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NGO對抗“顏色革命”?哈薩克斯坦真會玩!_風聞
乌鸦校尉-乌鸦校尉官方账号-2022-01-18 07:52
哈薩克斯坦的亂局迅速發起,迅速發展,又迅速平息。

烏鴉之前曾提及了這場動亂髮展的不合邏輯。這場哈薩克斯坦“獨立30年來最大動亂”從最初的“示威”到武裝暴力活動,幾乎沒有任何鋪墊和過渡,而且武器裝備也不是簡簡單單的土製汽油彈,直接進化為制式自動火器。
據報道,哈薩克斯坦各示威地均出現了未掛牌的神秘車輛,車上赫然裝載了大批軍火,其中不乏自動制式步槍,而這些所謂的“示威者”們則如餓犬撲食一般去哄搶槍械,還出現了軍警被當街“斬首”的惡性事件。

面對這樣不尋常的狀況,總統託卡耶夫果斷對事件性質進行了重新判斷,並下令實行“反恐行動”,同時宣佈向由獨聯體成員國組成的集體安全組織請求派兵支持。

8日,以俄軍為主的數千集安組織維和部隊進入哈首都努爾蘇丹,哈境內剛剛燃起的亂局迅速被扭轉,一天內,數十名持槍頑固暴徒被擊斃,剩餘的烏合之眾們迅速潰敗,紛紛鳥獸散。

在阿拉木圖的亞美尼亞士兵
到了9日,哈全國各地局勢快速平穩,哈薩克斯坦度過了獨立31年來的最大危機。
10日,哈境內的暴亂基本平息,託卡耶夫首先宣佈1月10日為全民哀悼日,以紀念在暴亂中各地眾多的死難者,牢記這次國家險些遭遇被顛覆的劫難,並特別強調**“外國恐怖分子直接參與了對哈國的入侵,只是目前還是初步調查階段,未來會提供更多相關證據”**。

隨後,託卡耶夫話鋒一轉,又對這次事件做出了定性:“這是一場提前策劃的政變!”
而同一天,俄羅斯總統普京強調:不許外部勢力搞“顏色革命”。
更早在1月7日,中國領導人向哈總統致口信中,也明確提出“堅決反對外部勢力蓄意在哈薩克斯坦製造動盪、策動‘顏色革命’”。

哈國內有沒有矛盾,有沒有“宮鬥”?當然有,但是“顏色革命”的樣板不正是如此嗎——通過各種政府非政府手段,利用當事國內部矛盾進行顛覆活動。只不過這一局“顏色革命”玩砸了。
但哈薩克斯坦這事又有所不同,在它國土上發生“顏色革命”的條件,一定程度上可以説就是它自己埋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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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1月5日,也就是哈薩克斯坦暴亂分子最囂張的時候,白宮發言人珍·普薩基專門對此事發表聲明,簡言之就是“美國政府不是哈國這次暴動的幕後支持者,這是俄羅斯的陰謀”!
然後又一反常態聲稱呼籲“保持平靜、抗議者和平表達訴求以及當局保持克制的主張”。

然而,對於哈薩克斯坦的亂局,美國駐哈大使館卻似乎早已未卜先知,去年12月16日,其就發出了對美國公民的警示,內容明確指出哈反對派計劃在幾個大城市的具體地點發動示威活動。

美帝“預言家”屬性這不是第一次展現了,烏鴉一位曾在烏克蘭旅居數年的同學,在2014年時也因為美帝駐當地大使館的“神奇預言”,得以提早回國,避開了暴亂。



(以上內容來自和同學的知乎私信,已得到當事人授權)
當然,即便是美國,現在搞事也很少直接派兵或政府介入,而是通過各種各樣的“組織”或商業行為來操作。而哈薩克斯坦亂就亂在,其境內活動的勢力,遠不止美國一家。
哈國家安全部門公佈消息就披露:土耳其勢力這次也深度介入哈局勢。

