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總理記者會，那些與城市有關的關鍵詞_風聞

從人民來，去向人民

3月11日上午，人民大會堂三樓金色大廳，李克強總理第十次回答中外記者提問。

“因為疫情關係，我們繼續以視頻連線的方式開記者會。”簡短開場後，直入主題。

從俄烏局勢到中美關係，從減税降費到改善民生，從香港新選舉制度到當前台海形勢，約2小時10分鐘、13個問題，總理開誠佈公作答。

當有記者問到“本屆政府取得的成績有哪些？遇到的最大挑戰又是什麼？”時，李克強表示，今年是本屆政府的最後一年，“也是我擔任總理的最後一年”，“我和我的同事們，會以鍥而不捨的精神恪盡職守，用實幹來踐行承諾。”

2013年首次出席總理記者會時，他就明確表示，要持續發展經濟、不斷改善民生、促進社會公正，“這是我們政府的基本任務，行大道、民為本、利天下，就是要以民之所望為施政所向。”

“政府工作有人民羣眾認可的地方，也有與他們的期盼有差距和不足的地方，這些我們是清楚的。”李克強表示，過去四年，最大的挑戰還在於新冠疫情及其給經濟帶來的嚴重衝擊，“我們志不求易、事不避難、行不避險，盡了最大努力”。

10年，兩屆政府，10場總理記者會。

150個問答，1230分鐘，10萬餘字。

這裏面，既有“壯士斷腕”“向霧霾宣戰”的決心和魄力，更有對“人間煙火”“水多魚多”的鼓勵和期盼。這些關鍵詞，從人民來，去向人民。

霧霾

一段時期以來，北京、實際上中國東部比較大範圍出現霧霾天氣，我和大家一樣，心情都很沉重。對這一長期積累形成的問題，我們要下更大的決心，以更大的作為進行治理。

——2013年第一次記者會

在他出任總理的第一個五年中，“霧霾”幾乎是一道必答題。

2013年年初，北京、河北等地遭遇嚴重霧霾天氣。彼時，北京市政府正式對民眾公開空氣質量監測數據，通過測量每立方米的微細顆粒物（PM2.5）濃度，來評定空氣質量的好壞。

同年3月，李克強的首場總理記者會，即有外媒提問“在中國政府保持經濟增長的同時，能否同時解決空氣質量等問題？”

他回答説，一段時期以來，北京、實際上中國東部比較大範圍出現霧霾天氣，我和大家一樣，心情都很沉重。對這一長期積累形成的問題，我們要下更大的決心，以更大的作為去進行治理。

“特別是對重點地區，已經查明的人為因素，要限期治理，對於水污染、土地污染的狀況，要摸清底數，進行堅決的整治。”

2014年，“向霧霾宣戰”被首次寫入政府工作報告。總理記者會上，李克強對“宣戰”進行了解釋——不是向老天爺宣戰，而是要向自身粗放的生產和生活方式宣戰。

“我説要向霧霾等污染宣戰，因為這是社會關注的焦點問題。許多人早晨一起來，就打開手機查看PM2.5的數值，這已經成為重大的民生問題。”

他表示，霧霾的形成有複雜的原因，治理也是一個長期的過程。但不能等風盼雨，還是要主動出擊。“大家一起努力，持續不懈地奮鬥，來打這場攻堅戰。”

2017年，上一屆政府的最後一場記者會，“霧霾”成為“壓軸題”。李克強當場明確，國家將設立專項基金，不惜重金組織最優秀的相關科學家攻關，抓緊把霧霾形成的未知因素找出來，使治理霧霾更加有效。

“大自然的陰晴風雨不是人類能支配的，但是我們可以支配我們的行為，可以轉變我們的發展方式。我和大家的心情一樣，霧霾要治理，藍天在未來不會也不應該成為奢侈品。”李克強説。

電商

我很願意為網購、快遞和帶動的電子商務等新業態做廣告。因為它極大地帶動了就業，創造了就業的崗位，而且刺激了消費，人們在網上消費往往熱情比較高。

——2015年第三次記者會

近年來，互聯網經濟深刻改變了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也重塑着城市競爭優勢和區域經濟格局。

在2015年的總理記者會上，李克強力挺電子商務和快遞等新業態，他表示：“我很願意為網購、快遞和帶動的電子商務等新業態做廣告。因為它極大地帶動了就業，創造了就業的崗位，而且刺激了消費，人們在網上消費往往熱情比較高。”

圖片來源：攝圖網_501059950

李克強特別提到自己曾經到過的一個網店村：“那裏800户人家開了2000多家網店，可見創業的空間有多大。”

