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中國為第三世界敢“干涉”法國“內政”!_風聞
乌鸦校尉-乌鸦校尉官方账号-2022-02-16 22:52
北京冬奧期間,阿根廷總統費爾南德斯出席開幕式及相關活動,並參觀瞻仰了毛主席紀念堂,敬獻花圈。

而中方在2月6日同阿方的聯合聲明中,重申了支持阿方在馬爾維納斯羣島(馬島,英國稱福克蘭羣島)問題上完全行使主權的要求,以及根據聯合國相關決議,儘快重啓談判以期和平解決爭端。
這下一貫喜歡干涉他國主權的大英被幹破防了。
英國外交大臣伊麗莎白·特拉斯當地時間6日晚急忙發推,宣稱“完全拒絕”任何有關馬島“主權”的疑問,稱其是“英國大家庭的一員”,還操起自己不熟悉的劇本跟中國談起了“尊重主權”。

有些人疑問中國為什麼站阿根廷,更為阿根廷得罪“大國”英國值不值當。
其實中國現在只是發聲支持,這才哪到哪啊。
稍稍回顧歷史,就知道這是新中國建立以來一貫的外交原則。當年處在西方外交封鎖中的新中國,為了支援第三世界反帝反殖民的民族解放鬥爭,曾兩次拒絕歐洲大國法國拋來的建交橄欖枝。我們現在還會怕什麼“得罪英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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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最早跟中國建立外交關係的西方大國,很多人會想起戴高樂時期奉行相對獨立自主、反對美國霸權的法國。但名義上第一個同新中國“建交”的西方大國,其實是英國。早在1950年1月6日英國就基於自己的在華利益,在西方諸國中率先“承認”中華人民共和國政權。
然而,就在宣佈承認新中國的那天,英國外交部同時還在宣稱要堅持跟美國同道“反對共產主義的長期目標”,並要繼續同台灣國民黨集團“保持實際上的聯繫”,“毫無誠意”這四個字那是明擺着寫在臉上。

《1949-1950年英國對新中國的承認》節選
於是與英國“半建交”的外交關係,新中國就一直“晾”在那直到1970年代,無大使只有代辦。也就是説,英國真正與中國建交,不過跟日本類似,是隨那時中美建交而來的一個副產品而已。
所以法國一直懷有想要在西方大國中率先同新中國建立大使級外交關係的想法,而且可以説相當熱衷。
但是擺在法中建交面前的最大障礙,不是美英或蘇聯的阻攔,最大的問題,就是法國是一個老牌殖民帝國。

早在1948年中共即將取得全國性勝利的前夕,法國已經有相當一部分外交力量在謀劃同新的紅色中國政權建立外交關係的可能。
其中的代表,是當時的法國駐華大使梅理藹及一些前法國駐華外交官,他們從1948年底就開始在承認新中國問題上持較為積極的態度和立場。他們在給法國政府的報告中,指出中共已經對全國實行有效的控制,認為“中共並不敵視法國”,法國“根據國際慣例給予承認是正確的”。
但法國政府外交人士也有激烈反對的。誰呀?負責殖民地事務的!
時任**“法國駐印度支那高級專員”**皮農強調,中共支持越盟(越共前身),一旦承認中共政權,將會危及法國在印度支那的地位,主張“承認的時間應該儘可能地向後拖延”。

殖民時代地圖
當時的時代背景,正是二戰後全世界被壓迫民族聲勢浩大的民族解放運動。
法國作為“數一數二”的殖民大帝國,在亞洲和非洲佔有遼闊的殖民地,是民族解放運動首要的鬥爭對象。而新中國則是反對帝國主義、殖民主義的代表性國家和最堅定支持者,手擎全球民族解放的義旗。

毛主席和亞非拉各國青年朋友在一起
而且法國在殖民地的統治方式,大家懂的。殖民地人民要謀求獨立解放,法國就毫不猶豫地派兵武裝鎮壓,殺伐無算。中法在這上面的分歧,其實遠遠大於所謂社會意識形態上的差異。中國的意思很明確,要是你法國仍然殘暴鎮壓殖民地人民,我寧可不跟你搞什麼建交。
在上世紀四五十年代,這個矛盾集中體現在東南亞。
1885年,中法戰爭結束,腐朽無能的清政府和法國簽訂條約,包括越南、柬埔寨、老撾等地淪為法國殖民地,被統稱為**“印度支那”(即今中南半島)**。

