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論》—兼論“什麼是精神”（第五部分）_風聞

   《認識論》—兼論“什麼是精神”（第五部分）

第五部分目錄

第五章  對有些哲學觀點的看法

    第一節 社會有機體和個人的關係

    第二節 語言和其現實內容的關係、讀書的作用等

    （一）語言和其現實內容的關係

    （二）讀書的作用

    （三）“會做”和“不會做”的區別

    第三節  關於創造發明的有關思維過程

    （一）創造發明的思維特點

    （二）發明中的“靈感”是怎麼一回事

    第四節  關於第二信號系統的問題

    第五節 對“主體”和“精神”等哲學概念的看法

    第六節 辯證唯物主義與辯證現實主義  

引用文獻索引

重要論點和概念名稱摘錄     

第五章****對有些哲學觀點的看法

第一節****社會有機體和個人的關係

我們在分析人的思維規律時的“人”，只是從生物學的角度來看待的單個的人，他對於各種事物的反應只是根據他本能的感覺來進行的。而我們現實生活中的人是生活在社會之中的人，他對各種事物的反應的物質基礎，是他動物性本能的感覺；但是，他並不會處處以這種感覺來行事，因為他還會受到社會影響的支配，即社會有機體的本能要求的支配。一個能夠存在下來的社會有機體會有這樣一種能力，即能使本社會的一些成員在行動中考慮到本社會的利益。這種能力是這樣形成的：當該社會的成員發現在此社會中生活比不在此社會中生活有利時，維護該社會的利益就會成為他對外界反應的準則，成為他對該社會進行宣傳的準則（即他對社會上的其他人，特別是青年進行教育的準則）。當這些準則在某人的大腦中形成的變異深刻到一定程度時，他若遇到對社會有利而對自己有害的事時，也會放棄個人的利益而去做好這件對社會有利的事；因為在這時候，他這樣做已是他的一種自然的行動了。一個社會能培養出這樣的人，是這種社會有機體富有生命力的一種表現。當然，這種情況在不同的人身上、在不同的事上的表現會有差異。有些人，在一些事情上會這樣做，而在另一些事情上又不會這樣做。那種事事都這樣做的人並不是很多的；這種人要在受到“維護社會利益高於一切”這樣的有效影響多次以後，使得他的中樞C真正把社會利益當作他一切行動的最高指導原則時，才能形成那樣的品格。對於具有這種品格的人，當他遇到社會利益和個人利益二者只能選擇其中一種時，他就會自然地選擇社會利益。這也是一種類似的本能反應，這種反應是處於動物狀態的人所沒有的。由於這種類似的本能反應，與單個的動物狀態的人的本能的生存、繁殖要求是沒有關係的，有時甚至是相違背的，因而也是不能通過肉體遺傳的；這種類似的本能是人在社會中受社會的影響（包括教育、經歷等）而形成的；是否具有這種能力，是社會中的人和動物狀態的人的主要區別之一。（當然，在一些羣居的動物中，也存在某種“護羣性”；但這種“護羣性”是以血緣關係為紐帶的，是在動物的感官可直接感知的範圍內發生的。）

由於社會利益在一般情況下總是和其成員的利益相一致的，少數情況下才                        

和其中某些成員的個人利益不一致；因此，那少數社會成員為了社會利益而犧牲自己個人利益的活動，並不會導致由人們組成的社會的毀滅，而只會使其他社會成員生活得更好。這種從單個人看來是違揹人的生存要求的反應，卻是能帶來整個社會繁榮的。

另外，正如我們大腦中記得的東西會遺忘一樣，具有那種“維護社會利益高於一切”的品格的人，也可能因遺忘或其他因素的影響，使得他的中樞C在以後的某件事情的處理上發生變化，放棄“維護社會利益高於一切”的準則；這也就是俗話説的“蓋棺定論”的生物學基礎。

處於動物狀態的單個的人，不僅會自然地爭奪食物，而且當他發現同伴表現出他自己經歷過的痛苦形態時，他大腦中也會因回憶和聯想引起一種痛苦的感受，從而產生一種驅使他去幫助同伴的願望。這就是所謂“同情心”的自然基礎。同樣，處於動物狀態的單個的人，也會因自身物質生活資料的需要與別的動物狀態的人相互爭奪，以致於相互攻擊。這就是所謂“相殘心”。在某一特定的社會中某一特定的人處理某一特定的人事關係時，總是從他的社會地位和受教育狀態來決定他的處事原則的，不會簡單地表現為“同情心”或“相殘心”。我們也不能以簡單的“具有同情心”或“殘忍”作為判斷是非的標準。殺死殘害人民的惡人，同情受苦的勞動者，都是正確的。

如果不懂得以上這些道理，而把動物界的生存競爭原則直接應用到社會科學中來，就是機械唯物論。如果不懂得現實社會是由生活着的活人組成的，就會“忘掉人活着是要吃飯的、人是要死的”這樣一些基本常識，而陷入唯心主義的泥潭。這樣都會導致產生各種危害社會的學説。

當以上敍述中的“社會”改成“階級”或其他社會集團時，個人與“階級”或其他社會集團之間的關係，與上面所述的個人與社會之間的關係也是相仿的。

第二節****語言和其現實內容的關係、讀書的作用等

（一）語言和其現實內容的關係

由於語言和文字都是思維信號物的外界物質運動形式的代表，因此它們都必然存在着與思維信號物有關的相應的規律。從以前的敍述中，我們已經知道了語言和文字兩者與思維信號物之間的關係是相仿的，因此，在下面的論述中，我們就以語言作為語言和文字兩者的代表。

