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根大通CEO傑米·戴蒙的接班計劃將決定銀行的未來（JPM）- 彭博社
Hannah Levitt
傑米·戴蒙
攝影師：安德魯·哈勒爾/彭博社
當客人們那天晚上抵達曾經是J.皮爾龐特·摩根(J. Pierpont Morgan)豪華圖書館的地方時，雞尾酒流淌着。
在那裏，超越了值得梅迪奇家族(Medici)的優雅外觀，傑米·戴蒙 — 摩根的象徵性繼承人，可以説是他那個時代最偉大的銀行家 — 開始放一些F字炸彈。
那個六月的夜晚的場合是一次摩根大通公司(JPMorgan Chase & Co.)前高管的聚會，通常是在圖書館的玻璃幕牆中庭裏輕鬆地互相問候和喝酒。但是戴蒙一如既往地是戴蒙，首席執行官兼哲學家，直言不諱地發表意見。
與會者後來回憶起，他猛烈抨擊了前總統唐納德·特朗普，當談到1月6日的暴動時，他放肆地使用了髒話。而對於華盛頓其他地方，他對他所看到的幾十年來無能政策進行了嚴厲批評。
一些客人，對他的自信不陌生，對他表現的強烈程度感到驚訝。
但是，此時的戴蒙基本上可以説任何他想説的話。66歲的他，在管理着3.8萬億美元的摩根大通公司已經17年，他在金融和政治領域的影響力達到了巔峯。他建立了一家既是主街最大的貸款人又是華爾街頂級交易員的公司。該公司在2021年實現的480億美元利潤是美國銀行業史上最高的。那一年，董事會給了既是董事長又是首席執行官的戴蒙一個價值超過5000萬美元的激勵計劃，以確保他至少留任到2026年。
傑米·戴蒙在九月份參加國會山參議院銀行委員會聽證會。攝影師：Drew Angerer/Getty Images自那時起，更加明顯的是，他的任期這一階段不會僅僅是一場勝利之旅。隨着戴蒙深入到傳統退休年齡，他仍然面臨着重大挑戰。
在2022年，投資者對他在技術項目上的大筆支出感到不滿。他們反對該公司的薪酬實踐。由於更高的資本要求，他們遭受了銀行停止回購股票的打擊。該股票今年下跌了17%，僅略差於標普500金融指數，但對於摩根大通來説卻是個災難，使其成為自2011年以來年度跌幅最大的一年。
與此同時，他一直在迴避一個重要問題：戴蒙之後誰將領導戴蒙家族？
在2020年初，當戴蒙的主動脈破裂時，摩根大通依靠其兩位聯席總裁暫時分享首席執行官的職責。其中一位戈登·史密斯後來退休了，留下另一位丹尼爾·平託在緊急情況下。與平託關係密切的人士稱，這位本週年滿60歲的人並不急於成為首席執行官，甚至預測他可能在戴蒙之前或與戴蒙同時退休。
珍妮弗·皮普扎克，52歲，和瑪麗安·萊克，53歲，共同領導摩根大通的消費者和社區銀行業務，被普遍視為其他頂級競爭者。兩人以前都擔任首席財務官，但可能需要更多的經驗來監督摩根大通的投資銀行業務，然後才能晉升到公司的最高層。
多年來，幾乎有十幾個被視為合適CEO候選人的人最終都離開了。實際上，根據熟悉該搜索的人士的説法，Lake在2019年尋找CEO時已經接受了惠爾斯法戈公司的面試。
一旦Dimon不再擔任CEO，董事會已經表示，公司可能會讓他繼續擔任董事長。
簡而言之，對於公司大部分的挑戰，答案仍然是：更多的Dimon。
Jennifer Piepszak, Marianne Lake, Daniel Pinto。攝影師：Rick Osentoski/AP, Jin Lee/Bloomberg, Al Drago/Bloomberg摩根圖書館的場景並不是個例。同事、競爭對手和其他觀察者表示，這位以直言不諱的評估和市場洞察力而聞名的CEO今年似乎對世界持特別消極的態度，顯示出他即將進行的勝利之旅可能會經歷艱難時期。
他一再公開指出經濟景觀上的風暴雲，並表示這可能演變成“颶風。” 在十月份，他表示美國經濟將很可能在2023年中期到來。他本月還補充説，衰退可能是“輕微到嚴重的。”
一些接近摩根大通的人表示，他現在的言行很像他在金融危機前的表現。那時，他對自己的銀行持樂觀態度，但對景觀中的裂縫持悲觀態度。在2007年初寫給股東的信中，他抱怨了次級房屋貸款中的“行業過度和管理不善”，並表示最終影響可能會變得“醜陋”。結果就是這樣。
今年，他正在警告地緣政治動盪、物價上漲和央行對策可能演變成超級風暴。
