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盛頓“K街”：美國官二代的腐敗天堂_風聞

最近，幾年前的一張老圖在美國網友間又火了起來。

圖片上的英文寫着：拜登的兒子、羅姆尼的兒子、佩洛西的兒子、克里的兒子，這四個兒子都曾擔任涉烏克蘭業務的能源公司的董事。

總統、眾議院議長、前國務卿、參議員都不約而同地把兒子送到烏克蘭，還都不約而同地投身烏克蘭能源這一有錢途的職業，您説這不巧了嗎？

事實到底如何？烏克蘭真是美國官二代撈金天堂？烏鴉做了一番調查。

3月15日晚上，俄羅斯政府宣佈對多名美國政府官員和個人實施制裁。在一眾美國高官的姓名後面，一個人顯得特別突兀，這個人就是拜登的兒子：亨特·拜登。

這個名單一下子就點燃了美國網友尤其是共和黨支持者的熱情：看，連俄國人都知道拜登的兒子在烏克蘭恰爛錢！

在社交網絡上，特朗普和共和黨的支持者就幸災樂禍地表示為亨特被制裁叫好，有人還認為俄羅斯很可能要曝光拜登家族在烏克蘭的“腐敗事實”。

拜登和民主黨的支持者也不甘示弱，反懟説：怎麼俄羅斯的制裁名單上沒有特朗普的家人或是其他共和黨的政客和支持者呢？這是不是説明他們“通俄”呀？

為什麼亨特會上俄羅斯的制裁名單，這事兒還得從2014年説起。

2014年克里米亞危機過後，時任美國副總統的拜登受奧巴馬所託全權處理烏克蘭事務。同年6月，烏克蘭親西方總統波羅申科上台。

也是在這一年，拜登的小兒子亨特收到一個職位邀請，烏克蘭最大的私營天然氣公司布里斯馬（Burimas Holdings）邀請亨特到公司任職，職位是董事會成員。

拜登之子亨特

布里斯馬公司由烏克蘭寡頭尼古拉·茲洛切夫斯基於2002年創立。此人曾擔任烏克蘭生態與自然資源部部長，在他的領導之下，布里斯馬迅速在烏能源市場中站穩腳跟。不過，茲洛切夫斯基知法犯法，多次爆出偷税漏税和貪污腐敗的醜聞。

尼古拉·茲洛切夫斯基

亨特本想拒絕的，因為自己從沒在能源行業幹過，也沒在烏克蘭工作過，但是布利斯馬公司給亨特開出了一個無法拒絕的條件：月薪5萬，刀樂。

根據蘇格蘭皇家銀行的記錄，在2014年4月之後的16個月時間裏，布里斯馬共向與亨特關聯的一個銀行賬户支付310萬美元酬金（約合人民幣1957萬元），注意，這僅僅是16個月的薪酬，在烏克蘭這樣一個平均月薪3000元人民幣的地方，啥都不會的亨特輕輕鬆鬆成為年薪千萬的高管。

從2014年到2019年，亨特在布里斯馬一共任職近5年。直到其父親宣佈參加2020年美國總統大選，他才對外宣稱，因“擔心對父親選情的影響”所以辭去董事職務，其與布里斯馬的合同於2019年4月中止。

亨特在哥哥去世後公開表示喜歡嫂子，並把這段戀情寫進回憶錄裏出版

當然，烏克蘭寡頭的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幾千萬真金白銀砸進去肯定是有所求，亨特也明白這個道理，在進入布里斯馬董事會後，一直非常積極地利用自己在華盛頓的關係幫助集團攫取更多利益。

在亨特入職僅一年多之後，布里斯馬集團的董事會顧問瓦迪姆·波扎爾斯基就藉着亨特的關係和拜登搭上了線，而且，剛搭上線，這位時任美國副總統就幫了布里斯馬集團一個大忙。

2015年12月，拜登以10億美元援助資金為籌碼，要求烏克蘭政府立即解僱總檢察長維克多·紹金。

烏克蘭前總檢察長

紹金當時正在調查布里斯馬集團腐敗案，美國駐烏大使曾表示讓他停止對布里斯馬的調查，時任烏總統波羅申科也數次要求他“重新審視針對布里斯馬的刑事案件，並考慮終止對該集團的調查”，原因是“不符合拜登父子的利益”，但紹金不為所動，拒絕停止調查。

