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配過婦女節?_風聞
最人物-最人物官方账号-记录最真实的人物,品味最温暖的人间2022-03-08 15:17
作者| 陳可
來源| 最人物

今天,是第112屆國際勞動婦女節,也是第99屆中國婦女節。
在過去的一年,中國首位女航天員進入太空、中國女足在亞洲盃奪冠;在不久前的冰雪盛會上,以谷愛凌為代表的女性運動員們更是摘金奪銀,在各自所熱愛的專業領域創造了傲人的成績。
中國女性的力量,正在日益彰顯。
但是,中國還有很多生活在農村的基層女性,仍在經年累月地經受着貧窮、愚昧、偏見,承擔着繁重的生產勞動和家庭勞動。
早在2010年,我國農村留守婦女就已高達4700萬,佔農村留守人口的54.2%。
儘管面臨着諸多困難,但這些留在家鄉的女性,並不是現代化大潮中的掉隊者,她們正於無聲處積極貢獻着自己的智慧和力量。根據中國婦聯2013年的統計數據,婦女佔中國農村勞動力的60%以上,已成為參與農村建設的主力軍。
有人學會把短視頻當作生產工具,直播售賣農產品,成為響徹沂蒙山的“電商玫瑰”;有人帶動全村女性一起,治理生態、進行廁所革命,以實際行動改變家鄉缺水、風沙肆虐的惡劣環境;有人在快手上寫詩,結識了天南海北的“詩友”,用詩歌為自己搭建避難所,並站上聯合國的舞台演講。


“我是一個普通的農家婦女,曾經一個人在家養了100多頭豬,40多隻羊,200多隻雞,還帶着孩子管理着20多畝果園。
曾經以為一輩子也就這樣了。”
這是80後農婦牛慶花在快手上的簡介。

牛慶花
從小生在沂蒙、長在沂蒙的牛慶花,聽着《沂蒙山小調》長大。
然而歌中唱的好風光,落到現實中卻是殘酷的。山間地薄,她眼看着自己的父母輩整日勞作,卻家徒四壁。
村裏的年輕人只能紛紛出去打工,牛慶花也不例外。
可沒有文化,又沒有專業技能,在大城市很難立足。拿着打工掙來的兩萬塊錢,牛慶花決定回到家鄉,買了豬、羊、雞,搞起養殖,還種起了果樹。
丈夫外出打工,牛慶花和村裏很多婦女一樣成了“留守婦女”。

牛慶花
一個人接送孩子上學、做飯、摘桃賣桃、餵豬餵羊,這些繁重的活計全都壓在她一個人的肩膀上。累沒少受,收入卻依舊微薄,作為一位母親,陪伴兒子的時間更是被各種活計擠得少得可憐。
直到有一件事,讓牛慶花徹底破防。
那年臘月二十二,家裏賣豬,牛慶花趕一大早出門,把熟睡中的兒子鎖在家中。結果兒子醒來後,到處尋不見媽媽,哭着把窗户的玻璃用錘子敲碎,只穿着棉鞋、光着身子跳了出來,因為想從院子鐵柵欄的欄杆之間鑽出來,卻不慎卡住了頭,出不去進不來。
兒子在硬把頭拔出來的過程中,耳朵都搓出了血染上了鐵鏽。
等到牛慶花趕回家,只看到滿臉都是淚花的兒子,蹲在屋門口瑟瑟發抖,嘴唇早已凍得沒有血色。
那一幕,把牛慶花嚇壞了。
她趕緊把孩子抱回屋裏,在被褥裏抱着兒子給他暖身子。
這次“死裏逃生”,她每每提起,都泣不成聲,她怨自己太笨了,顧不好兒子,也過不好生活。

