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魯迅?改歷史?改地理?誰在改寫小學生教材?_風聞
酷玩实验室-酷玩实验室官方账号-2022-01-16 23:58
寒假來了,閤家歡樂,小學生們又到了寫作業的季節,空氣中瀰漫着父慈母賢的氣息。
雖然,90後們已經陸續成為父母,很多人內心仍然覺得自己還是個孩子。最起碼,覺得自己還很年輕,跟孩子們有很多共同話題,甚至能打成一片。
事實上,這恐怕是90後們的集體錯覺。在孩子們眼中,90後已經等同於“中老年人”。


不僅如此,90後們還普遍存在另一錯覺:
由於90後普遍受過高等教育,導致他們覺得自己完全有能力應對孩子們的作業。
事實很殘酷,在知識體系上,90後們也“老了”。
如今的小學生,所學的知識,90後們真的想象不到。


如今的孩子們,前腳剛上完中國空間站的“太空課程”,後腳就趕上了“中國天眼”的開放觀測——
1月5日,中國科學院回顧了“中國天眼”向全球開放共享取得的重要科研成果,並表示在2022年,FAST將向全國中小學生開放1%的觀測時間。
“中國天眼”,是位於貴州平塘的一台射電望遠鏡,主要用來探測一些宇宙中的信號啦、星際分子、物流規律啦等等,以探索宇宙演化、生命起源。

其最新的研究成果包括:
持續發現毫秒脈衝星;
FAST中性氫譜線測量星際磁場取得重大進展;
獲得迄今最大快速射電暴爆發事件樣本,首次揭示快速射電暴爆發率的完整能譜及其雙峯結構
……
聽不懂沒關係,總之牛幣就是了。

這種“科幻級別”的望遠鏡,被稱為“地球的眼睛”。
除了中國天眼,另一隻“眼睛”是位於美國波多黎各的阿雷西博射電望遠鏡,但在2020年12月1日,阿雷西博天文台因為故障一夜坍塌,結束了近60年的太空探索使命。
中國天眼,成了全地球僅剩的那一隻眼睛。
而現在,這個大國重器,要開放給中小學生了。
有人腦洞大開,會不會有哪個熊孩子不想做作業,發送地球信號最終導致三體裏的“末日之戰”?
還有人檸檬精附體,我的見識還不如小學生。
其實,你現在的“知識”,也不一定比小學生多,很多我們當年課本里的知識,早就變成了老黃曆。
簡單問一個小問題,測試一下——
世界最大的港口是哪一個?
如果回答是:荷蘭鹿特丹港。
那麼,你的“知識年齡”應該是60後。

如果你的回答是,香港港,或者新加坡港。
那麼,你應該是90後“中老年人”。
這些答案,曾經是對的。但是,現在都太老了。
作為歐洲門户,鹿特丹佔盡天時地利,港口覆蓋500多條海上航線,與世界1000多個港口通航,自1961年起成為世界第一大港,一直保持了30多年。
因為航運興旺,只有62萬人口的鹿特丹GDP總量高達400億美元,佔到了荷蘭國內生產總值的4.5%。
説實話,鹿特丹的這個成績,當時我們真的很羨慕。
上世紀70年代,當鹿特丹港往來貿易繁忙的時候,我國沿海港口正因為貨物通過能力不足,面臨着壓港、壓貨、壓車的“堵塞”情況。
以秦皇島港為例,1972年,每天在港的外輪和遠洋國輪200多艘,但只有1/3靠泊作業,其餘的2/3在錨地等待裝卸,外輪停港時間長達10.9天,更有甚者,停港時間在一個月左右。
停港,意味着賠錢。據測算,當時每艘外輪在港口多停一天,國家就要損失1500英鎊,直接導致國家多花外匯72萬多元,滯期罰款99萬多元。
除了滯期的損失,有時還要面臨其他賠款。
比如,去年在蘇伊士運河擱淺3個多月的“長賜號”,就因為造成“全球大塞船”,面臨着近60億元的索賠。

到了90年代,亞洲四小龍強勢崛起,情況才發生了改觀。
1992年,香港港以794萬標準箱的吞吐量超越鹿特丹,成為世界第一大港。
作為我國與國際社會進出口貿易的主要通道,香港港在世界第一的位子上坐了13年。

到2005年,新加坡港以微弱優勢超過香港港,成為世界第一。
但僅僅5年後的2010年,上海港就坐上了“全球集裝箱第一大港”的寶座。如今,上海港年平均集裝箱的吞吐量超過4000萬標準箱,年均貨物噸位超過6億噸。

圖/央視新聞客户端
世界第一大港的轉移,也能看到經貿變遷的縮影。全球經貿中樞從歐洲轉移到東方。
今天的課本里,鹿特丹只是歐洲最大的港口,世界最大港口之一,而全球最大的港口和造船集團都在中國,排名前十的港口七成在中國,世界現有造船訂單超過五成花落中國。

還有一個地方,也要從地理課本轉移到“歷史教材”了。
在西北地區長大的人,一定聽過那首著名的《黃土高坡》——“我家住在黃土高坡,大風從坡上刮過。”
這首歌創作於1987年,是對黃土高原上頑強生活的人羣的禮讚,也反映了西北大地生存環境的惡劣。
那個時候,大西北沙塵暴肆虐,土地荒漠化和沙化造成的水土流失,嚴重威脅着國家生態、防洪、飲水和糧食安全。

