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意大利人評價韓國人:難忘噩夢般的02年世界盃_風聞
小妇人-2022-02-08 15:00
本文轉自知乎,該回答是在知乎“如何看待韓國網友説中國偷韓國文化?”的提問下,知乎用户@意大利盧卡做出的回答。
我是一個來自那不勒斯的意大利人。
這個問題我從一個局外人的角度回答一下。
首先,我很能理解中國人的憤怒情緒,跟我們意大利人強烈反感水果披薩一樣,這涉及到一個民族文化認同的問題。意大利人素有“美食法西斯主義”之稱,我們之所以這麼視美式快餐文化產出的水果披薩為異端,因為我們要捍衞我們才是西餐文化的正統地位。

那麼面對韓國人如此頻繁地竊取中國文化成果的行為,我認為憤怒地表達情緒沒有意義。我的作法是仔細考證有理有據地反駁。
接下來是我的考證思路。
首先我講兩個我自己親歷的事情。一個是我剛來中國上中文課的時候和幾個韓國人同班,一次我無意看到了一個韓國同學的身份證,上面有漢字。

(韓國身份證的樣式)
當時我先入為主韓國人和日本人一樣學中文會很容易,他已經認識很多漢字了,應該學起來進度會比我快很多。所以我一開始向他請教中文問題,哪知道他學習的效果並沒有比我好多少。我問他:“你不是認識漢字嗎?”
他的回答:“這是我們的文字。”
聽到這個回答的瞬間我非常懵逼。本着不瞭解情況不表態的原則,我第一時間選擇了沉默。
然後我就開始觀察他們的行為模式以及行為背後的原因。剖析這個單一民族的國家並不難,他們的國民行為模式在我看來有高度一致性。
我接觸過的韓國人給我有兩大感覺:一、非常較真。二、很想刷存在感。
較真的印象我早在小時候看世界盃就有印象了。那次是韓國人主場,我們意大利人在開賽前其實有心理準備,知道東道主有主場優勢。但比賽開始後韓國隊員近乎刑事犯罪式的犯規還是令電視機前看比賽的我驚到了下巴,我母親最後看着傷痕累累的意大利隊員已經不指望裁判了,只是祈禱着比賽快點結束,這些孩子可以平安回家。

(意大利人噩夢般的世界盃)
在意大利的文化中我們不喜歡這種為達目的如此偏執的作法,我們的性格更喜好隨和。
從我在中國接觸這些韓國人的感觀來看,他們絕大部分對中國很不服氣,來學中文的主要原因還是中國巨大的市場,但這種不服氣的心態也影響了他們學習的效果。反正我的感受是我身邊的韓國人學的中文只有半桶水的效果,遠不如緬甸、柬埔寨、泰國這些東南亞同學。連我這個歪果仁一聽他們講中文就能從他們的語調和遣詞造句習慣判斷出誰是韓國人。(漢語的語法習慣是主謂賓,而韓語的語法習慣是主賓謂。很多韓國人講中文時不自覺地會帶着他們原來母語的習慣。)
以我對學習語言經驗來看,如果對一個國家非常抗拒,是不會去深入瞭解這個國家的文化,這就很難精通這個國家的語言,自然只能學到這種勉強日常交流的水平,身體的反應是最誠實的。(那些以滲透某一國為目的學習語言的間諜除外)
所以,這也符合我在意大利讀到的主流歷史書籍的觀點:中華文明是和西方文明一樣的延續至今的原創文明。我把這兩種文明類比成安卓和蘋果系統,一直對中華文明這個系統進行維護的只有中國人。
為什麼我得出這樣的結論呢?
我從韓國人的語言剖析入手。韓國語文字的起源是中世紀朝鮮李朝的世宗大王創立的,這是一種表音文字,即看着文字念音節,甚至一篇文章你都會念,但完全不知道文章是什麼意思,和歐洲語言文字的表音功能有點像。這就和漢語漢字這種表意功能強大的文字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這裏的論證有點燒腦。我舉個例子:我學了中文後發現可以和日本人筆談,即雙方用寫漢字交流,可以連蒙帶猜大概知道對方想表達什麼意思,是一種純啞巴式的交流。
漢字這種強大表意功能的文字是伴隨着中央集權的文官體系一起形成的。在古代中國,遼闊的國土上方言眾多,有些甚至相互無法交流。在沒有錄音工具統一學習標準口語的情況下,只能用標準表意文字來達傳中央政府的官方公文。唯有這樣才能在當時的通訊條件下保證中央和地方的政令統一。
而世宗大王創建韓文文字的第一目的是為了掃盲,因為當時的朝鮮精英階層使用的是來自中國的漢字,普通民眾所處於一種只有口語沒有文字的境地。世宗大王創建韓文文字還暗含着建構朝鮮民族認同的目的,而這個目的也是韓國人目前擰巴心態的根源。(注:韓國的前身是李氏朝鮮,不瞭解背景的朋友請自行搜索具體歷史演變。)