牛慶花
正因此,在更加留心孩子成長的同時,她也開始迫切思考自己的事業面臨的主要問題:一年年果園裏的果實不斷成熟,豬羊長得順當,可銷路卻打不開,困在村裏,買賣方的溝通都很成問題,價格信息更不透明。依靠零星的售賣,拉高了成本,淨利潤壓縮得很低。
她想着必須要有個辦法解決這些難題。
21世紀進入第二個十年,電商經濟這股東風也吹到了牛慶花所在的臨沂蒙陰縣。她感到這是個機遇,跟着老師學習了5天,牛慶花便讓老師幫忙註冊了網店。
身為一位文化不高的農村婦女,牛慶花卻從不為自己設限,相反展示出了當時80後年輕人積極開放的學習心態。2015年底,她又專程跑到市裏參加了職業農民培訓班。
她的第一單生意,也在學習過程中開了張。

牛慶花
2016年五一期間,牛慶花做了一個重要的決定:斬斷後路,將家中的羊、豬、雞全部賣掉,傾盡全力做電商 。在這一過程中,丈夫也看到了致富的新希望,回到家鄉支持妻子的事業。
沒兩年,“日蘭高鐵”日照至曲阜段正式開通運營,沂蒙革命老區首次接入全國高鐵網,更是助推了牛慶花的電商事業發展。
牛慶花給自己立了一條規矩,質量第一。她選品苛刻,積攢的好口碑讓牛慶花的電商越做越順,鄉親們也跟着賺了錢。
然而好景不長,2020年初的疫情,讓全縣的果農都亂了陣腳。不僅庫內積壓了大量蘋果,各路其他農產品也沒了眉目。
牛慶花作為縣裏的電商帶頭人,一時間也沒了辦法。傳統網店模式,在產品上線之前會留足預熱時間,從而打造“爆品”,給足產品消化的時間。

牛慶花
而積壓的蘋果庫存,顯然等不得。牛慶花托做電商的朋友四處打聽銷路,可疫情之下,遠銷困難、附近也沒有哪家單位可以一下吃掉如此巨量的貨品。
一籌莫展之際,牛慶花注意到了快手直播助農的活動。
其實,早在2017年,牛慶花就用起了這些短視頻平台。她常常在上面記錄自家果園裏種的蘋果、老鄉家種的大櫻桃,零零散散的也積累起了兩三百個粉絲。
按下拍攝鍵就能記錄生活的功能,讓她覺得有趣,沒成想,三年後,快手也成了她的電商新戰場。
2020年3月,直播的前一天,已有兩個月身孕的牛慶花還在醫院調理身體。為了不影響直播,牛慶花辦理了提前出院。
3月3日,牛慶花作為蒙陰縣農户代表參加了平台“百名縣長助農活動”,那天,時任蒙陰縣人大常委會副主任、縣工商聯主席李玉國也走進直播間,與牛慶花一同直播,幫助果農帶貨。
牛慶花直播賣農產品日常
在短視頻平台上直播賣蘋果,對縣裏所有人來説都是頭一遭。牛慶花不免有些緊張,在縣長介紹地方特色時,牛慶花也不知插什麼話好,索性連啃了兩三個蘋果。
這一畫面,還上了蒙陰電視台。牛慶花的產檢醫生看到了,“蘋果那麼涼,看到你連吃好幾個,我都替你捏把汗!”
作為直播首秀,牛慶花的成績單不可謂不漂亮:兩小時內賣掉了6000斤蘋果,漲粉3000多。
“直播+電商”的道路真就這樣明晃晃地擺在了牛慶花面前。
像六年前為做電商不留後路一般,牛慶花再次下了決心,不管有沒有人看,都要每天堅持直播賣貨。

牛慶花直播賣農產品日常
早在2017年初,牛慶花就當選為臨沂市第十九屆人大代表,今年年初,她再次當選為臨沂市第二十屆人大代表。
2020年11月,剛生完二胎寶寶兩個月的牛慶花迎來了她目前為止最大的榮譽,她被授予“全國勞動模範”稱號,並受邀前往北京人民大會堂領獎。
領完獎,牛慶花第一時間拍攝了一條短視頻,將喜悦分享給一直支持她的來自五湖四海的朋友們。
“覺得自己所有的付出、所有的努力都值了。這是對我們千千萬萬個普通勞動者和奮鬥者的認可。”
她成了名副其實的開在沂蒙山上的“電商玫瑰”。許多老鄉抱着家裏種的瓜果就來問能不能幫忙賣掉。牛慶花也總是一口答應。