由於語言只是一定的思維內容的代表，因此，它也和思維信號物一樣，既                         

可能是某一外界現實的較為確切的代表；也可能它所代表的現實是不存在的或者是有可能發生但實際上還沒有發生的，這時語言就只是幻象信號物的代表了。而且，語言在其客觀形式上只是一些聲音（正如文字在其客觀形式上只是一些線條一樣），它的現實內容是人們賦予的（從語言的產生過程可以看出）；因而，對於同一段語言，人們可以賦予它幾種不同的內容。這樣，語言和其相應的現實內容之間就出現了分離的可能。因此，對於某段具體的語言（指人發出的某段作為語言的聲音）來説，它和現實內容之間是沒有確定的自然代表關係的。

從語言的形成過程中還可以看到，任何一段在某一確定的社會中實際使用的語言，它總有一種在該社會中確定的社會公認的現實內容的。但是，在具體的場合中，這種聲音是否被説話的人用來表示社會公認的內容，是不能確定的，只有在現實生活中加以檢驗才能確定。例如，一個強盜在搶了別人的東西后説：“他是主動把東西送給我的。”這句話對於社會上的人來説，它被公認的現實內容並不是剛才發生的搶劫；但是對於強盜來説，這句話可以作為他剛才行為的代表，只不過他賦予這句話的含義和社會公認的含義不相同罷了。當語言是以社會公認的形式表示一定的內容時，其所代表的現實內容是否存在也是不確定的。例如，“月亮上有桂花樹”，這句話是不符合現實的；即使説這句話的人和聽這句話的人對於這句話的含義的理解上是一致的，但這句話所表達的現實內容在客觀世界中是不存在的；這句話只不過是幻象信號物的代表，它是沒有現實內容的。

由於語言存在着和思維信號物相類似的有關規律，由於語言的社會公認的含義是人們賦予的，因而使得語言和它所代表的現實內容之間就有可能存在某種不確定性；謊言是利用了這種不確定性，假説、神話、令人神往的幻想等等，也是因為存在着這種不確定性而發生的。正因為如此，一切語言、文章是否符合當時、當地的現實，都必須在現實生活中加以檢驗才能確定。

當語言是以社會公認的形式對某一客觀事物所作的較為確切的描繪時，它對於不同的人所起的作用也是不同的。由於人們的生活經歷不同，由某一語言所引起的人們的思維信號物的全面內容就會有所不同。例如，對於只做過第三章中所説的活動C31的人來説，當他聽到“甜”這個詞時，他大腦中引起的是信號物Ce方、Ce黃、Cz甜等的組合；而對於只做過活動C32的人來説，當他聽到“甜”這個詞時，他大腦中引起的是信號物Ce方、Ce紅、Cz甜等的組合。很顯然，這兩組信號雖然都是由“甜”引起的，但它們之間既有相同之處，又有不同之處。因此，對於同一段語言來説，它使不同生活經歷的人所引起的思維信號物往往是有所不同的；也就是説，不同生活經歷的人對同一句話的理解往往是不同的。所以，對於一個沒有農村工作經驗的人來説，他聽了一次農村工作經驗的報告後，即使這次報告是由富有實際工作經驗的人很確切地作出來的，他也不可能從聽報告中完全理解報告所表達的現實內容。偉大的思想家毛澤東曾把親自作調查和看調查報告説成是兩回事，也就是這個道理。因此，如不接觸豐富的社會生活，社會科學的書讀得再多，也是不能確切地理解社會生活的規律的。對於自然科學也是如此。一個從未見過長方形、三角形和圓的人，再有本領的幾何學教育家，也不可能光憑語言和文章使此人懂得這些幾何形狀的基本規律的。當然，由於自然科學所研究的對象（特別是數學）的大多數在平時生活中都能遇到，因此，學習自然科學中的基礎課時，對於學生的社會生活經歷的要求要低一點。

（二）讀書的作用

那麼讀書有什麼意義呢？由於讀書的直接結果是理論信號物（即若干思維信號物的組合）在人的大腦中的出現；因此，我們就有必要從理論信號物的形成及其作用談起。關於理論信號物的形成過程，我們在第三章已經談了。在分析其形成過程中我們發現，一種特定的理論信號物，總是由若干個特定的思維信號物在大腦的傳導系統中按一定的方式共振或直接聯繫在一起而組成的。由於我們感官感知能力的侷限性，由於單個人生存的時間和活動範圍的侷限性，我們的感官不可能感知現實事物的一切方面，以及若干事物之間的一切聯繫；因此，感官對於某些事物之間的某種共同點和某種聯繫的反應信號，往往是很弱的，有時甚至於不能產生相應的信號；以感覺信號物為基礎的思維信號物當然也是如此。因此，人的神經系統往往要經過許多次的感知和思維過程，才能在人的大腦中得到反映某些共同點和有關聯繫的信號；並且，有些理論信號物僅靠某一活人一生的現實生活過程是形成不了的。而讀書則能促進有關理論信號物的形成。這是因為，書中的語言所代表的思維信號物，往往是人的大腦中已有的若干不同的思維信號物之間的共同點；書中語言所代表的若干思維信號物之間的聯繫方式，則往往是我們所需要得到的人的大腦中若干思維信號物之間的聯繫方式；讀書還能直接引起大腦中信號物的有關方面的加強。並且，由於文字能超越時間和空間的限制來作為外界現實物的代表，因此，讀書能使某一活的人腦超越其生存的時間和空間的限制來獲得若干思維信號物之間某些共同點和有關聯繫的信號。因此，當書是客觀現實的較為確切的記錄時，讀書能使我們的大腦中更快地、更確切地出現若干思維信號物之間的共同點，使有關的思維信號物之間建立我們所需要的某種聯繫。用一般的話來説，就是讀書能幫助我們整理思想，使我們能較快地懂得我們所經歷過的事情的道理，使我們懂得一些事物之間的不能直接察覺、但卻是客觀存在的聯繫。這是讀書的第一個作用。

