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克蘭時局分析(3月9日夜重發)_風聞
精钢-2022-02-23 06:43
關於當前俄烏局勢的認識
宋新濱
2022年2月22日下午
在烏政府軍與親俄的烏東部地方武裝的激烈交火中,俄總統普京已宣佈承認烏東部的盧甘斯克和頓涅茨克獨立,並派維和部隊進入上述兩個地區。
在普京的聲明前後,這兩個地方親俄武裝控制下的區域已經全面動員,並向俄轉移部分人員。俄方則做了安置70萬人口的準備。
此前一再“預言”俄侵略烏克蘭的美總統拜登在聯合西方國家展開所謂制裁的同時,卻建議烏總統澤連斯基離開基輔,前往靠近波蘭的利沃夫——英美在烏的大使館已遷往此地。法國總統馬克龍也向澤連斯基提出了這一方案。
俄烏衝突是在俄幫助白俄羅斯、哈薩克斯坦擺脱顏色顛覆之後隨即發生的。對於俄而言,有樹欲靜而風不止,索性變被動應對為主動出擊的意味。
2014年針對當時烏克蘭局勢我寫過兩篇文章。現在需要加以補充和發展。
一
俄烏衝突的由來,大家都很熟悉。蘇聯解體後,烏克蘭作為一個獨立的國家,因為其地理、歷史等原因,必然成為各方勢力爭奪的一個焦點。
2004年年底,在顏色顛覆得手之後,對於烏克蘭的爭奪,開始進入一個明搶硬奪的時代。烏克蘭沒有也不可能產生一個獨立自主、強有力的政府(這不是本文要討論的問題,但在後文會有所論述),所以就不僅淪為棋子,而且淪為棋盤。
在幾經反覆之後,2014年,在對烏克蘭(中央政府)的爭奪中,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勢力佔了上風。俄方的反應就是內線上奪佔克里米亞,扶持烏東部地方武裝割據,外線上前出敍利亞,聯合伊朗等在地中海東岸增加自身力量,牽制打擊美國等西方勢力,減輕內線壓力。當然,俄更具有戰略性的舉措是加強與中國的協作。在西方制裁的壓力下,中俄經貿以及中國其他方面的支持,對俄是十分寶貴的。同樣,俄羅斯對於中國也是至關重要的合作伙伴。
普京這些舉措迎合了俄國內的民族主義情緒,為其個人和政治集團增加了資本。但俄的困境並未解決,而且趨於嚴峻。不久前,白俄羅斯和哈薩克斯坦的顏色顛覆都是再明白不過的信號。即使從普京本人和他背後的政治團體看,也必須有所作為,從而為下一步做好安排。正如不少人已指出的那樣,實際上從2018年開始,俄一直在為戰爭做各方面的準備工作。
對於烏克蘭而言,奪回克里米亞和烏東部地區。成了選舉政治中最能煽動人心、爭奪選票的口號。況且2014年以後的烏政府只不過是美國等西方勢力的傀儡罷了。
從以美國為首的國際壟斷資本,即通常所説的西方勢力的利益來講,對於即使早已背棄了社會主義道路,並且喪失了幾百萬平方公里領土、工業等經濟體系變的支離破碎,實力大受損失的俄國,仍然不可能成為他們的朋友,而必須是敵人。這是由俄國的體量、歷史等因素決定的。國際資本已經狼都肉少了,怎麼能容得一個大塊頭的“招安”分子再來分肉?!
