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歷戰火，在烏克蘭留學的退役特種兵：炮火連天，望早日和平_風聞

截至發稿時，俄羅斯在烏克蘭的軍事行動已經進入到了第三天，烏克蘭方面的戰局每況日下，陷入絕境。但相對應的，俄羅斯方面的進攻也並非一帆風順。

對於無辜的民眾而言，戰爭的災難帶來的傷痛是難以化解的。在這場衝突之中，陷入困境的不只有烏克蘭人民，也包括東烏地區的人民和滯留在烏克蘭的外國平民，其中就包括中國僑民，特別是仍被困在烏克蘭的數百名中國留學生。

這些身陷戰區的同胞們，如今過得怎麼樣？軍武菌有幸聯繫上了一位滯留在烏克蘭的中國留學生三金同學（化名）。不過，三金的身份比較特殊：他不僅僅是中國公派前往烏克蘭留學的，而且還曾在中國人民解放軍某集團軍特戰旅服役。這樣的身份，即使放在網絡小説裏也是相當傳奇了。

▲與同學一起滑雪的三金同學

在三金同學的幫助下，雖然不能親歷戰爭，但軍武菌也能藉此機會擁有一個全新的視角，窺探戰火中的烏克蘭。

注：採訪內容經過整理編輯，不代表軍武觀點。

食物暫時充足

**軍武：**您好，我是軍武的編輯。關於當前烏克蘭的情況，我準備了一些問題，希望您能解答。

金：好的。

**軍武：**現在國內關於烏克蘭的信息比較混亂，特別是關於基輔的情況很難辨別。您現在就在烏克蘭本地，能不能大概和我們講講當地的情況。

金：好的。我們現在在邊境城市哈爾科夫，基輔那邊情況還不確定。但是根據那邊同學説，當地時間昨天（2月24日）下午他們很安寧。

**軍武：**那哈爾科夫的情況現在如何？

金：哈爾科夫現在特別安靜，昨天（2月24日）晚上當地時間9點過後就一直安靜，根據瞭解我們現在還在烏軍掌控之中。

▲在哈爾科夫避難所內的中國留學生（為保護隱私，圖片經過處理）

**軍武：**聽説昨晚你們就已經進入了防空設施是嗎？

金：對，我們昨天（2月24日）當地時間早上5點就被炸彈炸醒了，我們整棟樓馬上去宿舍樓下負一樓待着。

**軍武：**你們是在宿舍樓的地下避難是嗎？

金：對，有些宿舍樓沒有負一樓，學校防空洞比較擠，接納了其他宿舍樓的人員。

**軍武：**是政府和學校組織你們避難的嗎？這裏的安全性有沒有保障？建築足夠堅固嗎？

金：宿管在第一時間進行了指揮，我們學生內部也有學生幹部在統一組織，我們是國內某大學派過來的，學校那邊老師也在密切關注，拜託學生幹部關注情況。

金：我們在哈爾科夫的中國留學學生會也在組織，昨天開始的時候是5個人一組，並且選取一個組長加入組長羣，大家隨時保持通信暢通。

**軍武：**原來是這樣，真不容易。

金：不過當地學校發文了，大意是敦促學生保持冷靜和耐心，儘量留在宿舍。

**軍武：**好的。就你所知的情況，哈爾科夫的政府有沒有通知居民進入防空洞等防空設施？有的話，是自願還是強制？

金：自願，政府有通過他們當地媒介通知居民進入防空洞，地鐵，並且給出具體的轟炸危險地點。

**軍武：**哈爾科夫的大街上現狀如何？還有沒有商店開門？能不能買到急需的物資？

▲哈爾科夫超市門口排的長隊

金：昨天（2月24日）早上部分超市在開門，並且排隊買物資，據説隊伍特別長，有人排隊排了一個多小時。今天我們得到的通知，超市已經不能送貨了，我們也一直不敢去超市。不過學校旁邊有個小超市正常營業，有外國人正常去買煙。

**軍武：**明白了，也就是説還有部分商店在營業是吧？

金：對，我感覺城市運營還比較正常，水電網一切都挺好。

**軍武：**沒有發生停水、停電、斷網的情況？

金：對，昨天（2月24日）早上9點據説一個小時會斷網，但是到現在還沒斷網。

**軍武：**其他中國留學生的狀況如何？你們有沒有準備充足的生活物資？

金：大概在23號晚上晚上6點左右，大使館和學校就緊急通知，烏克蘭已經進入緊急情況，並且要求大家備好繼續物資。當時接到消息，有的人第一時間去備了物資，但是我們準備第二天去，結果第二天就發生炮擊，不敢出去了，剛才當地的學生會組織了一些人去買物資。