由於語言文字和其所代表的現實之間有一種分離的可能性，因此，除了能利用這種可能性來描繪令人神往的童話世界、未來世界和被一些人用來作為欺騙的手段外，還能用它來提出假説，即用來描述人們尚未確切知道但可能存在或將會出現的客觀規律和客觀事物。當我們讀這類書籍時，這些書籍能給我們以已知現實運動所沒有的啓發，促使我們能較快地發現以前尚未發現的客觀規律，對未來作出較為確切的預見。這可以算作讀書的第二個作用。

當我們通過讀書懂得了一些道理之後，這些道理就會在我們的大腦中取得一定的物質基礎，即產生相應的變異C。以後，當大腦從感官獲得新的信號時，就可能按照變異C所確定的方式進行合成和聯繫（包括作出B類信號的反應）。這就是所謂理論對實踐的指導作用。當然，這種指導是否正確，這時候是不能完全確定的；這時候只能説：由於只有當感官發來的信號和大腦中原有的變異發出的信號有相似之處時，變異C才能影響感官發來的信號的作用，因而使得這種指導作用的正確性獲得一種較大的可能性。但是，由於感官發來的信號所代表的外界事物有時主要是遵循另一種規律（雖然此時該信號與變異C發出的信號之間有相似之處），因而就覺得變異C的指導好象不正確了。例如，當變異C是代表“某些透明物能劃玻璃”時，人們遇到的透明物若是金剛石，則變異C的指導作用是正確的，它能指導人們以較快的速度較準確方式找到能劃玻璃的東西；若人們找來的東西是冰塊時，則變異C的指導就不正確了。但是，這句話能促使人們在尋找劃玻璃的材料時縮小試驗的範圍，從而使人們縮短獲得成功所需要的時間，減少為獲得成功所受的各種損耗。這種作用，是一切記載基本正確的理論書籍的指導作用，也是我們閲讀有道理的書以後所能獲得的結果。

由於任何書籍上記載的客觀事物的規律總是以前發生的，而以前發生的事和現在發生的事就其全面內容來説總是不同的，它們之間存在的的相同點總是部分的、有條件的；有時即使看起來是完全相同的，但這時只不過是我們沒有感覺到它們之間的某些差別罷了。這就是對於過去來説是正確的理論在指導今天的實踐時的侷限性的客觀基礎。

由於客觀事物的有關方面有時變化不大，因此有時完全按照過去的理論來辦仍是正確的；而當客觀事物的有關方面變化較大時，若再按過去的正確理論來處理問題，就往往會造成很大的錯誤。而客觀事物的有關方面的變化程度究竟怎樣呢？這只有在實踐後才能知道。通過實踐，我們才能對過去的正確理論予以肯定或修改，使它適合天今天的現實和在此基礎上的認識過程。這就是真理的一種發展。以上所説的就是讀書對於實踐的指導作用以及指導實踐時必須注意的方面。這可以説是讀書的第三種作用。

由於較豐富多彩的客觀世界，能使人的祖先獲得較多的物質生活條件的機會；這種因素在遺傳積累後，會發生這樣一種作用：當人的大腦中出現較為豐富多彩的各類代表客觀世界的信號時，大腦中就會出現一種較適宜生存的興奮狀態。旅遊，是人們為了獲得這種狀態而採取的一種手段；而人們讀小説、童話、描繪景物的文章等書報雜誌時，除了能使我們懂得一些道理之外，也能使人的大腦處於那種較適宜生存的興奮狀態。這這可以説是讀書的第四個作用。另外還有一些，因其與我們所要論述的問題關係不大，在此就不説了。

（三）“會做”和“不會做”的區別

再説説“會做”和“不會做”的問題。我們在前面談人的進化時説過，猿人通過活動（a+b）*和活動x，在其大腦中形成變異[x+（a+b）*]以後，當它遇到能引起變異[x+（a+b）*]興奮的外界物時，便有可能作出含有活動x*的活動[x+（a+b）*]*，並在其大腦中留下變異[x+（a+b）*]*。我們説，當猿人的大腦中只有變異[x+（a+b）*]時，猿人是“不會做”有關活動[x+（a+b）*]*的，變異[x+（a+b）*]只是為進行活動[x+（a+b）*]*提供了較大的可能性；只有當猿人進行了活動[x+（a+b）*]*後，使其大腦中有了變異[x+（a+b）*]*，對於活動[x+（a+b）*]*來説，猿人才“會做”了。同樣，我們通過讀書或別人語言的引導，大腦中形成的變異只能是與變異[x+（a+b）*]相類似的，我們還沒有通過神經、肌肉、軀幹的活動去取得相應的結果；這時候，我們比大腦中沒有變異[x+（a+b）*]的人來説，是取得了能作活動[x+（a+b）*]*的較大的可能性；只有當我們通過自己的神經、肌肉、軀幹的動作成功地做了活動[x+（a+b）*]*後，大腦中有了相應的變異[x+（a+b）*]*，我們才算真正會作活動[x+（a+b）*]*了。變異[x+（a+b）*]和變異[x+（a+b）*]*的區別，不僅僅在於它們生成的方式是不同的，而且變異[x+（a+b）*]所發出的信號有時並不能一開始就得到如同變異[x+（b+a）*]*所發出的信號得到的結果，往往要經過若干次活動，作了若干次修改後，所得的結果才能和變異[x+（a+b）*]*所得的結果相同。也就是説，變異[x+（a+b）*]對於活動[x+（a+b）*]*來説，具有某種不確定性；只有變異[x+（a+b）*]*對於活動[x+（a+b）*]*來説，才是確定地相對應的。