終於，在美國副總統的親自幹預下，任期不滿14個月的烏總檢察長紹金被迫離職。之後，烏克蘭檢方對布里斯馬集團的調查便草草收尾，罰款了事。

而大寡頭尼古拉·茲洛切夫斯基，不僅躲掉了牢獄之災，還順手幹掉了一個總檢察長，給拜登兒子那點錢是不是很值？

又拿人錢財，又替人消災，拜登父子都做得這麼明顯了，這不算貪腐説不過去吧？

和太子爺亨特類似，眾議院議長佩洛西的寶貝兒子小保羅佩洛西也深陷烏克蘭能源腐敗醜聞。

2007年1月4日，佩洛西首次當選議長，成為美國政壇最有權勢的人之一。一個月後，佩洛西在高利貸公司做貸款專員的小兒子小保羅就被一家叫做InfoUSA的市場諮詢公司聘請為負責戰略規劃的副主席，年薪18萬美元（約合125萬元人民幣）。

有意思的是，這家公司在內布拉斯加州的奧馬哈市，而小保羅一直在加利福尼亞州做着貸款專員的全職工作，明目張膽地吃着空餉。並且，InfoUSA還多次為保羅提供專機服務，供其在世界各地旅行。

佩洛西一家

此外，和亨特一樣，小保羅在能源公司Viscoil擔任董事會成員，這家美國公司與烏克蘭有着密切的業務往來。

2013年，佩洛西堂而皇之地出現在了Viscoil與烏克蘭能源合作的宣傳片中，一個美國高官公開為一家能源公司站台。2015年，佩洛西還率領國會代表團訪問烏克蘭，主要商討能源安全的議題。

2017年，小保羅帶領一羣美國商人訪問烏克蘭，與該國的官員、商人會面，對外宣稱是討論兩國的青少年足球合作問題，一羣美國商人和一羣烏克蘭商人，沒有一個體育界人士，討論青少年足球？

小保羅於2017年出現在烏克蘭電視台

如果是別的官二代，可能還不會引起外界的懷疑，可小保羅實在是前科太多了，這麼説吧：只要是他待過的公司，就沒有一家乾淨的。

2009年，小保羅被聘請為一家環境投資公司的總裁。調查發現，這家公司實際上是由兩名曾被定罪的詐騙犯“秘密控制”，通過利用小保羅等人作為幌子，讓他們“在不向投資者披露他們過去違法行為的情況下，從該公司獲取個人利益”。

2013年，小保羅加入了一家生物燃料公司的董事會，就在他入職一個月前，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剛宣佈已對該公司及其創始人保羅•馬歇爾提起訴訟，馬歇爾欺騙了投資者，後因賄賂佐治亞州官員而被定罪。小保羅任職期間曾為公司爭取到了將廢棄的餐廳油脂轉化為生物燃料的權益。

2014年，小保羅接任了一個新職位——洛杉磯製藥公司Targeted Medical Pharma的獨立董事，在他離開該公司一年後，該公司被美國食品和藥物管理局（FDA）指控未經授權進行人體藥物試驗。

2016年，小保羅加入了一家鋰礦業公司，並獲得了280萬美元的股票，而這被美媒描述為“1.64億美元鉅額欺詐的一部分”。

更離譜的是，算上這次，小保羅被FBI調查了6次，每次都能無罪釋放，次次掃黃都有你，誰能信你就是個圍觀羣眾？

這樣一個除了好事不做啥都做的混世魔王，跟烏克蘭公司能做什麼正經生意？總不能到了烏克蘭馬上就從良吧？

至於前國務卿約翰·克里，他只有三個繼子，而且來自大資本家海因茨家族，就是美國著名番茄醬品牌亨氏（海因茨Heinz舊譯名），沒有證據證明這三個富家子弟和烏克蘭能源公司有什麼私人往來。

