力。根據角色的定義，執行主席制定戰略，然後由首席執行官執行。

表面上看，凱勒赫爾和哈默斯截然不同。直言不諱的愛爾蘭人凱勒赫爾直率而直接，而哈默斯以經過深思熟慮、冷靜的方式表達自己的想法。與此同時，熟悉他們關係的人説，不同的方法和風格讓兩人互相學習。

科爾姆·凱勒赫爾來源：瑞士銀行集團因此，凱勒赫爾已經開始輔導哈默斯，以完善他對員工和投資者的態度，儘管他小心翼翼地不要越界。

從本質上講，哈默斯的挑戰在於試圖將一種新時代的心態帶入一個沉浸在瑞士軍隊傳統中的機構。他的管理風格激怒了一些習慣於在辦公室裏度過漫長時光的老派高級經理人。他們的首席執行官喜歡在家附近的楚格湖早晨游泳開始一天，然後查看電子郵件、文件和報告，有時在家裏完成。

對於哈默斯來説，這表達了他的信念，即長時間坐在辦公桌前被高估了，他可以通過移動設備來經營業務。他還是在全球大流行封鎖的一年加入了該銀行，這阻礙了他與遍佈全球的該銀行的7萬名員工建立聯繫的努力。

瑞銀的建立既圍繞着等級制度的緊身衣，又吸引着向上流動的誘惑。在這個框架內，大約200名董事總經理中的一小部分人獲得了一些珍貴的特權，從全天候進入總部到私人健身房和汽車服務。

在他任職的幾個月內，哈默斯決定摒棄他認為不可滲透的管理層。因此，所有副主席和集團總經理頭銜都被剝奪，一些特權正在逐步取消或向更廣泛的員工羣體開放。

哈默斯最初試圖取消所有職級 — 從總經理一直到更低級別的職稱 — 直到被他的顧問勸阻，他們預見到這一舉措可能引發的反叛。

但是隨着首席執行官繼續取消備受尊敬的福利、職位和政策，他冒着讓位於汗的風險，汗是一個擁有忠誠支持者基礎的人，他正在逐漸將自己的影響力從地下室的吸煙角延伸到銀行的最高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