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理解的”是什麼意思_風聞
code2Real-有人就有江湖,有code就有bug2022-01-21 18:34
翻譯翻譯,什麼是“可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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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大寶不能理解數學題時,他就一籌莫展。
當我給他講題時,他只是“恩”,“啊”的回應,不知道他是真懂,還是應付我。
反正他的心不在學習上,快速從我這裏得到答案後,他就開始了他的遊戲模式。
相比之下,寶媽真是要理解數學題,以至於我不得不詳細地使用各種可以使用的方法去使寶媽理解數學思路,包括用紙片,天平等説來説明解方程、求幾何的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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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完全理解這個問題,我們需要理解人類的智能和意識。
但我們也可以藉助一些模型,先簡單地思考一下。究竟什麼是“理解”。
從信息的角度看,一段信息被編碼成某種樣子,這種樣子可以是抽象的符號,也可以是具體的圖案甚至人體動作,總之,信息的載體是多種多樣的。
而理解這個信息,就是從信息的載體中進行解碼,重新把它還原成未編碼之前的狀態。
也就是説。理解一句話,一段手語,一個眼神,一幅畫,就是從這句話,這段手語,這個眼神,這幅畫中解碼出信息來。
而這個信息載體所承載的信息是哪裏來的?
是別人編碼進去的。
但問題是,有時候可能沒有任何人編碼,我們也能從中解碼出信息。
比如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造就出一座長得很像辣椒的山峯,我們會從這座山峯的圖像中解碼出“辣椒”這個信息來。
而這個“辣椒”信息顯然不是大自然編碼進去的,而是解碼者賦予的。
而且,信息的編碼者所編碼的信息,很可能和解碼者解碼出來的信息不一樣。
我説“今天月色真美”,有人解碼出“因為佳人相伴,所以心情好,所以看月亮很美”,有人解碼出“今夜無雲,圓月當空”,有人解碼出“這人又在假裝文藝青年”。
可以説,解碼者所理解的信息和編碼者所要表達的信息必然是不一致的,除非解碼是編碼的完美的逆過程,但這不可能做到。
甚至同一個人都不可能做到。
我自己讀我自己以前寫的文章,都能讀出不同的意思,更何況是那些住在我腦袋外面的其他人。
現在我們大致知道,“信息”這個概念,對於理解“理解”這個概念來説,非常重要。
那麼接下來我們可以問,“信息”是什麼?
就像物理學家説不清楚“場”是什麼,無論是哪個學科的專家,計算機科學、通訊科學、生物學、心理學、哲學、語言學等等,都在利用“信息”這個概念,但都很難給信息這個概念下一個全面的定義。
我們可以從不同的視角去看待信息。信息是“生異之異”,信息就是意義,信息就是知識,信息就是計算對象,信息就是被表達出來的東西,信息就是權力,信息就是……
如果用一句話來總結,那就是,信息是什麼是一句話總結不了的。
以上差不多就是“信息”為基礎概念,以第三人稱視角來看待“理解“。
如果從第一人稱來看待“理解”,其實我們可以借用“表徵”這個概念。
那麼,理解大致建構於人類對世界的表徵的相似性之上。
而人類之所以對世界有着相似的表徵,那是因為人類都是同一個物種,感覺器官、效應器官和神經網絡結構大致相同。
我理解你,差不多就是我表徵出了你的表徵。
但這個一樣有剛才提到的問題,我的表徵出的你的表徵和你實際上的表徵是不一樣的,但只要差別不大,就能互相溝通。
表徵這個概念比信息稍微清楚一些,但也很難説清楚。
用最簡單的視覺表徵為例,假設視覺表徵的對象是一把椅子,那麼這個視覺表徵就是以圖像的形式,把這把椅子的圖像編碼儲存在神經網絡之中。
這個“椅子圖像”還會與其他表徵發生關係,表徵之間還有層級關係。
當我説我理解了某個圖像,也就是説我用眼睛看到這幅圖像,並將其和我腦袋裏已經有的表徵進行模式匹配。
然後我發現,這個圖像其實就是“椅子”。
這時,我就能説,我理解這個椅子的圖像了。
這裏提到的“我”的那些認知活動,其實全都是無意識的,不是大家有意識地進行表徵和模式匹配。
這個時候,其實哲學家在認知科學中的作用就能發揮出來,因為像“表徵”,“計算”,“信息”這些概念,本身非常複雜。
而專業的哲學家較之科學家的長處,就是哲學家通常具備把概念理清楚的技巧和能力。
哲學家可以從縱向的學科史的維度,橫向的跨學科維度來分析同一個概念,這往往對於那些還沒有建立起範式的學科有一定的幫助。
當一個問題沒有問清楚時,自然也就很難有正確的回答。而科學家很擅長回答清楚的問題,但科學家相對不擅長把問題給問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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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愛因斯坦説這個世界是可以理解的,是什麼意思呢?
這與量子力學有關。
愛因斯坦的相對論屬於經典物理學,量子力學的現代物理學的開端。
愛因斯坦是量子力學的助產士。
在愛因斯坦看來,地球是宇宙的一個微不足道的塵埃,但是人類在塵埃中進化出的大腦竟然可以理解建造宮殿的規則!
我們進化出來的大腦只是用來解析周圍自然環境,實現生存的。理論上,不應該包含對無比深奧宇宙規則的理解,除非大腦最初的設計就預料到這一切。
根據奧卡姆剃刀原則,大腦的這種能力不應該出現!
宇宙規則就象一直在等我們一樣,總會留下蛛絲馬跡讓人類找到它並理解它。
整體上看,這些規則就好像排好隊一樣有序的供人類理解,這種有序就象楊振寧所説的非人形態的造物主所安排的一樣。
如果世界上一切事物都是具有規律性且可被認知,那麼我們的活動是具有必然性嗎?
愛因斯坦和玻爾都對這個問題做了思考。
一個回答"是“,一個回答”否“。
在量子領域,越來越多的實驗證明,玻爾可能是對的。
對於天體而言,如果我們知道了軌道參數,我們可以輕易計算出下一次的位置。
但是在量子力學領域,我們就很難有這樣的自信,我們不知道下一秒,粒子會出現在什麼地方。
以至於愛因斯坦對量子力學感到難以接受:上帝不會擲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