美國也需要這麼一個敵人,從而嚇唬、控制歐洲國家,防止法德等國擺脱自己另立山頭。英國,尤其是在脱離歐盟以後的英國,同樣需要歐洲大陸上的“夥伴”有這麼一個強大的敵人,從而有利於歐洲大陸的制衡。
實際上,美國可以看作一個放大版的英國。他們的思路是一致的。因為自己遠離歐亞大陸這個人類經濟、文化中心。為了一己之私,他們就要不斷在大陸上(包括在中日之間等)挑起事端,從而上下其手,實現其所謂的離岸平衡。
即使在歐洲大陸內部,既有德法這樣的“老歐洲”。也有波蘭、波羅的海三國這樣剛加入北約的“新歐洲”。“新歐洲”一般來説當然是積極響應,聽從美國號令的。“老歐洲”卻不盡一致。德法有獨立自主的意識和願望,但自身實力尚不足以與美國撕破臉皮。因為國際資本的特性,也沒法撕破臉皮。德法想推動歐洲一體化來增強力量,又被美國以及美國在歐盟的卧底英國攪亂。膽不夠、氣不足、力也弱,正是德法等國的寫照。“老歐洲”中還有騎牆觀望、左顧右盼,以至被美國代表的國際壟斷資本控制的比較嚴密的國家。一句話,在國際壟斷資本、西方世界中,雖然充滿了矛盾和鬥爭,但美國仍有相當的控制力。甚至比之以前這種控制力還有所增強。
美國等西方勢力需要俄國這麼一個敵人。這個敵人又奪取了克里米亞等地。而且在對這個敵人制裁了近八年之後,因為中國等原因,其反而更強硬了。
在這麼一個背景下,在烏克蘭這塊棋盤上,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勢力盡管內部爭吵不休,與俄發生對抗衝突乃至戰爭也就具備了一切必要條件。
十八大以後中國的偉大變化,尤其是中美從特朗普擔任總統以後的鬥爭,使得美國想從中國身上割肉吸血越來越難。加之新冠疫情,這一切都使得上次經濟危機沒有解決的問題,與新一輪的經濟危機疊加起來,一起迫使國際壟斷資本尋求轉嫁危機。這種壓力是如此急迫,以至於拜登都幾次出面“預言”俄國對烏克蘭的侵略。
中東地區是比較容易操作的,但上次危機搞的“阿拉伯之春”已經收割過一次。中東地區最大的目標伊朗一時半會兒不大好搞。環顧四周,先在俄烏搞起事兒來,把歐洲搞亂。對於國際壟斷資本而言未嘗不是一個權益之策。
2020年的納卡衝突和此前的阿勒頗之戰一樣,是即將到來的大戰的微縮預言版。現在大戰越來越近了。
二
俄烏衝突的由來弄清楚了,就不難認識到其實質。但在得出結論以前,不妨順着歷史,先搞清理論的邏輯。
有人説2014年克里米亞之爭,今天的俄烏衝突,都是蘇聯解體的餘波。雖然蘇聯解體30多年了,但其餘波非但沒有消散,反而仍在激烈的攪動着世界。
這是對的,但不夠深刻。應該説,這些(還不僅這些),歸根結底是1956年蘇共20大及其以後國際無產階級革命和和共產主義運動波折的後續效應。是中國改革開放以及十八大以來的“應力”的表現。
蘇共的二十大,標誌着蘇共開始公開、合法地背棄馬克思列寧主義,蜕化變質了。蘇共二十二大則是蘇共完全淪為修正主義黨的標誌。
在無產階級(我説的無產階級,當然是以現代產業工人階級為主體和先導的現代無產階級)與資產階級的鬥爭中,這種背叛行為是非常致命的。之所以致命。不僅因為增強了資產階級的力量,還搞亂了無產階級的思想和營壘。儘管毛主席和他的戰友以無私的奉獻和無畏的鬥爭,把這一損失降到了最低,尤其是為中國佈下了宏大的戰略格局,爭取了歷史的主動權。但其危害是要很長時間才能充分展現出來,併為人們所認識到的。至於消除其危害,則需要更長的時間和更艱苦的鬥爭。
蜕化變質後的蘇修是資產階級的怪胎。其命運從一開始就是註定了的——為國際壟斷資本和本國新生的資產階級充當用後即遭拋棄的“髒手套”。
歷史也的確證實了這點。但這裏必須説明,作為曾經的帝國主義國家,儘管沙俄是落後的帶有封建軍事色彩的帝國主義國家。在蘇聯黨變色國變質後新生的俄國資產階級與曾經半殖民地、殖民地的社會主義國家經過復辟後新生的資產階級是不同的。
