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度 | 邵學成：塔利班執政後，阿富汗文化遺產現狀究竟如何？_風聞

點擊立即閲讀全文：深度 | 邵學成：塔利班執政後，阿富汗文化遺產現狀究竟如何？

導言

1月24日，由東方鋭眼主辦的“阿富汗考察見聞與人道主義倡議講座”在線上舉辦。巴米揚大佛文物保護專家邵學成博士做了主題發言，介紹了阿富汗文化遺產保護現狀。現根據錄音整理發言稿如下。南亞研究小組特此轉載本文，供各位讀者參考。

興都庫什山，圖源網絡

阿富汗最近的政治局勢和國內人道主義援助工作牽動着世界人民的內心，這些都需要專業的機構和熱心的人們來完成。我過去在阿富汗做過一段時間文化遺產調查，這次談談對於阿富汗文化事業的一些初步認識，希望對於大家認識阿富汗文化有所幫助。

**一、**巴米揚石窟的失業文管員

因為研究巴米揚考古美術的關係，過去我常常在巴米揚進行調查，認識和結交了一些巴米揚文博機構的師友，他們常常幫助我。由於這些年中國文物保護技術的進步和對於文化遺產工作的重視，對於普通的巴米揚文物工作者來説，能來中國能夠留學一段時間，或者來中國學習文物保護是非常難得的機會。在過去曾有幾位巴米揚大學師生曾來過敦煌學習，其中一位年齡和我差不多的阿巴斯，是我們在巴米揚考察工作的朋友，在結束中國的培訓回到阿富汗後，工作一直很積極，更加認識清楚了自己的工作價值。

阿巴斯不僅參與地方上的考古發掘工作，也在巴米揚各地區的文物巡查中表現特別好。甚至在去年2021年12月的這個時候，他們當時還深入巴米揚西部一個山區裏面，冒着大雪找到一批新意外出土的文物，然後上交給了省政府保管。這種收繳意外出土文物的事情時有發生，這些人跡罕至的山區裏面還有一些未調查清楚的古代遺址道路。但是這些山區道路不太暢通，車輛無法進入，這需要他們文博工作者很多時候要走很遠的山路才能抵達這些。所以説他們做的這些文物調查保護，就像咱們當時上個世紀六七十年代做的文物普查工作一樣。

巴米揚管理員阿巴斯（右二）在調查石窟和追繳文物途中，圖源“興都庫什筆記”微信公眾號

2018年培訓交流的阿巴斯在考古發掘，圖源“興都庫什筆記”微信公眾號

大家知道就是在二零二一年八月份之後，阿富汗政局發生巨大變化後，對社會各行業，對於教育和文博行業也有了一些的影響。據我所瞭解的情況，一些文博工作者基本上都暫時失業了。巴米揚石窟的管理員阿巴斯也失業了，去年八月份的時候，我們一直就很擔心他。然後得到的信息，是阿巴斯帶着家人躲進深山裏面去逃難，後來才知道像他這樣的家庭有好多個。因為很多時候人們因為恐懼或者因為其他原因，都紛紛找山區躲起來了。對於這些地區，家裏的男人失去了工作、沒有工資的話，他們家裏也失去了唯一一個經濟收入來源，過去也沒有什麼積蓄，所以面臨很多問題。從這樣一個人的故事，我們大概可以瞭解到阿富汗現在普通人和家庭是一個什麼樣的情況。

二、阿富汗經濟建設和文化遺產的過去

**過去大家對於阿富汗的印象，雖然阿富汗是我們陸地上的鄰國，但是我們從網絡和媒體新聞上看到它的消息往往都是一些恐怖襲擊、戰爭、或者一些其他不太好印象。**即使生活中常常提到的青金石，還有一些巴西松子、西紅花一些農產品，這些認識遠遠是不夠的，也不能夠代表阿富汗。從考古美術角度出發，過去中國人對阿富汗漸漸的熟悉除巴米揚、賈姆宣利塔兩個世界文化遺產外，還知道一些著名的考古遺址，這也是藉助於阿富汗國家博物館的黃金珍寶展覽來實現的，這些改變了我們的印象。阿富汗是一個擁有着悠久文明歷史的國家，比如説大家都知道的《西遊記》的唐僧、也就是《大唐西域記》玄奘法師，裏面提到的那個“大雪山”，就是阿富汗的興都庫什山，在我們史書常常記述。興都庫什山平均海拔大概五千五百米左右，一般人難以翻越，巴米揚是一個山谷地，地勢比較低。在過去，巴米揚這個地方溝通着阿富汗南北文化交流，成為了一個很重要的文明城市。

