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老鼠的生育實驗_風聞
顾子明说-财经博主-公众号【政事堂2019】主笔2022-01-18 09:35
上世紀50年代,哈佛大學的Curt Richter對老鼠進行過一次殘酷的“希望”實驗,把一羣實驗室養的老鼠丟在水裏面,看它們能能堅持多久。
兩三分鐘,老鼠們就一個接一個的淹死了。
接下來,Curt又抓了一羣身體素質好的野老鼠做同樣的實驗,結果並不比實驗室養的多堅持一分鐘。

但是,Curt第三次的實驗,在老鼠即將溺亡的時候,伸手將它們撈出來後再丟進去,堅持的時間卻讓Curt大跌眼鏡。
老鼠堅持的時間翻了一倍?兩倍?五倍?
不!老鼠堅持的時間翻了一千倍,竟然在水中掙扎了60個小時,也就是在水中掙扎了接近三天。
看到希望的老鼠不會放棄,堅持不下去,是因為身體的能量已被消耗殆盡。
Curt也在實驗筆記也這麼寫道:“在消除絕望之後,老鼠不會死亡”。

這個名為“希望”的實驗證明了,只要相信,動物就可以推動自己的身體做出超越以前不可能的事情。
而這個實驗,正好註解了同時期大洋彼岸。
在奔向共產主義理想的鼓舞下,數億華夏兒女用三十年的無私奉獻,將一個落後的農業國變成了一個朝氣蓬勃的工業國。

在聯產承包與萬元户的誘惑下,數億華夏兒女又用了三十年的不懈努力,帶領新中國實現了現代化。

而另一個老鼠的實驗,還是美國做的。
60年代,國家心理健康研究所的John Calhoun又搞了一個老鼠烏托邦的實驗,在生存空間有限的地方飼養老鼠,並進行定時的投餵。

初期,在食物充沛的情況下,繁殖能力超強的老鼠很快就出現了爆發式的增長,但是隨着老鼠的數量超過2000只之後,很多有趣的事情開始發生了。
強勢的成年雄性老鼠喜歡上了年幼的雄性老鼠,強勢的雌性老鼠之間開始了相互吸引。
而弱勢的雄性進取性大幅下滑,並放棄保護雌性,也喪失了對雌性的興趣,在角落裏躺平;弱勢的雌性反而迸發出強烈的攻擊性,並拒絕撫養幼崽,哪怕生下來也會咬死。
隨着實驗進行到第600日,John的老鼠烏托邦們紛紛崩潰,數量下降到了羣體滅絕的邊緣,實驗最終提前中止。
死亡的原因與上一個老鼠掙扎的實驗正好相反,在一個封閉的空間內,隨着空間都被佔據,角色都被扮演,看不到希望與上升的通道,個人遭受的壓力使得它們在社會行為上徹底淪陷,最後放棄了掙扎,接受溺亡。
John的定期投餵食物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毛色光亮的老鼠們紛紛用躺平來接受死亡。
這個場景熟悉麼?正發生在全球無數個“烏托邦”。
而這一對老鼠的實驗,不由得讓我想起了,在中國2008年大放水之前,貧富差距並沒有擴大,基礎教育使得所有的孩子都在一個水平線上,成材率的差距也並不大。
正所謂“人多力量大”,生的越多,家裏的勞動力就越多,對於那個08年之前的家長來説,想要比鄰家過得更好,多生孩子是他們的數學最優解。(雖然計劃生育政策不允許)
因為那個時代,希望是無限的……
而隨着08年開啓的大放水,我們用12年的高速增長,取得了發達國家120年的發展成果。
可反過來説,如果父輩沒有在這12年跟上國家前進的步伐,孩子的起跑線就被同齡人甩了120年。
至此,無限的希望,變成了無盡的絕望……

希望與絕望之間,也讓光陰的故事,劃分出了兩代人。
72年、84年出生的很多老鼠,看着“贏在中國”台上的馬雲、史玉柱、柳傳志、俞敏洪,往往會孕育出“大丈夫當如是”、“彼可取而代之”的想法。
別説996、007,這羣看到希望的老鼠能不吃不睡在水裏連續撲騰60個小時。
可是,96年出生的很多老鼠,看着地產的“一潘”、“一個小目標”,娛樂的“一爽”、“一薇”,迎來的卻是遙不可及的無力與令人窒息的絕望。
在巨大的社會壓力之下,哪怕是定時投餵食物,也很難避免烏托邦裏的老鼠們紛紛選擇躺平。
老鼠還是同樣的老鼠,環境的變化,使得他們幾乎變成了不同的物種,而這也是我們這個時代所面臨的危機。
理解了問題的本質,就會想明白,中國的生育危機的起因,正是因為大放水,繼續放水只會飲鴆止渴,讓生育危機變得更加嚴峻。
想解決生育困境,還是要回歸老鼠實驗,撒食物搞烏托邦是沒有用的,根子上是要主動去撈年輕人一把,讓他們看到連續撲騰60小時能夠上岸的希望。
去年,我們通過打倒新三座大山,大幅降低了居住與生育養育的成本,拆掉了70、80後們搭建的教育與就業的護城河,擋住了資本的無序擴張。
今年,我們又提出了提高勞動報酬在初次分配中的比重,要求通過合理的制度安排把“蛋糕”切好分好。
這些做法才是解決問題的正途。
歷史與實踐無數次的告訴我們,通過相對公平的社會建立,才能夠讓人民迸發出勞動的熱情。
也只有讓勞動者看到希望,勞動者才會願意去孕育生命與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