第三節****關於創造發明的有關思維過程

（一）創造發明的思維特點

猿人從不會製造工具到會製造工具的過程，就是發明的過程；原始人L2在模仿原始人L1製造工具的過程中，造出比原始人L1的工具更好的工具的過程，也是一種發明過程。**我們發現，在這些過程中，引起發明活動的思維信號物的特點是它沒有如實地確切地反映原來造就它的客觀現實。**如果思維只是現實的確切的反映的話，猿人只能再現它的覓食活動a及有關的活動b和活動x，而決不能作出活動[x+（a+b）*]*；只是由於大腦的特殊作用，才能得到與活動a、活動b和活動x相應的信號物有所不同的思維信號物[x+（a+b）*]，以後才有可能作出活動[x+（a+b）*]*。在作活動[x+（a+b）*]*以前，外部世界中是沒有發生過與思維信號物[x+（a+b）*]*相確切對應的物質活動的。產生思維信號物[x+（a+b）*]，是思維對於現實的一種“歪曲”。這是一種特殊的“歪曲”，是在作了活動a、活動b和活動x後才能較容易產生的一種“歪曲”。正是思維有了這種特點，發明才有可能。因此，一定的實踐活動的基礎，加上對其引起的信號進行的思維上的“歪曲”，是產生髮明的必要條件。當然，以信號a、信號b和信號x為基礎的思維活動也可能得不到信號[x+（a+b）*]；這種情況下產生的信號引起的後果是不能完成活動[x+（a+b）*]*的，它所引起的動作就會象在第三章中所説的活動B1和活動B2那樣，在以後的活動中被排除。也就是説，思維對於現實的“歪曲”這種特點，會使思維信號物產生兩種可能性，一種是有利於人的“歪曲”，一種是不利於人的“歪曲”。人的本能和在此基礎上的社會教育決定的有目的的選擇能力，會使那種有利於人的“歪曲”得到鞏固和保存，這就導致了發明；同時，淘汰不利於人的“歪曲”，這也就是糾正錯誤。從這意義上可以説，一切發明者的思維的特點，並不在於人的思維能確切地反映現實（包括記住前人的結論），而在於他能在對於現實認識的基礎上作出各種現實生活中沒有過的設想，把這些設想付諸實踐，再在實踐中有目的地選擇所需要的結果。

（二）發明中的“靈感”是怎麼一回事

發明中的“靈感”是怎麼一回事？在我們這裏，所謂“靈感”，實際上就是導致產生信號物[x+（a+b）*]的因素。如果猿人L1的大腦中不存在與活動a、活動b和活動x相應的變異，那麼，能使具有與活動a、活動b和活動x相應變異的猿人L2產生變異[x+（a+b）*]的因素，是不能使猿人L1產生變異[x+（a+b）*]的，當然也不會有信號物[x+（a+b）*]和以後的活動[x+（a+b）*]*發生了。大發明家愛迪生講過：“發明是百分之九十九的血汗加百分之一的靈感。”這是完全正確的。給沒有做過活動a、活動b和活動x的猿人以“靈感”，它是不會產生變異[x+（a+b）*]的；同樣，沒有付出百分之九十九的血汗的人，給了他“靈感”，他也是不能作出發明的。

屬於“靈感”的因素是多種多樣的。對於經過深思熟慮和艱苦勞動，發明快要成熟的人來説，他所遇到的一些與發明有直接關係或無直接關係的事，都可能成為促成其發明成功的“靈感”。用我們的理論來説，凡是能引起產生變異[x+（a+b）*]的一切活動或自然界裏的各種因素，都是“靈感”。從這樣的意義上來説，“靈感”是幾乎到處都存在的，問題是在於你大腦中有沒有能使“靈感”起作用的實踐和思維的基礎。當然，最常見的“靈感”，一般是與發明有比較直接關係的因素。這裏關於“靈感”的論述，不僅對於自然科學中的發明是適合的，對於其他學科中的新的學説、新的作品的產生，也是適合的。