**軍武：**是這樣，目前（2月25日）哈爾科夫市區有遭到攻擊嗎？

金：有，剛才不知道哪個地方在發生炮擊。

**軍武：**就在城市裏？

金：對。

**軍武：**這樣看來，出門買物資還是很危險的。

金：應該是去不遠處的超市吧，我們在郊區相對安全。

▲在超市購買食物的中國留學生

**軍武：**説到購買物資，烏克蘭現在的物價情況怎麼樣？基礎的生活物資，像飲用水、食物等等有沒有漲價？

金：昨天聽説物價照常，但是今天不確定。我今天（2月25日）早上看到消息稱，有些地方的麪包是漲了20倍左右，但是還不能確定。不過我們很少買麪包，都是買大米。一會等採購食物的同學回來就知道了。

抵抗仍在進行

**軍武：**你有看到軍隊的活動嗎？聽説烏克蘭有一些地方正在組織民兵，給民間發放武器，在哈爾科夫有這種情況發生嗎？

金：有，昨天（2月24日）晚上發佈消息説哈爾科夫有1000個當地民眾已經自發去陣地，已經有900個民眾領取槍，並且急需司機。

**軍武：**在2014年，哈爾科夫也是準備從烏克蘭獨立的，但最後被鎮壓了。就你瞭解，烏克蘭人是怎麼看待這次軍事行動的？特別是現在哈爾科夫當敵人的態度如何呢？

金：我們本來也是瞭解這些情況的，以為哈爾科夫親俄，以為這個地方不會有太強的反抗。但是昨天（2月24日）有消息説，俄羅斯説如果哈爾科夫不投降會進行炮擊，但是得到了拒絕。而且我們聽説哈爾科夫的反抗特別激烈 ，已經擊退了俄羅斯的進攻(2月25日晚上9點左右)。