到了1940年底,日寇佔領這一區域,實行血腥統治,屠殺數百萬當地百姓。
1945年日本投降後,越南共產黨領導人胡志明於同年9月2日,在河內宣讀《獨立宣言》,成立越南民主共和國,宣佈徹底脱離與法國的殖民關係,並廢除法國有關越南的一切條約,取消法國在越特權。

胡志明
沒曾想,有着“六週投降”之“壯舉”的法國賊心不死,不甘心被自己奴役的殖民地丟失,想着“打不過德軍,還打不了你”的思想方針,決心收復“印度支那領土”。

法軍進駐越南,接受日軍敬禮
對於法國這一無恥要求,蘇聯方面表示堅決反對,斯大林早在1943年就在德黑蘭會議上明確表示“他不能想象,盟國為印度支那的解放流了血,而以後法國人卻在那裏恢復殖民制度”。
但是,由於蘇聯戰略重心始終在歐洲,加上中南半島遠在萬里之遙,對於胡志明的援助請求沒有任何實質表示。

1948年爆發的“柏林危機”轉移了蘇軍絕大部分注意力
而自詡“民主自由”的美國雖然嘴上説“不支持恢復舊的殖民秩序”,但為了拉攏“盟友”,不僅默許法國的舉動,甚至有半公開支持之舉,這大大助長了法國的囂張氣焰,
於是乎,法國派遣數十萬大軍大舉進攻中南半島,並試圖消滅新生的越南北部共產主義政權,****第一次印支戰爭八年抗法戰爭開始。

僅在1945年底,侵越法軍就有8萬人,幾個月後兵力超過10萬,並且配在重武器以及海空軍擁有絕對優勢,而胡志明領導的越盟武裝僅4萬人,到了1949年底,法軍在整個“印支地區**”就集結了23萬大軍,其中僅在北越就有7萬法軍。**

侵越法軍
如此懸殊的差距下,越盟基本上是被按在地上摩擦,到了1949年春,已經被壓縮在中越邊境處,幾乎要滅亡。
胡志明多次向蘇聯求救,卻屢屢碰壁,正在此絕望之際,中共伸出了援手。
彼時新中國尚未建立,但本着反對帝國主義與殖民主義的理念,當地的中共有機會就決心要支援越共抗法。

法軍和越南游擊隊交火
1949年3月27日, 中共游擊隊自廣東進入越南北部的芒街市區, 與潛伏於市內的越共游擊隊第五縱隊相互配合,一度奪取大半市區,雖然因為大批法軍增援而功虧一簣。
到了建國後,新中國於1950年初最先承認越南新政權並與其建交,旗幟鮮明地支持中南半島各國人民抗擊法國殖民者。
彼時,還在莫斯科和斯大林會晤的毛主席立刻發電指示,要給予越南同志武器裝備和軍事幹部的支持,同時教員在強調中國領土主權問題之餘,也和斯大林談起在中南半島的問題。

當年中國支持中南半島三國人民的宣傳海報
斯大林表達了蘇聯反帝反殖民的立場,但卻表示:亞洲地區的民族解放應當由中國負責,言下之意不想出多少實際幫助,這在日後對待朝鮮問題上依舊如此。
蘇聯方面的消極態度並沒有讓新中國退縮,宣佈派遣軍事顧問團幫助越南人民打擊法國侵略者。
隨後中共中央任命韋國清為軍事顧問團團長,並從各野戰軍抽調281名人員**(其中營職 33 名,團職 17 名、師職六名、軍職兩名、兵團職一名以及其他工作人員)**,正式組成了軍事顧問團。

教員對於顧問團專門作出指示:“顧問團的任務是幫助越南組織和建設一支革命化的正規部隊;幫助他們指揮作戰,主要是協助指揮運動戰和較大規模的正規戰。”
帶着中共中央的指示,中國軍事顧問團於1950 年 7、8 月間分兩批奔赴北越,到達之後,他們立即幫助越南培訓幹部,訓練主力部隊,並在邊界戰役的戰略戰術問題上提出了很多中肯的建議。