克里與克里斯托弗·海因茨

但是，其中一個繼子克里斯托弗·海因茨和拜登之子亨特合夥開了一傢俬募股權公司，而且，克里斯托弗的大學同寢室密友德文•阿徹也是布里斯馬董事會成員，巧合之多，關係之複雜，也令人很難不懷疑。

而參議員羅姆尼的五個兒子，烏鴉探查一番，似乎還是比較清白的，都和烏克蘭能源公司都扯不上半點關係，既沒有任職也沒有生意往來。

合着四人中唯一一個共和黨大佬倒像是硬被拉進來湊數的……

好了，這美國網友坊間“四大宦門”，至少兩家確實在烏克蘭有貓膩。

通過亨特和小保羅這倆坑貨兒子的職業生涯，我們也不難發現，這兩位美國超級官二代其實算不上吃空餉，而是充當烏克蘭能源公司的説客，為美國政客和烏克蘭能源商之間的權錢交易牽線搭橋。

根據維基百科，亨特甚至是一名註冊職業説客

那麼問題來了，既然證據確鑿，為什麼這倆兒子還是活蹦亂跳的？FBI為什麼不抓他們？拿着外國公司的錢賄賂自己爹媽不犯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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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不犯法，不僅不犯法，説客在美國還是正經職業。

在美國，政治“遊説”是一個很大的產業。

“遊説"一詞起源於國會搬到首都華盛頓以後。當時希拉德飯店曾作為國會議員的住處，那些希望向議員反映意見和看法的人，由於不能到議員開會的地方做工作，便紛紛到希拉德飯店的大堂（Lobby）裏等候議員歸來，找機會與國會議員談話。

後來，人們就把這種通過交談向議員施加影響的行為稱為"遊説”,把這些從事遊説的人稱為"説客"。此後，遊説活動一詞在 1808 年美國第 10 屆國會的年刊中首次出現。

過去幾十年來，美國遊説業呈現爆炸性增長態勢。1971年，美國僅有175名註冊説客，但到2009年，這一數字增加到13700名。注意，這還是註冊説客、職業説客，如果把太子黨、退休官員、總統秘書、部長助理之類的不方便註冊的非職業説客加起來，這個數字至少翻兩倍。

據不完全統計，目前位於華盛頓的遊説公司超過2000家，是名副其實的華盛頓第一產業，雖然一年的產值最多不過百億美元，但他們的能量卻足以影響數萬億美元資金的流動。

加州一名説客凱瑟琳·斯科特（左）正與州議會議員克里斯汀·奧爾森交談

從華盛頓國會大廈附近的A街開始，依次是B街、C街……K街，K街在距離國會山剛好十個街區的地方。

K街之於説客，正如華爾街之於金融資本家，在這條街上，聚集着美國最有影響力的遊説集團和公司。很長一段時間以來，“K街”是美國遊説產業的代名詞。

在民主與共和兩黨“輪流坐莊”的美國政壇，不少精英人士在政府機構與私營部門間輪流任職，“處江湖之遠”時利用影響力為東家疏通政府關係，“居廟堂之高”時則利用職權照顧老東家利益。

而像亨特和小保羅這樣的官二代太子爺們，幾乎可以説生下來就是吃説客這碗飯的，普通説客難得一見的議員、部長們，都是自己父親的部下和盟友，不必託關係請客送禮，只要往爸爸的辦公室裏一坐，談笑間就把活兒幹了，都不用開什麼説客公司，大公司排着隊請自己當説客，有這便利條件，當個烏克蘭能源公司董事不過分吧？

美國遊説產業的發達，和美國政商兩界的利益深度綁定，成為政治家和資本家們交換利益的紐帶。

在美國國會，幾乎每個問題都有相應的利益集團。一旦有議案提出，許多集團都試圖影響政策決策甚至議程本身。除了提供立法建議外，這些集團還積極採取行動措施，僱傭一些在政府中有廣泛人脈的“説客”，通過對政府官員施加影響，在立法過程中為自己的客户爭取利益。

