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動離開or被迫選擇,我的閨蜜們都離開了香港_風聞
香港体验官-香港体验官官方账号-每一个漂在香港的人,都是这座城市的体验官2022-01-21 13:34
這兩年香港迎來移民潮,前兩天看了WLY寫的移民故事(點這裏查看),突然有感而發,也想分享下這兩年,我的朋友們陸續離開香港的故事。
她們有的主動離開,有的被迫選擇,有回內地的,也有去國外的。
當真是做姐妹,有今生,不知道有沒有來世。

小杰是我之前的室友,也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
其實我們在香港,大部分的好友鐵密都源自於合租,就像大學宿舍一樣。(這可能是香港地窄人密租金貴的唯一好處了吧)
小杰在香港一家法國公司工作,主要負責內地業務,疫情前總要回內地出差。
我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是我入住新居半個月後,她出差歸來。
我們都挺自來熟的,聊了不到兩句,她就説來不及了,晚上組織在公司看電影,喝香檳,給同事慶生,問我要不要加入。
我説:好啊,我拿個外套就來。
她當場懵:啥?你真這麼不見外?

小杰之前在法國留學,説的一口流利法語,做的一手好菜。
每到週末,就是她展露廚藝伺候我的時候。
還記得2019年社會運動,她出差歸來,拖着大旅行箱(那時候拖旅行箱在街上走有被問候的風險),我穿越火線去接應她。
19年年底,她準備回家過年,把年假和調休都用上,再安排幾個出差,這樣差不多能在家待一個月。
我特別喜歡吃她舅媽做的臘腸,她也告訴舅媽多做點,等年後帶回來,夠我倆吃一個月的。
卻沒想到,這一去就再也沒回來。
因為家在湖北,疫情爆發時,他們被嚴格控制進出。
她足不出户兩個月,直到湖北疫情得到控制。(她説疫情結束後,她家那邊多了很多精神病院,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但因為香港封關,他老闆被鎖死在台灣,而且之後她還要出差上海等地,商討之下,她的公司直接把她調到上海,讓她等消息。
回不來,她在香港退租、寄運行李都是我幫她辦的。
而在香港一直單身的她,去上海不到兩個月就交了男朋友。
用她的話説:因為我在上海沒朋友啊,就只能交男朋友解悶了。
她還説如果我搬去上海,那她肯定天天跟我玩,不理男朋友了。
不過就像大家看到的,直到兩年後的今天,香港也沒能跟內地通關。
搬去上海雖是無奈之舉,但她過的也滿快活。又是養貓又是買房的不消停。
去年中因為工作她回了一次香港,我跟她住了一個星期的酒店。
我們大概都沒想到,曾經幾乎天天見面的我們,現在一年才見一次。

我跟門門是在菲律賓潛水認識的,還被同一個男人搭過訕,後來發現我們的AOW教練也是同一個人。
從我認識她的那天起,她就説她想去美國工作。
可能在香港太久了,生活沒有了激情,想換個地方,有個新的開始。
除了美國,她也試過英國、澳洲等地。希望通過公司內部,申請調動。
但始終不盡人意,不是那邊不缺人,就是她不滿意給她的待遇。
一直到去年九月某天,她突然問我還要不要她的古箏了。
她之前在香港學古箏,一直抱怨,如果離開香港,古箏那麼大怎麼搬。恰好我也會彈,她就一直想送給我。
於是我驚覺:你要去哪?
她終於如願去了美國,不過不是她的第一志願芝加哥,而是紐約。
也算是因為疫情吧,那邊的公司終於有了空缺。
凌晨的時候離開,她在出租車上哭了一路。為這個愛過恨過,得到很多也失去很多的地方,也為了她11年打下香港烙印的青春。
到了紐約,她開始給我直播她的生活。
今天,在曼哈頓upper east side租了公寓,月租3000美金的studio,簽完就覺得肉痛。(我彷彿聽到gossip girl的片頭)
今天,買了粉色的工具,學會用電鑽,裝電視、裝桌子、裝牀。
今天,下單了電鋼琴……

紐約很貴,税也很高,以前在香港從不開火的她,現在要被迫下廚。
剛去紐約,正趕上非忙季,公司沒什麼活幹,她也感覺很心慌。
前兩天一直下雪,她就窩在家裏home office。

我問她上東區的男人是不是都像緋聞女孩裏的Nate那麼帥。
她説Nate的顏值,根本沒有幾個人能達到。
我們依舊會隔空看《Emily in Paris》,然後感嘆,Gabriel真是太帥了!

我跟粒粒是十年閨蜜。
跟我們大多數在香港半永久單身的女生不同,她一直是個萬人迷,從來不乏高質量追求者。
跟香港大多數看重事業努力打拼的女生也不同,她很清楚自己不想做事業女性,希望享受家庭生活。
她跟老公在朋友聚會上認識,長跑五年,結婚生子。
她老公是瑞士人,自社會運動開始就home office。
好不容易社運結束,又趕上了疫情,繼續home office。
可能在家憋了幾年,行動不自由嚴重影響身心健康,也可能是孩子出生,要開始考慮教育問題,他決定回瑞士。
因為粒粒兩年前就跟我説,可能要回瑞士,但始終沒走,我也就一直沒放在心上。
然而去年年中,她突然給我下最後通牒,一切準備就緒,賣車退租,真的要搬了。
我簡直不敢相信。
那我怎麼辦?説好了一輩子的呢!
我跟她一直鬧彆扭直到他們離開。
不過好閨蜜就是再怎麼吵架,也能夠不用任何理由,一鍵和好。
像所有不怕死愛自由的外國人一樣,一回瑞士他們就開啓了旅行模式。
四個月的時間,去了土耳其和巴黎。去血拼,去滑雪,沒事就在歐洲小轉一圈。

不過疫情嚴重,他們身邊也開始出現感染者,現在不敢隨意移動。
而且瑞士太冷,他們特別懷念香港的四季如夏。
粒粒跟我約定,等到通關,她一定會回香港來找我,再回內地,回家看看。
幸運的是,雖然有些意外,但我朋友們的離開都不是悲傷的故事。
在香港時,我們竭盡全力用盡力氣去瘋。
分隔千里,我們也時刻聯絡,互通近況(和八卦)。
不過除了她們,今年還有幾個朋友已經確定要離開香港。
可能疫情讓大家看清,自己更想要什麼吧。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命軌跡,在這裏,我只能祝福我的朋友們都能按自己喜歡的方式生活。
活得開心,活得精彩,也不要忘記,友誼長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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