牛慶花榮獲全國勞動模範
相較於網店賣貨需要有充足貨源防止“賣超”,直播帶貨則更靈活,“散貨也能賣”。
二胎剛出月子的那幾天,牛慶花就在直播上幫鄰居奶奶賣南瓜,幾顆南瓜一共賣了367塊錢。
牛慶花把錢給老人送過去的時候,老人覺得賣得太多了,震驚地不敢收下。她好説歹説讓老人收下了錢,可是隔天老人又提着一隻雞要送給牛慶花,説什麼也要她收下。
那一刻,牛慶花有點心酸,也百感交集。
想想十年前,自己也是拉着滿車的桃子不知道去哪賣,只能在村口零星地賣或者乾等貨販來收。如今自己這個農村婦女,竟也能搭上科技進步的順風車,拍段視頻、做直播就是新時代的“新農活”,“幹好了就有大名堂”。
她打心眼裏感恩能有這樣的“主動權”和“自由”。她不必再被農活牽着鼻子走,還有時間陪伴孩子。

牛慶花擔任火炬手
今年冬奧會,牛慶花擔當了第十一棒火炬手。
她從沒想過自己也能和奧運會有點關係,高舉着火炬時,她感到無比自由——這是她靠自己的底氣和力量闖出嶄新天地。

相較於八零後農婦牛慶花,生於六十年代末、七十年代初的王秀蘭和韓仕梅有着不一樣的成長環境和經歷。
遠在甘肅的王秀蘭也聽過牛慶花家鄉的《沂蒙山小調》。而每每聽到歌中的好風光,王秀蘭首先想到卻是自己的蜻蜓村。
被清水河穿村而過的蜻蜓村,在王秀蘭童年的記憶裏,是一個美麗村落,水流潺潺,蜻蜓款款。
然而上世紀九十年代,蜻蜓村的生態卻到了大崩潰的邊緣,再難見在河邊翩翩起舞的蜻蜓。
1969年出生的王秀蘭是這一切的親歷者。

王秀蘭
1993年,24歲的王秀蘭剛生下兒子不久,就聽説同村的七個小孩在放學回家的路上被沙塵暴給刮到河裏淹死了。
那時候的蜻蜓村,一個月得有半個月在颳大風,沙塵暴一起,整片天都會暗下來,“小孩上學都看不到路”。
不僅黑風沙頻繁、缺水的問題一樣棘手。
那時候家家户户都要挖水窖,“天上下雨地上流”,而雨水存在水窖裏,污濁物不斷積聚。
更關鍵的是,牲口和人都指望着同樣的水源,人畜根本無法分開。喝着那樣的水,王秀蘭日夜都盼着環境能好起來。

王秀蘭參加義務壓沙
2010年,正當牛慶花在沂蒙山土地上放羊養豬,大幹農活時,王秀蘭開始把全部積蓄投入了一個嶄新的產業“日光温室”。
為了深度節水,徹底改善當地生態,當地政府大力推行“日光温室”。
“寧種一畝棚,不種十畝地。“這句現在已經成為蜻蜓村共識的話,在最開始並未有太多人響應。
村裏男性勞動力大都在外務工,留守下來的婦女、老人,他們更是勤勞、隱忍了一輩子,絕大多數人都不敢貸款冒這個尖兒。看着自己的家鄉,父老鄉親,長久苦於生態環境的壓迫,王秀蘭思考後決定,這件事她非做不可。
這不僅是出於她對於未來趨勢的樂觀,更是她太盼望家鄉能夠擺脱缺水的生態“老大難”。
那年,為了鼓勵婦女創業,國家還發行了支持婦女創業的貼息貸款,靠着這筆資金,王秀蘭在村裏率先支起了大棚,搞起了科學種植。

