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講:縣城做題家,為什麼你的學校不能塌?_風聞
real谷智轩-观察者网原创视频栏目-2022-01-26 19:48
大家好,我是在觀網陪你看中國的谷智軒。本月早些時候,教育部明確指出,國家將大力提高縣域普通高中的整體質量,遏制優質生源過度流失,嚴禁發達地區、城區學校,到薄弱地區、縣中,搶挖優秀校長和教師。這已經不是教育部第一次出面“搶救”縣中了。多年以來,部分“名校”仗着手中的教育資源,和民辦學校可以跨區招生的“特權”,搶學生、搶老師、搶校長,打造出一座座培養所謂“精英”的“超級中學”。而那些“被搶”的“縣域普通高中”呢,沒了學生、老師、校長,命運可想而知。去年我們做過一期關於“衡水模式”的節目,而普通縣中的塌陷,與衡中這樣的“超級中學”的崛起,其實是一個硬幣的兩面。本期《軒講》就來聊聊,為什麼縣中會塌,為什麼縣中不能塌。
縣中,廣義上指的是由縣級政府舉辦的普通高中,2020年共有7243所,佔全國1.42萬普通高中的一半,在校學生的數量,則要佔到全國2500萬“普高”學生的近六成。狹義上呢,縣中特指縣級的重點中學。重點中學的歷史,我們在之前的節目裏講過了,但那時候我們把主要的注意力,放在了省、地兩級。“縣重點”的起點,要追溯到1994年。當年,國務院明文指出 :每個縣要面向全縣重點辦好一兩所中學。此後經過多年發展,全國各個縣城,基本上都建設了一兩所實驗性、示範性高中,代表縣域最高水平的教育。我國的基礎教育管理體制,基本上是“以縣為主”。不管是不是“重點”,縣中都是普通高中教育的絕對主力,更是農村高中教育的最大擔當。“縣重點”的學生裏,六成到八成是農村户籍,而在非重點的普通縣中,這個比例只高不低。
在我國教育史上,縣高扮演了重要角色,為地方培養了大批人才。曾幾何時,考上本地最好的“縣重點”,四捨五入,等於一隻腳進了重點大學的校門。然而,這些曾經輝煌的“縣重點”們,現在卻面臨共同的困境:優質生源和師資不斷外流,導致教育質量不斷下滑,而衡量“縣重點”價值的硬指標——高考錄取率——更是沒眼看。這種現象,就叫作“縣中塌陷”。
所以,“縣中塌陷”嚴格來講,指的是“縣重點塌陷”。那麼“縣重點”為什麼會塌呢?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我們先來看看,“縣重點”是怎麼崛起的。總結起來有兩點:第一,集中區域資源;第二,實行以追求高考錄取率為指標的“魔鬼教育”。先説“集中資源”。“縣重點”享有縣內招生的優先權,一般可以招收到全縣中考排名前5%-10%的初中畢業生。師資方面,則實行“計劃分配”。1999年之前,縣中教師,主要是從各地師範院校分配而來。當時還沒有普及高等教育,如果上了高中,卻考不上大學,只能回村種地,或者進城打工。而初中畢業後進入師範院校就讀,不但免除學雜費,而且畢業後包分配。所以,最優秀的那一批初中生,很多都選擇到師範院校讀書,而不是上普通高中。他們畢業之後,會按規定,分配回原籍所在縣任教,每個院校裏最好的學生,會分到户籍所在地最好的學校。這樣,在政府主導的計劃分配體制下,“縣重點”集中了當地最優秀的老師和學生。不但如此,“縣重點”還會在校內進行資源再集中,實行差異化教學,分班的時候,專門挑幾個班,放好學生,配好老師。再説這“魔鬼教育”,其實也不用細講,很多小夥伴都有切身體會,什麼“軍事化管理”、“盯人式教育”、“複合式懲罰”,學習強度上,能達到“早六晚十二”、“做二十八休三”。總之,就是要保證學生,除了吃飯、睡覺和鍛鍊以外,都在學習。
