蟠龍山塬三朝元老宰相黨崇雅古宅街院火紅的柿子樹_風聞

西部资讯-读懂社会记录时代2022-01-23 12:44

2022-01-23

蟠龍山塬三朝元老宰相黨崇雅古宅街院火紅的柿子樹

關注：百度… 魏連升

三朝元老宰相黨崇雅古宅街院火紅的柿子樹

（原創. 圖文：魏連升）

秦嶺北麓，渭水環繞，古陳倉，西平原盡處突起一峯，形如龍蟠，三朝元老宰相黨崇雅家鄉，塬邊城池中有黨太保崇雅故宅；明末清初三朝元老黨崇雅（人稱黨閣老）的故居坐落於此，黨崇雅是古陳倉歷史上的一位傑出歷史人物，被列入中國曆代名相錄。

這裏民情淳樸，鄉黨熱情好客，心靈善良；民俗異樣，民情濃厚；山坡、平塬、田野，古寨民居景點、風景旖旎田園秀麗；多種植物，滿坡樹木，自然村落，綠色樹木環繞城池，安逸靜美，綠蔭冠坡頭，是休閒養身天然氧吧；柿子樹林成片成片，溝溝凹凹，層層梯田，窯洞水井，瓦房坡根，秋收初冬，紅彤彤的柿子，全半坡映山紅遍，站在塬邊，古陳倉城街市全貌盡收眼底。

蟠龍古指曰，蟄伏在地而未昇天之龍，龍的形狀盤曲環繞。古建築中，把盤繞在柱上的龍與裝飾房莊樑上及天花板上的龍習慣稱為蟠龍。蟠龍山，南依渭河，與秦嶺對峙。塬上地勢平坦，土質肥沃，村舍密集，關中古民居保存完好，青磚漢瓦，粉黛明廊，城池郭閬安在，難尋元老黨閣老。

近年來，鄉村風情古村旅遊蒸蒸日上，農家樂比比皆。我的四婆（我爺婆輩）父輩及我就出生於此。四婆家與黨太保黨崇雅故宅相連，宰門府邸，紅扇黑框，威嚴大獅子坐兩旁。

高大的城牆，寬廣的城池，這裏是古陳倉的最高點，幾百年，戰火紛飛，你爭我奪，三面環山，一面陡坡，解放戰爭後期，城池久攻不下，解放軍用棺材裝進炸藥包，洋裝埋人打洞，方才進入，為此犧牲了一個連長，到頭來將這數百年城郭毀於此。

城池無仿影，老柿子樹還安在，這就是萬里城牆今猶在，不見當年秦始皇。歲月悠悠，歷史演變，周秦禮儀還依稀。三朝元老，大起大落，三起三落的宰相黨相國生於此，告老還鄉埋於古城池。四百年來，子孫後裔，隱姓埋名遍佈各地。小時候，阿婆帶我常玩耍，古寨老屋，護城河，古城牆，城門洞，巍巍臨空，氣吞山河。

故鄉在記憶深處永遠是美麗多姿多彩，無論你身處何地。雖説，少兒時代少吃短穿，生活貧困，但記憶猶新永遠永遠是美好的。難忘家鄉，難忘家鄉的父老，難忘小時候攀登柿子樹採摘火紅碩大的柿子。秋綿冬寒夜風深夜之際，我攜母親踏上了回故里的列車。故土一別四十餘秋，記憶靈魂深處，時而回去，時而夢遊。只有孩提時代的事與人是難忘永駐的，但也只有片片段段，後來上學，工作，異地數載，偶爾去，但也是片刻，在思想的腦海裏難成記憶。這次接到塬上家人來電説我四婆（我爺兄弟四人）已不行了，衣服今早已穿上，穿衣服時身體已困難，聽的出，看來四婆真的已不行了，要走了，我知道時間不會太久，十三年前阿婆走時也是後半夜三更時，我守夜，在不知不覺中阿婆已無音訊，我與二爸二嬸急速穿上新衣服，軍人幹部出生的二爸一生很少痛苦，此時已成淚人兒，我背上阿婆的身體擋車急速上塬，村裏有習俗，老人斷氣前務必進村，不然就在村口搭棚停放了，這是我對阿婆的最後報答；三年前，我慈父也在深更半夜三更天，未留下片言西歸而去，家鄉的父老離世都是這要命的三更。噩耗電傳，我頓時滿面淚水奪框而出，夜晚風很大，天太涼，西京城裏在零度左右，這一噩耗未給年已近八旬的母親彙報，母親對家鄉是很眷戀，對親人愛慕親戀。生於故土，長於故土，發展於京城。我快速處理完事務計劃第二天就去看望。四婆只堅持了一天，在黎明曙光到來之前，月色昏暗，漆黑不見五指，我四婆歸西了，我扶持母親在火車隆隆陣陣的崔夜曲中踏入返鄉。子夜時分我返回了生養了我泥土之地，一眼望去四婆家的大門口柿子樹旁，經幡帷帳在微風中搖曳，霎時間我肅然起敬對空長嘆觀止，四婆歸西了。

