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馥莉:艱難的接班人與幸運的創二代_風聞
螳螂观察-左拎新消费、右扯新商业,横批未来科技;2022-02-10 14:11

(圖片來源於網絡,侵刪)
文 | 螳螂觀察
作者|易不二
藉着春節團圓的好時機,娃哈哈似乎想用宗帥家酒、領醬國酒兩款53度的白酒,給消費者助興。
雖然各大電商平台並沒有搜到相關產品的鏈接,但目前只在“娃哈哈八桂之家”公眾號推文中賣的這兩款白酒,在2021年12月娃哈哈舉行新品發佈會時,就被擺在了宗慶後和宗馥莉之間。
娃哈哈賣白酒,大眾並不稀奇。畢竟,領醬國酒早在2013年時,就是娃哈哈首次進軍白酒行業的代表產品。
讓人疑惑的其實是,隨着宗馥莉出任副董事長兼總經理,娃哈哈已實質上進入了權力交接時間,但賣高度數白酒這件事,卻不像是一心想要品牌年輕化的宗馥莉的決策。
再結合宗慶後很早就説過的“要工作到90歲才退休”,凸顯出了一個跡象:宗慶後並未完全放手娃哈哈。
宗馥莉已經經歷了17年的“歷練”,真正接班娃哈哈這件事,卻還有一段路要走。
兩代人的傳承
1982年,宗馥莉出生時,宗慶後已年過36歲。
那時候的宗慶後,才從工作了15年的馬目農場和紹興茶場回城4年而已。但他已經開始隨着80年代的政策,搗鼓起了各種生意,比如組裝電錶、賣電風扇。
這期間,雖然宗慶後累積起了自己對商業的一些理解,但直到1987年,杭州上城區文教局決定把校辦企業的經銷部轉由私人來承包時,宗慶後才等來了他施展拳腳的商業天地。
這一年,娃哈哈誕生,宗慶後42歲。5歲的宗馥莉,從此之後,去到位於杭州市清泰街160號的房子,也不一定能找到爸爸了——擴產線、盯產品、跑市場、抓銷量,宗慶後幾乎把所有的時間和精力都傾注在了娃哈哈身上。
作為父親,宗慶後在宗馥莉成長過程中的“缺位”,換來的是她的獨立;作為創業者,宗慶後在清泰街160號房子裏的拼搏,帶給宗馥莉的影響是決策魄力——1996年,讀完初中的宗馥莉,就決定出國去美國讀書。
宗馥莉這份為自己人生決策的獨立與魄力,與宗慶後在重大關頭為娃哈哈做決策的魄力一脈相傳。
在宗馥莉決定出國之前的1993年,當時的消費品都遵循着“先貨後款”的默認商業規則,這也導致了貨款難收的商業難題。
在這種情況下,宗慶後嚴令銷售部門“不打款不許發貨”,在這種做法不被看好的輿論中,宗慶後卻憑着一己之力,讓“先款後貨”成為現實,為後來娃哈哈成為食品飲料龍頭企業的聯銷體打下了基礎。
隨後的1994年 ,宗慶後又力排眾議接下了一個“吃虧”的任務。
在建設三峽工程中,浙江省對口支援重慶涪陵,而有關部門希望娃哈哈兼併涪陵三家特困國有企業。這個當時被多數人認為不是商業項目而是政治任務的兼併計劃,在宗慶後的“一意孤行”下,不僅幫助三家特困企業扭虧為盈,娃哈哈也因此打下了向全國擴張的基石。
自此之後,娃哈哈雖然幾經波折,但還是憑着宗慶後的魄力與決斷,一步步構建起了一個龐大的飲料帝國。
2004年,宗馥莉歸國。才22歲的她,沒有直接去清泰街160號,而是待在了娃哈哈蕭山二號基地的生產線上。
這一年,宗慶後59歲了,在被問及退休時,他説“等70歲吧,把女兒扶上馬送一程,我也可以輕鬆一下”。
也許是為了父親70歲退休的期許,同時是為了證明自己,宗馥莉一路從娃哈哈生產線,到獨立出來成立宏勝飲料,再到加入新消費浪潮推出KellyOne品牌,都在奮力走出一條屬於自己的路,成為一個合格的接班人。
但宗慶後與宗馥莉父女之間,除了一脈相承的決斷與魄力,兩代人之間因文化背景、行事風格、管理理念等等差異產生的矛盾,也折射在了工作上。宗慶後的大家長掌控欲,以及宗馥莉的大小姐叛逆心,各種事件在各種媒體的報道里層出不窮。
在父女間的傳承與矛盾中,娃哈哈也隨着中國飲料行業整體的下滑趨勢而業績承壓。2020年,娃哈哈的營收跌到10年內的冰點,只有2013年高光時刻的六成。
娃哈哈的業績頹敗,不是宗慶後真的老了,也不是宗馥莉太年輕,而是個體努力,難敵時代浪潮。
宗馥莉曾動情地説過:“娃哈哈是我爸一手創下的江山。作為他的女兒,我有責任去守護它。”
宗馥莉確實做出了一些讓宗慶後認可的成績。比如,2014年,宏勝飲料跑進了中國民營企業500強,與位列18的娃哈哈出現在同一榮譽榜單上;2021年,娃哈哈的營收實現了穩步回升,同比增長17%。
這種情況下,宗馥莉出任副董事長兼總經理,就意味着宗慶後已準備好讓宗馥莉接班。
從娃哈哈官網上的這段評價也肯定了這一點:“在食品飲料行業十七年,宗馥莉深諳生產與市場一線,不僅在生產經營、產業鏈打造、企業管理上有着豐富經驗,也對消費市場有着深入洞察,領導並主持了多個重要品牌建設項目,對娃哈哈品牌升級做出了重要貢獻。”
企業傳承遠不是一紙人事任命
可為什麼,如今已經76歲的宗慶後,還沒有徹底交出權杖呢?