對比俄羅斯和烏克蘭(儘管烏克蘭曾是蘇聯的一部分,但就其歷史而言,在社會主義蘇維埃革命以前是一個殖民地)新生的資產階級就一目瞭然。(我手頭沒有詳實的經濟統計數據,只能從政治上做概略的分析,但這也已經足夠了。)
在拋掉以戈爾巴喬夫為代表的“髒手套”以後,以葉利欽為代表的俄國新生資產階級雖然也心存心存幻想,以為可以被西方夥伴接納。他們曾天真地以為,自己只要滿足對方的要求,還可以得到他們的援助。在被一再戲弄、欺騙、侮辱之後,俄國新生資產階級便推出了普京這位代表,並賦予其實際上獨裁的權力。
普京打擊了親西方的油氣寡頭,以部分國家資本主義的形式增強了俄新生資產階級的力量。普京以民族主義為旗幟相號召,充分利用蘇聯核武器等軍事、軍工遺產以及富足的自然資源,通過車臣戰爭、對格魯吉亞的戰爭以及奪回克里米亞,扶持烏東部武裝割據,出兵敍利亞等,並與中國背靠背,穩定了國內局勢,提升了俄國國際地位。至此,以普京為代表的俄新生資產階級開始找到了當年沙俄時的感覺。併力圖回到當年。
正如一位叫“面朝大海”的網友分析的那樣,現在俄國的“精英”認識到,在目前這種近似冷戰的與西方的較量中,他們是無法擺脱弱小、被動,從而最終被搞垮、被吞併的下場的。戰爭以及戰爭邊緣政策是唯一的出路,尤其在中美鬥爭的大局下,俄新生資產階級更是堅定地相信西方怯戰。即使真打自己也能贏至少——比現在被人家一步一步搞掉要好。這就是帝國主義國家經過社會主義又復辟後的資產階級、壟斷資產階級的本色。
而烏克蘭呢?就拿他們的總統來説吧。克拉夫丘克、庫奇馬可以看作是過渡人物——從“髒手套”的頭子向烏克蘭新生資產階級代理人的過渡。作為曾經的殖民地(半殖民地亦然)資產階級具有先天的軟弱性,從而具有強烈的買辦性。
2004年顏色顛覆以後,尤先科這位美國的女婿就把這一點表現得徹底無疑了。從那以後,無論是親俄還是親西方,尤其是親西方的執政者(因為西方資本相對俄資本更強大),在買辦、賣國、烏奸的道路上一路狂奔。直到選擇澤連斯基這樣一個喜劇演員上台。烏政府徹底成為美國等西方勢力的木偶。甚至軍隊等要害部門被美國等西方勢力直接掌控。拜登發出俄即將入侵的“預言”後,烏克蘭大量富豪、議員、公務員逃往國外,又是一個例證。
原因何在呢?這不是本文所需討論的主題,筆者認為除歷史、傳統。以及自身實力大小強弱這些原因外,更為根本的原因在於能否參與戰爭國債這種資產階級真正發財,也是其力量源泉的事業。更深層次的原因在於,資本主義就是中心地區對邊緣地區的掠奪。所以,這個世界上“真正的資本主義國家”只能是中心地區那幾個。後來者只能處於“學生總是被先生打”的境地,只能是殖民地半殖民地性質的附庸資本主義。這種資本主義對外依附國際壟斷資本,對內依靠封建、權貴等反動勢力,殘酷剝削、掠奪本國人民,出賣國家資源和主權。
從帝國主義國家變為社會主義又復辟為資本主義的國家,目前只有俄國。但由殖民地半殖民地變為社會主義國家,又復辟的國家不少。除烏克蘭這樣的原蘇聯加盟共和國外,波蘭等東歐國家中大多也是這種情況。我上述判斷在這些國家都可以得到驗證。這其實恰恰證明了當年毛主席説的資本主義的道路還是走不通的至理名言。因為歷史不平衡發展規律的作用(可以參見我的“東西方非均衡不對稱發展假説”、“根本——枝葉、源——流即中心——邊緣發展理論”),歷史和現實中的社會主義國家,除俄國這個橋樑外,都是原來的殖民地半殖民地國家。所以,上述這個結論對於中國等國家極其有警示意義。
三
有了上述對歷史和現實的解剖,我們再來看看俄烏衝突(極有可能變成戰爭)的實質與趨勢。