哈安全部隊逮捕的土耳其籍暴徒
其中包括扶植對哈世俗社會不滿的極端宗教分子在哈建立訓練營,並且在暴亂髮生後,有大量境外人員入境哈境內鬧事,領頭人是哈本地一個著名的黑幫頭子以及前職業拳擊手,綽號“野人”的阿爾曼· 朱馬格爾迪耶夫。

暴亂剛一開始,他就從土耳其、阿塞拜疆、烏茲別克斯坦等地組織了一批抗議者進入哈薩克斯坦,他本人也帶來手下和哈軍警發生衝突,在阿拉木圖發表了狂熱的演説,要求現政府下台。
而對於阿爾曼網羅黨徒、毆打軍警、煽動民眾的做法,哈安全部門“選擇性無視”,一直到集安組織維和部隊進入,才將此人逮捕。

土耳其支持的暴徒用霰彈槍擊倒一名哈軍警
説起來十分弔詭的是,哈薩克斯坦之所以“雲集”了這麼多外國搞事團體給“顏色革命”推波助瀾,當年正是出於防範“顏色革命”的需要。
2005年前後,烏克蘭、格魯吉亞、吉爾吉斯斯坦等其他前蘇聯加盟國先後爆發“顏色革命”動亂,時任哈薩克斯坦領導人,兼現代哈薩克斯坦“國父”——努爾蘇丹·阿比舍維奇·納扎爾巴耶夫,就已經高度警惕“顏色革命”的火會燒向自己,所以老納早早就開始制定應付方法。
其中之一就是用巧妙地利用、分化反對派,同時對於親西方的NGO則加強管理控制,大力扶持或者縱容哈薩克民族主義以及反俄的NGO組織。這逐漸使得哈薩克斯坦成為了非政府組織的“天堂”,到2022年,據不完全統計,哈國的NGO組織超2.2萬個,人均NGO全球前列。

哈薩克斯坦的某反華NGO(土耳其支持)
此外,老納也早早意識到了社交網絡力量的可怕,因此,他在2009年7月10日,頂住巨大的反對聲浪,簽署了一條旨在限制哈國互聯網活動的法律。該法律規定:哈境內的所有網站、論壇、博客甚至網點、小説網站都屬於新聞媒體範疇,這些平台的使用者要跟傳統新聞媒體的從業人員畫等號。
而哈薩克斯坦之前的法律對於傳統媒體則有明確的規定:禁止發表集會、抗議等內容,違者會受到嚴厲刑罰;同時,該網絡法還規定,對於外國新聞媒體網站,哈法院有權在當事人缺席的情況下,可按照自己判斷來裁決是否關閉該網站。
所以説,老納時代,哈國就已經對“顏色革命”持極強的戒備之心。

然而老納這魔法對付魔法如今證明是賭錯了,反而是引狼入室,讓“顏色革命”來得更猛烈了。
納扎爾巴耶夫其人對於現在的哈薩克斯坦,塑造的痕跡不僅如此。
在本次事件中,哈國內關於老納的流言接連不斷,有説他跑路的,有説他反對現總統託卡耶夫的。直到他的發言人發聲:媒體和網絡對於納扎爾巴耶夫的謠言是在破壞國家穩定,納本人一直都呆在首都堅定支持現任總統,之前將國家安全會議主席位置移交託卡耶夫,完全發自內心自願,二人一直都保持直接聯繫。
可有意思的是此後不到一天,託卡耶夫在對全國的直播議會視頻會議上,發表了一段相當有趣的“致謝”:
“感謝第一任總統(納扎爾巴耶夫),國家出現了一批超高利潤的企業,還有一羣即使按照國際標準也是非常富裕的人。所以,我認為現在是時候讓他們為哈薩克斯坦人民掏腰包,開始學會系統性習慣性地回饋人民了!”