大家都知道阿富汗這個國家多山地、少耕地，大型河流也非常的少，不太適合傳統農業發展。由於山地民族和遊牧民族基因，他跟我們農耕民族很多習慣是不一樣的，他們非常勇敢頑強，他們也非常好戰。他們也有自己引以為豪的一些民族文化，現在還保留着賽馬、騎馬“叼羊”傳統狩獵活動項目，在比賽舉辦時從官員到平民，大家都會積極參加。如果將阿富汗歷史跟我們對應起來的話，我們才會發現原來它不僅是有唐僧（玄奘）提到的所謂佛教時期，之前跟咱們漢代張騫出使西域到達的地方也包括阿富汗。如果我們再往前追溯，我們才會發現，比如説與當時中國秦朝並列時候，他們當地也是有一個豐富的希臘化文明，這是希臘亞歷山大留下的遺產，也是跟歐亞整個希臘化的過程是相對應的。再往前追溯青銅文明時期，這個地方也有自己獨特的一個我們稱作BMAC考古共同體文化，也就相當於中國的夏商周時期。

阿富汗的主要歷史城市和特產，圖源“興都庫什筆記”微信公眾號

阿富汗的另為一個世界文化遺產賈姆宣禮塔©️UNESCO，圖源“興都庫什筆記”微信公眾號

但是這樣一個有着悠久文明的國家，它們對文明的理解與記錄跟我們有點不一樣，咱們中國有歷史學和史學系統非常強大，古人著史寫書的執着意願是非常強烈的，留下大量歷史書。但是阿富汗他們就沒有自己官方史書，文獻非常少，在後期伊斯蘭的時候是有的，但是比較少。所以考古學、藝術史成了研究這個國家最重要的一個手段，但也需要投入大量人力物力。我們也會發現阿富汗國家宗教信仰多次變動，無論是一些希臘、羅馬、西亞一些宗教，一些原生的中亞宗教，到後期的佛教，他們都漸漸的消失了。現在我們在研究他們的時候，我們才會發現很多超出認知的，伊斯蘭傳入這個地方時，跟佛教那時候是可以和平相處的。之前當佛教傳入時，它是和阿富汗的索羅亞斯德教（拜火教），同樣是可以和睦相處的。

所以很多不同信仰的人們是可以一起共存共榮的，古人的智慧是可以指導我們現在的一些工作。

**阿富汗的主要文博機構歸屬於信息文化部管理，信息文化部主要有三個主要的考古文博機構，國家博物館、國家考古局和國家歷史古蹟修復局。**第一個國家博物館管理全國博物館，曾經兩次派展品來中國巡展。國家考古局下屬全國的田野考古發掘工作。國家歷史古蹟修復局，負責全國的文物修復、保護工作。很著名的世界文化遺產巴米揚和賈姆，這是聯合國教科文組織認定的，聯合國也設有辦公室協助管理，這些地區會有一些外國遊客。

**你如果去阿富汗旅行、經商、做生意，很多時候不可避免的會跟人家談起來各自的文化背景，是不是我們就會發現這兩個文化背景實際上跟我們中國是挺相像的。**所以很多時候如果有着相同的文化背景，可以迅速地拉近陌生人之間的一些關係。比如説巴米揚石窟，和中國敦煌莫高窟和新疆庫車石窟很像，巴米揚山谷大概有七百五十多個石窟，著名的38米東大佛和55米西大佛。如果大家感興趣的話，可以大家去網絡上搜一些視頻看一下，我也經常會把一些資料放在網絡上，方便大家去查閲宣傳。這些造像壁畫不僅深刻的影響了中國佛教美術，也影響了整個東亞地區，沿着中國傳向了日本和韓國。在二零零一年不幸被毀後，這些被毀的石窟壁畫都需要被修復保護，在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下基本上是以日本、德國和意大利為代表的修復隊去幫助他們修復保護。