這場衝突戰爭的實質就是以美國為首西方資本與俄國復辟後的資本對於烏克蘭的爭奪。之所以發生這種爭奪,不僅有歷史的原因,更因為俄國以及烏克蘭曾經歷過社會主義革命和社會主義建設。俄國復辟後新生的資產階級想重新加入到國際壟斷資本中去——儘管放低了身段——非但沒有被許可,反而因為西方資本內部的矛盾以及俄的大塊頭被當成了敵人。這是無法通過妥協加以改變的。
俄國新生的資產階級不想被吞併,被消滅,決定利用有利的國際局勢(中美鬥爭)放手一搏。烏克蘭新生的資產階級則必定是軟弱、賣國的買辦資產階級。又因為烏克蘭對於俄國的重要性和敏感性,於是這一衝突也就難以避免。
俄烏衝突乃至戰爭,不過是俄國的““小資本””——復辟後的“小資本”與西方的老牌大資本鬥爭的外在表現。
既然明瞭了其本質,對於事件發展的趨勢也就可以心中有數了。拋開其複雜、曲折的演變過程,只講大的趨勢則如下。
一種可能是以美國為首的國際壟斷資本與俄國新生的資產階級妥協。兩者瓜分烏克蘭。譬如説(克里米亞不算)以第聶伯河為界劃分勢力範圍(基輔和敖德薩仍要歸俄)。甚至俄國新生的資產階級吞併整個烏克蘭。以美國為首的國際壟斷資本,對此只能以冷戰或温戰的狀態與俄相對對抗。
這種可能是有的。前提是俄新生的資產階級不僅足夠強硬,而且組織能力極強,又得到中國實際的大力援助。與此同時,國際壟斷資本集團內部的矛盾難以調和——有勢力敢於挑戰以美國為首的這個最大的山頭兒(法國,德國敢嗎?)。這時,國際壟斷資本就會權衡,按照其所謂的“邊際效益遞減”理論,暫時放棄在這一地區的投機。
那時候,他們將把力量集中到中東(伊朗)或者更乾脆些,直接放到中國身上——需時刻牢記,國際壟斷資本的戰略目標只能、也始終是中國。打壓俄羅斯是為了整合國際間資本的力量,以便全力對付中國,完成對中國全方面的包圍。打擊伊朗,則是為了掃清最後的外圍據點。
需要説明的是,即便從打擊伊朗的角度看,掌握克里米亞從而掌控黑海,利用黑海——裏海通道也是非常有利的。所以不排除西方實力在戰勝俄國後揮師伊朗。況且,掌握黑海以後,可以方便地支援格魯吉亞,從而在高加索方向更有力地對付俄國。
另一種可能是俄烏之間的衝突激化為戰爭,進而轉變為西方勢力與俄之間的戰爭。換言之,這是一種新版的歐洲大戰。烏克蘭乃至波蘭等國是戰場。法德等歐洲國家則成為美國代表的國際壟斷資本的槍刺與矛尖和俄國人血拼。
有人以為有核國家,尤其是核大國之間不會爆發(全面)戰爭,這未免有些絕對化了。
在全面戰爭中(僅考慮常規武裝力量)俄國陸地力量佔優,空中海上力量為劣;西方勢力空中海上佔優,陸地為遜。俄求速決,西方則立在久拖。
這種俄與西方的全面戰爭可能性不大,但卻不能排除。更大的可能是這種情況的變形——美國等西方勢力支持烏克蘭親西方勢力乃至以波蘭等國當炮灰,長期消耗俄羅斯。配合制裁在把俄經濟拖垮、人民生活不斷下降的條件下,通過意識形態滲透、非政府組織等特務活動在俄搞顏色顛覆。
這應是美國代表的國際壟斷資本的腹稿。法、德尤其波蘭等國都將為此承擔代價,日本等國也要“上貢”。
俄國必定能認識到這點,其破解的方法還是如同此前的戰爭冒險政策一樣,做出與西方勢力全面戰爭的切實——注意,是“切實”而不是虛張聲勢——的準備和實際動作,從而逼迫西方勢力讓步。
當然。無論哪種情況下,蘇聯解體後的那個意義上的烏克蘭將不復存在,波蘭等美國的熱心走卒也會為此付出慘痛的代價。事變的發展是由多種因素推動的。很難精準預測,尤其是這種歷史性的大事件,但趨勢基本如此。
上述哪一種趨勢會成為現實?有一個因素將起到很大的作用,甚至是決定性的作用——那就是中國。
四
中國不僅是被西方制裁下俄羅斯的主要國際依靠力量。還如上文所強調,是國際壟斷資本的真正目標。加之中國現在的實力,中國就能發揮“倍增器”的作用。中國援助一方,不僅直接增加了其力量,還牽制、削弱了其對手的力量。