這種“掐尖”+“魔鬼教育”的縣中模式,聽上去是不是有點兒耳熟?它有另一個眾所周知的標籤——“衡水模式”。大名鼎鼎的衡水中學,最開始也是個“縣中”,1996年衡水升為地級市,才脱去了“縣中”的帽子。衡中在一眾縣中裏顯山露水,一來是因為“衡水模式”搞得早、搞得猛;二來便是乘上了94年教育改革、全國大辦重點中學的東風,得到了衡水市府的鼎力支持。有類似經歷的,還有同為“縣中”的毛坦廠中學和鄲(dān)城一高。
説到這裏,我們其實可以再提煉一下“縣中塌陷”的意思。“縣中塌陷”,更準確地説,是“沒有成為‘超級中學’的‘縣重點’的塌陷”。是不是聽暈了?我給翻譯一下,這幫“縣重點”,要麼千裏挑一,變成“超級中學”,要麼只能“塌”,掉到和普通“縣中”一個層面上。這麼一講,“縣中塌陷”背後的主要原因,就浮出水面了,那就是教育資源的“二次集中”。既然大家都是“魔鬼教育”,那拼的就是誰“掐尖”的本事大。普通“縣中”變成“縣重點”的時候,這“尖兒”,是政府幫着掐的;“縣重點”要升級成“超級中學”,還是靠政府,只是這政府的級別,得往上抬。原本,“縣中”有嚴格的本地化屬性,招本地的學生,用本地的教師。在這個範圍內,縣級政府可以統籌調配資源,打造出一兩座“縣重點”。然而,一旦地級、甚至省級政府,把地區間的藩籬撤走,引入“社會力量”參與,所謂的“市場機制”,就會開始發揮作用。“縣重點”們,不但要面臨同行們的跨區“掐尖”,還要抵擋地級市、省會城市的高中,從上至下地“掐尖”,最後,還要承受“名校辦民校”的降維打擊。這種羣狼爭食的環境下,百分之九十九的“縣重點”,不要説“掐尖”了,被“掏空”也只是早晚的事。而剩餘的百分之一,之所以能夠“一將功成萬骨枯”,不過是因為“三千寵愛在一身”。省政府政策傾斜,地、縣兩級政府傾力而為,社會力量“慷慨”解囊,這才給了個別“縣重點”,變成“超級中學”的機會。現實中,就算如此,能達成“超級中學”成就的“縣重點”,也是寥寥無幾。去年度,排進“清北指數”前一百的縣級高中,只有鄲(dān)城一高、興義八中、光山二高和沭(shù)陽高中,而它們無一例外,都是集地級市、或自治州的資源於一身。當然,我的數據可能有遺漏,有知道的其他縣級“超級中學”的小夥伴,歡迎在評論區補充。
説到底,“掐尖”和“魔鬼教育”,全要資源來推動。“掐尖”就不用説了,“魔鬼教育”的模式,雖然可以復刻,但如果只學了模式,卻沒有相應的教育資源,會發生什麼呢?“魔鬼教育”苦的不只是學生,還有老師。照搬衡中的管理和作息,卻沒有相應的福利和待遇,教師自然忍受不了高強度的工作,能換學校的換學校,換不了的,乾脆轉行了。一來二去,學校自然要“塌”。所謂“成也衡水,敗也衡水”,有資源就興,沒資源就塌,堪稱“簡單粗暴”。
“縣中塌陷”背後,一個深層的原因,就是地方政府,一手推動了教育資源的“二次集中”,並且放任、甚至鼓勵了“衡水模式”。那麼,地方政府為什麼要這麼搞呢?