難怪他的股東們似乎不安。對於摩根大通在科技和其他投資上的支出引發了股價下跌的擔憂，一度導致其股價出現自2020年以來最大的單日跌幅。迪蒙已經投入數十億美元努力使銀行更加數字化 —— 從在線財富管理公司到支付公司再到餐廳指南和林地投資者，他購買了各種公司。他甚至正在建造一個新的曼哈頓總部。這種狂熱和通貨膨脹使得今年的預期支出上升約9%，達到770億美元 —— 超過大多數國家的國內生產總值。
迪蒙拒絕退縮，但他決定是時候面對對他願景的批評者了。他宣佈了一個投資者日，這是自新冠疫情爆發前以來摩根大通的第一次。同事們建議他將其安排在秋季，但迪蒙希望迅速平息有關銀行方向的任何疑慮，並推動到五月份。這被證明是明智的。就在他應該登台演講的幾天前，股東們投票反對了公司的高管薪酬做法，這是一種非約束性的譴責。
摩根大通在紐約帕克大道270號的建築，攝於十月。攝影師：Jeenah Moon/Bloomberg在摩根大通高層的五個小時的演示中，迪蒙設法扭轉了局勢 —— 至少暫時是這樣。隨着高管們詳細説明了支出增加背後的計劃，包括投資何時會有回報，股價躍升了1年半以來最多。分析師們稱讚了這一詳細程度，以及與許多競爭對手不同的是，他的公司的收入增長使其有能力支持將使其保持主導地位的支出。
“他做出艱難的決定，似乎毫不畏懼，”該銀行的前董事長桑迪·沃納説。“但有些事情他必須處理，他也承認了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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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迪蒙於2005年底接任以來，摩根大通的股價已經翻了兩番多。在頂級競爭對手中，只有 高盛集團 靠近，翻了一番多。 美國銀行 和 花旗集團 ，美國第二和第三大銀行，股價都下跌。
他不僅鞏固了自己作為摩根大通首席的地位，還成為了這個行業的代表人物，每當華爾街的領導被召喚到國會時，這一點都能體現出來。其他競爭對手的高管們 私下承認 他們很高興讓他先回答一連串的問題。
一位競爭對手銀行的CEO表示，許多議員似乎都害怕他。有些人在轉向迪蒙時會緩和語氣，徵求他對經濟、監管甚至教育的建議。當其他人尋求對抗時，迪蒙會反擊。一位前高級監管者將他描述為銀行業的“拉里·伯德” —— 他會説垃圾話，但能做到。
“那將是美國通往地獄的道路，”迪蒙在九月對進步派民主黨議員拉希達·塔利布表示，當時她問摩根大通是否有不資助新的石油和天然氣項目的政策。
迪蒙通過建立摩根大通並在金融危機中引導其度過難關，拯救了兩家公司 — 貝爾斯登和華盛頓互助。他一再表示，摩根大通既不想要也不需要緊急援助，但同意利用財政部的緊急支持來消除其他公司的污名。與此同時，大多數其他大銀行不僅需要現金，而且趕走了他們的領導。
終結者
在任期內，迪蒙又承擔起另一個角色，即擔任其最終的終結者。當著名的摩根大通交易專家吉米·李於2015年去世時，該公司本可以嘗試任命其他人接替他與客户達成交易的角色。但迪蒙喜歡這樣做。
當競爭對手的銀行家們聽説摩根大通要派出其首席執行官時，他們會抱怨。一位回憶起，他一直在爭取一家公司進行首次公開募股，卻得知該客户剛接到一個電話，電話那頭的人自我介紹説“嗨，我是傑米·迪蒙”，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競爭。
據他身邊的人透露，迪蒙現在超過一半的時間都在外出。僅在11月，他就會見了大約100名拉丁美洲的客户，訪問了德克薩斯州的分行，並飛往巴黎接受法國總統埃馬紐埃爾·馬克龍頒發的獎項。
2018年，傑米·迪蒙在瑞士達沃斯世界經濟論壇期間。攝影師：西蒙·道森/彭博社回到曼哈頓，他一直在推動華爾街人士全職返回該市的摩天大樓，令那些更喜歡隨時隨地工作的人失望。隨着疫情進入第二年，他參加了一次Zoom會議，與一批新的董事總經理交流。與會者回憶起，一位來自歐洲的人問迪蒙在封鎖期間學到了什麼。
“什麼都沒有，”迪蒙開玩笑説，然後修改了他的回答。“我喜歡見人，所以回到辦公室。”
對於摩根大通的員工來説，這將意味着有一天銀行的60層總部將在帕克大道上建成 —— 一座在華爾街高層管理人員中有人開玩笑説最終將以迪蒙的名字命名的建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