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三口全感染:我在海外抗疫21天_風聞
医学界-医学界官方账号-为你提供可靠、有价值的内容是我们的存在方式。2022-03-09 22:19
奧密克戎感染就像“大號流感”,重點在“大”
撰文 | 醫學界編輯部
來源 | “醫學界”公眾號
正月十五前夕,我,我家隊友,我兒子,都感染了新冠。
我和隊友是2針滅活、1針mRNA疫苗護體。第3劑打完至感染,不足3個月。孩子剛被通知能打疫苗,結果中招了。
想破頭,也想不出感染渠道
新冠疫情大流行前,我和家人來到國外體驗生活。因疫推遲了回國計劃。
疫情暴發2年多,這個國家被病毒輪了一遍又一遍,數度採取禁足式防疫,最長一次超百天。
越管越關,感染數越高。新冠毒株奧密克戎成為本地主要流行株後,再疊加聖誕、新年、農曆春節幾個假期,2022年2月至今,本地感染數快速倍增,日均確診兩三萬例。2月中,美國把這裏列入“最高風險旅行目的地”名單。
我所在地區的自然感染率已超24%。但因經濟等原因,近半年來本地已經放開。説好的進出公共場所要憑疫苗通行證+出行碼,遲遲未全面落實。無效戴口罩的人比比皆是。兩劑疫苗接種率僅62.7%。

自己截的
所以,看到確診結果,我竟然有一種“終於”的如釋重負。
但人還是有些懵的。我是家裏第一個出現症狀的。然後,每隔三四天,再病倒一個。我大概率是他倆的感染源頭。
那麼,我的感染渠道呢?
出現症狀前,我宅家5天,去過最遠的地方是出門倒垃圾。更早之前拜年見過的人,都是好好的,檢測全陰。
我家隊友也幫我溯源。盤來盤去,只能想到同樓居住的鄰居在1周前中招。我倆共用過樓梯。
但我一直戴着口罩,沒摸扶手、沒摸臉,回家後全身噴酒精、30秒洗手……只能説,奧密克戎無孔不入。

居家治療期間,我們用過多款自測試劑盒,捅鼻子、吐口水都做了。結果時而呈陰,時而變陽。/自己拍的
奧密克戎感染就像“大號流感”,重點在“大”
社交媒體上,有不少人分享過自己的染疫經歷。在他們的描述中,奧密克戎感染被比作“大號流感”。
我患過流感。將那段經歷和本次染疫對比,我的體會是:重點在“大”,奧密克戎明顯症狀更重、持續更久。
比如,發燒程度有差異。
我家三口的初始症狀都是發燒。隊友和孩子燒得比我重,最高分別達39.2℃和39.4℃。他倆反覆發燒三四天,時間也比我久。
尤其是孩子,吃退燒藥效果不明顯,用到單次最大劑量,僅能維持一兩個小時體温接近正常。發燒期間,他整日癱在牀上,昏昏沉沉。只要燒過38.2℃,就開始打寒顫,肉眼可見地整個人在抖。
我和隊友打配合,每隔1.5-2小時,給孩子測心率、呼吸頻次、指氧飽和度。那幾天,我格外“迷信”,不時祈禱:血氧不能低於95%、呼吸不能超過30次/分鐘,熬到退燒就好了。
發燒期間,我們仨還感覺渾身無力,頭痛眩暈,肌肉關節疼痛。下牀走兩步就精疲力盡。

自己拍的
再比如,症狀持續更久。
孩子完全退燒後偶有咳嗽、胸悶氣短,約5天症狀清除。
我和隊友都出現喉嚨腫痛、有異物感,嗓子嘶啞,以及持續咳嗽。我的頭痛時不時在犯,難以集中精神。這些症狀持續達兩週。
我咳得時間最久、程度最重。一吸冷風,就壓不住地要咳,半個胸腔在震動,帶着厚重的嗡嗡聲。幾乎每晚要咳醒兩三次,有時必須戴上口罩才能睡着。直到現在,病癒後兩週有餘,我仍時常感覺喉嚨幹癢。
我和醫生朋友們聊起自己的染疫經歷。我被稱“可能是輕症中較重的”。
輕症都這麼難熬,更重一些會如何?不敢想。