第一,就是“效率”。資源不斷集中,必然導致的一個後果,就是“壟斷”。“壟斷”這個事,壞處多了去,但還是有許多人為之辯護,主要理由,就是“壟斷”可以提高生產效率。“超級中學”的生存之本,在於它的“超級效率”。把全省最好的學生、最好的老師、最好的設施,集中到一個地方,不是能大大提升教學效率嗎?考上清北和雙一流大學的學生,給你“批量產出”,不就是教學效率的證明嗎?其實都是假象。
教育最主要的目的,是育人。普通高中的首要目標,就是為高校培養可造之材。但是,這只是在理論上。在現實中,投了錢的地方政府,要的是“政績”,而參與辦學的“社會力量”,想的就是“利潤”了。
有不少學者,專門研究過“超級中學”畢業生,和非“超級中學”畢業生在大學中的表現,發現無論是在GPA這個剛性指標,還是大學適應程度、自我認知、科研能力等軟性指標上,兩者都沒有區別。所以,“超級中學”這種壟斷,並沒有提高育才的效率。我知道有人要搬出“逆天改命”四個大字了。先別急,你細品一下,假設“超級中學”不存在,人家尖子生,就考不上好大學了?人家好老師,就教不出尖子生了?學生還是那批學生,老師還是那批老師,不管他們是集中在幾所“超級中學”裏,還是分散在幾百所“縣重點”裏,考上好大學的,或許仍然是同一批拔尖者。所以,對於天賦卓絕、又勤學苦讀的優秀學子來説,“超級中學”並沒有幫他們“改命”—— 這命,本來就是他們的。那真正被“改命”的是哪些人呢?是不夠拔尖,卻靠別的資源捲入“超級中學”,在“超級中學”訓練下,才考進好大學的人。所以,“超級中學”所謂的“改命”,其實還是靠Privilege。靠Privilege“改命”,這能叫“改命”嗎?
所以説,“超級中學”並不能提高人才培養的效率,它們做的,充其量不過是把一撥人的機會,劃給了另一撥人。但是“政績”和“利潤”就不一樣了。“超級中學”,不但更容易彰顯當地政府在教育上獲得的成就,那些因為“超級中學”而產生的巨大投資和消費,可都是實實在在的GDP啊。而引入“社會力量”辦學,既能減少投入,還能加速“超級中學”成型,在官員任內就打造出“品牌”,可謂是名利雙收。對於“社會力量”來説,“超級中學”不但是“搖錢樹”,還是“聚寶盆”,周邊房價水漲船高,旅遊觀光、餐飲住宿蓬勃發展,還能發揮品牌效應,復刻商業模式,在全國各地開花結果,最終成為教育集團,達成赴美上市的成就。所以,“超級中學”提升的“效率”,到底是什麼“效率”,誰給我翻譯翻譯?
資源“二次集中”的第二層原因,就是缺錢。我們都知道,集中資源進行規模化生產,可以降低單個產品的成本。把好老師、好學生、好設備集中到一起,就可以降低培養“雙一流”學生的成本。無論是當初“一次集中”搞“縣重點”,還是現在“二次集中”搞“超級中學”,客觀上都是因為市、縣政府教育經費不足,有事權,卻沒有財權。
我國的高等教育,主要由中央、省級政府管理,而基礎教育則是“以縣為主”。然而,各縣之間,財力區別很大。如果個別縣、市錢不夠,省級政府就要出錢,幫忙“兜底”。但是,這只是針對義務教育的規定。高中教育階段,市、縣兩級政府,通常要分擔98%的財政支出,省政府幾乎不發揮什麼統籌作用。基層政府的教育經費本來就捉襟見肘,還要優先保障義務教育。如此一來,高中教育就成了開源節流的首選目標。國家呢,也開了口子,規定普通高中教育的經費,是以財政投入為主,其他渠道籌措為輔,地方上再發揮下“主觀能動性”,就變成了其他渠道為主,財政投入為輔。市縣政府花在高中上的錢,尚不及小學和初中的三分之一、二分之一。
