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V疫苗大戰，誰能最終勝出？_風聞

內卷時代，存量經濟的博弈催生焦慮。

所有人都在尋找新大陸。現在又有一片超級大藍海，每一艘船都蓄勢待發。沒錯，就是HPV疫苗。世衞組織已經提出消滅宮頸癌的戰略目標，中國也表示全力支持該戰略。由於HPV疫苗供給十分進展，目前國內有接近3.6億名適齡女性尚未接種疫苗。按照每人3針計算，國內缺口超過10億支。

整個HPV疫苗領域，國產佔比還很低。能夠確定的是，國家要大幅提高整體的疫苗接種率，勢必要靠國產疫苗發力，HPV疫苗的景氣度會持續很長時間。但與此同時，入局者越來越多，這其中誰更值得關注呢？

要回答這個問題，我們需要把HPV疫苗的競爭，分成3個階段來看，即短期、中期、長期。

短期而言，最核心的還是臨牀進度，誰能率先跑出來，誰就能贏得市場，確定性十足，唯一的敵人大概就是自己的產能了。

中期來看，產品佈局尤其關鍵。就國內來説，2、4、9價疫苗的需求都會長期存在，所以誰產品佈局更全面，誰越有可能拿下更多市場。

長期的話，就要看產品的迭代能力了。入局者越來越多，競爭也會慢慢趨於激烈，這個時候誰能對已上市品種實現升級，形成差異化競爭優勢，那麼誰就有可能最終勝出。

回到開頭那個問題，誰能短期、中期、長期三個階段都有優勢，那麼勝出的概率也就很大了。

1、短期：唯快不破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智飛生物代理默沙東的4、9價HPV疫苗，萬泰生物的首個國產2價HPV疫苗，已經充分説明了這一點。

大家都知道，目前市場上根據HPV覆蓋面的不同，分位2、4、9價HPV疫苗。其中，2價能預防70%左右的宮頸癌，4價能70%的宮頸癌與90%的尖鋭濕疣，9價能預防90%的宮頸癌、90%的尖鋭濕疣、85%的陰道癌、50%的低級宮頸癌變與50%的肛門癌。9價疫苗由於預防覆蓋的HPV亞型最多，保護率最高，因此也是最受歡迎和關注的。

在國產9價HPV疫苗領域，也是誰能率先突圍，誰的確定性就越高。

從進度來看，第一梯隊成員基本確定，分別是瑞科生物、康樂衞士、博唯生物以及萬泰生物。

目前，這4家公司的9價HPV疫苗，都已經進入三期臨牀，並且患者招募也都基本完成，與其它入局者拉開了較大的差距。

那麼，第一梯隊成員中，有沒有可能再分出個先後順序來呢？我認為是有可能的。因為HPV疫苗的研發比拼，臨牀設計和執行非常關鍵。

這幾家藥企的臨牀終點都是CIN2+病例（二級以上癌前病變），即預防CIN2+的效果。試驗設計都是雙盲，誰是實驗組和對照組成員，揭盲之前大家都不知情。

也就是説，只有持續跟蹤接種者，在統計到足夠多的CIN2+患者後，才能揭盲，獲得對照組和實驗組的數據，得出最終結論。

這意味着，誰能最先集齊“CIN2+”病例，誰就能率先“衝線”，申報上市。那麼，CIN2+病例的收集速度，又跟哪些因素有關呢？

一是樣本量規模，二是臨牀試驗所在地區的發病率。

雖然相比於宮頸癌，CIN2+羣體規模已經要大很多，但依然不高。國內未有明確統計，有海外文獻統計顯示，發達國家女性CIN2/3總體發病率大約是千分之一點五，也就是每1萬個人裏面，大概是15個人。

所以，儘可能的樣本量規模越大，CIN2/3病例數量的規模才會越大，也最有可能被統計到；另外，選擇發病率較高的地區，入組受試者中也越有可能出現CIN2/3病例。

結合兩個指標來看，最有優勢的我認為是瑞科生物。核心原因在於，瑞科生物的9價HPV疫苗三期臨牀有兩個關鍵特點：一是入組受試者數量遠超其他企業；二是公司臨牀開展區域為HPV感染高發地區。