三、中國和阿富汗共同的歷史背景和保護思想

2018年中國敦煌研究院也派出了一隻調查隊抵達巴米揚，很多老專家到了石窟裏面看着被毀的壁畫和造像都會傷心激動的掉淚。一是因為他們圓了一個國人幾十年的夢，因為我們的敦煌壁畫修復，我們也是在國際社會的幫助之下一步一步成長起來，當我們有了自己的能力，我們可以想着去幫助別人的時候，卻發現來晚了、來遲了。二是當老師們看到這些巴米揚壁畫和敦煌的壁畫那麼相似的時候，大家才知道你走了那麼遠，原來你還有你老家的朋友在這裏，所以看起來是非常親切的，所以當時大家也是想着開展一些合作、交流工作。

**我們對於巴米揚的認識，不僅是它擁有佛教時代最多的遺產，同時它還是伊斯蘭遺產最多的一個地區。**因為巴米揚在後期歷史時期也是阿富汗歷史上最重要的幾個王朝的中心城市，比如説大家都知道中國的蒙元時期，他們在進攻中亞的時候，遇到中亞地區幾個著名的王國，例如12世紀曇花一現的古爾王朝。他們建造了賈姆宣禮塔，也在巴米揚地方也留下了大量的伊斯蘭城市建築遺產，巴米揚山谷裏面的還有一些城堡、碉樓、墓葬建築等，都是這個時期的歷史遺存，這些都是當時最傑出的伊斯蘭文明建築。

（敦煌研究院專家團隊在巴米揚大學展開合作活動），圖源“興都庫什筆記”微信公眾號

（敦煌研究院專家團隊在調查巴米揚石窟），圖源“興都庫什筆記”微信公眾號

這些石窟、建築遺產，當地人也都稱之為土坯子，土坯子也是用沙礫岩和日干粘土磚建築建造而成最主要的一個建築形態。生活在東南沿海大城市的人們可能比較陌生，大家進入甘肅會發現所有的地貌都發生改變，這裏有戈壁、沙漠、鹽鹼地，就是我們稱作為沙礫岩地質的地區。這上面的歷史遺存和建築遺址，現在我們的專業名詞稱之為“土遺址”。就是從甘肅一直向西延伸到伊朗、伊拉克、敍利亞，這條絲綢之路的地貌和歷史遺產全都是土遺址，區別於歐洲的以石頭主、東亞以木結構為主的建築遺產，這裏既是世界文明中關於農業起源、宗教美術傳播的關鍵地區，也是全球文物保護、世界文化遺產關注的一個焦點。同樣大家所關注的一些礦產、石油、寶石實際上也是跟這些土遺址在地質學上是有一定關聯的。

**在巴米揚這些年也面臨着一些發展的困境。**隨着城市化發展，他們的人口劇增、耕地減少、城市建築用地面積擴大、種植品過於單一，一些建築用地和交通公路逐漸的侵佔了一些過去的一些耕地，也威脅埋藏在地下的文物。在巴米揚冬季的時候，有些時候還有暴雪侵襲，夏季又會有暴雨和洪水，這些都會加劇土遺址和歷史建築的崩塌，這些都會對文化遺產造成一定的威脅。在過去二十年的過程中，國際社會一直在想辦法幫助阿富汗解決這些文化遺產保護問題，制定城市發展和文化遺產保護規劃，所以就培養了一批專業技能人才。