俗話説“人生七十古來稀”。在關中人眼中，活過70歲而逝，就是喜喪了。四婆八十有三，也算喜喪了，門前吹打、祭奠和哭喪聲震撼天宇。嗩吶，高亢，悲痛的旋律，悽哀婉轉、如泣如訴，泄出悲痛的心情，吹奏秦風秦韻，震懾孝子子孫的心骨。

新莊地新規劃，幾次易遷，現每户只有三分地，二層樓房已將地面佔領，唯有天井，大棚搭在門口街道上，四婆栽的柿子樹，枝繁葉茂，橙黃色的柿子伸手可折。為了搭棚，樹已砍掉一半，柿子樹也算為四婆獻身取枝，火紅的柿子灑滿院。經幡帷帳高聳入雲，在夜色情圖裏，蒼勁有力的輓聯:悼念魏府陳老太君千古敬崇，白片片的菱形塊字在微風中搖曳，百合花鋪滿大地街道為老君送行，這夜我無眠，母親幾次翻滾難熬。人的生命是脆弱暫短的，時光若能倒流，我將再給四婆一回報恩，回報老人培育之情。每次回鄉，睡在她的土炕上，談今論古説村事，與四婆楠楠絲語映眼簾。幾晝夜六爸六娘（我家族有六個爸七個姑），弟妹照顧，藥物治療都無濟於事，鄉人語:七十四八十三，閻王爺不請自個去，看來四婆是應了驗。四婆一生傳奇絕倫，操勞過度了八十三年。與四爺按照中國的傳統美德完婚，八人大花轎，鑼鼓喧天迎春來，解放初起，鄉村貧困騾馬很少，有者也是四家一個騾馬，一家一條腿，以耕種為主，哪有奢華啊。

土地是農民賴以生存的口糧，關中人多地少，坡溝地堎，雜草叢生地谷，荒蕪之地，被四婆四爺及我的爺爺輩開墾數十畝，勤勞務做，被政治年代化了成份。早出晚歸開墾挖掘出來，種植五穀雜糧，小時候，黑米很少，四婆經常給我喝她做的粥。上世紀六十年代，男勞力一個工份為十分，婦女最高是七分，四婆年年拿最高。田耕農忙歇息時，挖野菜，不停點。

五六十年代，大小醫院都在城鎮，近距離沒有，衞生所十里八鄉有一所，醫療技術在鄉村還不普遍，四婆膽大心細，親手給相鄰左右孕婦接生，相鄰無數個小生命在她的手上迎來了新生。關中婚白喜事禮儀禮節很多，婚禮剪窗花，惟妙惟肖，中國紅陝西關中文化地域構成吉祥恩愛圖，四婆巧手獨領；白事，蒸獻祭，做花饃，十二屬相，瓜果蔬菜水果李桃，五顏六色，巧奪天工開物自然。她半個世紀來，為村裏及臨鄉畫龍點睛之筆，妙手橫生繪色彩，今日，誰能為她點亮畫筆，勾苗獻祭花饃；時代前行，日今，花饃已無老人親手筆畫色彩了，民間習俗在消失，取而代子的是機器操作，千家一律，毫無生氣與生活場景。當年記憶猶新，但只剩片片段段，時光不現，已成為昨日黃花。三分大的院落，二層樓房已佔四分之三，在剩餘不多的空間裏當天就搭上帳篷，擺滿桌子，迎客祭拜。棺材板是幾十年前就準備好的，過去，大多為柏樹木，厚重不朽，近年難尋，多數為自家種植的桐木，這樹賴長易高，不幾年就能成材，做材板抬起來也輕。機器化生產，人們已很少出大力了，厚重也不適應了。材板是前幾年就早早做好的。關中老人，上了六十歲就開始為自己備料選擇吉祥如意日做材板了，再貧困也要一口好壽板。

四婆歸西第二天，六爸就叫來鄰村的畫官材板的專業漆匠，老漆匠六十開外，一生只做這事，師傅的技術也快失傳了，日今，家鄉已成立區不讓土埋，土葬只能是短時間過度。桐木官板由樓房上抬下放於院子中央，陽光普照嗮嗮，打磨拋光，內心貼布刷漆紅彤彤，外殼油光可鑑黑三層，揮筆苗彩畫龍點眼，四季長青，山外樓，青山水墨關中情，七彩雲朵照九州，禽畜花鳥魚蟲耀乾坤。