第四節****關於第二信號系統的問題

前蘇聯的著名的學者巴甫洛夫在研究人和動物的神經活動的規律時提出了一個“第二信號系統”的概念。他認為，人的思維活動之所以和其他高等動物不同，是由於人有個“第二信號系統”，而其他高等動物則沒有這個“第二信號系統”。巴甫洛夫提出此學説，是鑑於這樣一個事實：人類的神經系統具有其他高等動物的神經系統所達不到的能力。巴甫洛夫的學説在這一點上有他的合理性。但是，這一學説是有重要缺陷的。其缺陷在於此學説只能指出人類與其他動物的神經系統存在差別，但這個學説不能説明人類的神經系統是怎樣由動物的神經系統的某些特性在量上的變化而逐步進化而成的。因此，使得他提出的那個“第二信號系統”具有一種神秘的性質，使人感到“第二信號系統”的產生不象是某個自然過程的必然結果，而象是某種超自然的力量注入到人的神經系統中去的。這樣，就會給“神的啓示”、“上帝的賦予”之類的唯心主義認識論以可乘之隙。我認為，高等哺乳動物的神經系統，都具有相類似的感覺、記憶、思維和反應等能力；從純粹的生理學角度來看，它們之間的區別只在於感覺是否敏鋭、記憶是否能持久、思維是否敏捷和反應是否靈活等等。人和其他高等動物的兩類神經系統之間，不存在不可逾越的鴻溝。猿這種動物的神經系統經過長時間的進化，其感覺、記憶、思維和反應能力會逐步得到發展；當這種發展達到了能使猿把非生活資料的外界物作為獲取生活資料的工具，並會製造工具的時候，猿就進化成原始人，猿的大腦就進化成原始人的大腦了。我們從前幾章的分析中可以看出，這種過程完全是一種自然的過程，促使這種過程進行的是各種自然因素；這些自然因素和我們為了改變動物或植物品種時對其施加的自然因素是屬於同一類別的，不存在任何超自然的因素。這樣，我們就排除了“第二信號系統”或其他類似的學説中隱含的神秘性，使人的精神活動及其規律，完全可以用與它相對應的人的神經系統中可以捉摸的物質活動來描繪，使我們對人的精神活動及其規律有更確切的瞭解。

第五節****對“主體”和“精神”等哲學概念的看法

我認為，哲學上所説的“主體”所對應的物質形態，應該是大腦，並且主要是指大腦中的傳導系統，即腦髓部分。主體的感覺過程所對應的物質形態，就是各種神經信號按一定的方式在大腦的傳導系統中擴散的過程（包括各種合成過程）；其中的信號可以是由主要起記憶作用的大腦皮層發出，也可以是由其他具有記憶或發出信號能力的大腦的其他部分發出，也可以是由感官發來的。各種信號在大腦中擴散所對應的“印象”，就是各種信號和相關的擴散方式所對應的物質形態在“主體”中以各種相應的方式浮現的過程。

我在前幾章論述中所説的中樞A和中樞C都是大腦的一部分，它們在形體上並不是截然分開的，其區別主要是在它們的功能上。它們功能的區別在前幾章的論述中已確切地説明了。

精神是什麼？這是一個重大的基本問題。我認為：從最廣的意義上來説，精神是某物對它自身內部物質活動變化的感覺。從這種意義上可以説，任何一種物，都有它自己的精神。人們平時所問的“精神是什麼”，是不很確切的提問；確切點的提問應該是問“人的精神是什麼”。我認為，人的精神就是活着的人的大腦（主要是指大腦的傳導系統，即腦髓部分）對於大腦中各種信號及其聯繫過程的感覺。人的精神只是各種物的精神中的一部分；鑑於人是由一定的物發展而來的，因而也可以説，人的精神是由一定的物的精神發展而來的。總之，精神只是物的自我感覺，而不是任何一種能引起別人或別物感覺的物。

那麼，為什麼平時人們總是習慣於探討精神是一種什麼樣的物呢？這是因為，人們在日常生活中最大量的解釋，總是以一物來説明另一物；就是語言和文字本身，也主要是以特定的聲音和線條這樣可感知的物質形態來表示其他物質現象的。這樣，人們就不由自主地把雖然同樣能由語言和文字這些可以被別人感知的物質形態所表示、但又不能引起別人感覺的精神，也想用解釋物質現象的辦法來尋求解釋了。由於代表精神活動的信號可以在大腦中形成各種幻象信號物，因而，如果我們自覺或不自覺地以“精神是一種某種樣子的物”來回答“精神是什麼”的問題，就會使人們感到，那些荒唐的神鬼現象，也可能存在於我們能感知的現實世界之中。我們不能説“精神是一種什麼樣的物”，就如我們不能説“木頭是一種什麼樣的鐵”、“他那個人是一種什麼樣的貓”一樣。

如前所述，人的精神是人的大腦對於大腦中各種信號及其聯繫過程的感覺；而從前面的敍述中可以看出，這些信號及其聯繫過程是由與其有關的物質運動所引起的。因此，若僅對於人甲來説，他有二個世界，一個是他自我感覺的世界，這種自我感覺只能人甲自己有，否則就不是自我感覺了，這就是人們常説的精神世界；另一個是人甲、人乙、人丙、人丁……等眾人都有可能通過各種途徑由各人的感官接觸到的各種物質運動，這就是人們常説的物質世界。對於人甲來説，這二個世界是共同存在的，是他所面對的“現實世界”，並沒有誰先誰後、誰生成誰的問題。

另外，人甲的精神只是人甲的自我感覺，人甲是不會有人乙的自我感覺的。對於人甲來説，只能先感知了人乙的精神活動所對應的物質運動（包括人乙發出的語言、文字及其他各種活動，甚至可以包括人乙大腦中各種信號），才能分析和想象人乙的精神活動；從這個意義，我們才可以説物質是第一性的，精神是第二性的。

第六節辯證唯物主義與辯證現實主義

在整個研究過程告一段落後，我發現，原來的辯證唯物主義中強調的“物質是第一性的，精神是第二性的，存在決定意識”等論述，都是有默認的前提條件的，而不是無條件的；這個默認的前提條件存在於我們平時所討論的大部分領域中。打個比方，兩軍對峙時，當物質條件相差較大時（這就是前提條件），勝負往往是由物質力量決定的；而當物質條件相同或相差不多時（這也是前提條件），勝負則由雙方的精神力量決定。由此可見，不能簡單地説，精神和物質誰是決定因素。無條件地説，實際上物質和精神只是統一的現實世界的不可缺一、也不會缺一的二個方面。

