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登：“我是資本家”？翻譯要注意！_風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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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週，有位熱心讀者在後台留言提問（抱歉昨日才見）：

“在拜登的國情諮文中，他説自己是資本家capitalist，也提到了剝削exploitation。在美國或者歐美國家，人們對這些概念的理解跟我們有哪些區別？”

先來看看拜登原話（3.1國情諮文）：

I’m a capitalist, but capitalism without competition is not capitalism. Capitalism without competition is exploitation. It drives up prices.

文刀君想從兩個方面回答讀者的提問：

1、對“capitalist”一詞的翻譯和認知問題；

2、拜登標榜“I am a capitalist”的話語背景。

受歷史、意識形態等多方面影響，“資本家”三個字在中文話語裏負面暗示（negative connotations）非常濃厚。但是，“capitalist”在英文中並不像中文那般負面。

拜登口中的“capitalist”也並非“資本家”，而是“a supporter of capitalism （擁護資本主義者）”。

同樣，“資本主義”四個字給國人的負面暗示也比英文“capitalism”濃厚。方便起見，我們看一下《牛津英英詞典》對“capitalism”一詞的釋義：

an economic system in which a country’s businesses and industry are controlled and run for profit by private owners rather than by the government

從詞典釋義也能看出，“capitalism”在英文中並無特別的負面色彩。用一位英國友人的話説：

I think people in the West are fine with the term capitalism.

但是，“capitalism”有多種表現形式，而且“capitalism”固有的生產社會化和生產資料私人佔有之間的矛盾也一直存在。拜登接下來的一句話便是對一種“capitalism”的抨擊：

Capitalism without competition is exploitation.

沒有競爭的資本主義是剝削。

沒有競爭，壟斷巨頭隨意定價、隨意更改規則，自然極易造成剝削。

翻譯“I am a capitalist”，不一定非要固守英文句式，譯為“我是什麼什麼家/者”，可以稍作詞性轉換，譯為：我擁護資本主義（制度）。

不妨再插播一個翻譯例子：“She is a good listener”，翻譯為“她善於傾聽”比“她是一個不錯的傾聽者”更符合中文表達習慣。

如果把拜登的話譯為“我是資本家”，不但會令中文讀者錯愕，而且與英文原文相去甚遠了。

在美國民主黨內，大概除了那位高舉“社會主義”大旗的參議員Bernie Sanders以外，其他人都積極標榜“capitalist”。

拜登還曾説：I am a proud capitalist.

美國副總統哈里斯競選時曾説： 

I’m not trying to start a revolution. I am not a socialist.

（我不是要搞革命。我也不擁護社會主義。）

民主黨人的這類表態，既是講給美國選民聽的，也是在回擊共和黨。共和黨與民主黨在“政府權力邊界”問題上分歧較大，前者警惕政府權力擴張。民主黨的施政方針傾向於擴張政府權力，希望政府多管一點，常常被共和黨人扣上“socialist”的帽子。

立場保守、偏向共和黨的《華爾街日報》曾發表一篇評論，標題只有四個單詞，諷刺味十足：

Joe Biden (D., Socialist) （09/22/2021/WSJ）

面對共和黨的嘲諷，主張政府“多作為”的民主黨人也迫不及待地要與“socialist”保持距離，迫不及待地宣示本黨“不變色、不變味”，這是由美國的政治制度以及美國人的“政府觀”所決定的（參見舊文）。雖然民主黨與共和黨在“政府權力邊界”問題上有分歧，但即便分歧再大，依然是在“capitalism”框架下的分歧。

我們觀察美國社會，最忌想當然地套用自身習以為常的“大政府”邏輯去審視大洋彼岸，那樣常常得出一些似是而非的荒唐結論。

僅供參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