比如，好萊塢的電影公司會僱傭説客去勸説議員們通過一些嚴懲盜版的法律，網絡視頻公司則會僱傭另一批説客去説服議員們對互聯網上的視頻分享少一些限制。

在美國利益集團政治盛行的大環境下，沒有一家企業在聘請説客方面敢於怠慢，即便不是力爭遊説收益最大化，至少防止被人暗算，你不請，競爭對手請了，這還怎麼玩？

久而久之，在參議院和眾議院之外，K街上形成了一股影響力強大的政治勢力，由於説客遊説議案的強大影響力，人們也將“説客”稱為美國的“第三院”。

當然了，作為一個存在了兩百多年的“傳統行業”，而且是一個和政治高度關聯的敏感行業，美國頒佈了一系列法律來儘可能地讓“遊説”這個詞看起來沒那麼扎眼。

“遊説”這一充滿灰色操作空間的行為，其合法性是寫在美國憲法裏的，1791 年通過的美國憲法第一修正案中規定"不得制定有關剝奪人民和平集會和向政府請願伸冤權利的有關法律"。雖然法條中沒有出現"遊説"一詞，但是這已為遊説集團進行活動提供了法律基礎。

以第一修正案為依據，美國製定了將遊説活動合法化的法律。從1938年的《外國代理人登記法》到1995年的《遊説公開法》，再到1998年的《遊説公開技術法》，一系列法律條文讓各種羣體得以合法結成利益集團，花重金僱傭説客遊説議員和官員，影響國會立法和政府決策。

美國法律也對遊説行為有明確的規定，例如1946年的《聯邦遊説規則法》規定：任何人為了取得報酬或為了其他目的從事目標在於影響國會通過或擊敗一項立法活動，在採取實現這一目標的任何行動之前要向眾議院書記處和參議院秘書處註冊，以書面形式向其他官員提供他的姓名和辦公地址、付酬給他的人的名字和地址、他得到多少錢用於開支和包括什麼樣的開支。

該法還規定：每位註冊在案的人，只要他繼續進行活動，在每季度的前十天內要向書記處和秘書處提供詳細的、申明無誤的報告，説明在前一個季度內為從事他的工作得到和花去多少錢；把錢付給誰；為何種目的；他安排發表任何文章或社論的報紙、刊物或其他出版物的名字；他受僱支持或反對的法案。

另外，遊説行業也有自己的“行為準則”。“美國遊説者聯盟”要求其會員做到誠實、保密，並向被遊説者提供最新信息，一旦發現自己提供了不準確的信息，且對方仍以此為依據，遊説者應及時予以糾正。

1996年通過的《遊説公開法》，規定不準説客請議員個人吃飯；當過美國貿易代表的人離開公職後3年不能為外國公司和政府提供諮詢、幫助或代理；為外國政府和公司提供過諮詢、幫助和代理的美國人也不能被任命為美國貿易代表。

這就是美國，一切看似不合理的事情在偉大的美利堅都有法可依，吸毒？有法可依；走後門？有法可依；警察槍殺黑人兄弟？有法可依；明搶別國資產？還是TMD有法可依。

那麼，既然這行業已經這麼正規了，説客們還有“操作”空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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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美國政壇爆出醜聞——“超級説客”傑克•阿布拉莫夫欺詐案，讓民眾一片譁然，也讓人們對於説客的遊説伎倆得以一窺。

作為K街上影響力最大、同時也是收費最高的説客，阿布拉莫夫的客户名單裏既有塞班島政府，又有經營賭場的印第安部落，還有俄羅斯大亨和菲律賓政客。

塞班島以前受西班牙統治，現在成為美國重要的軍事基地。阿布拉莫夫是他的客户與美國政府打交道的橋樑，他和手下的一眾説客出入國會如履平地，同議員們稱兄道弟。

阿布拉莫夫

阿布拉莫夫在華盛頓著名的賓夕法尼亞大道上，開了一家高檔餐廳，專門招待華府顯貴。你法律規定不準請議員吃飯，那議員來“我的飯店”吃飯不就不算“請”了嗎……

在生意鼎盛時期，這家餐館可謂“豪傑畢至，冠蓋如雲”。幾乎每天晚上都有議員的籌款晚會，吧枱前坐滿了國會和白宮的工作人員。不僅2003年施瓦辛格競選州長時跑到這裏包場，就連曾在華盛頓奇才隊打球的飛人喬丹也是這裏的常客。