**軍武：**也就是説哈爾科夫當地的抵抗意志還是很強的，是嗎？

金：是的，我們這有個在這生活了很久的中國人，他們聽烏軍説，哈爾科夫要抵抗到最後。

**軍武：**這裏説的對哈爾科夫的進攻，是指俄軍開始攻城了嗎？還是在城外？

金：我聽説俄軍還沒有控制這座城市 但是昨天我看見發生的交火在城外郊區，並且今天（2月25日）早上聽説城市還在烏軍手上。

**軍武：**這幾天讓你感覺最震撼的事情是什麼？

金：説實話沒啥，可能就是這個炮擊有點震撼吧，昨天晚上打的確實火爆。因為我也是當過兵的，對這些炮聲還司空見慣。

**軍武：**明白了，其他同學的狀況怎麼樣？

金：都挺好，就是女生有點緊張在地下室，我們男生還挺好，有啥炮聲就去樓下避難。

**軍武：**目前在哈爾科夫大概有多少中國留學生呢？

金：至少500-600人吧。

**軍武：**你們之間有相互聯繫溝通的方式嗎？

金：有的，這個也是哈爾科夫中國留學生學生會組織的。

**軍武：**你當初是因為什麼原因選擇到烏克蘭留學呢？

金：我是國內某大學的，公派出國，算是2+2，我們現在在哈爾科夫國立某大學。

**軍武：**哈爾科夫是烏克蘭很重要的工業中心，特別是有坦克製造廠。很多軍事專家都認為，這裏是俄羅斯的重要目標之一，俄軍很可能是要攻城的。

如果局勢有變，目前在哈爾科夫的同學們是否有撤離計劃呢？

金：我們填了使館撤僑的那個表單(昨天晚上發佈了撤僑信息登記表)，目前一切等待大使館通知。

**軍武：**是這樣，我也相信大使館一定不會讓中國同胞失望的，但在此之前，同學們也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金：嗯吶，相信使館!

一名中國特種兵的看法

**軍武：**對於烏克蘭的現狀，你有什麼看法嗎？你覺得這樣的武裝行動還會持續多久？

金：對於這個現狀，我認為應該馬上調停和解，戰爭最大的受害者是無辜的民眾，對雙方國家都是一種消耗，並且造成了各界的一種恐慌和不便。

我覺得這場戰爭可能不會持續很久，主要看烏方的態度了。我看目前澤連斯基的態度，可能不會進行太久這場戰爭。

**軍武：**俄羅斯官方的宣傳裏，烏克蘭好像不堪一擊，但是我們也能看到一些俄羅斯的先進武器裝備被摧毀，精鋭部隊傷亡的圖片和視頻。你覺得烏克蘭軍隊的戰鬥力如何呢？和俄軍相比怎麼樣

金：我認為整體實力差距肯定很大，空軍海軍不是一個級別，但是對於地面部隊，我認為烏軍會差一點， 但是並不是那麼脆弱。

金：我認為這個民族還是有血性的，在這種時刻能團結，至少我這個城市給我這樣的感覺，我在新聞羣也看到很多關於烏軍的正面有利消息。

**軍武：**是這樣，雙方公佈的信息一定都是有利於己方士氣的。在你看來，烏克蘭和俄羅斯的消息哪一邊水分比較大？

金：我沒看過俄羅斯公佈的消息，但是我看抖音和視頻號上面説的，我覺得抖音上面和視頻號上面有點誇大的成分。烏克蘭這邊公佈的消息還是比較實，都是一些小戰果，而且都在最後説明只要團結，榮耀就屬於他們。

**軍武：**明白了，本來就有所誇張的信息，再經過多次傳播，確實會嚴重失真。

**軍武：**昨天有消息説，俄羅斯的空降兵已經乘直升機突破到基輔郊區了，企圖奪取機場，現在可能還在基輔附近活動。就你所瞭解的情況，首都遭遇危險，烏克蘭軍隊和人民的士氣有沒有受到影響？

金：我認為影響還是挺大的，很多民眾都選擇跑路，甚至跑去波蘭。然後我看到烏克蘭發佈消息説，18－60歲公民禁止出境。但烏克蘭軍隊的具體情況不清楚。

**軍武：**如果説基輔真的被佔領了，對烏克蘭的打擊肯定會更大吧？

金：我覺得是的。

**軍武：**在你看來，俄羅斯會打進基輔嗎？還是會選擇和談

金：已經在行動了，我不知道接下來會怎麼樣，我聽基輔的同學早上説會斷網。

**軍武：**目前你們還能正常聯繫上位於基輔的同學嗎

金：我打了個電話，他們説要打過來了。他們昨天晚上三點説要轟炸，結果去了防空洞，根本沒炸，早上7點又上去了，結果又是防空警報，然後又下去了，沒睡到覺。

**軍武：**真不容易，希望大家都能平安。

**軍武：**你在烏克蘭學習的是什麼專業？

金：專業名稱叫飛行器動力工程，研究航空發動機的。

**軍武：**那可真是非常重要的專業，你是怎麼想到學習這方面的呢？

金：我在國內某大學學的就是這個，其實報專業也是當時聽着高大上瞎報的

▲三金同學曾服役的某特戰旅（公開資料圖片）

**軍武：**你是在學校時參軍的嗎？

金：對，剛上大學保留學籍去的部隊，某集團軍特戰旅。

**軍武：**你來烏克蘭多久了？

金：21年9月來的，半年了。

**軍武：**開戰之前，你在烏克蘭的學習生活是怎麼樣的？

金：上網課，然後去超市自己買菜做飯。因為這一屆來了25個，我們8個人一組做飯，都還挺好，有時間就去滑滑雪。根據疫情情況，上個學期上了半個月，這個學期開學的時候疫情嚴重就上的網課。

▲與同學一起滑雪的三金同學

**軍武：**在此之前烏克蘭邊境的衝突有影響到哈爾科夫嗎？

金：沒有任何影響。

**軍武：**在當地你們感覺如何，當地人對中國人友好嗎？

金：我覺得烏克蘭人很熱情，他們對中國人印象特別好，而且這邊基本上很多東西都是made in China。

**軍武：**你覺得總體來説衝突雙方對中國還是很友好的，不太可能和一些地區一樣出現針對中國人的襲擊，是吧？

金：對，我覺得對民眾可能也影響不大 俄羅斯可能都是打擊軍事基地。剛剛我聽買東西回來的人説，物價沒怎麼漲。

**軍武：**俄羅斯是這樣宣稱的，但是一些誤傷恐怕是難免的，還是需要注意安全。

保持鎮定

**軍武：**在你看來烏克蘭民眾的生活受到了哪些影響呢

金：我們這邊的學生都不能上課，本地的學生也在地下室，超市緊張要排隊，對生活影響挺大，也造成了很大的恐慌。

**軍武：**我看到一個視頻説，昨天烏克蘭政府還在開會討論，要立法保護蜂農和蜜蜂，根本不像在打仗。就你的瞭解，你覺得這是真的嗎？烏克蘭當地人民是怎麼看待政府的？

金：我覺得應該不能吧，烏克蘭這種緊急狀況，影響這麼大，應該沒這麼閒。我之前和這邊朋友聊過，他覺得烏克蘭很窮，經濟不好，老一輩人還在懷念前蘇聯 覺得那個時候比較強大，對政府態度我也不咋瞭解。

