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客自傳 0156_風聞

與梅女有關（四）

好像在我的預料之中，好像誰在跟我玩笑，當我初三接近午時又傻又氣地等在雪梅家大院門口已經很不耐煩的時候，她從外面騎車回來，脖子上那條紅紗巾把她的粉臉香腮托成仙桃一般看得我心急火燎。她看到我跳下車子眨巴着大眼問：你在這裏幹什麼。問得好：我説你説呢。她説她初一晚上有事脱不開身，對不起啊。我苦笑一下嚥下委屈，四十幾小時的不安算是有了平撫的機會我説：今晚七點我在這裏等你，別再忘了啊。其實我更想去她家看看但她不邀請我也沒辦法，回家吃飯。

雖然不瘦但年輕有態能竄能踮，初三又是串門走親戚的日子，藉着剛剛與雪梅約好見面的傻勁頭和衝動點，我帶上禮品騎着我的大金鹿往鄉下竄，大二哥有家沒空啊。向北十五里是姥爺和舅舅家，再向東五里是舅姥爺家，折返向南五里地是我的老家，進去看看吧。爺爺已經歸西，奶奶在城裏生病，如今老家呈現一片淒涼景象，我站在院子中央，回想往日充滿生機的家園和舊時玩友，滄海桑田人各一方，心情兩茫茫。走···七點之前趕回去。

我如約而至雪梅已經在那裏等着我，不是為了表示歉意吧心想。我暗自慶幸這次我努力了一把主動了一點，不然她怎會又在我的宿舍裏出現。看着美麗的雪梅嗅着女人的體香我有點手足無措突然拿出早給她買好的零食説：吃吧，這是給你的，喜歡嗎。她一邊吃着一邊對我説：你那麼愛學習，我支持你。我問真的嗎，她説你別瞧不起人。···很快她就想回家我去送她，很快蹓到她家大院門口，我想扶着她跟她約下次見面的時間，她卻一扭肩膀笑嘻嘻地説：你説起話來像批發，成套成箱不零賣啊。

我們的事聽上去她好像還沒,跟家裏人説啊，從這裏或可看出她很有些主見啊，不管是先後天總比那些事事都要父母做主的女孩子強，人應該相信自己依靠自己，我很欣賞這種個性的女孩。不過我們至今相識也半月多了，明晚見面是不是跟她表白一下我老大不小可拖不起啊，像我們以相親方式見面交往的目的性很強，以結婚為目的的戀愛僅僅是個輔助手段。我反覆同自己商量討論詢問：你看我這樣跟她講好不好：雪梅，我已經喜歡上你了因此我很想知道你的意思，我們之間有沒有一個可能你給我個實底。雖然男女心理生理結構不同會導致對同一事物有不同的反應和認識差別，你可能羞於回答這樣的提問。但我會説：我們相識至今（儘管有許多周折）並積於你我還願意相識這一表現來看，我認為相愛的可能性是存在的。這裏首先我要明確的是僅就“相識”而言也是人生快樂事件，何況還有愛在前面。不要看我好像書生氣太重，我好書卻不是書呆子，喜怒哀樂七情六慾我很平常也發自內心就是有一些笨拙，我長你兩歲或許我更需要生活更需要情感更需要異性的慰藉。其實讀書的目的也很簡單，不過就是想用一種可以自選的方式到達人人心中不同又相同的羅馬而已。我好像要跑題你看雪梅是這樣，咱們年齡不同經歷不同心理環境不同如此等等，但我們通過接觸都想在不同之上建立我們相同的理想和家園，因此我們兩個人兩顆心一男一女完全可以做到互相取代又各自獨立通過進一步的瞭解。要做到進一步的瞭解就要相向而行就是要明確關係，語言溝通是一種方式你跟家人説了嗎，我可開不起玩笑。我認為一個“愛”就是真善美的集合字，我剛才所講的就是最接近真善美的愛的語言，我是一個力求所講所做所愛完美一致的人。請原諒我又遠了話題也不要因此誤解我，這是我的誠意所在。我們都知道婚姻的必要條件是男女參與，但就目前情況看似乎只有我是主動又被被動的一方，你是一位讓我略感吃驚的女友若隱若現若既若離飄忽不定，而我則是招來揮去的無所謂難怪我對你的誠意產生懷疑。我粗略算一下在這近二十天的交往中，見面六七次，總計不過三小時。看你好像沒有體味過等人的滋味，而每次見你都是心神不定狀焦焦態慌慌言詞不達，我不知道約見你一次為何如此難，每次都有事都推脱，我但願你不是故意有事瞞着我，因為婚姻也可能是嚴肅的，搞不好會留下後患。我給你説個事實吧，雪梅，我認識一個小夥子他結識一個女孩後不到兩個月時間，感情突飛猛進兩人都奮不顧身地住在了一起。我講這個不是要讚美他們學習他們，也不提倡和羨慕他們的匆忙和草率，我是説願意交往至少就要有熱情，你説對不對。···其實這段話我只對我自己講過好幾遍並記了下來，雪梅她根本就沒有聽到我這段心裏話好像我心虛似的而且，最主要問題或許在我這裏但當時還不太清楚應該生撲。

