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自詡單一民族，境內其實還有一民族，他們才是日本最早的主人_風聞

北海道阿伊努人

一直以來，日本都以自己是“單一民族”國家自居，人們只知道日本的大和民族。但其實日本島內還有一支原始人——阿伊努人，這些被日本人稱作“蝦夷”的族羣，本是最早定居日本的主人，卻遭受不公平的待遇。時至今日，阿伊努人更是幾乎消亡殆盡。

一、被人遺忘的阿伊努原住民

阿伊努人，日本早期的一個土著民族，主要分佈在北海道及其周邊地區。阿伊努人善於利用資源，能夠從居住地的周圍獲取一切生活必需品，比如通過採集海帶、蘑菇等作為素食，捕撈鯨魚、鮭魚和獵殺鹿、熊等獲取肉食。

生活在日本的阿伊努人

阿伊努人的傳統住房是一種有着望板和蘆葦頂的木構架房子，房屋內部非常精緻。在夯實的地面上，他們通常會擺放自己自制的小傢俱，如木櫃、木桌、木盆等。由於居住地地處高緯度，温度很低，因此阿伊努人會在房子的中央擺上爐灶進行取暖，順着爐壁的不遠處就是他們的睡鋪。

正在舉辦活動的阿伊努人

阿伊努人的傳統衣物原材料主要是來自他們獵殺的動物毛皮及鳥羽，但用獸皮鳥羽進行禦寒的時代已經過去，現在很多阿伊努人都是從市場上購買布料製衣。每個阿伊努人村莊都有其獨特的圖案，他們會把這些圖案縫製在衣服上，因此當地人能夠通過衣服上的圖案判斷阿伊努人屬於那個村莊。

穿着傳統服飾的阿伊努人

與大和民族不同的是，阿伊努族婦女享有很大的自由。阿伊努人認為，婚姻問題是男女雙方自身的事情，長輩不能干預。因此阿伊努族的女孩如果有心儀的對象可以直接向對方求婚，而且在雙方結婚後，還可以保有自己的名字。阿伊努人有了孩子後也不會立刻給小孩起名，通常是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才會給小孩取一個反映孩子特性的名字，有的孩子甚至到10歲才有自己的名字。

至於阿伊努人是什麼民族，自日本昭和時代以來，便有很多種説法：有説阿伊努人接近白種人的，有説是孤立人種的。近年來，日本大阪醫科大學校長松本秀雄通過採集阿伊努人的血清樣本等進行分析，大致可以推斷出阿伊努人與蒙古民族的遺傳因子非常相似，因此大致推斷出阿伊努人屬於北方型蒙古人種，和生活在貝加爾湖周圍的蒙古人同種同源。

1903年，俄國科學家拍攝的遠東阿伊努人家庭照片

阿伊努族作為日本島上的古老民族，直到近些年才被人所知，這一切其實和日本政府意圖營造單一民族國家的目標有關。

二、虛構的謊言——日本的“單一民族”

據日本歷史學家考證，阿伊努人在日本的彌生時代（公元前3世紀至4世紀）可能分佈於日本全境，且長期佔有日本本州北部的大部分地區。但大和民族日益發展壯大，建立起日本早期國家，隨後便在日本境內四處征伐。對於阿伊努人的軍事征討的記錄在公元8世紀末至9世紀間，當時的大和民族把阿伊努人描繪成風俗甚異、尚未開化的異種人，對他們進行征討和驅逐是理所應當的。於是有了大和國景行天皇之子小碓尊親自征伐“蝦夷”（即阿伊努人）的事蹟，在大和國的軍隊討伐下，阿伊努人連連丟失居住地，只能退居北海道。

到了日本鎌倉幕府時期，大和民族與阿伊努族的交往逐漸增多，有一些大和民族人更是進入北海道開墾土地和經營商業。大和民族的這一做法引起了阿伊努人的不滿，兩族的矛盾日趨激化。直到1457年，阿伊努人不再忍耐，在北海道發動了針對大和民族的暴動。只是阿伊努人的發展一直不及大和民族，反抗很快就被室町幕府的武士血腥鎮壓，大和民族在北海道的地位也開始鞏固。

德川幕府建立後，實行幕藩體制，阿伊努人受松前藩的管轄。而這個松前藩自始至終對阿伊努人實行排斥政策，先是將大和民族與阿伊努民族的居住地強制分開，再是明令禁止阿伊努人與大和民族通婚，這和美國實行的種族隔離制度可以説是一模一樣。在大和民族官府與商人的盤剝下，阿伊努人被邊緣化，生活十分困難，這是阿伊努人人口急劇下降的原因。

被征服的阿伊努人正在向大和民族王室行禮

進入明治時代，大和民族受近代民族國家觀念的影響，對阿伊努人的掠奪達到頂峯。為了達到“單一民族”國家的目的，明治政府對阿伊努人實行沒收土地、禁止漁獵活動、禁用阿伊努語、鼓勵阿伊努人與大和民族通婚等同化政策。日本政府極力強調本國的同化政策與西方的種族主義在根本上有所不同，為了隱藏和美化對阿伊努人的民族壓迫和歧視，所以這些同化政策往往帶有強烈的隱蔽性。

經過長期的強制同化，多數阿伊努人被迫放棄了本民族的語言和文化，與大和民族通婚以淡化民族血統。僅有少數阿伊努人選擇掩藏民族身份，以免遭受歧視和偏見。在很長時間內，阿伊努人都沒有再出現在日本大眾面前，這也使得日本學界有很大一部分人認為阿伊努人已經消失，稱他們為“消失的民族”。但令這些學者沒想到的是，阿伊努人並沒有完全消失，仍有一部分人在繼承着阿伊努族的傳統文化。

日本繪畫中的阿伊努人

三、日本政府對阿伊努人看法的轉變

近年來，隨着世界範圍內的土著民族文化復興運動的興起，阿伊努人再次出現在大眾視線之中。他們以“北海道烏塔裏協會”為中心，向日本政府上訴要求廢除明治政府自1899年頒佈的《北海道舊土人保護法》（簡稱《舊土人保護法》）。

追求正當權利的阿伊努人

早些時候，日本政府雖然接受了“北海道烏塔裏協會”的提議，頒佈了《振興阿伊努文化及普及阿伊努傳統等知識的法律》（簡稱《阿伊努文化振興法》），賦予了阿伊努人自由發展民族語言及文化的權利，但仍未承認阿伊努人為日本土著民族。直到近幾年日本國會通過《阿伊努民族支援法》，日本政府才首次以法律形式承認阿伊努人是日本原住民。但此時，生活在北海道的阿伊努人已不足兩萬人，且他們中的大多數人也早已和普通日本人沒有區別。

今天日本的阿伊努族

文史君説

日本是一個極其重視民族文化同質性的國家，一向自詡為“單一民族”，但阿伊努人的悲慘遭遇正是反駁他們的最好證據。如今的阿伊努人雖然被賦予了日本原住民的身份，但在日本民間對阿伊努人的歧視仍舊存在，距離阿伊努人真正實現與大和民族平起平坐的日子還任重道遠。

參考文獻

川圭介：《阿伊努人的歷史—文化特徵》，《世界民族》1996年第3期。

鄭歸初：《日本：“單一民族"國家人設遮不住的原住民之悲》，《理論導報》2021年第8期。

林聖愛：《日本阿伊努民族政策的嬗變——從“他者化”走向“多元化”》，《雲南民族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21年第6期。

（作者：浩然文史·套元）

點擊「浩然文史」閲讀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