缺錢的背後,本質是缺制度。長期以來,我國都沒有專門針對高中教育的制度規定,只在《教育法》、《民辦教育促進法》等政策法規中略有涉及。這就讓高中教育,成了義務教育與高等教育之間,巨大的制度空洞。雖然有“地方負責、分級管理、以縣為主”這樣的籠統規定,但到底事權該怎麼分,經費要怎麼出,並沒有一個明確的規範。既然沒有制度規範,那自然要靠“理性選擇”了——事兒麼,能少管一件是一件,錢麼,能少花一分是一分,但教育上的政績麼,能多拿一分是一分。省錢省事還能名利雙收,有社會力量參與的“超級中學”,就完美符合了這個要求。
普通高中教育,如此缺少經費與制度保障,但在所有教育市場中,它恰恰是供需矛盾最大、競爭最殘酷的一個。只要政府這個“有形之手”稍稍一鬆,在所謂的“市場規律”下,它註定會成為各方力量,追求經濟效率最大化的角(jué)鬥場。從經濟學的角度來看,“縣中塌陷”,根本就不是一個問題,而是優勝劣汰、用腳投票的規律下,自然產生的結果。但是,教育不是經濟,或者説,絕對不能只是經濟。縣中一旦“塌陷”,必定會帶來嚴重的社會後果。
後果很多,我們主要説兩個。第一是擴大不平等。“超級中學”實質上,是一種“寡頭”。當數量佔絕大多數的“縣中”衰落之後,少數幾座“超級中學”,就完全掌控了優質教育資源的供給,同時也掌握了絕大部分優質的升學名額。那麼這些教育資源賣什麼價,就完全由這些“教育寡頭”説了算。雖然為了“掐尖”,“超級中學”會“低價”引入尖子生,但對於金字塔中下層的絕大部分學生來説,如果他們不是“本地生”,就要付出更高的學費和陪讀、通勤費用,才能獲得原本和“縣重點”同等質量的教育。換句話説,付得起這些“成本”的人,才有資格拿到好大學的門票,這無疑加重了省內地區、階層和城鄉之間的不平等。有些家長為了讓孩子進“超級中學”,不惜下血本,拿下“超級中學”本地户籍,大搞“中考移民”、甚至“小升初移民”,一次又一次,刷新了“贏在起跑線上”的定義。
再來看老師,“超級中學”用頂級待遇,掐走了1%的頂尖教師,那剩下99%的教師呢?財政經費和民間投資越是集中到“超級中學”,縣中就越是無力保障老師的待遇。尤其是當高等教育普及後,壓力大、待遇差的縣中教職崗位,在整個就業市場中,都不再有競爭優勢。如果無法進入“超級中學”、或者城市高中,許多老師寧可轉業,也不願在縣中教書。所以,“超級中學”的存在,不但拉大了教師間的收入差距,還會整體減少教師的供給。好老師去了“超級中學”,普通老師扔了教棒,留在縣中的六成學生,誰來教他們做題呢?
這第二個後果,是無效競爭。“超級中學”並不能提升人才的質量。它能通過“魔鬼教育”達到的成就,充其量,就是拉高了某幾所大學的錄取分數線。一個好老師, 能幫10個尖子生把成績提高10分,而他花同樣的時間,能幫100個學生打好學科基礎。同樣道理,全省最好的老師,最好的學生,花上他們全部的時間,把分數線從680分,提高到700分。而同樣的資源,如果分散投給縣中,或許就能讓整體的教育質量,發生質的改變。尤其“縣中”裏的農村學生,會因此學到更多有用的技能,有機會踏進大學的校門,改變一生的命運。對於“超級中學”的大部分學生來説,如果沒有“超級中學”,他們本可以在縣城裏最好的學校讀書,不用出高昂的學費,不用離家千里,只要花同樣的努力,就有同樣的機會,考上理想的大學。“超級中學”對他們來説,到底是福是禍呢?