金：這個也是我和一個烏克蘭同學也是閒聊到的。他説他祖父祖母那一代人挺懷念的，我怕涉及到什麼政治觀念不合，隨口聊的。

金：遠處發生炮擊了，我覺得程度還不小，和解的可能性不大。

**軍武：**出門的同學都回來了嗎？

金：回來了。

**軍武：**現在烏克蘭政府對蘇聯基本上是全面否定的，想把和蘇聯有關的一切都抹除，在你看來烏克蘭人，特別是年輕人對此有什麼態度嗎？

金：我接觸的年輕一代基本都是00後或者99年左右，他們對於前蘇聯比較淡，沒有什麼感覺。而且我覺得這邊年輕一代的政治觀念不強，他們很多人都想長大去國外工作。並且聊天的時候會把以前去過德國學習，和以後會去德國工作當成一種驕傲。

**軍武：**你之前是在特戰旅服役的是吧？這次衝突期間，在部隊的生活有沒有給你帶來什麼幫助？

金：我覺得最大的幫助就是遇見這種事情不會慌張。昨天凌晨5點的時候炮擊很嚴重，聲音和頻率都挺大，有些同學都哭了。我那時候就想不要慌 聽聲音離着不近 ，就去樓下負一樓 ，我們到不久，很多人就來了。再一個，我還能判斷聲音的遠近，槍炮聲的種類。

**軍武：**嗯，戰爭給人心理上的影響是很大的。那你覺得，對哈爾科夫開火的武器主要有哪些？是以輕型火炮為主，還是重炮甚至導彈？有沒有飛機進行空襲？

金：昨天早上五點是導彈，也可能是重型火炮，也有轟炸機的聲音。

**軍武：**也就是説火力準備的規模不小。

金：對，特別大。而且很密集，我覺得可能是齊射加導彈都有。然後昨天晚上9點的時候是輕型火炮。

**軍武：**明白了。你們大部分時間是停留在地下，還是會上來呢？

金：昨天大部分都在地下，我現在在樓上，能聽到炮聲來了，很近。

**軍武：**這樣，你們最好還是到安全些的地方吧。

金：明白，我覺得可能和解不了了。剛才的火力密集程度挺大，我覺得可能是先炮擊，然後後面會有槍聲地面攻擊。

**軍武：**你覺得俄軍可能要攻城了是嗎

金：可能是。剛才那個聲音很近，是導彈，聲音巨大。我現在在地下室了。

**軍武：**好的 儘量不要再出去了。暫時來説 我的問題就這麼多了，如果後續有想問的問題，我會再聯繫您。非常感謝您提供的信息，希望您和其他在烏克蘭的中國人都能保重。

金：好嘞，不客氣。

後日談

**軍武：**您這邊現在的最新狀況怎麼樣，可以總結一下嗎？

金：昨天（2月25日）睡了一晚上，我們留學生恐慌情緒很大。

**軍武：**具體是因為哪些原因呢？

金：留學生圈內有人反映現在烏克蘭反華情緒嚴重。我們旁邊有烏克蘭人，現在沒什麼影響，但是恐慌以後可能會出事。

**軍武：**我聽説昨天（2月25日）烏克蘭政府向民間發放槍支之後，出現了持槍搶劫、襲擊平民的事件？

金：是的。襲擊平民沒有看到，但是可以確定有搶劫了。

**軍武：**是在基輔對吧？

金：在哈爾科夫。

**軍武：**在哈爾科夫發生的是什麼情況？

金：就是有消息説，一個學生出去被持槍搶劫了。

**軍武：**你也不瞭解現場情況是嗎

金：不瞭解，但是這個事情的確定性很大，學生會主席已經通知了。但是不要亂傳成槍擊什麼的，沒有學生受傷。

▲基輔街頭被搶劫的商鋪

**軍武：**明白了。這些事件主要是犯罪分子得到武器後持槍搶劫，與目標的身份沒有太大關係，不是隻針對中國人。

金：第二種。因為發放槍支肯定會導致社會紊亂，並且這種事情在華人學生身邊發生的也不多，只是少數。並沒有説針對中國人去搶，新聞羣裏面也有很多烏克蘭的搶劫情況。但是由於國內的一些言論，導致學生的恐慌情況非常嚴重。

