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烏戰爭,立場和沈逸教授相同,但看法的分寸和尺度上有疑問_風聞
背山远行-无论山是否向我走来,我都背山远行2022-03-03 1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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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場方面沒有和沈教授不同的地方,但看法的分寸和尺度上有疑問。主要集中在“俄羅斯不是完美受害人”和“報復性反制”上面。
沈教授這麼説,必須是因為俄羅斯在處理這個問題上的確犯了錯誤(不管錯誤多大),或者,是肯定存在更好的可行解決辦法而俄羅斯沒有采用,但沈教授卻並未指出這樣的錯誤和更好辦法。
前幾天在觀察者網直播戰爭的時候,沈教授作為嘉賓曾提起過,他自己曾以為這場戰爭因為“不好結束”而“根本就不可能打”,並且反思説,當時沒有站在俄羅斯的角度去想問題。我聽到沈教授這樣説的當時就在想,“站在俄羅斯的角度去想問題”這説法,可是和“實事求是地理解俄羅斯的客觀處境”有微妙差別的,沈教授是隨便沒説準,還是真理解有點問題,這一點還不確定。現在看來,更可能是理解本身有問題。
“站在俄羅斯的角度去想”,可以是俄羅斯本身有難以克服的主觀錯誤或缺陷,因而不能按正確方式處理問題,這和“俄羅斯本身的客觀處境使得它沒有其他選擇”,當然有很大差別。
沈教授引用華春瑩的“把俄羅斯這樣的大國逼入絕境”的話,説明是認同俄羅斯的確陷入絕境的,所以這裏的關鍵問題在於俄羅斯還有沒有更好選擇。
俄羅斯的一個重要客觀事實是,它和我們不同,是一個至今都接受西方票選政治的國家,同時也是不具備我們這樣強大的自我構建能力的國家。這個客觀事實,決定了俄羅斯不是一個可以輕易組織和領導的國家,也不是可以用韜光養晦思維去發展的國家——一旦真這麼做,等同於慢性自殺。認清這個事實,並以此為根據去思考俄羅斯的生路問題,才是實事求是,這與俄羅斯人或普京的認識水平如何,以及是否採取俄羅斯思維無關。
以這個事實為基礎去看問題就會發現,在美國咄咄逼人的壓力下,柔軟的手段過多,俄羅斯政治家是不可能成功執政的——那樣的話俄羅斯就會從內部分崩離析。直接的反擊,當然是必然的選擇,從克里米亞的收回,到烏東兩個“共和國”的運作,都是同樣的處境。而且,北溪二就是普京之前就花了很多心思和投入的柔軟手段,但美國絕不允許這樣的手段得以實施——俄羅斯可以繼續投入成本去做其他嘗試,但屢戰屢敗,對其國內民意來説是有底線的,突破底線普京和俄羅斯都會完蛋。
這裏還需要指出兩件事:
其一,當然不能以國內政治困境來為國際不當行為辯護。但普京和俄羅斯的困境,恰恰正是美國為首的西方和烏克蘭帶來的,俄羅斯反制的行為也恰恰針對的是他們,烏克蘭人並不無辜,無辜的人也不是主要受傷對象。在此條件下,和美國的一貫做派不同,普京發動的這場戰爭就不能被指責為轉嫁國內危機。
其二,俄羅斯的現狀,長期説當然有歷史錯誤積累的原因。但這種歷史錯誤積累,任何一個文明都有。我們歷史上最終能落後捱打,主要就是在於我們自己數千年裏沒有發展好,但我們在1840之後捱打的近代歷史,當然主要是因為對手的侵略行徑。俄羅斯目前的絕境,就是美國主導的西方和烏克蘭一手造成的,而當然不能主要歸因於俄羅斯長期歷史錯誤的積累。
沈教授的上述兩個表述,應該是因為沒有充分認清俄羅斯的客觀事實。同時,也很可能還有另外的原因。
對國家生死存亡問題,事實上所有國家都在按同一原則處理而從無例外:事實公正高於規則公正。西方口頭上在宣揚規則公正至高無上,但他們從不實在地以身作則。而沈教授,我猜他並未充分地認識到這一點,掉進西方規則公正陷阱裏了。
烏克蘭的侵害是俄羅斯面臨絕境的直接原因,為什麼不可以在對方領土上發動戰爭?為什麼不可以用分裂或佔有對方領土來解決實際問題?僅僅因為現行規則和普遍認同相反?美蘇二戰時對德國和日本的佔領又算什麼?是侵略嗎?為什麼俄烏戰爭必須被認為帶有侵略性質?不管是國際法還是聯合國章程,它們的無法落實,至少是局面發展到如今的原因之一,在俄羅斯面臨絕境的時候,要他們遵守事實上被對手破壞的規則,有什麼合法、合理性?
普京的講話,當然沒有把問題的全部道理解釋好——俄羅斯一貫都解釋不好自己的作為,不擅長,也不重視這個,不管是他們做對了還是做錯了。但判斷俄羅斯的行為是非,當然應該看他們怎麼做,而不是怎麼説。
另外,我理解政府外交上的態度和説辭——外交是必須照顧現實的,而不能把所有公正表述全面。但學者和我們普通民眾,不應該受同樣限制,把真正的是非曲直全面搞清楚,並沒有過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