不是宗慶後不想交,也不是宗馥莉不敢接,而是娃哈哈作為一家與宗慶後深度捆綁的企業,宗慶後可以交出去手上的權力,卻無法讓身後那個龐大的飲料帝國,通過一紙人事任命,就絲滑地為宗馥莉所用。
宗慶後自己也坦言:“我弱點是事無鉅細地親歷親為,大家對我依賴性比較強。”
毋庸置疑的事實就是,即便娃哈哈處於“中年危機”,遲遲沒有新的產品來撐起這個飲料帝國的第二增長曲線,但宗慶後無論是從心力上還是思維上,都已經無法再為娃哈哈注入更多的活力。
放手讓宗馥莉去做,就是為娃哈哈注入年輕活力的最好辦法。
一個掌舵了娃哈哈34年的商業傳奇人物,宗慶後不是不知道這點。從而,他也一直在嘗試“慢慢地讓部下們去歷練”。這從宗馥莉在飲料行業17年裏不停地嘗試,就可以看出宗慶後的“放手”。
只是,在娃哈哈34年的發展歷程中,從產品規劃、渠道佈局、企業文化,都是由宗慶後一手打造起來的。宗慶後對於娃哈哈基本上就是神一樣的存在。
宗慶後自己也表示過:“娃哈哈是我的整個人生,所有的夢,一切的意義、價值、標籤和符號。它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存在過的證明……我所能賦予娃哈哈的,就像是李雲龍為獨立團所賦予的,那種叫作‘靈魂’或是‘精神’的東西。”
這種情況下,宗慶後怎麼一下就能交得出?宗馥莉又怎麼能完全接得住?
娃哈哈減去宗慶後等於零這個答案,宗馥莉並不是隨便説的。
一個hard模式的娃哈哈,一個完全變化了的時代背景,一個無經驗可循的企業傳承,一個權力過分集中的飲料帝國,一對有一脈相承也有個性差異的父女……這就使得娃哈哈權力的交接,遠不是一年兩年的事。
所以,宗慶後才會在59歲的時候期待“幹到70歲”,70歲了又喊出“還能再幹20年”。
這並不是宗慶後戀權,更不是宗馥莉還不夠資格,而是風雲詭譎的市場競爭裏,娃哈哈需要通過“大家長”宗慶後一點點平穩過渡到宗馥莉手中。
畢竟,老乾媽接班引發的問題,為有意交接班的家族企業敲響了警鐘——2014年,老乾媽創始人陶華碧正式退居幕後,兩個兒子李貴山、李妙行正式接班。但之後,伴隨老乾媽的就是銷量承壓、營銷翻車、產品口味與品牌口碑遭到吐槽。直到2019年陶華碧迴歸後,老乾媽營收才恢復增長。
誠然,任何企業都會在內部權力更迭時期,與外部市場競爭激烈的情況下,遭遇振盪期。但如果像宗慶後這樣,陪着宗馥莉走的路再長一點,時間再久一點,也許創二代着陸企業權利頂層的時候,就會更“軟”一點。
從創業之初頂着炎炎烈日踩着三輪車在大街小巷穿梭,到一手將娃哈哈做成中國飲料行業的頭部品牌,而自己也三度問鼎中國首富,一路走來,宗慶後雖然乘上了時代的東風,但都是靠着自己一步一個腳印構建起了一座屬於自己的“商業大廈”。
也許宗慶後不曾有過為自己共擔風雨的得力夥伴,當把權柄要交到女兒手中的時候,他在儘可能地,讓這座融進了自己個人的精神與靈魂的“商業大廈”,去一點一點陪着女兒融入她自己的風格之後,再放心地交給她。
這從宗馥莉説“娃哈哈減去宗慶後等於零”時,宗慶後卻斬釘截鐵地回答“娃哈哈加上宗馥莉等於更強大的娃哈哈”,就已經看出了宗慶後放權的決心與對女兒的期待。
宗馥莉也正在努力實現宗慶後的期待。如今,宗馥莉的宏勝飲料已經先後五次上榜中國民營企業500強、中國民營企業製造業500強;蹣跚成長的KellyOne品牌2021年全年含税銷售額已經破億……
作為創一代,宗慶後謙遜地將自己的成功歸功為“只是一個普通人,幸運地趕上了好時代”;作為創二代,宗馥莉的接班路漫長而又艱難,但她也幸運地擁有一個願意讓女兒放手去做的父親。
參考資料:
AI財經社《40歲的宗馥莉,能否讓娃哈哈更年輕?》
何加鹽《宗慶後的天命》
*本文圖片均來源於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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