胡志明(左二)和中國援越軍事顧問團
隨後,軍事顧問團即開展工作,協助組織發動了“邊界戰役”,此次戰役,越軍全殲法軍7個營,重創2個營,殲敵8000餘人,繳獲各種槍支2106支、火炮51門,擊毀飛機3架,收復了5個城市和17個縣鎮,解放了擁有35萬人口、長達750千米的中越邊境地區,使越北根據地與中國連成了一片。
這次戰役的勝利也同軍事顧問團的幫助分不開,顧問團代表悉心分析敵情,給出合理建議,使得作戰計劃能夠順利進行。
此後,中越兩國的交通保持了完全暢通,大量軍需物資源源不斷地運往越南以及老撾、柬埔寨。
在整個抗法戰爭期間,中國向越南提供了**“各種槍支 15.5 萬多支、槍彈 5785 萬多發、火炮 3692 門、炮彈 108 萬多發、手榴彈 84 萬多枚、汽車 1231 輛、軍服 140 萬多套、糧食 和副食品 1.4 萬多噸、油料 2.6 萬餘噸,以及大量其他各類物資”。**

中國援越抗法的部分物資
到 1954 年底,這些物資“共裝備越軍主力部隊 5 個步兵師、1 個工炮師(1 個工兵團、3 個炮兵團)和一個高炮團、一個警衞團”。強有力地支援了越南的抗法鬥爭。
隨後的三年間,經過休整的越軍又相繼發動了多次戰役,數萬法軍的有生力量被消滅,使越軍逐步掌握戰場主動權。

奠邊府戰役中投降的法軍
1954年3~5月到奠邊府戰役前夕,中國軍事顧問團協助越軍總部組織指揮(實際全權指揮是陳賡大將)奠邊府戰役,取得全殲法國佔領軍精鋭部隊及偽軍1.6萬餘人的重大勝利,迫使法國於1954年7月在《印度支那停戰協議》上簽字並從越南撤出全部軍隊,越南北方獲得解放。

奠邊府戰役態勢圖
1955年1月1日,越南民主共和國還都河內;5月16日,越南接管海防。至此,越南北方完全解放。1956年4月,法國遠征軍完全自南方撤回法國。
八年時間裏,法軍付出近20萬人的慘重傷亡,僅被打死的就有近10萬人,解放了越南北方,結束了法國在越南的殖民統治。

法軍戰俘
1950年代的上半葉,法軍正在侵略中南半島,而新中國正是東南亞人民反抗鬥爭的最大支持者;更不要説在同時期的朝鮮戰場上,法國還直接跟中國人民志願軍在交手。
在同“大國”法國建交,與支援友鄰反侵略、反殖民之中,新中國堅定地選擇後者,寧可放棄所謂“機會”,原則底線絕不容商量。事實證明,帝國主義像彈簧,反倒是抗美援朝的勝利和幫助越南殺退法軍,為中法談建交掃除了障礙,建交問題時隔數年再次被提上議程。

然而,法國的殖民歷史包袱實在是太重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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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8年,法蘭西第四共和國陷入空前危機,內憂外患,不得不邀請夏爾·戴高樂出山。戴高樂出任總統後,進行集權化改革,修改憲法,建立總統制的法蘭西第五共和國,由總統總攬各項大權。

圖 文 無 關
由此,戴高樂在第五共和國的任期中,也集中體現了他個人對軍政外交的思路,其中最具特點和為人熟知的,當然是其獨立自主、謀求擺脱美國霸權控制的那一面。而這裏最集中的體現,當屬退出北約軍事一體化組織,構建獨立防務;以及發展同中國的外交關係。
自打戴高樂“重出江湖”,他就曾多次強調同中國建交的必要性。同時法方也通過各種渠道表達了希望同中國改善關係的願望。
可他們仍然無法得到想要的回應。
為什麼?
因為剛從印支半島離開的法國人,又在另一塊自己的“殖民地”開戰了。
那就是北非的阿爾及利亞。

前面説到法蘭西第四共和國面臨的危機,其中最大“外患”就是阿爾及利亞的獨立運動。
如果説遠在東南亞的中南半島法國還“丟得起”的話,隔地中海相望的北非殖民地那真是“底線”了。法國從19世紀起就大規模向這裏殖民,對於當時的法國人來説,這裏才不是什麼殖民地,這裏就是法國!

