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判與宣揚之間——從陳丹青的謬論説起_風聞

文／俗士

普遍的道德是社會的基礎，普遍的良心是法律的基礎。——維克多·雨果

前天看到陳丹青的一段話：“陳丹青：如果你沒有背景，還要選擇做一個好人，幾乎肯定會落入社會底層，哪怕你才華橫溢，哪怕你有真知灼見，社會的篩子會把你篩落掉。越是循規蹈矩，剛正不阿，天性善良的人，越容易被淘汰，你所有的優點會成為競爭中的劣勢。”①心想，奴才心態永遠只知道順從、奉迎、巴結而不懂得反抗。

先説明一下，之所以我會説到“奴才心態”是因為十幾年前，陳丹青發微博自稱是“資深奴才”，而且在字裏行間，我能感覺到他的滿足和自豪。大約兩年後陳丹青的奴才説再次被熱炒時我才聽説此事，並寫了一篇《閒話“資深奴才”》②的評論。當時我説：“如果説他‘看到的都是奴才’及他説的‘一眼望不到邊的奴才’是一種怒其不爭的憤世嫉俗，那我想即便他言詞激烈也算得上是性情中人。但當他説‘我本人是資深奴才’之時，那種憤世嫉俗就犬儒化了——‘資深奴才’已不再是對奴性的批判而是一種身份的認同和宣示了。”

令我感到不安的是，當年陳丹青“資深奴才”的言論受到追捧，且過一段時間就會被熱炒一陣子，不知道大家是分不清批判和宣揚之間的差別，還是“資深奴才”引起奴性深重之國人的共鳴，或者兼而有之。

回到今天的話題，我覺得他的這段話存在至少兩方面問題：一是把社會醜惡現象絕對化而失去了客觀性，必將引起一些靠自己努力的成功者的反感——畢竟中國是有很多人憑自己努力成功的，也正因為此全國人民才那麼在乎高考的這個獨木橋；二是當面對一種社會醜惡現象時，作為評論者應該告訴大眾反抗醜惡之道——只有大家都堅持善良不向邪惡屈服，社會才能和諧安定——而不是告訴大眾放棄善良去做惡人。所以，陳丹青此番言論就是宣揚做惡人的好處和必要性，同時警告大眾做好人的沒好處。

今天我們常説“壞人猖獗是因為好人的退縮”，而陳丹青的此番言論則是告訴世人遇到壞人壞事應該退縮，甚至同流合污。想象一下，如果全社會都對壞人壞事退避三舍，這個社會將變成多麼可怕的景象？

我認為，陳丹青自己都沒搞清楚是批判社會醜惡現象還是在宣揚顛覆社會基礎、擾亂人心、製造社會矛盾的歪理邪説——記得有一次看他的演講，他那種矯揉造作、故作深沉、賣弄的樣子十分淺薄且缺乏自信，不像是一個有學問、有教養的人。

不可否認，一些懦弱、奴性的人可能會從他的此番話汲取到養分，甚至奉其為圭臬，因而他們會覺得陳丹青説得深刻，説出了他們的心聲。但我覺得，這正是此番話危害大的原因。長時間觀察社會和上網經歷，我發現很多名人不知道愛惜自己的名聲喜歡説一些不負責任、看似深刻，實則有毒的“聰明話”而不管其會對社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也就是説這些人其實是德性和才能都不足以支撐他們的名氣和影響力和社會地位，即德不配位。

我想，“公知”在今天變成貶義詞就與十幾年前公知們在風光時散佈了很多去道德化，甚至反道德的顛覆社會基礎之言論有關。其典型的事例莫過於汶川大地震後逃跑教師範美忠引發的全網關於自由、責任、道德的大討論——經過那次大討論自由變成自私自利，繼而自私才是人性；而責任變成枷鎖、道德變成糟粕，逃跑者成了英雄，為保護孩子犧牲的老師是不僅傻，還違揹人性……人性惡被展示得淋漓盡致並被以人性之名灌輸給大眾——那段時間，批判道德、不講道德、反道德成為風尚，後來學者秋風寫過一篇《反道德的道德優越感》③批判這種現象。現在人們常説的“道德綁架”一詞也是那段時間出現的，在這以前似乎沒有這個説法。我反對“道德綁架”更反對揮舞“道德綁架”這根大棒攻擊批評者。

2022年1月8日

注：①《陳丹青icon：如果你沒有背景，還要選擇做一個好人，幾乎肯定會落入社會底層》

https://m.toutiao.com/is/89HCbqR/

②《閒話“資深奴才”》https://net.blogchina.com/blog/article/1327248

③【秋風：反道德的道德優越感】

https://view.news.qq.com/a/20110906/000030.htm?mobi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