我認為，辯證唯物主義是哲學理論發展過程中的一個重要階段；辯證唯物主義對世界的描述，使我們的前輩比其先人更接近了真理。這是因為人們在社會生活中所需要解決的主要問題，大多數是物質世界的問題；而研究這些問題、能熟練地用一定的語言文字表述這些問題的人們，卻大多數是與物質世界的問題有一定距離的知識分子，他們最習慣使用的研究方式是讀書、接觸各種語言文字資料，然後在一個相對安靜的環境中思考和寫作。這種研究方式當然是必須的，但若不能自覺地認識到其侷限性，有時會導致研究人員不重視現實生活中的物質世界，而容易沉醉在自己的精神世界中；正如我在前面第三章第四節中所説的“思想的形成是遵循思維信號物、思維變異物等在大腦中的活動規律的，而現實生活中的事物是遵循客觀世界中各種運動形式各自不同的規律的**”****，**沉醉在自己的精神世界中就容易得到與現實生活中物質世界的規律不同的結論。而辯證唯物主義的提出，就強調了物質世界的規律，避免研究的過程、結論和決策中脱離現實生活中物質世界的規律的情況發生。這當然是哲學發展過程中一個巨大的進步。

但是，隨着社會生活的發展，我發現，用辯證唯物主義來描述和解釋世界，也會有一定的缺陷（最起碼，辯證唯物主義中的“唯物”二個字，就容易誤導只重視物質力量，不重視精神力量，不重視研究精神世界的規律，不容易深入研究和糾正因精神世界的規律所導致的錯誤結論和決策等等）；如果在承認****辯證法的前提下，用“物質和精神只是統一的現實世界的二個方面”來代替“物質是第一性的，精神是第二性的”，即用“現實”這個詞來代替“唯物”這個詞，就能克服用辯證唯物主義來描述和解釋世界時發生的缺陷；這時候，這種哲學體系用“**辯證唯物主義”來描述就不太確切了，而用“辯證現實主義”來描述就更為妥當。**在我看來，辯證現實主義將比辯證唯物主義更接近真理。同時我認為：辯證唯物主義就象一個巨人，而辯證現實主義就象站在這個巨人的肩膀上的學子；用我們學習理工科的學子熟悉的比喻來説，辯證唯物主義就象經典物理學，而辯證現實主義就象相對論。

 另外，由於我在大學學習期間主要是學的是工科科目；畢業後，我從事的日常工作，也主要是工科方面的內容，哲學研究只是我的業餘愛好。因此，我的學習和工作經歷決定了自己在屬於社會科學的哲學理論方面的研究很淺，接觸面也很窄，因此很可能我在這裏提出的看法早就有人提出過（不過，自從我開始構思這篇文章至今的幾十年來，在我所能接觸到的哲學著作中，我還沒有發現用我在本文用的視角來研究哲學認識論的）；另外，即使我研究哲學的視角比較新，但是從理論研究的深度和廣度的一般規範來看，我在本文中所進行的研究也是比較淺和比較窄的；因此，我希望將此文作為我在本文開頭時所説的“在我們傳統的辯證法哲學理論領域中，應該來一個革命”中的一次努力，作為拋磚引玉之作。

我寄希望於專業的哲學工作者，特別寄希望於青年哲學工作者，希望他們能關注到本文中提出的哲學論點，並給予批評指正。我也真希望本文提出的哲學論點能為當代中國發生的偉大的變革和進步提供一定的哲學理論支撐。

                    作者：匡建中    網名：一腔真誠

                                    手機號：13806181887

                                    電子郵箱：[email protected]

  本文構思於1972年，起草於1982年—1984年，初稿完成於1999年，最後定稿於2016年

引用文獻索引

（注1）        見馬克思所著《資本論》第一卷 人民出版社1955年版第17頁。

（注2）        見恩格斯所著《自然辯證法》人民出版社1955年版第137頁。

（注3）        見恩格斯所著《自然辯證法》人民出版社1955年版第192頁。

重要論點和概念名稱摘錄

1、我們還要引進一個重要概念：神經信號；在本文中簡稱“信號”。在神經生理學中，把神經因受了刺激而發生的變化狀態稱為“興奮”；這種“興奮”實際上是神經元的一種較強的新陳代謝活動。神經元發生興奮時會發出一種神經電流，即生物電流。這種生物電流就是我們在這裏説的“信號”。

2**、在本文中，“主體”不僅有哲學、心理學中的含義，而且“主體”還是指自然科學界的生物學中的活着的哺乳動物的大腦的傳導系統。**

“主體”的物理形態，就是“大腦的傳導系統”；“主觀”則是大腦的傳導系統對在該系統中出現的信號的“感覺”

3**、動物的感覺開始過程：**

4**、動物的感覺過程：**

5**、動物的感覺信號物：**

6**、動物的感覺變異物：**

7**、動物的思維過程：**

8**、動物的記憶過程：**

9**、動物的回憶過程：**

10**、動物的思維信號物：**

11**、動物的較抽象的思維信號物和較不抽象的思維信號物：**

12**、動物的理論信號物：**

13**、動物的幻象信號物：**

14、既然思想是現實的反映，那麼為什麼在我們的腦海中會出現一些現實世界中沒有的東西、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和極其荒謬的現象。這是因為，思想的形成是遵循思維信號物、思維變異物等在大腦中的活動規律的，而現實生活中的事物是遵循客觀世界中各種物質運動形式各自不同的規律的。