託卡耶夫(右)和納扎爾巴耶夫
不知道哈薩克斯坦人跟我們的幽默感是否相通,但相信中國讀者看這段話八成要讀出四個字——陰陽怪氣,就像是“感謝運輸大隊長凱申公給我們送裝備”一樣。這老納到底搞了什麼,讓繼任者如此“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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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扎爾巴耶夫1940年出生於蘇聯哈薩克加盟共和國阿拉木圖州一户普通牧民家庭,青年時期曾在烏克蘭成為一名出色的工廠技工,還通過自己努力獲得經濟學副博士,從1962年成為共產黨員後,開始進入體制內。
憑藉才能,老納從1973年起,歷任工廠黨委書記、卡拉幹達州黨委第二書記、哈共中央書記,終於在1984年3月時,歷任蘇聯第二大加盟共和國——哈共和國部長會議主席、哈共中央第一書記,在蘇聯最後歲月裏,成為了哈最高蘇維埃主席。

老納年輕時照片
許多哈學者都説,如果蘇聯不解體,鬧不好地圖頭之後的蘇聯總統就是老納了。
老納從1990年4月24日開始,成功當選哈薩克斯坦總統,同年10月25日,哈最高蘇維埃通過“國家主權宣言”,並最終於1991年12月26日,蘇聯正式解體後成為名義上完全獨立的主權國家,也翻開了歷史新的一頁。

獨立後的哈薩克斯坦一直到1992年1月13日才通過法律,廢除了長期執行的蘇維埃執委會制,改為總統領導下的行政長官制,至於國旗、國歌、國徽等國家象徵確定一直到同年6月4日才通過,至於通過《憲法》則要到1993年1月28日了。

哈薩克斯坦第一部《憲法》賦予了議會極大的權力,這導致立法機構與執行機構對立嚴重,議會對許多涉及經濟改革的法律擱置或反對, 從而嚴重阻礙了哈薩克斯坦國家的改革。
另外,第一部《憲法》還規定了總統只能任期一屆,為期5年,就和如今的韓國一樣,這也存在着一個嚴重問題:部分重要國策無法長期延續。

90年初的哈薩克斯坦也面臨着其他前蘇聯國家一樣的問題。
比如,在1991年6月出台 《非國有化和私有化法》導致私有化氾濫;商品價格放開導致了哈國出現了惡性通貨膨脹,這種局面導致哈國經濟出現混亂,生產力急劇下降,人民生活水平降低,這個問題延續到1994年都沒有絲毫的好轉。

哈薩克斯坦學者形容當時的國家經濟是“只有休克,而無療法”。
還有一件棘手的問題是,哈境內有超過130個民族,哈薩克族在總體人口上甚至比俄羅斯族略低,不僅如此,語言文字上,俄語佔據絕對優勢,幾乎所有的俄族都不會哈語,而哈北部和俄接壤的幾個省份裏,俄族以及俄語使用人口占據絕對優勢,並且在國族認同上幾乎都傾向俄羅斯,這無疑存在分離隱患。

那時候,納扎爾巴耶夫以及哈國上下都認為,威權統治更有可能挽救國家,於是,在1994年4月29日,哈薩克斯坦舉行全民公決,將現任總統任期延長至2000年。
同時,為了加強對北部區域的管控,哈議會在1994年7月6日作出決議,將首都從阿拉木圖遷都到1300公里外的阿斯塔納(最早名為“阿克莫拉”),阿斯塔納也得到迅速發展,儘管這遭到了大多數既得利益的精英反對,但在老納威權壓力下,遷都順利進行。

此外,為了穩固局勢,哈薩克斯坦1995年8月再度通過全民公決,出台了第二部憲法。
新憲法加強了總統的權力, 取消了副總統職務。議會由一院制改為兩院,哈國逐漸擺脱了獨立初期政治混亂局勢,開始走向穩定。
不得不説,當年老納在治國理念方面還是頗有建樹,他先是在1997年制度了“2030年的發展戰略構想”,力圖推進國家工業化,並將發展石油、天然氣為主的能源工業為優先發展方向, 同時注重有色金屬和黑色金屬的採煉和深加工,加強基礎設施建設。