阿布拉莫夫在拉攏議員方面有一個很討巧的伎倆，這招並不違法，但深得議員的歡心。在國會的某個議員幫忙推動一項對自己客户有利的議案之後，他會暗示這個客户向該議員的競選委員會捐一筆錢。等下次再有事情需要“幫忙”時，這位議員就更痛快了。

但是，當阿布拉莫夫在華盛頓翻雲覆雨、取得巨大成功時，也得罪了很多人，不僅是K街上的很多競爭對手們挖空心思要詆譭他，他在2000年共和黨總統初選時對小布什的支持，也令小布什的對手麥凱恩將他視為眼中釘。2004年，麥凱恩開始在國會主持聽證會，隨即就對阿布拉莫夫展開調查。

阿布拉莫夫

阿布拉莫夫的案子在審理時，法官在判決書上寫道：你的行為極大程度上損害了美國公眾對政府的信任。當月，阿布拉莫夫成為《時代週刊》封面人物，被冠以：買下華盛頓的人。

阿布拉莫夫在獄中的回憶錄中寫道：“當政府擁有巨大的權力時，一定會滋生腐敗。”兩邊互稱腐敗，也是沒誰了。

阿布拉莫夫的倒下並沒有讓K街上的説客們退縮，反而讓一些官二代們的説客公司迅速崛起：既然找外人怎麼都是不安全，那不如直接找總統、議長的兒子、女兒、弟弟、小舅子、大姨媽？

美媒曾爆料過一個叫卡倫·韋爾頓的小姑娘，雖然名不見經傳，但她與人合夥創辦的遊説公司“北美諮詢解答”，開張才1年多，手頭合同的金額就達到100萬美元。

是因為卡倫口若懸河、合縱連橫、有蘇秦張儀之才嗎？

並不是，她甚至連説客職業證書都沒有，但她擁有一個好爹——共和黨資深議員科特·韋爾頓，國會中共和黨的頭面人物。

當女兒開辦遊説公司的時候，韋爾頓正好在眾議院擔任武器裝備委員會副主席，手上掌控着600億美元軍購費的審批權。韋爾頓還是國會美俄能源核心小組委員會的創立者和主席，在能源政策上有很大發言權。

卡倫的一個重要客户是俄羅斯“伊特拉”國際能源公司，該公司為獲得美國能源開發項目，聘請卡倫的公司進行公關，公司每年向她支付50萬美元。

韋爾頓在這個遊説項目中介入很深。“伊特拉”在取得價值數十億美元的天然氣開採合同中可能存在暗箱操作，引起俄能源及投資公司的質疑和不滿。美國貿易發展署為此撤回了對“伊特拉”的86.8萬美元資助，同時取消了它進入美國西部投資的機會。

科特·韋爾頓

兩個月後，韋爾頓帶領國會代表團訪問莫斯科，“順便”參觀了“伊特拉”辦公室。韋爾頓大讚“伊特拉”是美國能源公司的可靠合作伙伴，返美后還公開批評了貿易發展署的“錯誤”決定，並代表該公司向國務院求情。

此外，韋爾頓還邀請30名議員參加在國會圖書館為“伊特拉”總裁舉辦的晚宴，會上他宣佈了眾議院鼓勵美俄合作開發能源的決定。此後不久，“伊特拉”便與卡倫敲定了50萬美元的合同。

所以説，遊説行業簡直就是為官二代們量身打造的，無論是卡倫、亨特這種開遊説公司的，還是小保羅這種去董事會掛職的，晚上跟自己老爸一念叨，百萬美元輕鬆賺到手，又高效又隱蔽。

甚至，一些政客一家人全員説客，這裏面拜登家族表現極其突出，放眼整個美國政壇都可以説是典中典了。

拜登家族，與其説是政治家族，不如説是個説客家族，除了拜登當總統，其餘的一家子説客，真正的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亨特前文已經説過，我們再來看看拜登的猶太人女婿霍華德·克萊恩（Howard Krein）。