四、開展絲綢之路國家的工作特點

**象巴米揚這樣，現在阿富汗每座城市基本都有自己的城市發展規劃和文物保護措施，並非是無主之地和無人管理。**國際社會和阿富汗信息文化部對於文化遺產的保護工作一直在加強，包含地下埋藏的遺產，因為文化遺產是不可再生資源，所以絲綢之路各國都在注意加強培訓交流項目。阿富汗在1958年就已經制定自己的文物保護法，在2004年時再次進行了更新，而且這部法律仍然適用於本國的所有地區的文化遺產考古、保護修復。如果大家去阿富汗某個地區去做經濟建設，或者參與修路、開礦等社會基礎設施工程，一定要熟讀當地的法律，然後一定要找文物保護部門諮詢一下這個地方有沒有文化遺產，有沒有一些被探明的地下文物和古蹟。過去這些年，我們發現在阿富汗進行遺產調查、進行考古工作、文化遺產保護的時候，不可避免的會遇到一些經濟開發的情況。最簡單例子就是基本上所有的礦產地它都是跟文化遺產、跟考古遺址並列在一起，比如説大家都知道的，比如説巴拉和尚產青金石和金礦，但也是早期青銅時代開始的聚落，地下遺產也非常豐富。所以礦產開發、經濟建設、考古調查工作都是需要一起進行，相互協作，缺一不可。

**那怎麼知道阿富汗哪些有沒有歷史遺產？怎麼樣能夠獲得這些遺產數據呢？**這也是我們的工作。我們工作實際上是一個非常現代化、需要多學科合作的事情，從2012年開始，聯合國教科文喀布爾辦公室專門制定這些文物保護以及幫助給予地方政府一些建議。尤其是巴米揚和賈姆宣禮塔地區，這些地區都制定有詳細的規劃。例如賈姆宣禮塔地區，雖然靠近赫拉特，但也是在興都庫什蘭山羣當中，交通非常不便。2017年年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第一次對它進行了3D掃描，建構了數據模型，保存了基本數據參數，用於電子儲存。因為這個山區裏面它是經常發生一些小規模地震、洪水、泥石流等自然災害。在過去，我們在當地也設有遺產觀察員，也會看到根據當地人發來的報告做出判斷。比如最近這座宣禮塔塔身持續發生傾斜，面臨着崩塌危險。宣禮塔表面一些建築裝飾物也開始脱落，剛修復好的塔基也被沖毀崩塌了，非常需要再去修復。所以，這麼偉大一個世界遺產建築究竟還能堅持多久，現在大家都不好説，現在由於各種原因，也無法拿出具體方案，所以這就是阿富汗文化遺產保護的一個困境。

日本和意大利修復人員在巴米揚石窟，圖源“興都庫什筆記”微信公眾號

中國和阿富汗聯合調查隊在山區調查，圖源“興都庫什筆記”微信公眾

**國際學界對阿富汗進行考古調查已經有了近百年曆史，前輩們已經編輯了就是關於阿富汗境內所有省份文化遺產一些簡報和分佈手冊。**比如説你如果去首都喀布爾，喀布爾有多少個遺產點、地下文物？給我一點時間，我幫你查約檢索，然後我們就會通過數據庫，知道哪個區、哪個市、哪個縣、哪個村有沒有古代的遺址、有多少個，這些基本數據我們是可以獲得的。在1982年，我們就已經把阿富汗全境古代遺址編目，按照中國語境和標準來説，就是大家所熟悉的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省級重點文物保護單位、市級、縣級重點文物保護單位，就是這樣一個意思。這些工作為我們研究阿富汗文化遺產奠定了一個基礎，只有這樣我們才有可能針對不同的地區展開不同的考古調查工作。

在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在過去十多年工作中，他們也做了大量的工作。最主要的一個就是和各國考古隊合作，不斷展開調查，尋找未知未被探明的古代遺址。他們把阿富汗全國的重點遺址數量，從1200多個增加為兩千多個，基本上是對每個省都有補充。我過去的工作，就是每個省探查一些有可能在深埋於地下的一些文化寶藏，還有一些新發現的古遺址、古建築，這些新發現串聯起來、補充進去數據庫，就會形成比較系統的一個認知，這樣的話就相當方便大家以後可以去了解這些地區文明和歷史。現在阿富汗人民越來越看重這些歷史和遺產，人們素質越來越高，所以不論是文化還是經濟合作，一定要注重尊重當地的文化、尊重當地考古遺產，這些東西是跟他們當地人緊密相連的一個紐帶。