15**、動物的無條件反應能力：**

16**、動物的條件反應能力：**

17**、動物的感覺信號物和思維信號物的關係、它們對動物獲取食物的不同作用：** 

18、由於思維信號物從全面內容來講，要比感覺信號物豐富，因而思維信號物對於感官發來的信號的共振的可能性相對來説要多一點，其對於肌肉神經的作用也要複雜一點。

    19、思維信號物就其主要方面來看，是相對簡單的。由於它相對簡單，就為以後由動物進化為人的時候，人們易於用語言、文字來表達思想內容提供了方便。

20**、動物的實踐和認識：**

21、動物的實踐是包括“啓動——活動——感覺器官發信號”這三部分；感覺系統產生的信號傳入大腦以後，在大腦中產生的一系列其他活動，就屬於認識的範疇了。

22、一切有意識的實踐都是建立在無意識的實踐的基礎之上的。大腦對於“感官傳來的信號和大腦自己產生的信號”的處理能力，就是所謂的認識能力。本能的認識能力，是指感覺信號或其他信號在大腦的傳導系統中相遇時的自然的聯繫能力，這是大腦的本能。除了本能的認識能力外，動物還有一種後天的認識能力。動物出生後，各種活動會在其大腦中形成變異；這種變異也能影響感覺信號或其他信號在大腦的傳導系統中相遇時的的聯繫能力和聯繫方式，也就是説在大腦中後天形成的變異具有一種使信號在大腦中按特殊的方式相互聯繫的能力，也就是大腦後天獲得的處理大腦中信號的能力；這種能力就是後天的認識能力。很顯然，後天的認識能力是建立在本能的認識能力之上的。“啓動——活動——感官發出信號——大腦感知——認識”，這是“實踐—認識”活動的一個完整的環節；而“啓動——活動——感官發出信號——大腦感知——認識——啓動——活動——感官發出信號——大腦感知——認識——啓動——活動——感官發出信號——大腦感知——認識……”，這是現實世界中真實的“實踐—認識”活動不斷循環往復的過程。其中“啓動”和“感官發出信號”是活動和認識之間的紐帶。在平時所説的實踐和認識這種認識運動環節中，“啓動、活動和感官發出信號”，則都可劃在實踐的範疇以內，而“大腦感知”可歸入認識的範疇。。

23**、動物的語言和文字：**

24、若對於動物M和動物N來説，如果那種能引起動物M產生某種特定的思維信號物Cm的，是動物N自身的活動形態****Y（例如動物N的某種特定的叫聲或動作），那麼動物N的活動形態Y就是動物N對動物M的語言；若引起動物M思維信號物Cm的是動物N的活動所造成的外界條件****Z（動物N劃出的線條、燃起的火堆等等），則稱這外界條件Z為動物N對動物M的文字。把在這兩種情況下引起動物M大腦中產生的思維信號物Cm稱為語言和文字的思維內容，把信號Cm所代表的外界現實或外界現實的某些方面，稱為語言和文字的現實內容。

25、如果在上述活動後，反過來動物M卻不能作活動Y，或即使能作活動Y但也不能引起動物N大腦中出現和信號Cm的現實內容相同的信號，則活動形態Y只是動物N對動物M的單方面的語言，這是動物語言的低級形式。**如果動物M此時不但也能作活動Y，而且也能由活動Y使動物N的大腦中出現與信號Cm的現實內容相同的信號，那麼活動Y就是動物M和動物N的共同語言了；這就是動物語言的高級形式。**人類的語言，就是由動物語言的高級形式發展而來的。

26、同樣，動物的文字也有類似的低級形式和高級形式之分。

27、在羣居動物中，較高級的動物語言，已經能夠超過單個動物的生存時間和遺傳能力而傳播下去了；這也是一種遺傳能力，是動物羣體的遺傳能力。同樣，較高級的動物文字也能夠超過單個動物的生存時間和遺傳能力而傳播下去，並且比語言的羣體的遺傳能力還要強；

28**、這就是我們平時説的“物質變精神，精神變物質”的過程。但是，猿的大腦中的信號並不是精神，而只是某一特定的精神在大腦中所對應的物質形態。精神和物質是兩種截然不同的範疇，它們是不能互相變化的。我們只有把“物質變精神，精神變物質”中的“精神”當作某一特定的精神在大腦中所對應的物質形態來理解時，這種説法才是妥當的。這時候，我們也就可以知道偉大的思想家馬克思在《資本論》第一卷第二版跋中所説的：“觀念不外是在人類頭腦中變位了變形了的物質”（注1）這句話的適用範圍了。**

29、語言是人們的大腦中思維內容的一種音響形式的代表，而人們大腦中的思維內容又是現實活動的思維形式的代表，這就通過“思維”建立起“音響形式的語言”與“現實活動”間的關聯；

30**、文字是一種能代表語言的外界物。**

31、語言在其客觀形式上只是一些聲音（正如文字在其客觀形式上只是一些線條一樣），它的現實內容是人們賦予的（從語言的產生過程可以看出）；因而，對於同一段語言，人們可以賦予它幾種不同的內容。這樣，語言和其相應的現實內容之間就出現了分離的可能。因此，對於某段具體的語言（指人發出的某段作為語言的聲音）來説，它和現實內容之間是沒有確定的自然代表關係的。