首先來看入組受試者數量。根據藥物臨牀試驗登記與信息公示平台數據，4家企業的三期臨牀入組受試者數量最多的是瑞科生物，達到了1.52萬人；其次是康樂衞士，為1.2萬人；萬泰生物和博唯生物分別為9000人和8000人。

數據來源：藥物臨牀試驗登記與信息公示平台

再來看臨牀地點的發病率情況。瑞科生物主要臨牀地點為河南、山西、雲南，其中河南是主要“陣地”，佔比達到一半。

根據衞健委發佈的《2020中國衞生統計年鑑》，河南宮頸癌發病率較高，為70.1/10萬。另外，山西和雲南發病率也都超過40/10萬。

數據來源：《2020中國衞生統計年鑑》

其他企業方面，康樂衞士、萬泰生物選取的地區，發病率基本在40／10萬左右，博唯生物選擇的臨牀地區，發病率相對較低。

入組受試者規模最大加上入組地區宮頸癌發病率較高的特點，或許將加速瑞科的臨牀工作開展，儘早達到臨牀終點，進而幫助它贏下短期之戰。

2、中期：佈局之爭

説實話，雖然參與的玩家不算少，但我並不擔心HPV疫苗市場會迅速“PD-1化”。

首先，由於我國HPV疫苗普及時間較短，且依賴進口，國內滲透率方面還有很大的提升空間。

根據中檢院HPV疫苗批簽發量測算，2017-2021年國內完成全程免疫接種的，累計僅有2000萬人。目前，我國適齡接種女性約為3.81億人。這也意味着，還有接近3.6億名女性的需求，還沒有得到滿足。按照每人3針計算，國內缺口超過10億支。

未來，HPV男性適應症獲批後，受眾羣體規模還將繼續增加，市場缺口這一數字將會變得更加恐怖。

其次，國內目前已獲批的產品中，年產能最高的萬泰生物也就3000萬支，默沙東每年供應的4、9價疫苗在1500萬支左右，總體上供不應求。另外還有葛蘭素史克的2價疫苗，過去兩年供應量都在200萬支左右。

而從幾家企業對於產能的規劃來看，緊缺狀態將會持續存在。

其中，萬泰生物去年7月剛剛擴產2價疫苗，接下來的產能建設重心在未上市的9價疫苗身上，短期年產能也就是3000萬支2價疫苗；

至於默沙東，對照智飛生物此前與默沙東簽訂的供貨合同金額，未來2年的增長也有限（2021年採購上限為120億，2022年採購上限為135億），總供應量不超過2000萬支。

雖然2023年默沙東的新產能將會釋放，這也不意味着國內HPV疫苗就會供給充裕。畢竟，默沙東的HPV疫苗是供應全球的，不會全部照顧中國市場。

另外還有葛蘭素史克，2價HPV疫苗在美國已經下架，在國內因為定價較高也受到擠壓，未來大概率會逐漸退出市場，所以擴產供應的概率不大。

最後，因為疫苗較高的進入壁壘，包括時間成本和資金成本，所以並不會在短期內，出現大量競爭對手湧入的情況。

具體可以參考萬泰生物的2價HPV疫苗，從研發到上市差不多接近20年，總投入約9億元，其9價HPV疫苗僅生產線建設投入，就超過12億元。

綜合以上幾點，我認為未來5—10年，國內HPV疫苗競爭仍會相對緩和。這種情況下，佈局越全面的企業，競爭優勢會更加明顯。

佈局全面，指的是HPV疫苗產品的“價數”，2、4、9價。

價數不同，研發、生產難度不同，相應的價格也會有所不同。按照3針計算，萬泰生物2價HPV疫苗接種價格為987元，默沙東4、9價HPV疫苗總價分別為2394元、3894元。