從1999年開始,哈經濟取得了較快的發展。到了2010年,哈人均GDP已經超過9000美元,是1994年的12倍, 提前達到了原來預定2015年實現的目標。1996-2008年間哈的GDP平均增速達到10%,2008年CDP達到1325億美元, 人均8451美元,佔整個中亞國家經濟總量的三分之二,是絕對的中亞“領頭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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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家獨立和個人地位的穩固後,納扎爾巴耶夫開始展現他的一項“絕學”——制衡。
對國內俄羅斯族佔比太大,俄語影響力過高的狀況,老納深知採取強硬手段可能遭到俄羅斯的強烈反制,因此,他選擇了比較柔和的方式來潛移默化影響。
他選擇模仿以色列建國初期的做法,號召全世界哈薩克族迴歸,只要提供民族證明就可以授予國籍和土地,這讓來自中國、蒙古、俄羅斯等國的哈薩克族大量“回國”,同時還在1997年頒佈了《哈薩克斯坦共和國語言法》,規定哈薩克語是哈薩克斯坦的國語,是國家機關、法規、法律文書和公文的使用語言。

但同時宣佈俄語與哈語一樣是國家機關和地方自治機關的官方語言,避免過分刺激俄羅斯和國內俄族人,但在公職和其他重要崗位上,卻明裏暗裏打壓俄族。通過這些手段,哈薩克族比例大幅度升高,到本世紀初時已經達到65%,而俄族從建國初期的近40%降低到20%。
此外,老納為了安撫俄羅斯,還與1994年簽訂軍事合作協議,包括允許少量俄軍駐紮,繼續租借拜科努爾發射中心,並且在之後加入帶有軍事同盟性質的集安組織。

同時,為了平衡俄羅斯的勢力,老納積極發展和美國、歐洲以及中國的關係,加強經濟合作,並且利用自己是突厥民族和伊斯蘭教的因素,發展和土耳其以及其他伊斯蘭國家的關係。
當國內泛突厥勢力和宗教極端勢力崛起後,老納又果斷選擇壓制打擊,並且加強宗教國家管理,取締外國教士滲透,但同時也不讓世俗勢力徹底壓過宗教勢力。
其中就包括上文提及的大量引入土耳其的宗教、民族極端勢力來制衡國內的世俗派,這也是為什麼哈國的土耳其背景的NGO佔了極高的比例。

老納(左上角)和老託(老納下方)一起參加“突厥國家聯盟”會議
此外,在推行“去俄化”的問題上,老納沒有像烏克蘭、立陶宛那樣直接官方下令禁止俄語文化傳播,而是用大量民間的NGO在進行文化宣傳,比如有致力於推廣哈薩克文化的組織。
甚至有少數偏極端民族主義NGO在街頭隨機採訪不同哈薩克斯坦國民(各個民族),進行所謂的“哈語考試”,要是對方不懂就會被痛斥一頓,甚至用武力恐嚇威脅,同時還不斷去找那些只寫俄語招牌的各商鋪麻煩。

可以説,老納是在“多個雞蛋上跳舞”,一度玩得流暢自如,絕對是威力加強版的閻錫山。

這一系列“制衡”舉措使得哈薩克斯坦局勢穩定,經濟發展迅速,老納的個人威望也達到空前高度。在這樣的背景下,哈薩克斯坦於1998年10月提前舉行新一屆總統選舉,老納獲得了超過90%的選票,再次當選為總統,任期7年。
到了新世紀後,哈國內政治民主化呼聲日益高漲,2007年,哈議會再度通過憲法修正案,規定同一人連任總統不得超過兩屆,每屆任期為5年,但憲法卻特別規定,這個限制不包括時任的納扎爾巴耶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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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納扎爾巴耶夫的“制衡”看似左右逢源,其實卻更像是要“驅虎吞狼”。但是要以哈薩克斯坦“驅”中、美、俄,恐怕還是太難了,尤其是在反映在哈國內經濟上,就呈現出國際資本“弱肉強食”的格局,更重要的是,這種經濟格局逐漸跟掌權的老納本人及家族形成了牢固的利益關係。
哈薩克斯坦最重要的石油領域,積極引入西方資本,其中以美資為主。哈最大的石油公司騰吉士·雪佛蘭公司,美資佔75%,哈本國只為20%,第二大卡拉恰加納克公司裏,美、荷、意資本佔了76.5%,俄資為13.5,哈本國資產更是低到只有10%。