王秀蘭在大棚
一年之內,王秀蘭種的辣椒就賣上了好價錢。看到成效,村裏的女性也陸續都在家做起了日光温室。
生產方式的變化使得節水真正落到了實處,蜻蜓村的生態逐步改善。
2020年,作為村裏婦女幹部的王秀蘭帶頭推行“廁所革命”。研究政策時,王秀蘭率先發言,“先從幹部自己家開始改”。
農村家家户户的土廁,糞便露天,蚊蟲環繞,尤其到了夏天“味更衝”,有諸多衞生隱患。
儘管有種種不便,鄉親們用了一輩子的土廁,想從觀念上徹底改變還是很不容易。

王秀蘭在大棚
為此,王秀蘭不僅挨家挨户地去走訪,還邀請不願意改土廁的農户去參觀別人家的新廁所。
“蒼蠅蚊子看不見,水一衝什麼都沒有了。”那段時間王秀蘭將這些話來來回回説了無數遍,一年半的時間村裏的廁所基本全部完成了更新。
為了徹底改善清水河的環境,杜絕村民向河中隨意傾倒垃圾的行為,王秀蘭還在村裏推行“河長制”,將整條河分為13段,每段設立“河長”,將全村家庭劃歸不同的河段,進行自我管理。
半年時間,清水河原有的環境問題得到了徹底清理,全村整體生態也逐漸好了起來。
2019年,王秀蘭開始在快手上拍攝自己種的人蔘果、西紅柿、辣椒,沒想到無意間的分享收穫了許多網友關注。

王秀蘭在快手直播連線演員嘎子謝孟偉
共同助農帶貨
那年王秀蘭已然50歲,但她依然對新事物有着強烈的好奇心。她開始學習直播賣蔬菜和其他農產品,還叫着村裏人一起拍短視頻。
王秀蘭身邊的一個姐妹,平時把自家大棚裏種的彩椒發佈在快手上,引起了附近客商的關注。幾天之後,一輛大貨車過來,將整棚的彩椒都收購了。“她現在粉絲比我還多2000”,提起這件事,王秀蘭充滿得意。

王秀蘭在快手直播講解鄉村振興政策
在王秀蘭看來,動員更多人蔘與到這種新的經濟形態中來,無論是對個人還是蜻蜓村來説都是百利而無一害。
至於生態,依舊是掛在王秀蘭心上的頭等大事。
她在短視頻平台上記錄下了全市的義務壓沙活動。漫天黃沙中,王秀蘭裹着粉頭巾,“我相信只要全市人民眾志成城,沙漠一定會變綠洲。”

王秀蘭參加義務壓沙
在本次兩會上,作為全國人大代表的王秀蘭最關注的依然是西北生態的振興問題。她還專門在平台上以短視頻的方式向大家徵求“對甘肅八步沙林場、祁連山區生態治理的建議”。
王秀蘭在開會期間,時不時翻看評論,鄉親們的一條條真誠建議也給了她不小的啓發。

王秀蘭
那30年前的黑風沙,像是烙在她心中的警示牌。
儘管如今,蜻蜓村的蜻蜓已經回來了。王秀蘭,還在思考着如何能將它們留住,讓蜻蜓在西北的大地上再飛得久一點。

和牛慶花、王秀蘭不同,河南農婦韓仕梅在過去的幾百天裏,用詩歌為自己苦難的人生搭建了一處避難所,也鼓舞了屏幕前萬千和她一樣處於困境中的女性。
韓仕梅在網上“寫詩”更像是誤打誤撞,只是沒想到這個後來的“新朋友”,會給她的生活帶來堪稱“天翻地覆”的變化。

韓仕梅
2020年4月份,兒子幫她在手機上下載了快手。
大部分視頻她只是看個熱鬧,“劃一劃就過去了”,可在看到一首原創詩的視頻時,她第一次停了下來。
那是一位詩詞愛好者原創的古體詩,對齊的詩句以一張風景照為背景,還搭配着音樂。
這激發了她想要模仿創作的慾望。同年4月26日,她試着寫下第一首詩:
是誰心裏空蕩蕩,是誰心裏好淒涼。是誰臉頰淚兩行,是誰總把事來扛……時光congcong(匆匆)如流水,掠走姑娘的青春夢,花蓉(容)月貌追不回。