(世宗大王)
這套文字在創立之後並沒有立刻被當時的朝鮮人接受,特別是那些受儒家思想體系影響很深的官僚階層,他們還是很更願意使用漢字,認為這樣更能體現自己階層的精英性。
韓文文字再次被重視是在1910年韓國被日本正式吞併後。這也意味着朝鮮半島和中原王朝之前的朝貢外交體系的解體,日本人使用的是更偏向當時歐洲列強的殖民體系。
韓國人在爭取自己民族的獨立過程中首先要解決的是自己的身份認同問題,還要跟之前的中原王朝的宗藩關係劃清界限。即要解決“我到底是誰?”的問題。
這樣的背景下,原創的韓文文字被韓國民族主義者推到了前台,成為他們爭取自身獨立的武器。即使是在朝鮮半島在二戰後分裂為兩個國家,朝鮮和韓國都不約而同地開始了去“漢字化”,普及韓文文字的國家行為。
但韓國人使用本民族文字的時間太短,這套人造文字系統不像別的古老語言那樣有一個自我完善的過程。直到上個世紀五十年代,韓國人的報紙還長這樣:

這就使得韓語文字有很多漏洞,如果不借助中文表意的話會出現很多問題。比如,“鄭”和“程”這兩個姓氏中都寫作“정”。而韓國人的姓氏體系還是儒家式的,搞不清自己到底姓什麼,會出大問題。所以韓國人又不得不擰巴地在一些場合用中文來彌補韓語文字出現的漏洞。
所以我從語言為視角就可以得出中華文化為中國人原創並一直由中國人維護髮展,韓國人只是借用了而已。
第一個問題解決後那就是緊接着下一個問題:為什麼韓國人要把中華文化據為已有?
我在這裏講第二件我經歷過的事。
我在和重慶一家專業做意大利披薩的老闆聊天時偶然得到了有趣的信息。
我詢問他關於本地人對於純正意大利披薩的看法。他的回題是重慶人口龐大,有這麼一批愛好純正意大利披薩的人羣。但大多數本地人第一次接觸到意大利披薩時的感受並不是一邊倒的讚揚,甚至對老闆有以下的吐槽:
“老闆,披薩怎麼烤得這麼焦啊。有點鹹。”
“瑪格麗特披薩吹得這麼天花亂墜,不就是燒餅嗎?”
相對於美國人搞出榴蓮披薩這樣的異端,我對於“燒餅説”一點都不感到冒犯。其實瑪格麗特披薩就是那不勒斯人的日常食物,相當於中國人日常吃的燒餅,這種食物早在瑪格麗特皇后品嚐之前就存在了,只不過機智的當地人在獻給皇后品嚐後順帶以她的名字命名。這波營銷簡直是教科書級別。