這兩個公司是在蘇聯解體後,納扎爾巴耶夫將原來的哈國有資產拿給美國雪佛蘭、美孚組建的兩個控制哈能源的巨頭,可以説,老納的家族在和西方資本合作中獲益頗豐,積累了巨量的經濟和政治勢力。
2011年4月,納扎爾巴耶夫再次宣佈提前舉行總統選舉,結果老納獲得高達95.5%的選票,達到了其政治生涯中聲望的最頂點。
不過,此時納扎爾巴耶夫卻馬上推動憲法修訂,規定今後總統任期從7年縮短為5年,並且還宣佈擴大議會、政黨和地方政府的權限, 加強司法獨立。

這是唱的哪一齣?總統威望最高點卻推動限制總統權力的政策改革?無他,老納畢竟老了,得給未來接班人鋪路。
老納沒有兒子,有三個女兒,其中他最中意的是大女兒達莉佳·納扎爾巴耶娃。

達莉佳有很強的政治抱負,她於2005年開始從政,先後擔任多個要職,到2016時候,已經是參議院議員,領導議會上院的國際關係、國防和安全委員會。
原本,納扎爾巴耶夫的確有過讓女兒直接接替自己衣缽的打算,但在2016年,烏茲別克斯坦前總統卡里莫夫的去世,卻讓老納備受刺激。

卡里莫夫
原因就是老卡的女兒古麗娜拉·卡里莫娃也曾是被作為其繼任者而風光無限,怎奈政治博弈能力有限,最後利令智昏失勢坐牢。
這讓老納明白,如果子女缺少“繼任大統”的能力,不但無法即位,甚至連本錢都賠光。

老納悼念老卡
至此,老納放棄了直接扶植家族成員接任的想法。2017年1月,老納叒一次推動修憲,要“重新分配總統、政府和議會權力”,並着重強調要推動政治體制“現代化”這一概念。
同年3月,修正案通過,以分權和放權的名義,進一步削弱總統權力,防止未來總統一家獨大。次年7月,哈議會通過了《哈薩克斯坦安全委員會法》,其中規定了納扎爾巴耶夫為安全委員會終身主席,這也意味着老納在卸任後依然掌握軍權,和調動國防力量的權限。

哈安全委員會網站
當年6月20日,當時還是上議院院長的託卡耶夫在接受採訪時釋放出“納扎爾巴耶夫不會參與2020年總統大選”的消息。
果不其然,到了2019年2月,終於傳來納扎爾巴耶夫卸任總統的明確信號,同年3月20日,新總統託卡耶夫宣誓就職。

老託宣誓就職
就在當天,託卡耶夫宣佈將首都阿斯塔納更名為納扎爾巴耶夫的名字“努爾蘇丹”,同時還命令各州首府也以首任總統的名字命名主要街道。

但也就是當日,老納女兒達莉佳當選為參議院議長,這個職位在哈薩克斯坦地位崇高。
按照哈憲法規定,如總統在位突發情況,那上院議長順位接任,説白了,老納還是存着自己家族成員掌權的念想。
納扎爾巴耶夫在經濟上做了準備,在美軍勢力駐紮中亞的時候,哈薩克斯坦有這麼幾大富豪:首富弗拉基米爾·金,這個人是老納的政治盟友,次富烏泰穆拉托夫是老納秘書,三富鐵木爾·納扎爾巴耶夫是老納女婿,四富納扎爾巴耶娃是老納的女兒。