停放三日：四婆歸西第三天，入殮進官（火化後骨灰盒進入官材）。石灰打底，柏樹葉鋪底，日今柏樹葉也難尋，柳樹棍棍也要買。童男童女放兩邊，雞鳴三更頭上邊，冠衣穿戴選單不要放雙，三六九往回走，九叩首三拜禮，我的姑姑多，褥子是女兒送，褥子太多，衣服穿了，裏三層外三層已將棺木充的滿滿登登。六爸，姑姑，嬸子，弟妹眾家族人哭的死去活來，蓋官合材，最後由村莊裏德高望重的舅爺揮斧敲定大釘子，八顆鐵釘子蓋冠定官。按畢完成燒紙焚香三叩首九拜禮。紙質祭品:飛機遊輪火車，洋房汽車美酒加咖啡，童男童女丫鬟相伴左右，案板桌前，貢物祭品琳琅滿目，瓜果蔬菜，水果桃李滿天桌。第四天:上午準備好酒席蔬菜貨物，傍晚挨户挨家主家孝子去請老客鄉鄰，晚上商議事，基本都要到户請到，家家户户都會派一人赴宴。六爸預備了十桌子，落日後，村民鄉黨都到了，八涼八熱一碗湯招待左鄰右舍，酒醉人酣吃飯完畢由老村長主事人文科哥安排議程分工。第五天:在大門口街道搭棚掛帳。桌椅板凳租賃而來，一次可安排40桌。村裏過大事，基本家家户户都來吃飯，全家上陣，全程七天，我為鄉村厚重的情感而嘆息。第六天:早晨吃飯完畢移陵，棺木由屋裏移居院子再祭奠。年青小夥子赤手空拳緊抬棺木移位，祭品貢果擺滿桌，親戚好友送帳掛左邊，姑姑家侄女兒紙火禮品掛右手。三叩恩九拜禮，焚燒敬酒長跪拜。街道兩旁，柿子樹綠葉稀少，亮紅的柿子點亮了寂寞沉悶得天空。親朋好友上午引賓送祭品，有紙質電視冰箱，燈籠，花獻祭等等，人間有的，陰間也應該有。登記桌設在大門馬路邊，遠遠看去，有親戚來，鄉黨幫忙的就快速相迎接禮。中午五爸帶領兒孫孝子，爬山下溝，叢林深處，去了祖輩舊墳與上五代老墳處，燒紙焚香叩恩祭拜了我的祖輩。下午，每家親戚拿上祭品再由大門口去村裏十字路口由孝子帶路相伴分批分組迎祭拜禮。晚夜，燈火輝煌，秦腔調味蒼生悲涼為我四婆吶喊助威送終，戲迷聽眾大多為上了年紀之老者。戲曲完畢，重點是晚上獻飯與祭拜，燒紙焚香到天亮。點歌曲送小費給樂人，鄉黨樂人不易，兩天過事每人300元。冬夜寒冷，後半夜難熬，一值到亮天，一曲約25分鐘左右，完畢一家方才再另一家，九拜九叩九作揖，六爸家66家親戚，天明也沒燒完，子夜時分，在催眠曲中我逃之。

第七天:黎明的曙光沒到之時，悲涼的大號已吹響，兩大鐵鍋，長長的麪條臊子面，待客。婦女最辛苦，燒鍋洗碗夾柴火。起靈:早八點，吹鼓手嗩吶高歌猛進，一路走好，20多個青年小夥換着抬靈前往墓地。孝子賢孫，巾幗女輩，我的姑姑們佩麻帶孝，裹麻繩拄柳棍，全村男女老少皆出門送終老人。

嗩吶陣陣，古號長鳴，陰雲密佈，漫天迷茫，東行一里，霎時間，陽光淚照探頭耀，巍巍青山眼指開，祖上的風水寶地，三層梯田高低各不同，坐北朝南，頭枕潘龍源，腳穿渭河眼望秦嶺，我婆，大爺，碎爺，四婆，父親，四爸，與我的父老鄉親先輩埋葬於此。

黃土厚重，三米長的墓道，青專箍窯，瓷碗鋪地，琉璃蓋頂。焚紙祭酒九叩六拜三磕頭，蓋官定説論巾幗。

青苗綠草，柏樹青翠，梧桐花滿山層嶺盡染，黃菊花滿山遍野，柿子樹盡收眼簾，火紅的柿子點亮綠樹環繞富饒美麗的鄉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