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台總分第一,憑口碑逆襲,黑馬是它?_風聞
影探-影探官方账号-美日韩剧资深鉴赏员,电影专业老司机2022-02-07 16:31
作者| XX
來源| 影探
炎炎夏日,高空作業的工人,大口啃着饅頭。
玻璃裏外的人,吃着不同的午餐。

以往影視劇過多關注光鮮亮麗的精英,忽略了寄居在城市的平凡小人物。
這部春節檔影片,將鏡頭對****準了,高樓萬頃之下的普通人。
並憑藉不俗的口碑,在春節第5天實現票房逆跌(單日票房破1億,超過前一天9258萬的票房)。
大有爆款黑馬相。
單憑藉難能可貴的打工人視角、接地氣的表達、精彩的羣像,已經值回票價。
《奇蹟·笨小孩》
2022.2.1 大陸上映

>>>>獻給打工人
看過電影的,會對易烊千璽飾演的修手機小販景浩,與王傳君飾演的李經理之間的幾次對峙,印象深刻。
有一種蔑視,不動聲色,殺傷力極強。
李經理不用多説話,用眼神掃過景浩時,就是滿滿的歧視,比如學歷、履歷、年齡、出身。

李經理邊玩手機,邊漫不經心地説:“你這樣的打工仔,我見多了。”
景浩回他:“你不也打工的嘛。”
景浩才**20歲,**初生牛犢不怕虎,更有“偏向虎山行”的鋭氣,隱形歧視沒有成為束縛他的枷鎖。
況且,他的現實處境,容不得他退卻——
妹妹的心臟手術着急用錢,砸在手裏的舊手機必須“廢物利用”,創造價值。

千難萬險得到了老總的承諾,只要出廠的產品良品率達到85%以上,就可以賺足妹妹的手術費。
置之死地而後生,是創業亦是生存。
文牧野巧妙地把一段創業的勵志故事,與個體的生存緊密相連。
整個故事發生、發展變得十分合理。

創作上,不迴避社會層面上的隱性枷鎖,每個打工人,都會遇到這樣那樣的輕看或否定。
關鍵是,如何去應對。
20歲卻肩負重任的景浩,與一幫在勞動市場上的所謂“廢人”——
釋放出獄的壯年,有聽力障礙的女工,泡網吧的青年,七八十歲的老者等,組成**「奇蹟小隊」。**
這幫在人們刻板印象裏的“廢人”,要把一堆廢手機“變廢為寶”,在這個過程中也要把自己“變廢為寶”。

時代洪流下關注個體的命運和價值,表現普通人的小確信。
命題宏大,切入口卻很小,在主旋律表達裏獨闢蹊徑。
>>>>“文保保”,不是白叫的
演員田雨説,文牧野是把自己的作品想得非常清楚的導演。
拍片時又十分嚴謹,為了達到標準,常常拍很多條才放過演員,演員們在戲外紛紛模仿起了導演的口頭禪:
“非常好,再拍一條”、“一模一樣,保一條”、“很好啊,完美,保一條保一條”。
因此得了一個****“文保保”****的綽號。

黃堯説,那一天她搬箱子搬了64遍。
其實劇本上可能就兩行字,但是演員要跟機器配合得特別完美,所以他(文牧野)一定要卡在8秒之內完成動作。
千璽擦玻璃那場戲。
導演追求水花的鏡頭感,要求很細緻。
他要的是,嗞的時候嗞到手縫裏,夾出來的那個散花的水。
如果只是打在帽檐上或打在頭上,就會變成一個水柱彈開,沒有那個鏡頭效果。
**“感覺他是拿着放大鏡在大監前面導戲”,**飾演鍾偉的演員説。
文牧野説喜歡“保一條”,是怕自己在剪輯或看片時後悔,為什麼沒有做得更好。

電影是視覺藝術,好的導演一定要通過鏡頭講故事。
對鏡頭效果的追求,某種程度上也是對故事感的追求。
就像飾演汪春梅的演員齊溪所説:
“經過反覆打磨的東西,它一定是不一樣的。”
文牧野在接受採訪時,用娛樂性、社會性、靈魂性,來來形容他對於好電影的定義。
娛樂性,就是最基本的能不能帶着觀眾入戲,讓觀眾沉浸其中。
除了視覺上的吸睛,**敍事節奏的把控也很重要,**尤其對喜劇橋段來説。
比如,片中有一場戲,幾個混混要求汪春梅撤訴,奇蹟小隊和對方發生了“打鬥”。

這一段動作戲很激烈,同時帶有一定的喜劇色彩。
**“助聽器他能修”,**這句話要中止激戰,什麼時候説,怎麼説,掐準時機就變得異常關鍵。
這場戲在成片時節奏很舒服,是經過不斷調整節奏,精益求精磨出來的。