如果中國堅決有力的援助俄國,並極力牽制削弱美國等西方勢力。同時,中俄積極挑動、利用國際壟斷資本集團內部的矛盾。那麼,以美國為代表的國際壟斷資本勢力就會承認俄在烏克蘭的既成事實,與其妥協,從而以和俄冷戰或温戰的形式結束這一投機。甚至不排除西方壟斷資本勢力暫時與俄和好共同對付中國的可能。如上文所講,那時國際壟斷資本會以中東(伊朗)、中國為新的戰場。
如果中國對俄有所支持,但力度火候把握精細、精準。同樣,對美等西方勢力的牽制、削弱、分化、瓦解也恰到好處。這些確實都不容易做到,但經過努力可以達到相當的效果。那麼第二種可能將會成為現實,而且中國可以根據自己的原則、需要。爭取做到精準實現第二種可能中的某一種形式——是直接全面戰爭還是代理人戰爭?是速決還是久拖?當然,我們要認識到並充分運用中國的力量,但也不能誇大其作用。
尤其要避免幸災樂禍和投機取巧。幸災樂禍必然招禍,投機取巧必然跌跟頭。“原則的政策是唯一正確的政策。”這個原則只能是無產階級的革命原則,只能是馬克思主義的革命原則。必須肅清這些年流毒甚廣、甚深的實用主義。實用主義必然導致機會主義、投降主義——冒險主義失敗後還是客觀上在為投降主義服務。
之所以強調無產階級馬克思主義的革命原則,就是因為當今中國市儈風氣甚盛,不亞於當年馬克思批判的德國傭人習氣,其哲學思想正是列寧批判的那種經驗主義及其各種變種。
21日,普京在承認盧甘斯克和頓涅茨克獨立的講話中,以沙俄繼承者的身份否定列寧、斯大林以及布爾什維克的民族自決的理論和政策。大多數中國人在網上要麼無動於衷,要麼自作多情的解釋為這是對烏克蘭背叛共產主義的懲罰。我強調指出,民族自決是列寧主義的重要方面,是實現帝國主義國家無產階級和殖民地半殖民地的無產階級和勞動人民團結起來,從而變帝國主義戰爭為無產階級革命的關鍵所在。共產黨人必須堅定地守護、捍衞列寧主義,否則就會因為自己的精神根基被動搖而瓦解。但在回覆的人中,我的話只得到少數人的支持。大多數人反對。還有人自以為高深的説我這是“居心叵測”!
因此,有必要明確中國的路線與策略原則(至於具體的政策、措施,既不是本文的任務,也不可能預先一一指出)。
五
俄烏、俄與西方勢力的這一場鬥爭,既然是復辟後新生的俄國資產階級與西方老牌壟斷資本之間的鬥爭。那麼,就其本質而言,就是狗咬狗的非正義的鬥爭(戰爭),這是必須首先明確的。
但是,俄國復辟後的“小資本”與國際壟斷大資本之間的鬥爭,在客觀上有利於分擔中國面對國際壟斷資本的壓力。因而在一定條件下,現在的俄國是我們可以也必須爭取的“友軍”,這也是必須明確的。
如果只看到第一點,看不到第二點,顯然是不講策略的呆子、傻瓜。不過這種危險現在幾乎不存在。如果只看到第二點,看不到或輕視的一點。那是要犯路線錯誤的,而路線錯誤是最大最嚴重的錯誤。這一點目前很有急迫性,需要加以強調。
歷史不會重複,但總有相似之處。所以可以以史為鑑。類比不是嚴密的科學工具,卻是比較容易幫助人們理解的有效方法。
這裏我們不妨以二戰前的情況來比較一下。第一次世界大戰完全是帝國主義狗咬狗的戰爭,第二次世界大戰(這裏先不講中國的抗日戰爭,而講當時的歐洲)最初實際上也是新興的帝國主義國家與老牌帝國主義國家的非正義戰爭。因為中國人民的抗日戰爭和其他殖民地半殖民地人民的反法西斯戰爭,尤其是蘇聯的反法西斯戰爭,二戰的性質才有了變化。
二戰爆發前的歐洲,因為社會主義蘇聯的存在,當時英法等老牌帝國主義國家便妄圖挑動法西斯德國進攻蘇聯。當時的蘇聯非常清楚(甚至從蘇聯自建國之後就為此做準備)必須戰勝德帝國主義。但卻不能上英法帝國主義的當。所以就有了《蘇德互不侵犯條約》這種特殊歷史條件下的產物。
請問,當時蘇聯黨和人民並最終表現為蘇聯國家意志,能否以“德國不過是拿回一戰後被搶去的東西”而無原則的同情和支持當德帝國主義嗎?當然不能。
當時蘇聯過早地與德帝國主義交戰,那是不講策略的愚蠢舉動,但若忘記了階級立場和路線,那就是叛賣!
