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今天是母親生日”開始亂彈_風聞

昨天，是筆者的76歲生日；今天，是筆者已故23年老母親的生日，她享年86歲。老母親是在1999年盛夏去世的，也是在她四世同堂的家中安然而逝的。

反觀當代的四世同堂之家，人道是“都有一本難唸的經”，用來暗喻其矛盾與糾結是如何的難以平衡。在此不必細説，想必時下連三代同堂之家的人也都心中自明。

百度圖片：春節談"孝"

在老母親生日的今天，筆者不敢半句言孝，唯有向九泉之下的老母親説上一句：“敬愛母親，你的兒子不成器、不孝順，未能回報您老的生養之恩，只等來生做牛馬回報。”

在童年時期，筆者就聽母親講述過西晉年間人李密的名篇《陳情表》。這名篇的由來講的是犍為武陽（今四川彭山）人李密，幼年喪父，母何氏改嫁，由祖母撫養成人。

當年，晉武帝曾下詔封李密為“太子洗馬”。對於此官職之名，切不可望文生義地將它視為是替皇太子洗馬的小官兒。實際上，此官是輔佐太子，教太子政事、文理的從五品文官。連唐朝的魏徵宰相也曾任過此職，但官階大得多，官名叫做太子太師。

晉武帝的詔書連下多次，郡縣也不斷催促，但李密就是不赴京上任。因為當年李密的祖母高壽達96歲，已經風燭殘年。所以，李密便向晉武帝呈上《陳情表》，陳述自己無法應命上任此官的原因是要盡孝。

李密寫的《陳情表》雖然僅有475字，但能以侍親孝順之心而感人肺腑極深，千百年來也一直被國人廣為傳誦，並當作盡孝的典範來教人育人，影響深遠。

文中令人讀後難忘的詞句，有“急於星火”、“日薄西山，氣息奄奄”、“人命危淺，朝不慮夕”等等，直至今天，國人還在日常交往言談中經常引用，旨在宣揚孝道。

講述至此，筆者於“盡孝”二字，無地自容，不必多談。但值得欣慰並簡述的，是在老母親去世前兩年，因寂寞難耐，幾乎天天都去社區麻將館打麻將消磨餘生時光。我的女兒下班後常去麻將館攙扶祖母回家。從這一行動評判，我的女兒也有李密那種孝心。

此際，筆者雖不敢奢談盡孝，但對於《孔子家語卷二 ·致思第八》中“子欲養而親不待也”之説，還是感到悲上心頭。因為這句話，是用來感嘆在子女希望盡孝時，父母卻已經亡故的那種無奈，以及“風樹之悲”之痛。

此時筆者油然記起，昨天收到年逾80歲的世兄、依靠坐輪椅行動的退休化工專家蔣秀波，從現寄居貴陽老年公寓轉發給我的《退休老領導深度剖析養老院鄙視鏈……》一文，便有兔死狐悲之感。

該文中講述的以下幾段話，極大地觸動了筆者這顆已開始蒼老的心，也許同樣能感染老齡人。

“養老院裏老人之間的鄙視鏈很有意思，多子女的鄙視獨生子的，有獨生子的鄙視無子女的，子女在本地的又鄙視子女在外地的”。

“基於同樣的道理，院方最重視的羣體，往往是處於鄙視鏈頂端的那部分老人。”

“在學校，父母是孩子的依靠。在養老院，子女其實就是老人的依靠。老年人有子女的最大意義，就是出了問題，有人幫你喊冤，哪怕他僅僅是為了得一筆錢。”

“原來養兒防老，在農業社會，是贍養父母。而在工業社會，是去養老院看望父母。從這個角度來説，如今的大齡單身一族可要注意了，等你老到需要進養老院接受護理時，你就會明白：年輕時沒有吃過育兒的苦，老了一樣要吃無兒的苦，只不過形式不同罷了。”

“當然，本文無意渲染焦慮，生活的每一種選擇都應該受到尊重，特別是你深思熟慮後的選擇。羅曼羅蘭説過一句話：世上只有一種英雄主義，就是在認清生活真相之後依然熱愛生活。”

（原文網址https://mp.weixin.qq.com/s/vYdG7bA3uRbxERbsoBfuBw）

禁不住，筆者又聯想起《詩經》中的這一句詩：“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琚。匪報也，永以為好也。”便在心的深處喟然慨嘆道：“願我們的每一份付出都能被人珍視，願我們的每一分真心都能被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