弗拉基米爾·金
這些人就是美國在哈薩克的買辦,也基本上就是納扎爾巴耶夫家族的資本,而這些,幾乎是哈國控股部分的全部,也就是如今託卡耶夫“感謝”的老納給國家留下的“遺產”。

駐吉爾吉斯斯坦美軍
政治風雲變幻,隨着美國力量的收縮,烏茲別克斯坦和吉爾吉斯斯坦軍事基地先後關閉,在美國在阿富汗上演喀布爾時刻後,在中亞的力量全面撤退。
更令老納家族想不到的是:2020年2月,達莉佳的兒子艾蘇爾坦突然叛逃英國尋求避難,聲稱自己母親大肆貪污,還和自己再婚老公攫取數十億美元財富,上演一出“母慈子孝”的鬧劇。

艾蘇爾坦
此事引來英國監察部門介入,達莉佳在英國的一處一億美元的房產被英國查封沒收,這引發哈人民的不滿。
可能為了平息民憤,達莉佳在3個月後被解除職務,更巧的是,蘇爾坦在2020年8月突然去世了,死因至今不明。
實際上,早在2022年哈薩克斯坦暴亂髮生前,已經有多名和老納相關的人員被解除職務:哈國家安全委員會前第一副主席薩馬特·阿比舍夫(老納外甥兼副手)、哈總統辦公廳主任、前總理、國家安全委員會主席卡里姆·馬西莫夫(老納親信)、哈前國有資產管理基金會主席(該基金總資產超過哈薩克斯坦GDP的一半)帖木兒·庫裏巴耶夫(老納二女婿)。

達莉佳會見外國宗教領袖
所以這次哈薩克斯坦的事件,無論説是內部鬥爭還是外來搗亂,這些“亂”中間有着繁多的聯繫。
此次哈薩克斯坦暴亂,一大導火索是美國公司故意製造矛盾,在2021年底裁員4萬人,大量增加失業石油工人。同時,美國、土耳其等方面利用22000個NGO在網絡社交平台帶節奏,搞事情。
如此,為什麼暴亂髮生後,老託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外國軍隊,而哈軍警起初卻消極逃避,也許就能明白其中部分原因。
尾聲
目前來看,客觀上納扎爾巴耶夫家族勢力是在這次事件後倒台子了,至於老納本人是否可以保住名譽,首都名字是否還能叫“努爾蘇丹”,這一切現在都是未知數。

此外, 老納的親信,前總理馬西莫夫也在1月8日哈局勢基本控制住後被指控“叛國罪”後被捕。

馬西莫夫曾來華留學
有人會討論同在北語進修過的馬西莫夫和託卡耶夫咱們應該支持誰。其實這根本不該成為一個問題,與中國的淵源,會不會漢語,這都不是評判外國領導人,以及其對華政策的依據,所謂的“知華派”在位反華例子也比比皆是。
中國的要求不多,哈薩克斯坦保持穩定就是我們的最大利益,至於誰當權,這並不重要。
參考資料:
捷連季耶夫:《征服中亞史》(第一卷), 武漢大學外文系譯
無產者公社:李渤瀚《哈薩克斯坦暴亂?不,這叫“反向顏色革命”》
普京:《普京文集》,(2002〜2008), 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 2008 年版。
卡•託卡耶夫:《哈薩克斯坦:從中亞到世界》,
舒景林:《哈薩克斯坦國家需求與對外戰略研究》
楊珉:《納扎爾巴耶夫的治國方略研究》
中國新聞週刊:《“父傳子、家天下”,納扎爾巴耶夫“交班”》
李立凡:《“顏色革命”後西方非政府組織在獨聯體國家的發展演變》
觀察者網:《意味深長,託卡耶夫“感謝”前總統》
參考消息:《納扎爾巴耶夫澄清:是自願移交職位》
澎湃新聞:《哈薩克斯坦動盪一週:基本穩定,總統定性“未遂政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