圖/電視劇《山海情》
全國第二次遙感調查(1995-1996)結果顯示,中國的水土流失面積達356萬平方公里,佔國土總面積的37%。
惡劣的生態環境也讓一方百姓深受其害,國家“八七”扶貧計劃中,黃土高原地區貧困縣佔全國貧困縣總數的21.3%,貧困人口占全國貧困人口的28.8%。
位於陝西榆林的毛烏素沙漠,更是被稱為“一年一場風,從春刮到冬,地炕爛草棚,四季冒黃風,糠菜填肚皮,十户九家窮”。

不治沙,就過不上好光景。從1959年開始,紮根黃土地的人民,開始了長達半個世紀的治沙造林。
就像電影《我和我的家鄉》裏回家種樹的鄧超一樣,男女老少組織起來,在村子周圍栽下樹苗。

1979年,治沙也上升到國家意志層面,**“三北防護林”**生態工程成為國家經濟建設重要項目。
這項工程規劃期限73年,範圍囊括三北地區總面積435.8萬平方公里的土地,佔我國國土總面積的45%,被稱為“綠色長城”。
1999年,更大範圍的退耕還林工作開始進行。
據統計,“退耕還林”20年,中央投入4500億元,累計完成退耕還林4.47億畝。
“三北防護林”40年,工程區森林覆蓋率由5.05%提高到13.57%,全國水土流失的土地面積相對減少了66.6%。

榆陽區沙漠生態公園 圖/榆陽區林業局
2020年4月22日,陝西榆林沙化土地治理率已達93.24%,這意味着毛烏素沙漠即將從陝西版圖“消失”。

內蒙古自治區鄂爾多斯市烏審旗拍攝的治理後的毛烏素沙地 圖/ 新華社
綠色只是一個開始,治沙、治土的根本,都是為了治窮。
從治沙到用沙,現在的毛烏素沙漠,成立國家現代農業科技示範區,產業園內農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已超過2萬元。

毛烏素沙漠建起的瓜菜產業園區 圖/新華網
“教育興則國家興,教育強則國家強。”
教育對一個國家而言,不僅意味着人才培養、科技發展,也意味着民族的文明傳承、人民的衣食安危。
最近幾年,我們的教材也在隨着時代的變革而變革,潛移默化地影響着新一代的年輕人。
首先是對學生行為準則的規範——從2016年起,我們小時候上過的《品德與生活》、《思想品德》統一更名為**《道德與法治》**,從小學生開始加強法律意識,通過德與法兩個角度約束和規範人們的行為。

另一個變革則是傳統文化、價值觀的塑造,原來全國的教材分為人教版、蘇教版、魯教版等各種版本,而從2017年起,全國中小學的語文、歷史、道德與法治都要統一使用部編版(教育部組織撰寫)的教材。
以語文為例,全國統一的教材既保留了《從百草園到三味書屋》、《吃水不忘挖井人》以及外國的《百年孤獨》、《致雲雀》等經典文章,也新增了《喜看稻菽千重浪——記首屆國家最高科技獎獲得者袁隆平》《青蒿素:人類征服疾病的一小步》等反映新時代的作品。
就連航天員楊利偉的太空飛行自傳,也被節選收錄到7年級下冊的語文教材中,名為《太空一日》。

修改後的語文教材,讓新時代的中小學生既學習了影響一代又一代人的經典作品,又緊跟着時代前進的脈搏。
還有一個歷史上的“表述調整”,也曾在網絡掀起討論熱潮。
部編版的歷史教材中,將“8年抗戰”改為“14年抗戰”,8年抗戰是全面抗戰,而14年抗戰強調的是“九一八事變”後的抗戰歷史,是一個前後貫通的整體,如此調整,是為了尊重,也是為了銘記。

14年抗戰可以更全面地反映日本侵華罪行,尤其針對日本右翼修改歷史教科書、參拜靖國神社等掩蓋、歪曲侵略歷史的行為,更是一次反擊,對於青少年的歷史觀、價值觀以及危機意識有着重要意義。
而夾帶私貨的教育,除了發生在日本,也發生在我們身邊。
台灣的歷史教育,關於辛亥革命的表述從6000字刪減到300多字,歷史事件淪為一段話。
台灣作家吳淡如吐槽,由於台當局瘋狂“去中國化”,很多小朋友不知道孫中山是誰,資深媒體人趙少康也表示,郭台銘曾自爆自己的女兒連岳飛都不知道…

香港的通識教育,對鴉片戰爭的解釋是,中國的禁煙運動影響了中英之間的鴉片正常貿易,英國才不得以發動鴉片戰爭。

對中國人口的抨擊,直接就是“中國人口素質低”,“15歲以上人口的教育水平只有初三,還不及美國一百年前的水平”。

對改革開放的解釋,更是瘋狂暗示“中國製造低端商品”,至於不製造的,可能是所謂的“民主和自由”。

而在“一國兩制”之下的澳門,則優秀得“離譜”。有澳門博主介紹,除去一些特殊的教會學校、國際學校,澳門大部分普通學校都會使用人教版教材。

圖/澳門學生“律子”@律子話你知
同樣的歷史,不同的教育培養出不同的人羣,是團結一致還是離心離德,撬動的支點或許只是一本教材的距離。
人民日報説,“有怎樣的教材,就有怎樣的教化;有怎樣的人心,就會有怎樣的政治。”
今天的教育,已不止是知識的學習、品德的教化,也是文明的傳承、國家的基礎。
日行萬里的高鐵,太空安家的航天,人進沙退的奇蹟,改寫教材的奇功,這些現實的成果是教育;
還原歷史真相,拒絕歷史虛無主義,宣傳思想體系,弘揚優秀傳統文化,讓一個民族自信昂揚地向前走,這些都是我們當下需要的教育。
從這個層面來説,很多的90後,也是需要受教育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