(發源於那不勒斯的瑪格麗特披薩)
所以,大部分中國人第一次接觸這種披薩如此反應是正常的。因為我認為一個人的口味是小時候所處的味境培養起來的,當一個人接觸到另一個文明的食物時,不適應是難免的。我跟很多在中國工作的意大利籍廚師交流時,他們也有類似的觀點:意麪在中國要比意式披薩賣得好得多,因為中國人日常飲食中就有很多面條類食品。
然後接下來重點來了,那位賣披薩的老闆告訴我在重慶的韓國人非常喜歡來他這兒吃瑪格麗特披薩。因為這種披薩在韓國非常貴,是高端的像徵,他們要攢上好一段時間的錢才能吃上,而這裏的披薩簡直太便宜了。
第二個故事又引證了我這段時間考察韓國得出的觀點:韓國人的“事大主義”其實造成他們的文化根基相當淺,極易受外來文化的影響。
事大主義指的是韓國因為地緣環境的影響,處於大國的夾縫之中,不得不以侍奉大國以保存自身的策略。
李氏朝鮮侍奉的對象是儒家文化的中原王朝,而今天韓國侍奉的對象是西方文明的美國。
觀察今天韓語的詞彙結構就可以看出各種外來文化的痕跡。韓語中的詞彙有以下幾種來源:本土的固有詞、漢字詞、日語詞、西方外來詞彙。

(美韓兩軍演練)
比如,“圖書館”在韓語中是漢字詞(도서관),發音和漢語非常像。而“冰淇淋”寫作“아이스크림”,和英語的“Ice cream”發音一樣。“打工”寫作“아르바이트”,來自德語(Arbeit)。[大家可以用帶發音的翻譯軟件自已感受一下]
這也就造成了現在韓國人在接受西方文化時的“皈依者狂熱”,和李氏朝鮮在接受儒家文化時一個道理。
現在的韓國人的日常生活其實非常向西方化靠近,年輕人日常生活幾乎每天一杯咖啡,比我們那不勒斯人還狂熱愛好瑪格麗特披薩。
好了,這就是我看待韓國人一系列爭奪中國文化的性質:只不過是出於自身目的想把中國文化中的一些要素據為已有,沒見得他們內心有多認同中國文化。
韓國人這種行為中包含着自我認同建構的需要,因為在東亞的思維中,這就隱含着韓國人是中國文化“祖宗”的意思。這也是為什麼中國人對這種行為如此暴怒的原因。很多韓國精英抓住滿族人入主中原這一事件來強調“華夷之變”,自己才是中華文化的繼續者。
很多中國人也被帶了節奏,而我對這個事件有着完全不一樣的看法。我會在我的公號中以電影《末代皇帝》為視角進行剖析。
韓國人如此操作的另一大原因是經濟利益。這個國家本來就地域狹小,資源匱乏,這就需要一些“盤外招”來創收。韓國在亞洲金融危機後就主導了“文化立國”的國策,向亞洲輸出了一系列愛情影視劇。
我仔細研究了這種快餐化的愛情影視劇,其實套路都差不多,就是向女性販賣愛情童話。
我把這套路告訴我的意大利朋友後他們直呼內行,原來意大利人日常最擅長的浪漫撩妹手法還可以這樣創收。我那搞民宿的鄰居瑪麗婭很有自信地表示她家意大利式的小莊園可以當影視拍攝地,滿足所有女生的公主夢。我的發小馬切洛急不可待地表示自己可以演男主,因為他自認為帥過阿爾帕西諾,撩妹技巧可以讓帕里斯希爾頓夢迴初戀。

(韓國式愛情劇)
那麼韓國人反過來怎麼賺西方人的錢呢?就在國際上販賣推銷東亞文化的元素,而他們又沒有像日本人那樣吸收中國文化進行創新的過程,直接照搬的行為就不可避免地和中國人起了衝突。
我的韓國同學邀請我前去他們的河回村遊玩,他介紹英國女王伊麗莎白二世也來這個村子訪問過。我當時看了這個村莊的圖片後覺得和我去過的周莊、宏村等中國古鎮審美風格類似,所以對專門飛到韓國看這麼一個村子興趣不大。當時我好意拒絕了他,他卻當場認為我看不起韓國開始和我理論。

(河回村)
碰上這麼較真的人,心真累。
我理解韓國人在民族獨立後一心要強的態度,但有時候對目標過於偏執而往往會走極端。
假如韓國人哪一天宣稱瑪格麗特披薩發源於他們民族,還真的是一件麻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