一二三,一起喝。/自己拍的
都靠朋友們!
要説本次感染的最大感觸,可以用兩個字總結:感恩。
首先要感恩本地的朋友們、同事們,在我們全家隔離治療期間,紛紛伸出援助之手。
本地將新冠感染者分為4級。按照要求,除老人、慢性病患者等高危人羣或重症患者,其他人首推居家隔離治療。這能分流患者,降低醫療系統壓力。居住環境不具備隔離條件的,可以求助政府、安排至特定機構。
不管是症狀、年齡,我們都不符合入院標準。和隊友商量後,我們選擇居家隔離。
同事們聞悉,主動提出幫忙送一日三餐和生活必需品。朋友們天天來問“退燒沒,好點伐,想吃啥”,各種“送到門口自己拿”。
他們是這世界的光。

我也感恩自己,一直都在關注疫情進展。
本地沒有抗新冠病毒特效藥。我就照着診療指南、跟着親歷者的抗疫日記、在線付費諮詢多名醫師和藥師,自我治療。
退燒藥是最重要的必需品。我備了對乙酰氨基酚的糖漿和布洛芬的膠囊。全家都是按體重喝糖漿,方便吞嚥。
關於某知名抗疫中成藥,隊友用足劑量和療程,我和孩子(劑量減半)用了半個療程。每次服藥後30-60分鐘,嗓子會舒服一些。
隊友還跟着國內的診療指南,用足抗病毒藥阿比多爾。
本地朋友染疫痊癒後,送來藥師推薦、分裝好的抗疫中藥材。我們熬水喝了7天。
除退燒藥,其他都無檢驗數據支持,不便評述具體效果。
考慮到維生素C在免疫系統中發揮一定作用,我們仨每天1-2片泡騰片,拿橙汁蘋果汁當水喝。
我喝了近3周的止咳糖漿。期間,有醫生建議我換右美沙芬。因為不想帶毒出門看病買藥,未改。
感染後第15天,我和隊友的PCR轉陰。
孩子出現症狀比我晚了近一週。到其轉陰時,我家應戰新冠,正好21天。我們終於解除隔離。

朋友同事投遞的抗疫藥,有的吃了,有的沒。/自己拍的
多嘴聊兩句“共存”
聽聞我們仨的感染康復史,有朋友感慨“新冠也不是很危險”“最終都是能與病毒共存的”。
我心有慼慼,想到的是感染期間,臉燒得通紅的隊友和孩子。
在孩子症狀最重時,我自責、負疚,後悔在感染之初,沒堅持把孩子送出去。但作為我倆的密接,一個未成年人能去哪兒?

孩子獨立自檢中。/自己拍的
我還想到自己帶病照顧家人的身心負擔,以及難以撥通的衞生機構諮詢電話。
本地有朋友確診,居家6天后,才收到衞生部門通知,要求其去完善新冠相關檢測、戴隔離手環。“這個過程中我出門,也沒人知道我病了,也沒有人阻攔。”TA説。
在我們身邊,還有很多人出現類似感冒的症狀,但沒做過自檢或核酸檢測。有些人為了餬口,戴着兩層口罩照常上班。
允許居家隔離、但缺乏及時跟進,感染者和健康人的活動界限就容易模糊。感染者數量會快速增加。
我所在國家95.9%的感染者被要求居家。僅2.8%者能收治入院。即便如此,仍有多地醫院的牀位吃緊,使用量在80%上下徘徊。
共存的結果還包括病毒會持續傳播、不斷變異,遠期危害性無法評估。沒人能拍着胸脯説明天會如何。

自己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