前天我以為我可以與雪梅一起看場大電影就買了票，但她又有事情我不願意自己一個人傻看就去把票賣了，每張虧五分錢，好多人來搶票。

與梅女有關（五）

雪梅來我家時父母都在，還有二哥。梅同我回去時候還叫二哥説再見，二哥連忙站起來目送我們，這次梅一隻手把着我的肩膀一隻手與我挽着我心裏那個美啊，抬頭挺胸有力氣。二哥留下話母親第二天告訴我説：你二哥説這孩子懂事有禮貌走的時候還叫二哥，奇滿意。奶奶説摸樣道是奇俊就是個頭有點矮，大哥聽後沒有表態，父母親的意思是能成就行。我家三兄弟大嫂看上去比大哥還高一點，二嫂一看就矮一些達不到一般程度而奶奶的意思是要越壘越高，兩頭高中間低算是個金元寶也好。但大哥在找媳婦這方面給我們出了個難以逾越的大難題，二哥沒管三七二十一有家產就行。難怪他們沒意見都滿意，不會是看到媳婦子們終於不是他們最矮就平衡了吧。

哥哥在井台邊上洗衣服，妹妹在一旁笑話哥哥笨拙就是不幫忙，哥哥不急不燥繼續洗自己的衣服。看着兄妹倆很好玩我就想啊，要是我有個姐姐，那該是多好的一件事啊，雪梅她是個妹妹啊，這個妹妹可是不一般啊：吉他學習班，台灣生活片，男人都很壞，週末還舞會。被這嬌小女迷住了吧，或許她的生活比我豐富得多還自以為是呢。

有激情就激動熱淚眶盈，一曲《血染的風采》觸動多少人的心底情感神經催落多少人無法言明的傷心淚。那一刻，是鬼也會有感動，是人就會有淚水。

室友太過討厭，我暗自想這個人如果在我面前喝毒藥，我會不會上前勸阻呢。

我到底哪裏不行沒有誰告訴我，雪梅她又來又不來，把我搞糊塗不要緊傷了心可不行。是你讓我在這裏等的啊，我可能等你一整夜啊。你到底想幹什麼，又是十多天鳥無音訊杳無音訊，你還有自由選擇的權利嗎，你還有自由支配身體的權利嗎，你還有與我再次陌生的權利嗎，我不清楚這些，我只是想問：咱們順順利利親親熱熱不好嗎，幹嘛要出這些妖蛾子鬼花樣，為將來誰在家做主現在就互相鬥啊，都是跟誰學的啊。

是不是我又該主動一次啊，明天去她單位，看看她玩什麼新花樣。

國人的身體素質就是差，就憑你是市委副書記我們的市長大人，你那個在鏡頭裏的哈欠好大，那張大嘴，除了黑紅的舌頭，黃白的門牙和後槽還有食道孔，滿臉一圈嘴唇。

我跟傳達室人員説要找人，他們就讓我進廠也沒有登記。我問清楚了車間又跟他們説了要找人的名字我就在外面等候。不一會兒功夫，十多天沒見的雪梅走出車間來，她穿一件像圍裙一樣的白色工裝，釦子全在後背袖口有鬆緊帶，左胸前繡着幾個紅色漢字腹部處有一個半圓底大兜兜。她頭上戴着白帽子與一個很醜的姑娘一起歪靠着齊步走來，這次她沒有吃驚而是呲笑着問我跟我説話，看到她如此沒有變化我的怒氣也瞬間消失，隨手把一包葡萄乾塞進她那個大兜子裏，好像很得意很滿意的樣子我看她不像是另有企圖。

或許通過此次考察與檢驗和深入思考雪梅發現了我的誠意與真誠，她終於同意我去她家讓她的家人對我進行再次確認和認證。我記得她家在二樓東户，那會兒都是黃色木門。她媽媽和哥哥在家雪梅説：別看我哥與你一邊大也比你矮，你也得叫哥。我説是，這沒什麼。但當我叫哥時我看到的卻是一張喝過酒的臉，這張臉不僅大紅色還有一些些醋意在裏面他欠了欠身算是回答。她媽媽坐在沙發上，當然是先與她打招呼，當然也是欠了欠身子算是客氣。他們沒有招呼我坐下而是被雪梅叫進了他哥哥的房間，屋子裏有煙有酒還有好些花。後來她爸爸回家我出去打個招呼，雪梅還陪着我她好像對我還是信不過。