公開報道顯示，2014年11月，李克強考察義烏時，曾專程到“網店第一村”——青巖劉村，並考察了義烏中國小商品城，稱讚當地“實體+電子商務+誠信保障”的模式非常好。

這一年，互聯網經濟佔全國GDP比重達到7%，互聯網消費成為拉動GDP增長的新引擎；而在此前的2013年，中國網絡零售市場交易規模達到1.85萬億元，超過美國成為全球第一大網絡零售市場。

跨境電商也開始嶄露頭角。2015年，杭州成為全國首個獲批的跨境電子商務綜合試驗區，獲准在促進跨境電商發展的機制體制方面進行先行先試。截至目前，全國已設立132個跨境電商綜合試驗區，越來越多城市朝着“買全球、賣全球”目標加速邁進。

今年政府工作報告再度明確，要發揮“跨境電商”作用，加快發展外貿新業態新模式，支持建設一批海外倉。

營商環境

我到有的地方去看，在簡政放權中一次封了109個公章，用一個公章代替。中國太大，不知道類似公章過多的情況哪些地方還有。你們可能也都記得，在前幾年兩會上，曾有人展示了一個項目審批‘萬里長征圖’，據説現在變成‘百里’了，百里也不短啊，還要繼續推進。

——2017年第五次記者會

2017年，當被記者問到過去四年多最重要的成就與最難攻克的挑戰時，李克強提到，最難的，還是在深化改革方面。

“在前幾年兩會上，曾有人展示了一個項目審批‘萬里長征圖’，據説現在變成‘百里’了，百里也不短啊，還要繼續推進。”總理口中的“萬里長征圖”，來自廣州市政協委員曹志偉之手。

2012年，曹志偉在投資建設項目時和團隊成員一起製作了一張長4米、走完流程需799天的項目審批圖。次年，“萬里長征圖”亮相廣州市政協全會，曹志偉在會上表示，“這些項目若按現有審批時間和年息10%計算，會產生41億元利息。若審批時間能縮短71%，可節省30億元利息……”。隨即，廣州啓動整改，一系列改革開始鋪開。

2015年1月，李克強在廣東自貿區考察時，指着“萬里長征圖”説：“這些多餘的審批項目都該‘打叉’！把它送進歷史。”

圖片來源：攝圖網_501545649

第二年全國兩會，他在參加廣東代表團審議時再次提及這張圖，指出改革還有很大空間，將來要進一步減至“百里”，甚至更短。

“距離”變短，折射了營商環境之變。近十年來，國務院每年都要召開一次全國性的推進“放管服”改革、優化營商環境的會議。

11日的記者會上，李克強表示，“政貴有恆”，這些年有1000多項行政許可被下放或取消，非行政許可退出歷史舞台。過去辦企業拿執照要幾十天的時間，多時上百天。現在全國範圍內平均4天，最少的地方1天。現在大約9成的政務服務是網上辦、掌上辦、異地辦、不見面辦。

“實際上這是在打破利益的藩籬，使惠企利民突破了傳統的思維，惠企利民的措施我們會繼續推進下去。”他説。

老有所養

保證養老金足額髮放、按時領取，這是我們必須做到的。的確，有個別省份去年養老金收不抵支。我到一些老工業基地去調研，特別是今年兩會下團，我首先問的是養老金能不能夠及時足額髮放。

——2018年第六次記者會

隨着人口老齡化加劇，養老金問題歷來是全國兩會上的民生重點。

公開數據顯示，2016年，東北三省養老金結餘均被“擊穿”，其中黑龍江負320億元，遼寧負254億元，吉林負52億元。此外，河北、內蒙古、湖北、青海等省份也收不抵支。到2017年，黑龍江累計結餘負486億元，且連續兩年全國墊底，引發各界擔憂。

在此背景下，2018年的總理記者會上，有記者提問：“在某個省份，去年已經出現了養老金被‘擊穿’的現象，不少人也在擔心，會不會有其他省份步其後塵？請問這個問題如何應對？將怎麼解決兩億多人的養老問題？”

對此，李克強表示，個別省份發放養老金之所以有困難，和當地經濟下行壓力較大、財政減收有關，已經採取盤活處置國有資產、調整財政支出結構等來保證及時足額髮放。同時，中央財政也給了一定的幫助。

他同時指出，“可能還會有一些省份養老金在總體上會出現一些困難，但從全國範圍來講，我們保證養老金按時足額髮放是有能力的。”