故事發生在2013年的深圳。
由於這座城市發展太快,13年前的痕跡,已經很難找尋。
開拍前,導演找了很多當年的照片、影像資料,做了大量的田野調查、分析和採訪。
採風之後又根據典型環境、真實案例,對劇本做出調整。
所以《奇蹟》並沒有什麼明顯的背景破綻,一開始就讓觀眾代入到當時當地。
影片裏,“奇蹟小隊”拆手機的姿勢很熟練,其實演員在拍攝前,專門練習了一週拆、組手機。
練到**“必須得有肌肉記憶,有時候得玩出花活兒來,比如用鑷子挑零件的時候,鑷子得轉一下”。**

豆瓣有句高贊短評:
“華語電影能有文牧野這種把故事講清楚的導演已經算珍稀了。”

電影鏡頭、敍事節奏、細節背景,都控制在一個精準的位置,讓觀眾覺得智商被尊重到,已經成功了一大半。
在娛樂性的同時,如果有點“社會性”,與我們當下的世界產生聯繫,跟中國人的生活有一點關係,那就難得可貴了。
>>>>難忘的羣像
片中的景浩是少年老成的,很早出來混社會,市井氣與少年氣並存。
對妹妹是既當哥,又當媽,同時還得是個廠長,能帶動別人。
你看到的景浩,常常佝僂着身子,揹負着遠遠大於他年齡的重擔。

這樣一個孤獨的人 ,在拯救同姓親人時,遇到了一幫以真心換真心的異性家人。
這是電影温暖的地方。
“奇蹟小隊”的這羣人,都有真實的依託。
拍片前,文牧野曾拜訪過一位紀實攝影師,他拍過300多萬張深圳以及周邊地區的打工者肖像。



佔有兵作品,密集的打工生活
其中一套照片,叫“手機屏幕裏的孩子”。
用智能手機的殼,套上一張張小孩肖像,這些肖像是攝影家專門跑到農村家裏拍的。
這些背井離鄉的打工者,對孩子的陪伴,是通過一次次視頻通話,和手機照片完成的。
片中的春梅,便來自這套作品裏一位母親的名字。
春梅,有點拗有點頑強的打工妹,她對生活有種莽撞進取的態度。
當春梅主動走向誠懇靠譜、武力值一流的張龍豪時,沒有什麼比這更順理成章的了。
這個男人可以保護她跟兒子。
這種個體的勃****勃生機,在電影裏隨處可見。

導演説,《奇蹟》裏沒有大原型,只有無數個小原型。
張龍豪、汪春梅犯錯後,尷尬又笨拙地説着對不起。
養老院的老人鍾偉,露出斷腿,嚇哭小孩,又慌忙説**“不疼不疼,爺爺一點也不疼”,**都是導演曾見過的場景。
這些真實的個體,組成了豐富的羣像。
演員精湛的表演,讓人物鮮活,讓羣戲飽滿生動。
文牧野稱,田雨飾演的梁永誠,像劍炳讓人安心,穩穩托住了千璽這把劍尖。
在眾人的幫助下,千璽完成了不算長的職業生涯中,最純熟的表演。

短暫出場的章宇也讓人印象深刻。
景浩手指受傷還上去擦玻璃,章宇大聲責罵着**“你懂不懂規矩啊”。**
把一個是看似嚴厲,實則操心兄弟生命安全的工地監理,演活了。

《奇蹟》與《藥神》在主題、情感等很多方面都不一樣。
但依然能看出導演一以貫之的創作觀——在窮困與疾病觸發的一系列問題中,強調人的“自救”。
往往是“自救”的動作,打動人心。
導演在採訪中説,電影始終是一個再造的現實,需要從殘酷的現實裏提純,或者強化某種觀念。
最後呈現出什麼樣子,在於創作者希望提純的是什麼。
“我更希望提純的是在殘酷現實基礎上的那個希望。不希望去迴避現實,也不希望觀眾看到殘酷之後就墜落在這兒了。”

《奇蹟》與《藥神》有個很大的不同,前者是慢粒白血病蠶食身體與尊嚴,電影會帶着孤注一擲的悲壯感。
後者面對的是數以億計的打工人,是你是我,是全中國為生活操勞的普通人。
因此無論艱難險阻,都帶着燃盡生命之火,希望之光的“英雄主義”色彩。
加上輕喜劇的表達方式,勵志故事的展開形式,使得《奇蹟·笨小孩》整體的基調不晦暗,而是明亮、有力。
適合春節觀看。
道理很簡單,生活已經如此不易,春節就別給人添堵了。
景浩與妹妹之間細膩的親情線,“奇蹟小隊”搞笑温暖的日常,接地氣,又極容易共情。
其樂融融的氛圍,也很適合全家一起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