我記得那天晚上我跟她講了很多，是第一次面對一個女孩説一大通悄悄的情話，一邊講還一邊心慌好像發誓言似的雙腿還抖動起來不知為了啥。她好像被我的表白感動了下就很認真地説了以後光咱倆玩以後我只陪你玩的話，就這樣我也答應她説：以後我也只和你玩，直到永遠好嗎。

與梅女有關（六）

因為沒有新任務，單位管理有些松，其實這樣也好起碼能省下單位一點水電費，因此隨便找個理由就可以不去上班，我也可以懶在家裏想好事，還能替母親照看侄子侄女。我們在廠裏上班也是聚在一起砸牙抬槓開玩笑，什麼小媳婦拖着我講解《兩個人的車站》廣播劇啊，什麼工會幹事會畫畫的裴先生把“喬臻”念成“喬秦”還説他長了癌，什麼把不掙“外塊”説成是不掙“外匯”吃不起啊，什麼把台灣的“搭錯車”喊成印度的“大篷車”還死犟一個牛如此等等都是我周圍師傅們的笑料，只是他們説過笑過就都放下繼續新的笑料而我，笑笑他們在內心，他們也笑笑我在暗處。

昨晚天很冷，雪梅還是來到我的宿舍。我問她為何每天總是打扮的這麼好看，她説每次出門至少要半小時化妝但關鍵是自然就很美啊她在得意。從自然選擇到人的優化選擇，人本能地顯示自己最強的優勢當然是人類大多數的認同。看着她那麼可愛在我身邊坐着還説很怕冷而宿舍真的有點冷，想又不敢，不敢還想，竟然找不到要説的話題和伸手的理由。爬山時，我的腿沒軟過。奔跑時，我的腿沒停過。幻想時，我心沒給誰空閒。陳詞時，我沒給慌張找理由。而如今，在只有我們兩個人的宿舍，我卻找不到向愛人表白的言辭沒有擁抱愛人的理由，儘管衝動在胡亂膨脹中卻始終找不到突破點因而希望的種子埋不到土裏。（她説怕冷我還無動於衷···）

其實兩個人再隨便也不如一個人隨便，就算你隨便起來不像人。而一個男人就可以隨便到高潮，這個女人可以嗎。但享受一個人最大的隨便則是思想上的隨便，沒有思想上的隨便高潮又是何必。

自與雪梅戀愛以來已有月餘，因為沒有天天泡在一起因此關係和熱度的進展有點慢但思想的卻一點不少。一個人的時候喜歡猜想和分析利用已知求解未知，下面是我對雪梅家猜想的答案卻沒有驗證的機會：1）家境，沒有問過她父親是幹啥的但知道她住的是父親單位分的樓房，或許有一官半職也説不定我不關心這些。她家的經濟條件看上去比我家優越不了多少但她或許不這麼認為，她給我介紹她家的花時這樣説：你看這花多好，都是南泥花盆。我們家暖和，不用裝暖氣。這是別人送我父親的茶壺。沒有新帶子好多天沒有放錄像了。儘管她如此顯擺但我的分析告訴我説：這就是一尋常家庭。母親退休，父親時常出差，姐姐姐夫在外地工作，哥哥沒有要結婚的跡象，她在四班三運轉，全家人一起吃飯，黑白電視冬梅收錄機。其實俺孃親早就跟俺説過，如果我們家有兩個女孩，生活水平要好得多。2）學生時代，只知道雪梅在第十三中學上的初中，那間學校在二十里鋪，我不知道該學校有幾個老師幾間教室幾個學生卻知道它在曠野之上。曠野圍繞之下的她富於幻想，卻也有幾分讓我捉摸不定有些野性。如今在一羣丫頭滿滿的單位裏工作，難怪要每天搽胭脂抹粉，爭風吃醋難免事為了那幾個有限的男生。3）愛好，據她自己説愛好不少但最愛修飾自己。每個人對自己身體的表面弱點一清二楚，然而用強裝歡顏去掩飾內心的不快往往比向人訴苦更加痛苦。因為表裏如一是一種統一，它在某種程度上是卸載後的寬心。表裏不一就是對立，對立之下激化的可能就會大大增加。因為任何現象都是本質的表現，本質也有可變的一面，何必要用假的方式表現那部分不可變化的本質呢。身高是一個不好改變的本質，增高有危險也有限度，許是因此身高不足面子上補，因此女人愛美風行以免被天誅地滅。4）希望，我們都在追求所謂的幸福，雪梅的方式和方向是：及時行樂。“及時行樂”我不太習慣但也不認為不可接受，如果在適當的範圍和有限制的尺度內，我贊成。我喜歡她是因為她很美，她願意交往或可因為我看上去還蠻高在她家是最高。5）夢，她在跟我開一個玩笑或許另有可能。6）現實，···用現在的話説就是：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其實現在從這些疑問和猜測看，或許僅僅被她的外表所吸引而不是真心喜歡 ··· ）

那天我問她説有歌舞劇演出，要不要一起看，她説你別擅自來我家找我。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