到了1950年代,當地3000萬人口中已有300萬土生土長的法國人(即所謂的“黑腳”),這些人把持了阿爾及利亞大多數資源,是壓迫廣大阿勞苦大眾的反動階級。

法國漢語總督學白樂桑就是“黑腳”出身
而且二戰後,在阿發現了大量油氣資源,這對於當時正處於戰後恢復期中的法國來説是多大的利益,不用多説。
所以,在1954年11月,當阿人民和當地退伍老兵及民族主義知識分子組成的“團結與行動委員會”(後改稱“民族解放陣線”)發動起義後,法國直接動用包括外籍軍團在內的王牌部隊鎮壓,到1958年戴高樂上台時,那裏的法軍多達40萬。
他們對待當地起義軍民採取比在東南亞更加殘酷的鎮壓和屠殺,據事後統計,從1945年到1962年期間,法軍直接屠殺了15%的阿爾及利亞人。

法軍屠殺阿爾及利亞人
面對殘暴的法軍,阿爾及利亞人民, 展開了不屈不撓的鬥爭。
而中國,**“恰好”**又是那個對阿反殖民族解放運動支持最力的國家。

早在起義正式爆發後,中國政府就立刻給予積極回應,在1956 年 6 月舉行的全國人民代表大會上,周恩來總理公開宣佈,中國人民站在阿人民一邊。
1958 年起,中國對阿支持開始從道義支持發展到提供大量的財政、武器裝備的援助,但因為距離和運輸條件所限,數量不是很多,但截至1963年,也有超過15萬各種槍械和火炮送到阿民族解放陣線手裏,並且還有7000多萬人民幣的各類援助。

犧牲的阿起義軍戰士
阿方多次表達了發自肺腑的感謝:“在革命鬥爭的歲月裏,阿爾及利亞戰士用的槍炮、蓋的毛毯、穿的衣服是中國送的。”
所以,法國這時候向中國遞來的建交“橄欖枝”,並不是無條件的。
他們希望用釋放這種“善意”換取中國停止對阿人民反殖民鬥爭的支持。當時周總理就明確表示拒絕:中國不能為尋求中法建交而放棄支持阿爾及利亞人民的鬥爭。

1958年9月,阿人民反殖鬥爭取得重大成果,建立了阿爾及利亞民主人民共和國臨時政府。法國外交部向全世界發出威脅,稱任何國家承認阿臨時政府都將被法國視為“不友好的舉動”。
中方對此的回應是“加大力度”,第一時間就對阿臨時政府予以承認,毛主席還提出:“我國輿論對阿政府和人民為爭取獨立而採取的任何鬥爭形式都是支持的!****關於援阿物資,我將爭取早日啓程,運到阿方指定的地點,支持他們抗戰的同時,也贊成他們不拒絕談判……贊成他們把談判作為爭取獨立的一種手段,並通過談判不斷揭露法國的陰謀。”
教員1960年會見阿臨時政府代表團時候更是直言:
“(你們)對整個世界貢獻很大,能牽制80萬法國軍隊,你們不會失敗。”
“我們是站在你們一邊,不是站在戴高樂一邊的,我們不怕戴高樂生氣”。
給法國弄得一點面子沒有。

阿代表團訪華會見毛主席和周總理
法國人沒有放棄,鍥而不捨。
於是,法方從1959年6月到1960年8月間,指派屬於戴高樂派的保衞新共和國聯盟(U. N. R.)議員雷蒙·德羅納以個人身份同中國方面聯繫,其先後與新華社駐法記者陳定民、楊效農及中國駐瑞士大使李清泉進行多次談話。

李清泉(右)
期間,德羅納多次表達了希望中法友好的誠意,誠摯請求中國停止支持阿爾及利亞的“叛亂”,説白了,就是不要**“干涉法國內政”,**並且還強調,大多數法國人都希望和中國建立友好的外交關係,可中國支持阿反法武裝,這會給“中法友誼”蒙上陰影。
面對態度“謙卑”的德羅納,我國方面在表達出同樣希望中法友好的意願後,卻多次給德羅納當頭潑冷水。
1960年7月27日,德洛納在瑞士再次向同李清泉大使表達:“如果中國沒有同叛亂分子(指阿爾及利亞革命者)的關係,法國對中國的態度可能不同,那種關係是阻礙法中建交的因素。”