説到這裏,我們便可以做一個總結。“縣重點”與“超級中學”,用的都“掐尖”+“魔鬼教育”模式,沒有本質不同,區別只在於掌握資源的多少。兩者放在同樣的環境中“自由競爭”,註定會出現馬太效應。縣中的崛起,最主要的原因,是基礎教育管理的責任主體,從鄉轉移到了縣,而在這一過程中,縣政府有意推動了區域內教育資源的集中。“縣中塌陷”,則是“超級中學崛起”的直接後果,而後者背後,是由地市政府推動、省政府默許的第二次教育資源的集中。這次集中,沒有體制改革來背書,完全由地方政府追求政績的“經濟理性”所驅動。培養人才的效率沒有提高,反而擴大了教育不公平,將大量社會資源,浪費在無意義地追求分數上,降低了地區的整體教育質量,造成了相當負面的影響。
那麼,既然教育資源的第二次集中,已經造成了如此惡果,那麼第三次集中呢?現在有種説法,是取消“分省定額”,全國高考一張卷,不分地域,統一招生。而各大高中,也可以跨省招生,擇優錄取。如此一來,全國人民共享優質的教育資源,要卷一起卷。然而,這真的是“共享”麼?一旦生源、師資可以自由跨省流動,學校跨省“掐尖”,教育資源必定會流向發達地區。如果大家都開始“魔鬼教育”,衡水系“掐尖”的本事再大,大得過北上廣深的傳統名校嗎?更別説那些學費動輒20萬+的國際學校了。優秀教師成家立業,首選的是北上廣深,還是衡水市呢?這第三次集中,恐怕“塌陷”的,就是欠發達地區的“超級中學”了。資源層層集中,“重點”層層“塌陷”,每一次這樣的過程,拔尖者總會被“掐”走,有
Privilege的,總能佔到一個位置,而剩餘的99%,分到的只會更少,不會更多。
既然“分省”不能改,那改變“定額”呢?也就是各省按考生數量,均勻分配錄取名額。實際上,每個省招多少人,是各大高校自主決定的,決定的因素,確實包括了高校的“本地化程度”,也就是地方財政對高校的支持、高校在本地高中教育的投入等等。但更為重要的,其實是各省的教學質量。清北完全依賴中央財政,如果説偏向北京本地招生,還有“本地化”因素的考慮,那麼對其地區的偏好呢?為什麼河北、河南等鄰近的“高考大省”,錄入清北的比例,反而是所有省份裏最低的?
“超級中學”這種“教育寡頭”的出現,導致“縣中”塌陷,降低了地區的整體教育質量,反而奪走了許多考生進入名校的機會。要提高教育公平性,必須促進教育資源的均質化,而不是反過來,搞資源的集中。要逆轉“縣中塌陷”的態勢,我們要做的,就是把集中的教育資源,再攤回去。具體怎麼做,我在這裏提一點建議,也歡迎小夥們在評論區建言獻策。
發展經濟,縮小地區發展差異,加大優質高等教育資源的供給,這些都是釜底抽薪之舉,但也是長遠之計。近的來講,我們優先要做的,是完善針對高中教育的立法,阻斷由地方政府推動的“二次集中”進程,限制“社會力量”參與高中辦學,嚴禁“名校辦民校”。同時,將高中教育納入義務教育的範疇,保障教育經費,並且由省級政府統籌託底,確保公立縣中的教師待遇,不低於城市高中。此外,還可以建立高中教師輪崗機制,將縣中的教學經驗,作為教師職稱評定的必要條件。
普及高中教育、提高國民整體教育水平,縣中是絕對的主力,承擔着推動教育均衡發展的重任。縣中生態的持續惡化,對教育公平性的打擊,是災難性的。而教育不平等的擴大,會進一步蠶食民眾對政府的信任,以及對發展道路的認同。所以,縣中絕對不能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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