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接那一縷曙光——讀《第四產業》有感_風聞
易简读书-2022-03-15 15:36

作者:曹裕
經濟學界經常討論一個問題:為什麼中國古代有“四大發明”和其他很多創新,但工業革命卻發生在歐洲而不是中國?
這就是所謂的李約瑟難題。
其實,如果我們換個角度思考,也許能找到其他方面的註解。

1215年6月,英國金雀花王朝國王約翰王在大封建領主、教士、騎士和城市市民的聯合壓力下被迫簽署了《大憲章》。
其中的一個重要條款是“不經貴族會議同意,國王不能增加税收”。
自此以後,國王或者朝廷想幹什麼事情,不能隨便徵税,國王行使權力被設置了一道無形的枷鎖。
這和中國大有不同。
在中國,皇帝要修長城,不需要發國債,一個指令下去,直接徵用人力物力就行。在中國做大事情基本都是依靠政治力量推動,相對簡單粗暴,但切實可行。
王室不傻,通過長期的實踐,也許是受1609年成立的阿姆斯特丹銀行啓發,王室變通了,覺得辦大事、成大事只能通過金融市場解決資金問題。
1694年,英國王室特許蘇格蘭人威廉·彼得森等創辦英格蘭銀行,也是世界上第二古老的央行。
其建立的初衷既不是為了制定貨幣政策,也不是為了維持金融穩定,而是為了籌集足夠的資金應對戰爭開銷。
英格蘭銀行超越了它唯一的前輩阿姆斯特丹銀行,是金融與權力的完美聯姻,成為銀行發展史上的里程碑。
一方面,它擁有一個實力強大、永遠不會倒閉的新客户——英國的王室加政府。“光榮革命”之後,英格蘭在西方國家中率先實現了政治上的穩定,再沒有發生過內戰,可以集中精力對付外部挑戰,爭奪世界霸權。
另一方面,這個客户有海量需求。十七世紀後,英國在世界不同的地方與他國開戰。與法國的“九年戰爭”“七年戰爭”打完,又與荷蘭打、西班牙打,在東方與印度莫卧爾王朝打,1775年和爭取獨立的美國人打。
18世紀末葉,又和法國的拿破崙打得不可開交。政府越戰越要依靠金融支持。史學家們認為,為何英國最終戰勝法國,成就世界霸權,現代金融的支撐被視為重要基石之一。
所以,從某種意義來看,《大憲章》直接推動了英國金融發展,為後來的日不落帝國打下了堅實基礎。
特別是隨着蒸汽機的技術成熟,金融革命提供了大量、廉價的資金,間接催生工業革命,推動先進技術轉化成產業。這可以部分解釋了李約瑟難題。

讓我們把時光指針撥到21世紀,可以看到世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曾經差點開除“球籍”的中國在經濟、外交、軍事等領域的發展都有了明顯的增長和提高。
隨着中國在國際上的地位也越來越高,中國成功引起了頭號霸主美國的關注。
敏感又霸道的美國擔心強勢崛起的中國搶奪其世界第一強國的地位,開始了對中國在政治、軍事、經濟、科技的全方位打壓,妄圖藉此遏制中國的發展,保住美國的霸主地位。
雖然美國費盡心思想盡一切辦法打壓中國,但現實卻讓美國很失望,中國不但沒有因為打壓被遏制,反而發展態勢一片向好。中國在改革開放四十年後,創造了舉世矚目的奇蹟。2021年,中國GDP突破110萬億元人民幣,穩居世界第二。
其中值得關注的是,中國在數字經濟領域的發展,也走在了世界的前列,“發展數字經濟意義重大,是把握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新機遇的戰略選擇”。
這些年來,中國深入實施網絡強國戰略和國家大數據戰略,建設數字中國、智慧社會,數據業發展取得顯著成效。具體來看,數據規模全球領先、數字技術賦能實體經濟提質增效、數據業拓展經濟增長新空間、數據助力公共服務水平不斷提升,同時在抗擊疫情數字社會治理、第三方支付數字金融方面也遙遙領先。
這個優勢地位來之不易,中國是彎道超車,抓住了一個新行業發展的歷史機遇?
還是説中國只是暫時領先,全球數據業發展即將迎頭趕上?
抑或數據要素本身只是一個偽命題,這其中還有很大的不確定性?
以上這些,都在《第四產業》一書中詳細展示和論述。
該書敏鋭地捕捉到,21世紀以來,隨着互聯網的普及,特別是過去10年移動互聯網的普及,我們所處的經濟環境、社會環境、創新環境,發生着遠超於人類歷史上一切時代的裂變,唯有“變化”才是“永恆”、唯有“不確定性”方為“確定”。
農耕時代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工業時代的黑色金屬、機器鐵軌等傳統記號,在這個時代都可能並逐步演變為數據業“0”和“1”的代碼而存在。
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深入發展,新一代信息技術與製造業深度融合,數字產業化和產業數字化進程加快,新產業新業態新模式不斷湧現,為中國農業、製造業發展帶來重要機遇,也為數據業作為一、二、三產後的第四產業獨立存在提供了強大支撐。這也讓我們重新審視新時代的李約瑟難題,數據業為什麼能夠在中國蓬勃發展,並擁有光明未來?
答案很明顯,龐大的用户基數、全體系工業的覆蓋、信息產業的飛速發展、基礎設施建設的巨大優勢、新型舉國體制的強大動員……都讓中國可能會彎道超車,以及與全球列強坐在數據業談判桌上平靜交流。但是,這其中的一個基本判斷是,數據要素作為一種新型生產要素,絕對不是偽命題。
從認識論視角,數據本身藴含很多信息、知識、規律甚至價值;從方法論視角,數據要素具有獲得的非競爭性、使用的非排他性和源頭的非稀缺性等獨有特徵,對其他生產要素進行數據化,併為其他生產要素在數字空間進行“孿生”實現賦值、賦能。該書認真對數據本質進行探析,也對數據引致深刻變化的底層邏輯進行深入思考。
《第四產業》書中富含跨領域、跨學科、跨行業的頭腦風暴,體現了諸多不落俗套的創意和化凡為奇的良機。閲讀中,可以不斷實現在傳統產業思維框架下的衝突、顛覆、解構和重塑。處在這樣的多元複合結構下,讀者很容易做到“見字如面”“認知則喜”,也會產生很多“原來如此”的感概。
當然,《第四產業》也不是一味的捧場和諂媚數據業作為第四產業的光明未來。書中清醒的提出,數據業發展為現行國際治理體系帶來了巨大挑戰,以及底層硬件“摩爾定律”失效危機、數據處理需求和能力之間的矛盾、數據安全隱私保護等等問題,都不容忽視、不容迴避,還需採取積極措施應對。
這些問題處理不好,數據業發展仍存隱憂。當然,在具體措施和應對方案方面,該書只是提出了方向指南,如何做得更好還需要從政府、企業到每個數據業從業者認真開展理論探析和實踐探索。
在看似產業發展停滯的邊界處,我們肯定不能踟躕不前、扼腕嘆息,而是邁開腳步、突破邊界,張開雙臂去迎接前方的“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機遇。
這方面,《第四產業》描繪出了新圖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