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廠的「虛擬偶像」養成記_風聞

B站、字節、阿里的虛擬偶像生意背後，即便充滿巨大的潛力，即便不塌房、可控性強，即便可以永葆容顏，但如果沒有深度而持久的情感連接，也一樣難逃出道即巔峯、迅速被替代的命運。

撰文| 藍洞商業 趙衞衞

元宇宙究竟會長成什麼樣，還是未知，但虛擬數字人已經在忙着為互聯網巨頭們“打工”。

2022年元宵晚會的舞台上，B站的虛擬偶像洛天依再次現身，和劉宇寧同台獻唱《Time to shine》，洛天依已經出道10年，而且在去年已經登上央視春晚的舞台。

阿里的虛擬偶像“鼕鼕”也很忙，她是代表阿里的冬奧數字人宣推官，由阿里達摩院創造。鼕鼕在央視的節目中解説奧運，在淘寶的直播間裏帶貨。

2022年伊始，字節跳動投資杭州李未可科技有限公司的消息落地，後者打造了名為“李未可”的AR科技潮牌及同名虛擬IP形象，在此之前，字節跳動還曾全資入股擁有虛擬偶像團體A-SOUL著作權的公司。

顧名思義，虛擬數字人是根據算法和CG技術構建的數字化形象，通過賦予虛擬形象一定的人物設定，來與C端用户實現情感互動。從廣義上來説，“虛擬偶像”只是虛擬人賽道一個細分領域。

B站、字節、阿里的虛擬偶像生意，都在搭建虛擬人的商業場景，不論是直播帶貨還是粉絲經濟，她們都是在打造特定人設的女性形象，本質上都是互聯網大廠向年輕人靠攏的方式之一。

要想擁抱元宇宙，要先擁抱虛擬人。

B站的頂流

作為國內第一位二次元虛擬偶像，洛天依早就已經成為商業變現的最佳案例之一。

洛天依的誕生是跟“初音未來”一樣，同屬日本知名電子音樂製作公司“Yamaha”，最初音源庫也是採用“ VOCALOID ”系列語音合成程序。

歌曲獻唱、舉辦演唱會、與歌手合唱，留下了《權御天下》、《刀劍如夢》等代表作，洛天依引起了年輕市場的關注和追捧，這一切“破圈”成功都依賴於洛天依背後的靈魂人物曹璞。

曹璞一手設計洛天依的運營方針與用户進行情感連接，一手帶着洛天依頻頻出圈走上商業化的更大舞台。

洛天依開創了一系列虛擬偶像的玩法，比如通過開發的聲庫軟件，任何人只要輸入歌詞、音符，洛天依就可以為你歌唱，這種創作自由度無疑開啓了“全民創作”的時代。

這一模式很快吸引了B站的參與，2016年，B站參與洛天依背後的上海禾唸的B輪融資，2019年又對其正式收購，掌握話語權，完成了虛擬偶像產業鏈上的頂流佈局。

如今在IP營銷上，洛天依是虛擬偶像中的頂流，吸引了無數年輕人的關注。曹璞曾在阿里媽媽活動上分享過一個數據：洛天依和寶潔旗下護舒寶品牌合作近3年，通過調查數據發現，護舒寶的消費者平均年齡每年遞減2歲，品牌正在通過虛擬 IP 走近年輕人。

一系列虛擬偶像紛至沓來，到2020年，B站平台上已經有32412名虛擬主播，同比增長40%。根據艾媒諮詢的測算，2021年的虛擬偶像及周邊市場規模或超過1000億元。

最近，B站又買下了上海的遷譽網絡，這是一家專注於虛擬形象孵化與虛擬社交的新型互聯網公司。

可以説，B站是國內唯一一家佈局虛擬偶像全產業鏈的互聯網公司，佈局最廣泛，囊括了虛擬偶像生產商和運營商、多人互動娛樂創作平台、原創動漫研發製作商等等。

字節的熱土

跟洛天依從湖南衞視春晚起步破圈一樣，字節的第一個虛擬偶像人物“卡諾橙”，亮相於2021年北京台春晚。

卡諾橙由字節跳動旗下的火山引擎打造，其亮相本質上是對外輸出技術能力，為B端客户定製各類虛擬人物形象和虛擬主播等。

之後卡諾橙再無下文，但在隨後的一年裏，字節不斷在虛擬現實領域加碼。先是投資了北京樂華娛樂，然後全資控股了虛擬偶像女團A-SOUL的著作權公司，掌握了核心版權。

掌握技術優勢的字節跳動給虛擬偶像A-SOUL提供底層技術，擅長娛樂資源的樂華為A-SOUL提供內容策劃運營，之後的路線跟洛天依一樣，打造人設，發佈單曲，進行直播和公演，迅速從0起步成為虛擬偶像中的中流砥柱。