流行於阿爾及利亞的阿拉伯文版《毛選》
他還進一步試探:“如果中國能在援阿問題上讓步,法國將放棄台灣,以打開法中關係。”
中方當即拒絕。李大使擲地有聲:“中國人民對於阿爾及利亞人民的解放鬥爭的支持是堅定不移的。法國只有真心停止殖民戰爭,給予阿爾及利亞獨立,才能擺脱戰爭的包袱, 並真正得到人民的支持!”

不僅拒絕,一個多月後毛主席還對阿臨時政府總理阿巴斯講明:
“如果有一天法國政府找到我們(談建交),我們有兩個條件:一個是要同蔣介石斷絕外交關係;一個是不能干涉我們援助你們(阿臨時政府),如果它把干涉我們援助你們當成一個建交的條件,我們不幹!”
這就是把新中國對國際民族解放鬥爭的支援,放到跟台灣問題、一箇中國問題同等的高度。
任法國人反覆試探,中國的原則如磐石般不可轉動。
1961年2月,時為法國社會黨議員、後來的法國總統密特朗訪華時稱:“中法建交必須在阿爾及利亞問題解決之後。”言下之意中國只要放棄繼續支持阿臨時政府和民族解放鬥爭,馬上就能跟法國建交。
時任中國外長陳毅回應道:“中國承認阿爾及利亞臨時政府,並不是去搞掉法國。你(法國)佔領阿爾及利亞,中國不能拒絕窮民族援助的要求、搞外交關係的要求。我們過去自己受壓迫,中國自己不援助受壓迫民族,臉上無光。”
陳毅
中方的觀點很明確:中法建交時間?不着急,等得起。但中國支持被壓迫民族的解放鬥爭,是原則問題。不可能用原則去交易。
毛澤東在之後會見密特朗更是明確:“解決阿問題首先要給阿獨立,並撤出全部佔領軍。中法總是要建立外交關係的,但要在阿爾及利亞問題解決之後。”
法國人自以為用阿爾及利亞問題作為建交條件來逼迫新中國,沒想到這也是我們的條件,支持阿人民的民族解放不會動搖,我們不急於跟法國建交,倒是你法國不給阿獨立解放,那就不要妄想能跟新中國建交!

歷史證明了新中國所堅守原則的正確性。戰後國際民族獨立解放大勢不可阻擋。
戴高樂此人雖是一個老帝國主義、殖民主義者,把廣大的殖民地當成“法蘭西榮光”的一部分,他心中的法國是“從敦刻爾克到(阿爾及利亞)塔曼拉塞特”的廣闊領土,還曾高呼“同海外領地聯結在一起,法國是一個大國,失去這些領地,法國將不再成為大國”;
但在巨大的野心之外,他至少有一點好,那就是看待國際關係的現實主義取向,不願意強行當一個老牌殖民帝國餘暉的“裱糊匠”,實力不行了,咱就撒手。

於是在事情已經明顯沒有轉機的情況下,戴高樂開始面對現實,轉變自己的公開口吻,允許阿爾及利亞獨立。
1962年3月,《埃維昂協議》簽訂,阿全境實現停火,同年6月,阿爾及利亞正式獲得獨立。

這,也宣告着法國殖民時代的徹底終結,擋在中法關係面前的最大障礙,終於掃除,此後超級大國美國反覆不斷的反對、向法國施壓,都對中法建交的進程幾乎起不到任何干擾。
1964年1月27日,中、法兩國政府發表聯合公報正式建立外交關係,法國成為第一個同新中國建立大使級外交關係的西方大國。
而這距離戴高樂政府的最初願望已經過去五年,而距離法方最早提出與新中國建立外交關係更是有了近十五年的時間。
真是應了教員那一句,我們堅持自己的原則就是了,“中法總是要建立外交關係的”。
尾聲
中法建交,這對於兩國來説都應該是頭等大事。但你能想象嗎,建交當天《人民日報》竟然沒有把頭條位置留給這個“大新聞”。