事實上，近年來，我國養老金改革不斷推進，覆蓋面和保障水平等方面均取得顯著成果。而隨着《關於推動個人養老金髮展的意見》等相關政策陸續出台，以及今年政府工作報告有關“繼續規範發展第三支柱養老保險”等最新定調， 有業內人士認為，這意味着“個人養老金”新時代全面開啓。

就業

就業是最大的民生，對於一個家庭來説是天大的事情。”“兩週前，我看到報道，西部有個城市，按照當地的規範，設置了3.6萬個流動商販的攤位，結果一夜之間有10萬人就業。

——2020年第八次記者會

2020年，受疫情等因素影響，政府工作報告沒有提出全年經濟增速具體目標，而是明確“要優先穩就業保民生”，同時調低了城鎮新增就業目標，調高了城鎮調查失業率。

就業是民生之本。當年的記者會上，李克強表示，他看到中國政府網上的留言，三分之一都在“談就業”：一些個體工商户，已經歇業幾個月了；一些外貿企業現在沒有訂單，影響員工就業……對他們的困難，要給予救助，但從根本上説，還是要幫助他們就業。

“兩週前，我看到報道，西部有個城市，按照當地的規範，設置了3.6萬個流動商販的攤位，結果一夜之間有10萬人就業。”李克強表示，在穩住現有就業崗位的同時，還要創造更多新的就業崗位，“不僅要採取更多扶持政策，而且要打破那些不合理的條條框框，讓更多新就業崗位成長起來”。

圖片來源：攝圖網_501632207

公開報道顯示，2020年3月，成都出台《城市管理五允許一堅持統籌疫情防控助力經濟發展措施》，提出在小區周圍、百姓集中居住的地方，允許佔道經營，既方便採購，也避免形成大的人員流動。

隨後，長春、南寧、哈爾濱、上海、濟南、鄭州、南京等地紛紛發文，明確鼓勵發展地攤經濟。同年5月，中央文明辦明確要求不再將佔道經營、馬路市場、流動商販列為文明城市測評考核內容。

面對更加艱鉅的穩就業任務，李克強在今天的記者會上再次提到了靈活就業。他指出，作為一個發展中國家，這種就業形式會比較長期的存在。

“作為政府，針對他們的勞動權益、社會保障等問題，要逐步完善政策，要給這些‘騎手們’繫上‘安全帶’，讓靈活就業等新就業形態既解燃眉之急，又激發市場活力和社會創造力。”

打拐

最近，有的地方發生了嚴重侵害婦女權益的事件，我們不僅為受害者痛心，也對此事十分氣憤。對漠視羣眾權益的，要堅決追責問責，對那些拐賣婦女兒童的犯罪行為要嚴厲打擊，嚴懲不貸。

——2022年第十次記者會

11日上午，談及今年在改善民生方面的考慮和舉措時，李克強特別強調，對那些拐賣婦女兒童的犯罪行為要嚴厲打擊，嚴懲不貸。

6天前，在十三屆全國人大五次會議開幕式上作政府工作報告時，總理説到“嚴厲打擊拐賣婦女兒童犯罪行為，堅決保障婦女兒童合法權益”，會場掌聲熱烈。

再往前，公安部決定自3月1日起開展打擊拐賣婦女兒童犯罪專項行動，持續至12月31日，特別是對“來歷不明的流浪乞討、智力障礙、精神疾病、聾啞殘疾等婦女兒童”要全面摸排，確保底數清、情況明。

一系列“嚴打”部署，暗含了各界對實現“天下無拐”的共同期盼。

2021年底，《親愛的》原型孫海洋夫婦終於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兒子，《失孤》中的被拐兒童原型也被找到，騎摩托車尋子的腳步得以停下。全網見證下，這樣的團聚觸動了無數人的眼淚。不久後，江蘇徐州豐縣“鐵鏈女”衝上熱搜，其悲慘遭遇令人側目，如何處理拐賣人口問題、維護婦女兒童合法權益，舉國關注。

連續兩起熱點事件，把“打拐”推到了全民共識的新高度。今年全國兩會，多位人大代表提出建議，“提高拐賣婦女兒童罪收買者刑期，實現買賣同罪，提高震懾”，“對拐入地區相關部門建立考核機制，對於有新發生拐入案件的基層政府目標考核實行一票否決，基層政府主要負責人五年內不得提拔”等。

李克強説，保民安和惠民生，是不可分割的，“各級政府一定要把盡力惠民生、盡力保平安，作為自己的基本職責。”

封面圖片來源：攝圖網_501195154

文字｜餘蕊均 程曉玲

來源 | 城市進化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