現在的新政權也是非常注意國際文化影響和遺產保護的，雖然我不像鄭剛老師、汪段泳博士他們剛剛獲得了第一手的田野資料。據我個人所知，在2019年的時候，實際上塔利班已經派人去接觸到一部分外國考古學家，並已經承諾説會保護阿富汗境內的文化遺產，也會支持文化遺產科研的國際合作項目。我們從八月份的政局劇變可以看出來，這一次基本上沒有大規模軍事襲擊和破壞。

五、身邊阿富汗同事的故事

**現在文化遺產、文物保護面臨的一個困境就是現在阿富汗整體社會困境縮影——大量的人員有些是失業，有些是流亡海外。**他們面臨暫時的生活困境，這些是需要大家去幫一幫、搭一把手的。因為我們就知道人才是最重要，我們一直強調就是一個國家的發展一定要看他們年輕人，看他們的年輕人在做什麼，這是國家的未來，而且大家也都知道培養一個專業人才花費好多年。

阿富汗考古局調查古代遺址，圖源“興都庫什筆記”微信公眾

調查巴米揚古城的阿富汗考古隊員，圖源“興都庫什筆記”微信公眾

**我再給大家舉最後一個我的阿富汗同事阿薩爾例子，這是巴米揚大學畢業的一個考古系的學生。**當時我去巴米揚調查的時候，他陪着我考察，經常和我一起工作討論問題，後來他畢業後進入國家考古局從事田野發掘工作，參與了很多重要考古發掘，我也為他高興，看着他一步步成長為青年考古學者。

但是2021年8月後就失業在家，他在家裏面，但他沒有放棄他的學習，也經常問我要一些書籍看。但他也知道他是家庭支柱，首要目的是養活家人，必須要工作賺錢。他沒有走上街頭去乞討、伸手問別人要東西，而是在家學習織地毯、去做一些農產品搬運工勞力工作，賺取微薄的工資補貼家用。他認定的一個準則是自己能工作，只要能夠用雙手去工作、去賺到一份錢，就要靠自己能力堅持活下去，用自己雙手來渡過難關。

我覺得這些青年人在面對苦難和困難時態度，是特別令我值得尊敬的，這位年輕人面對困難時，表現出的樂觀應對態度特別讓我欽佩。我也想到我們中國古代有法顯、玄奘法師等人，他們也是去印度、去阿富汗學習、取經、獲得新的認知，然後回來之後建設好自己的國家，傳播新的知識，他們和弟子們建設了好多的龍門、敦煌石窟寺、寺院和佛塔建築，現在中國境內好多外來佛教文明建築也都成為了世界遺產，豐富了中國文明。阿富汗同樣也是這樣，這些年輕人也一直想着學習好、以後工作建設好自己的國家，即使再困難，他們一直沒有忘記自己的使命。

**所以，這也許就是絲綢之路的意義吧。**古往今來我們走的這條道路，大家都有一個相互感恩的心，在朋友困難時，大家都一起搭一把手，相互幫扶一下。在絲綢之路上，一個人可以走得很快，但一羣人才可以走得很遠，這也是我一直堅持的一個觀點。

尤其是面對這些處於困難的國家，特別需要大家聯合起來，無論你是學者，還是商人、公務員、學生，只有大家一起聯起手、相互幫助、相互扶持，我們也才能從這條絲綢之路上走得更遠。

然後再次感謝鄭剛老師、汪博士，謝謝你們給我們提供了第一手調查信息，然後謝謝你們以及你們身邊的朋友們、企業家朋友們組織的這次對阿富汗普通人、普通家庭的一個援助，**然後我希望大家以後更多關注阿富汗這羣文博專業青年人，他們在餓着肚子工作，他們還在積極自救，他們的存在還在維護着稱之為“文明最後的尊嚴”。**謝謝大家的參與。

本文轉載自“興都庫什筆記微信公眾號”2022年2月14日文章

原標題為《邵學成：國際援助和自力更生——阿富汗文化遺產現狀的一點思考》

作者邵學成，為巴米揚大佛文物保護專家

本期編輯：王嬌楊 穆禕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