這個比方其實並不恰當——中國目前後今後的主要敵人只能是國際壟斷資本——但卻可以大體説明問題。今天俄國的當權者不但是復辟的資產階級,而且是有獨裁的、帶有強烈法西斯傾向的資產階級右翼。儘管他們被老牌的國際壟斷資本當作敵人,機緣巧合與中國形成背靠背的戰略態勢,但對他的階級本質是必須時刻保持清醒頭腦的。今天俄國爭奪烏克蘭等地盤,不是無產階級社會主義革命的一部分,也不是衞國戰爭,而是資本間的國際鬥爭。雖然俄國處於哀兵——被排擠、被打壓、面臨再次被肢解的處境,但其性質沒有因此而改變。
更需明白資本之間,尤其壟斷資本之間的鬥爭,既可以激烈起來,也可以妥協下去——“在面對工人階級時,他們隨時會結成真正的共濟會兄弟。”
如果俄新生的資產階級足夠強硬,又得到充足的力量,老牌的國際壟斷資本完全可以把中國東北、新疆、內蒙等利益作為交換,與之媾和,從而形成新的“八國聯軍”全力對付中國的局面!這是必須高度警惕的。
因此,中國必須從無產階級革命和國際共產主義運動的大局出發,旗幟鮮明——而非模稜兩可、模糊不清——堅持無產階級的國際主義,從原著一切進步的、革命的,因而是正義的鬥爭和戰爭。反對一切非正義的,尤其是帝國主義、壟斷資本集團之間瓜分贓物的戰爭。這就是階級立場和路線。
因此,必須反對以北約為工具的西方勢力的擴張。也要反對俄國新生資產階級的擴張。要維護烏克蘭等一切弱小民族和國家的正當利益,也要尊重俄國正當的安全擔憂但。但這都是以烏克蘭人民和俄國人民為對象。要團結援助這些國家中的進步勢力,爭取中間勢力,孤立保守勢力,反對、打擊買辦和反動勢力。中國作為社會主義國家,必須代表革命和進步力量,必須敢於鬥爭,敢於主持公道。
因此。對於俄國與西方勢力的爭奪(戰爭),中國可以通過經貿等予以俄國支持。這也有助於緩解我們能源等安全壓力。這種支持雖然客觀上增強了俄,新興資產階級與西方勢力鬥較量的力量。但是,我們在政治上、外交上是不能予以承認的,我們決不會為俄國新生資產階級的擴張背書。同時,這種支持不能被非經貿的協議所約束。多大力度,什麼火候等主動權必須操之於我手,決不可由俄國控制、挾制。這是要經過鬥爭的,但卻是可以爭取到的。有了這個主動權,就可以根據上述立場路線,做前文所述的精確、精準的操控。這就是基本的策略原則。
至於是不是在此時間內解放台灣,解決琉球地位等問題,也要從上述路線和策略原則出發來決定。此前我曾多次論述過,這裏我只講:反對一切機會主義!為此,必須從戰勝美帝國主義及其背後的國際壟斷資本這個大局來謀劃。這個大局解決的好,到一定時候,琉台問題就水到渠成了,而且也有助於徹底打掃乾淨,以免留下後患。反對一切機會主義就必須統籌東南(琉台)、西南(中印)、西北(伊朗)、東北(朝鮮半島)以及中俄等多個戰略方向。海陸統籌、海陸兼備,以陸制海。
五百年未有之大變局,需要中國共產黨人的膽略和智慧。
2022年2月23日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