但相比於在抖音裏迅速躥紅的虛擬偶像柳夜熙，A-SOUL的抖音運營不能算是成功。2021年年末，A-SOUL的抖音運營策略進行了調整，其官方承認：“我們認為和抖音頭部賬號相比，還有一定距離。”

反觀定義為一個會捉妖的虛擬美妝達人柳夜熙，其從2021年10月在抖音上線至今，只發布了6部短視頻作品，靠着視覺奇效內容就已經積累了866萬粉絲，獲得2445萬點贊，一度成為虛擬偶像風靡一時的話題人物。

柳夜熙背後的公司是創壹科技，是一家定位於IP孵化和商業化公司，其在抖音上擁有“非非宇”、“慧慧周”、“宇航員小五”等多個賬號矩陣，已經開始通過與安踏、珍愛網等品牌合作進行廣泛的商業變現。

前期吸引用户關注，然後引導商業流量變現，抖音儼然成為培育虛擬偶像的熱土，而且相比A-SOUL的偶像風格，柳夜熙等超寫實虛擬人成為崛起更迅速的種類。

同屬於超寫實虛擬人的李未可，就是其中之一。打造這李未可這一虛擬IP形象的是杭州李未可科技有限公司，其在2022年年初獲得字節跳動的投資，投資比例20%。

與柳夜熙的影視特效製作團隊不同，李未可的背後團隊的互聯網技術背景，李未可科技創始人茹憶，此前在阿里打造人工智能硬件產品，其虛擬人技術瞄準的是通過XR眼鏡等硬件落地場景，這也是其獲得字節跳動青睞的原因之一。

就此抖音上虛擬偶像已經開始分化，一方面是商業代言、IP營銷等迅速流量變現，一方面是通過情感連接建立社交屬性，最終通過AI虛擬技術在XR、VR設備上打入“元宇宙”的體驗感，而後一方面顯然更任重道遠。

阿里的帶貨

跟B站的洛天依演唱冬奧應援歌曲《Time to Shine》一樣，阿里達摩院的數字人冬奧宣推官“鼕鼕”也是為2022年冬奧會打造的，阿里對其定義是“一個充滿激情、出生於北京的22歲女性，熱愛冬季運動”。

事實上，阿里強調鼕鼕是數字人，這與此前的虛擬人有所區別，虛擬人在物理世界中並沒有對標，是完全虛構的，而數字人含義更廣，強調角色存在數字世界。

但從呈現效果看，鼕鼕在央視節目視頻等呈現方式上並不盡如人意，其通過提問的方式與運動員交流，微博上引起的討論和評價褒貶不一，“嘴型都對不上，差評”，“這建模水平就一普通手游水平”……

而鼕鼕的另外一個工作，則更接近阿里設計的本質，那就是給各種奧運商品帶貨，所以鼕鼕也會在淘寶直播間裏吐槽自己打三份工，“白天去央視做節目，晚上要在直播間帶貨，還要去踩縫紉機縫冰墩墩，好辛苦。”

這也道出了虛擬數字人的多重本質：“虛擬偶像永不塌房”只是表面的，虛擬數字人帶貨永遠可以996才是真的。

在鼕鼕之前，阿里也推出過多個虛擬數字人形象，都跟直播帶貨和品牌營銷有關，比如2020年，淘寶天貓與萬象文化合作，打造淘寶天貓帶貨虛擬偶像mika和新國風偶像蘇朵朵，還推動過張藝興和易烊千璽的虛擬偶像張小Z和千喵。

但時過境遷，這些虛擬偶像並沒有更多聲量，紛紛淪為一時之作。取而代之的是新的虛擬數字人AYAYI，這是燃麥科技打造的一款超寫實數字人，是一個更貼近真人的虛擬形象。

在2021年，AYAYI爆紅之後，快速成為阿里巴巴集團的首位數字員工，入職當天就成為天貓超級品牌日的數字主理人，開始營銷天貓品牌日的中秋定製NFT月餅，此後開始各種品牌營銷活動。

半年過去，AYAYI在小紅書、微博等社交平台的流量也已經大不如前。相比於之前入駐小紅書首篇日記收穫280萬瀏覽5萬新增粉絲的盛況，如今的AYAYI在小紅書上的點贊量也維持在十位數，泯然眾人矣。

這也暴露了虛擬數字人的問題，即便充滿巨大的潛力，即便不塌房、可控性強，即便可以永葆容顏，但如果沒有深度而持久的情感連接，也一樣難逃出道即巔峯、迅速被替代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