32、當語言是以社會公認的形式對某一客觀事物所作的較為確切的描繪時，它對於不同的人所起的作用也是不同的。由於人們的生活經歷不同，由某一語言所引起的人們的思維信號物的全面內容就會有所不同。

33、當書是客觀現實的較為確切的記錄時，讀書能使我們的大腦中更快地、更確切地出現若干思維信號物之間的共同點，使有關的思維信號物之間建立我們所需要的某種聯繫。用一般的話來説，就是讀書能幫助我們整理思想，使我們能較快地懂得我們所經歷過的事情的道理，使我們懂得一些事物之間的不能直接察覺、但卻是客觀存在的聯繫。

34、由於語言文字和其所代表的現實之間有一種分離的可能性，因此，除了能利用這種可能性來描繪令人神往的童話世界、未來世界和被一些人用來作為欺騙的手段外，還能用它來提出假説，即用來描述人們尚未確切知道但可能存在或將會出現的客觀規律和客觀事物。當我們讀這類書籍時，這些書籍能給我們以已知現實運動所沒有的啓發，促使我們能較快地發現以前尚未發現的客觀規律，對未來作出較為確切的預見。

35**、我們發現，在這些過程中，引起發明活動的思維信號物的特點是它沒有如實地確切地反映原來造就它的客觀現實。**

36**、一切發明者的思維的特點，並不在於人的思維能確切地反映現實（包括記住前人的結論），而在於他能在對於現實認識的基礎上作出各種現實生活中沒有過的設想，把這些設想付諸實踐，再在實踐中有目的地選擇所需要的結果。**

37、屬於“靈感”的因素是多種多樣的。對於經過深思熟慮和艱苦勞動，發明快要成熟的人來説，他所遇到的一些與發明有直接關係或無直接關係的事，都可能成為促成其發明成功的“靈感”。用我們的理論來説，凡是能引起產生變異[x+（a+b）*]的一切活動或自然界裏的各種因素，都是“靈感”。從這樣的意義上來説，“靈感”是幾乎到處都存在的，問題是在於你大腦中有沒有能使“靈感”起作用的實踐和思維的基礎。當然，最常見的“靈感”，一般是與發明有比較直接關係的因素。這裏關於“靈感”的論述，不僅對於自然科學中的發明是適合的，對於其他學科中的新的學説、新的作品的產生，也是適合的。

38**、精神是什麼？這是一個重大的基本問題。我認為：從最廣的意義上來説，精神是某物對它自身內部物質活動變化的感覺。從這種意義上可以説，任何一種物，都有它自己的精神。人們平時所問的“精神是什麼”，是不很確切的提問；確切點的提問應該是問“人的精神是什麼”。我認為，人的精神就是活着的人的大腦（主要是指大腦的傳導系統，即腦髓部分）對於大腦中各種信號及其聯繫過程的感覺。人的精神只是各種物的精神中的一部分；鑑於人是由一定的物發展而來的，因而也可以説，人的精神是由一定的物的精神發展而來的。總之，精神只是物的自我感覺，而不是任何一種能引起別人或別物感覺的物。**

39、辯證唯物主義是哲學理論發展過程中的一個重要階段；辯證唯物主義對世界的描述，使我們的前輩比其先人更接近了真理。這是因為人們在社會生活中所需要解決的主要問題，大多數是物質世界的問題；而研究這些問題、能熟練地用一定的語言文字表述這些問題的人們，卻大多數是與物質世界的問題有一定距離的知識分子，他們最習慣使用的研究方式是讀書、接觸各種語言文字資料，然後在一個相對安靜的環境中思考和寫作。這種研究方式當然是必須的，但若不能自覺地認識到其侷限性，有時會導致研究人員不重視現實生活中的物質世界，而容易沉醉在自己的精神世界中；正如我在前面第三章第四節中所説的“思想的形成是遵循思維信號物、思維變異物等在大腦中的活動規律的，而現實生活中的事物是遵循客觀世界中各種運動形式各自不同的規律的**”****，**沉醉在自己的精神世界中就容易得到與現實生活中物質世界的規律不同的結論。而辯證唯物主義的提出，就強調了物質世界的規律，避免研究的過程、結論和決策中脱離現實生活中物質世界的規律的情況發生。這當然是哲學發展過程中一個巨大的進步。

40、但是，隨着社會生活的發展，我發現，用辯證唯物主義來描述和解釋世界，也會有一定的缺陷（最起碼，辯證唯物主義中的“唯物”二個字，就容易誤導只重視物質力量，不重視精神力量，不重視研究精神世界的規律，不容易深入研究和糾正因精神世界的規律所導致的錯誤結論和決策等等）；如果在承認****辯證法的前提下，用“物質和精神只是統一的現實世界的二個方面”來代替“物質是第一性的，精神是第二性的”，即用“現實”這個詞來代替“唯物”這個詞，就能克服用辯證唯物主義來描述和解釋世界時發生的缺陷；這時候，這種哲學體系用“**辯證唯物主義”來描述就不太確切了，而用“辯證現實主義”來描述就更為妥當。**在我看來，辯證現實主義將比辯證唯物主義更接近真理。同時我認為：辯證唯物主義就象一個巨人，而辯證現實主義就象站在這個巨人的肩膀上的學子；用我們學習理工科的學子熟悉的比喻來説，辯證唯物主義就象經典物理學，而辯證現實主義就象現代物理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