韓仕梅在田間
韓仕梅寫詩很快,常常幾分鐘就成一首。她把發快手當作她的“作品發佈會”,也當作訴説心事的樹洞。
平台上有詩歌愛好圈子,不少詩友關注了她。她每發表一首詩,底下就會湧現很多留言。不僅有叫好的、鼓勵的,還有對詩的。
這些互動鼓勵了她繼續把詩寫下去。半年下來,她積攢了上千名粉絲。
看着網友留言,她感覺“情感被接住了,這是我從沒體會過的感覺”。

韓仕梅命苦。
她生於河南省南陽市薛崗村的一個貧困家庭,初二時因為家裏交不起18元一年的學費,成績優異的韓仕梅只能輟學務農。
22歲,因為3000塊錢彩禮,母親做主將她嫁給了大她5歲的丈夫。
而結婚後她才發現那3000元錢,全是婆家借來的,債務還得自己還,等於“自己把自己買了回來”。
全然沒有一點愛的婚姻,讓韓仕梅窒息。
2021年1月3日凌晨五點多,韓仕梅在短視頻平台上發了一條“説説”:
“和樹生活在一起不知有多苦,和牆生活在一起不知有多痛。沒人能體會我一生的心情。欲哭無淚。欲言無詞。”

韓仕梅的詩歌,樸實自然、情感真摯,逐漸吸引了媒體的關注。
2021年,作為一個在快手上寫詩的農婦、包辦婚姻的受害者,韓仕梅被採訪了20多次。
後來,她的家甚至成了“新聞現場”,《新工人文學》雜誌還刊發了韓仕梅的作品。
2021年11月25號,值國際消除對婦女的暴力日之際,韓仕梅受到聯合國婦女署的邀請,去北京分享自己的故事。
“我叫韓仕梅,是一個來自河南的普通農婦,也有人稱我為詩人。半個世紀裏,我一直待在薛崗村,不曾想到,有一天我會來到聯合國。”

韓仕梅在演講活動現場
對着現場觀眾,她講述了自己苦難的前半生,並鼓勵“所有被性別暴力對待過的人,都可以反抗暴力”,追求幸福。
韓仕梅代表農村女性發出自己的聲音,基於她曾長期經受着家庭暴力與性別暴力,而她的作品,正是一種思考和無聲的反抗:農村女性不只有丈夫、孩子,也應該有“自己”。
——女性尊重自己內心的感受,不是倒反天罡。
在許多人看來,韓仕梅是幸運的。從寫詩到“爆紅”,她只花了不到一年。
然而實際上,她的“覺醒”,已花費了將近半生。人生的前二十年,她被原生家庭牽絆,結婚後又為了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而苦苦忍耐。
開始寫詩之前,她是母親、是妻子、是女兒,卻從未做過自己。

這也是無數農村女性人生的真實寫照。韓仕梅在快手上認識了不少和自己情況差不多的姐妹。
這些曾經被遮蔽的女性們,如今有了傾訴表達的出口。
正如她在《覺醒》的詩中所寫:“我已不再沉睡 海浪將我擁起”。
她知道,萬萬千千跟她一樣的女性,正是這海浪。她們不服從於貧困、不服從於偏見、不服從於命運。

她們在過去,在當下,都不斷探索着實現自我價值的全新可能。短視頻等作為新興媒介形式和新的生產工具,正被越來越多的農村女性掌握。
越來越多的“牛慶花、王秀蘭們”跨出原有生活圈而找到屬於自己的事業、帶動鄉親共同就業增收,助力鄉村建設;據悉,2021年,在快手平台獲得收入的女性創作者中,有近一半人都來自四、五線城市。
而以韓仕梅為代表,中國的農村女性已然開始思考自我價值,並以此激勵更多屏幕前的女性們。
正值2022兩會期間,我們看到那麼多農村基層女性活躍的身影。
時代的大江大河中,她們用力划動船槳。鄉村振興的前路上,她們終於不再妄自菲薄,而敢伸出自己的雙手,創造嚮往的新生活:
“婦女能頂半邊天,管教山河換新顏。”
中國女性的成長,是這個時代最耀眼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