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與卡斯特羅的談話中初次卡殼_風聞
外交官说事儿-外交官说事儿官方账号-让更多人了解有血、有肉、有情怀的中国外交官2022-03-02 09:35
作者:徐貽聰曾任外交部拉美司副司長,中國駐厄瓜多爾、古巴、阿根廷大使;曾獲得厄瓜多爾、古巴和阿根廷政府頒給外國使節的最高榮譽勳章(大十字鷹級勳章、友誼勳章和大十字大功勳章);中國國際問題研究基金會研究員,《公共外交網》特邀高級顧問;著有《結緣拉丁美洲》《我與卡斯特羅》《輕走天下》《雅園拾趣》《餘温猶存》《加勒比綠鱷·古巴》等書。

1995年11月,作者在古巴與卡斯特羅主席話別
卡斯特羅主席博學、好問,獲取信息廣泛,對包括我國在內的世界上的很多情況都有及時、深入的瞭解,又有很高的談話藝術。他的談話方式之一就是提問,但並非説明他對其所提的問題缺少了解。因此,每次要見他之前,我都根據對會見中談話範圍的可能分析,進行非常認真的、多方面的準備。
平時,我也不斷地抓時間學習,天天注意收聽、收看中央電視台、中國國際廣播電台和《人民日報》等媒體的報道,還利用晚上的時間再次通讀了《鄧小平文選》1~3卷,力爭不僅能夠做到消息靈通、情況準確,還能比較正確地理解我黨和政府的各項政策,以避免出現中國大使説明、解釋不了的中國路線、政策和情況的尷尬場面。
由於卡斯特羅主席喜歡烹調,又愛刨根問底,我甚至還閲讀了許多中國菜譜,以備解答他的問題。在多數情況下,我和他的談話都進行得很好,很為順利,使得他感到很滿意。也許,這也是他對我印象較深、至今還記得我的原因之一。但是,我還是曾經有幾次被他的問題難倒,只得請他原諒,答應事後再去向他報告,或留作加強注意和加深理解的激勵。
我記得,我在歷次同他的談話中沒有能夠當時回答出他的問題,或者説“卡殼”的情況,總共出現過三次。
關於渡江戰役的指揮員和指揮所
1993年10月25日,也就是卡斯特羅主席第一次接見我的那一次,我順着他的提問,回顧了有關中國的歷史和毛澤東領導中國革命從建黨、井岡山、長征、延安和解放戰爭期間的三大戰役等具體細節。
談到解放軍的渡江戰役時,卡斯特羅問我,渡江戰役有三個前線指揮部,每個指揮部都設在哪裏?每個指揮部的指揮員都分別是誰?他的問題頓時讓我傻了眼,沒有能夠回答出來。我只好對他説:“真抱歉,我沒有記住指揮部的位置,也不記得指揮員的姓名,我儘快查找後答覆您。”
他對我説:“你不用去查找,我知道,我可以告訴你指揮部在哪裏,指揮員都是誰。”他還以諒解的態度對我説:“看來你對你們國家的歷史和你們黨的政策有很多的瞭解,也有很正確的理解,已經很不錯了。也許我的問題問得太具體了,你不要介意。”卡斯特羅對我國的情況的瞭解和與我的談話態度,不由讓我肅然起敬,也啓示我要不斷學習,認真做好多方面的準備。

作者與卡斯特羅
卡斯特羅離開領導職務以後,曾在他的《總司令的思考》系列文章中寫過一篇關於中國的文章,講到了中國的歷史及當今中國在世界上的地位和影響,表明他對中國確實有很多的知識和正確的理解。
三峽水庫的建設細節
另一個我沒有能夠立即給卡斯特羅主席以準確答覆的問題是關於三峽水庫建設的細節。
1995年8月,他去使館做客時,突然問起了有關三峽水庫的論證歷史和建設規劃,包括毛澤東、周恩來、鄧小平等領導人和科學技術人員對於此事的看法、考慮和意見,以及工程涉及的面積、人口、總的投資數額和進程計劃等。對於其中的部分問題,我確實沒有記得很準確,只好許諾他去查找。隔了幾天後,我給他寫了一封信,將找到的材料向他作了介紹。他收到後馬上讓費利佩給我打來電話,表示高興和滿意。
古巴一位市委書記的姓名
除了有關中國的事情外,我還在古巴的問題上被卡斯特羅主席的問題難倒過一次:1994年11月,我請卡斯特羅主席吃午飯,我告訴他我幾天前曾去奧爾金省看望在那裏執行建設電機廠任務的中國專家。他隨即問起了關於雙方合作的具體情況,還問我電機廠所屬的市在機場的哪個方向、距離機場多少公里、市委書記叫什麼名字等。我回答了他的前一部分問題,但後一部分問題卻讓我徹底地傻了眼,因為那些問題既為一般人所不注意,而且那又是我第一次經過奧爾金,在機場和市裏逗留的時間總共還不到兩小時,所以都沒有回答出來。

作者夫婦在古巴農村參觀
自從那次以後,我每次去古巴的各省訪問時,都力爭把一些基本情況問清、記牢,有時還以“避免在總司令面前出笑話”作為我提出眾多問題的託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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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來源 |《我與卡斯特羅》
作者 | 徐貽聰 圖片 | 網絡
編輯 | 外交官説事兒 青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