**軍武：**嗯，你説的很有道理。

**軍武：**昨天（2月25日）深夜烏克蘭方面發佈了最新的戰報，聲稱擊斃了3500多名俄軍士兵，俘虜200多人，摧毀坦克100多輛，還有大批裝甲車、飛機和直升機。你覺得這個消息的真實程度如何？

金：肯定是假的，你們確定是烏克蘭發的消息？烏克蘭本地新聞網都沒有這麼大的戰果。

**軍武：**我這裏看到是烏克蘭國防部發布的消息。

金：我大概懂了，我們這裏看到的是哈爾科夫的地區信息，大意是擊退了敵軍進攻，摧毀了一些坦克，還説敵軍炮擊了血庫和醫院。

**軍武：**明白了。你覺得通報中説的，敵軍用火炮襲擊醫院等場所是真實的嗎？

金：我昨天就聽説了，但是不確定。

**軍武：**嗯，很難確定這種信息的真偽。昨晚（2月25日）有消息説烏克蘭和俄羅斯要進行和談，但是後來又取消了，你覺得這會有什麼影響？

金：應該還要繼續打吧，昨天（2月25日）晚上烏克蘭的學生會緊急通知我們下去防空洞，而且很緊很急，敲門很重，用俄語跟我們説趕緊下去。

**軍武：**嗯，看來今天的戰鬥應該還會繼續。

金：是的，目前哈爾科夫應該還是在烏軍手裏。

**軍武：**國內有很多人覺得，這場戰爭可能在幾天內，最多一週內就能結束，但也有人覺得會持續更久，對於這個問題，你有什麼看法？

金：我認為會持續很久，除非俄羅斯全面撤軍，但是我覺得可能性不大。因為我看到烏克蘭一方面在請求談判，一方面也在全力抗擊，甚至都動用了民眾。一旦動用民眾，可控性就大大降低了。

▲圖為79歲烏克蘭奶奶參加民兵（圖片來源於美聯社）

**軍武：**嗯，是這樣的。説到這裏，你怎麼看待烏克蘭向平民大量發放槍支的消息？

金：第一，可以看出烏克蘭軍隊現在的情況不好，俄軍打擊猛烈。第二，可以看出烏克蘭保衞自己的決心和澤連斯基的決心。第三，個人感覺雖然戰況緊急，但是總統府那邊沒有太亂，出台了各種政策，包括禁止出境，包括緊急招兵，再一個發放槍支肯定也要經過很多個考慮，甚至俄軍已經到了基輔，澤連斯基週日還在發佈視頻證明自己在基輔與大家同在。並且昨天通知，我們學校的工資和獎學金等一切開銷全部定時發放，證明這個國家的政權機制還沒太亂。

**軍武：**但根據相關的信息，昨天給平民發放槍支後，烏克蘭國內的穩定也受到了不小的影響吧？

金：確實是，不過我覺得影響可能不是那麼大。我能確定可靠的消息只有我們這邊那個被持槍搶劫，其它的消息可靠性不確定。

▲圖為烏克蘭領土防衞軍成員接收武器保衞烏克蘭基輔市（圖片來源於路透社）

**軍武：**我們知道在歷史上，特別是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納粹德國、日本在戰敗前山窮水盡的時候，也只是將平民組建成民兵，比如所謂的人民衝鋒隊，並沒有直接給大量未經軍事訓練的平民發放槍支。但烏克蘭政府已經更進一步，直接給平民發槍了，你覺得有哪些原因？為什麼烏克蘭不用這些武器組織民兵呢？未來這些武器流入社會，會不會造成長期的社會問題呢？

金：我覺得可能烏克蘭的情況很嚴重了，再一個俄軍攻勢很厲害，槍支發放最多的是在基輔，基輔情況已經很嚴峻，我想他們想守住基輔的意願肯定非常強烈，守住基輔去談判可能籌碼也大一些。我不清楚烏克蘭是什麼軍事結構哈，他們的民兵可能也配發了武器吧。未來肯定會有影響，但是我個人感覺戰爭發生前在烏克蘭哈爾科夫的治安很好，不確定之後會不會發生重大的社會問題。

**軍武：**你覺得哈爾科夫現在的情況如何？俄軍會打進來嗎？烏軍能不能守住？

金：剛才這段時間還很平靜，有炮擊聲也是零零碎碎，我覺得可能在準備，感覺俄軍會開展下一次攻擊，我個人覺得哈爾科夫這個城市很有希望。哈爾科夫是個英雄城市，以前也是有光榮歷史的，我覺得這種精神應該對民眾或者軍隊一些影響。

金：我不做任何立場，**因為軍人就是要服從命令，軍人就應該保衞人民和自己的國家。如果發生戰爭軍人和男人都不上場拼命，那這個民族就沒有希望。**不過不管怎麼説，我也希望俄烏兩國早日停火，早日恢復和平。

**軍武：**説的很有道理，非常感謝您提供的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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