上面是中法建交當天,《人民日報》與法國《世界報》(法國最主要全國性報紙之一)的頭版。《世界報》的頭版頭條報道了“巴黎與北京官宣建交”;而《人民日報》頭版只給建交一事留了個二條,頭條則是教員支持日本反美愛國鬥爭的報道。
這事對中國來説居然比同法國建交還“大”?其實這沒什麼奇怪的。
天安門城樓上的“世界人民大團結萬歲”絕非虛言,反帝、反殖民,支持全球各國人民的正義鬥爭,這始終是新中國外交上的第一要義。而在上世紀60年代,隨着蘇聯走上修正主義(社會帝國主義)道路,世界真正進入兩極霸權時代,中國的外交政策也發生了一個重要變化,那就是把**“反(美蘇)霸權”**放在了關鍵位置。

大家都知道教員關於**“三個世界”**的論斷:
“我看美國、蘇聯是第一世界。中間派,日本、歐洲、澳大利亞、加拿大,是第二世界。咱們是第三世界。……亞洲除了日本,都是第三世界。整個非洲都是第三世界,拉丁美洲也是第三世界。”
實際上,“三個世界”不僅是從國力上的分層,而是兩極霸權下不同觀念的分類:第一世界,是霸權主義國家;第二世界,是“中間地帶”,它們受到霸權的壓迫,是“反霸權”可以爭取的對象,中法建交,就是這個道理;第三世界,則具備最強的革命性,為民族獨立解放、反殖反帝而戰。

大家還知道新中國恢復在聯合國合法席位後,教員那句“非洲朋友把我們抬進聯合國”。時至今日有些人對這話很有意見,有的覺得“掉價”,甚至還來“闢謠”。其實我們要的,不是“抬進去”這個結果,而是“抬進去”這個格局。
反殖反帝鬥爭全面開花之前,全世界才有幾個“主權國家”?而這些國家,相當大一部分就是殖民宗主國或者殖民主義的受益者,這樣構成的聯合國及其他國際機構,能代表世界大部分人民的利益嗎?
英國早早“承認”新中國,法國想建交求了十幾年,可一到“聯合國席位”,它們卻投不出一張贊成票。當中國方面質詢時,它們的口徑很一致:反正也不可能通過,我們怕得罪美國,投一張棄權票算很給你面子啦。
沒錯,“不可能通過”,即便我們爭取到英法的支持,也不可能通過,有人想“抬”你也抬不進去。唯有顛覆當時聯合國的舊格局,對於第三世界國家來説,像新中國恢復合法席位這樣本來順理成章的訴求才會“有可能”。

到1961年,聯合國會員才超過100個
而不難看出,50年代中期以前的新增會員
跟之後的新增會員國有怎樣的差異
(圖源:聯合國官網)
一個更多主權國家可以説得上話,讓國際機構更加民主,可以聯合起來遏制霸權主義、帝國主義的國際社會,這就是新中國在外交上的理想追求。你説我們能不支持廣大第三世界的反殖反帝運動嗎?
於是我們就能明白為什麼中國一直堅持自己是“第三世界”。上世紀80年代,鄧小平強調:“中國現在屬於第三世界,將來發展起來,仍然屬於第三世界。中國和所有第三世界國家的命運是共同的。**中國永遠不會稱霸,永遠不會欺負別人,**永遠站在第三世界的一邊。”
發展起來了,我們還是站在第三世界的立場。新中國****絕對能處,説話他是真算數。
所以英國今天也沒什麼好意外的,中國只是在踐行自己一貫的原則而已,這樣的事,我們之後還會繼續做下去。

參考資料:
國務院新聞辦公室門户網站:《中國對發展中國家和平外交六十年》
吳清和:《中法建交的情節與內幕》 人民網
中華讀書報:《中法外交:一路曲折中走來》
李羣英:《中法建交過程中的阿爾及利亞因素》
李久林:《毛澤東關於亞非拉的戰略思想》
中國組織人事報:《中英建交,一場22年的長跑》
金光耀:《1949-1950年英國對新中國的承認》 歷史研究
彭亮亮:《新中國成立之初中共央援越抗法的決策形成與實踐》
軍事文摘精華本:《中國的對外軍事援助》
周磊:《中法建交過程中的阿爾及利亞問題和台灣問題 (1958-196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