從預防宮頸癌角度來説，2價基本也夠用。考慮到我國幅員遼闊，經濟水平發展差距較大，HPV疫苗的需求也會所有不同，因此各價疫苗的需求都將長期存在。

實際上，出於性價比、醫保負擔考慮，當前國內各地政府推進的青少年免費接種政策，都是選取2價疫苗作為主要接種品類。

當然，在消費能力更高的省市，保護效果更好、更全面的4、9價疫苗，也可能是首選。

從這個角度來説，HPV疫苗的中期競爭，一定是佈局更全面的國內企業，能夠享有更大的市場。那麼，國內頭部玩家中，誰佈局更全面呢？

目前來看，包括博唯生物、康樂衞士、萬泰生物、澤潤生物和國藥集團等玩家，目前佈局的產品，均還只有2款。佈局最全面的則是瑞科生物，除了9價疫苗已經進入三期臨牀階段，兩款2價疫苗也已經進入一期臨牀階段，另外4價疫苗也即將進入臨牀研究。

數據來源：各家公司公告

2、4、9價產品同時佈局，既有2價疫苗幫助國內普及接種、提高接種率，又有4價疫苗承上啓下，更有9價疫苗一馬當先，講好高端國產替代的故事。這也是我更看好瑞科生物的重要原因。

3、長期：升維大戰

放眼全球，疫苗行業都是微創新不斷，説白了，就是產品的迭代升級。這是疫苗巨頭們鞏固自身優勢的一大秘籍，也是長期的核心競爭力所在。國內HPV疫苗玩家也開始為此做準備，主要朝着兩個方向發展。

一是研發更高價疫苗，包括國藥集團的11價疫苗，神州細胞的14價疫苗等；

二是減少接種次數，目前，HPV疫苗成人接種都需要3針，而瑞科生物開發的第二代4、9價疫苗，通過添加新型佐劑的方式，理論上只需接種2針。

比起第一個方向，我會更看好第二個方向。原因在於，儘管理論上，疫苗價型越高，意味着保護率和保護範圍也會相應增加，但這並不意味着越高越好，主要原因有以下三點。

其一，9價HPV疫苗對於宮頸癌的保護率已經達到90%，再高價的HPV疫苗提升已經非常有限。而比起9價HPV疫苗，更高價疫苗因為價數的增加，不可避免帶來價格升高，潛在副作用增加等劣勢，性價比可能並不高；

其二，更高價的HPV疫苗，本質上納入了更多罕見亞型的HPV病毒。這會大大增加臨牀的開展難度，進而會導致，更高價HPV疫苗的面世週期，或許會很長；

其三，在9價HPV疫苗的基礎上，接種其他亞型的低價疫苗，其實也能起到更高價疫苗的效果，性價比以及安全性方面，或許更有優勢。

綜合這幾個原因來看，我認為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9價HPV疫苗都將會是主流，2、4價疫苗則起到很好的補充作用，更高價疫苗的市場，可能相對有限。

因此，相比於企業往更高價疫苗發展，降低疫苗接種次數，是更容易打開市場的選擇。實際上，HPV疫苗火爆歸火爆，但海內外對其的批判也不少，主要是價格太高了。

對於減少接種劑次的討論，海外也比較多，但目前來看，國內企業走在了臨牀研究的最前列。如果未來以瑞科為代表的國產疫苗，能夠實現2劑接種就達到3劑一樣的效果，無疑能顯著降低接種成本。

並且，瑞科生物第二代HPV疫苗應用的新型佐劑，對標葛蘭素史克的AS04，大概率能夠帶來更好的免疫效果。

葛蘭素史克採用AS04的二價疫苗雖然“價型”不如默沙東的4價HPV疫苗，但中和抗體滴度更高已經被證明。

這也將成為瑞科正在研發的兩款二代HPV疫苗的潛在臨牀優勢。

對於瑞科生物來説，其原本就有4、9價產品佈局優勢，新一代產品可以迅速替代原有渠道產品，在國內實現迅速放量。而憑藉更低價的優勢，在海外市場的競爭力也不容小覷。

總體而言，通過創新完成產業升級，從模仿到跟隨，最終領跑，這不僅是創新藥，也是HPV疫苗行業競爭取勝的核心。誰能做的更好，誰自然能在HPV疫苗領域，分得更大的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