2011年，霍華德成立了一家名叫StartUp Health的投資諮詢公司。成立沒多久，這家公司便受邀進入白宮，與奧巴馬和拜登相談甚歡。第二天，霍華德便出現在美國衞生與公眾服務部舉辦的衞生保健技術會議上。

StartUp Health公司logo

之後，這家公司便成了白宮的常客，頻繁出席各種白宮官方活動，努力向外界展示自己的深厚背景和強大人脈。

而且，拜登女婿的業務模式也相當特別：他們聲稱，通過為醫療領域初創公司提供技術和諮詢，來換取股份，一個投資諮詢公司，既不資產入股，也不技術入股，靠老丈人入股。並且StartUp Health還強調，他們可以安排公司高管和美國總統見面，做起生意來簡直和小舅子一樣不要臉。

拜登的女兒女婿

拜登非常照顧這個猶太女婿，利用職務之便拼命為女婿的生意鋪路。

2016年，拜登帶着女婿參加梵蒂岡一個再生醫學主題的會議，教皇方濟各也出席了那次會議；10月，拜登和女婿共同出席某醫療創新峯會；2017年1月，拜登在副總統任期的最後幾天，還出席了霍華德公司舉辦的活動，給女婿撐場子。

左：教皇方濟各，拜登身邊依次為兒子亨特和女婿霍華德

有這麼好的老丈人，霍華德的生意能不飛黃騰達嗎？

拜登的兩個弟弟也都不是省油的燈，靠着總統哥哥，大撈特撈，瘋狂斂財，既是皇親國戚，又是K街王牌説客，企業有什麼業務困難找這兩位王爺，好使。

拜登弟弟詹姆斯，早在1972年拜登競選參議員時，便開始參與拜登的政治生活，並負責競選活動的財務工作，是拜登得力的左右手。

2010年，一家名為西爾斯通的建築公司在美國成立，公司總裁凱文是拜登兒子亨特的好朋友。

2010年11月，凱文訪問白宮，並和拜登的顧問見面。一個月後，西爾斯通就把毫無建築行業經驗的拜登弟弟詹姆斯招進公司擔任執行副總裁。

詹姆斯來了半年之後，這家初創公司便得到在伊拉克建造10萬套房屋的超大合同。另外，公司還拿到一份價值2200萬美元的，為美國國務院管理一個建築項目的政府合同。

拜登兄弟

公司創始人的兒子戴維（David Richter）高興得合不攏嘴，在一次會議上對投資者説，讓詹姆斯叔叔當公司合夥人真的太棒了，因為他知道如何與政府官員尤其是自己的哥哥打交道。

拜登的另一個弟弟弗蘭克更是貪得無厭。

2009年3月，拜登訪問哥斯達黎加，並與當地官員舉辦了一系列會議。五個月後，《哥斯達黎加新聞》宣佈了一項改革拉美房地產的多邊合作夥伴關係，其中一個重要項目，正是由拜登弟弟弗蘭克重度參與的度假勝地瓜那卡斯特鄉村俱樂部。

哥斯達黎加國家電力和照明公司也選擇了弗蘭克的公司Sun Fund Americas（簡稱SFA）作為太陽能公園的合作伙伴，而這家公司是完全不懂太陽能的弗蘭克為了這個項目臨時註冊的空殼公司。

大國副總統帶頭搞事情，全家成為遊説行業標杆，這國怎？我陷思。

或許政治遊説確實能提高政府決策的準確性、及時性，使政策更加貼近產業訴求，在一定程度上起到了潤滑劑的效果。

但是像美國這樣過度膨脹的遊説產業，把遊説公司搞成“第三議院”，很難説不會造成資源的浪費和資本操縱政府的嫌疑。

尤其當政客和説客親如一家，甚至像拜登兄弟父子一樣，一門父子三説客，政府項目四拜登，遊説行業的合理性和合法性就不得不接受人民的質疑了。

不過，話説回來，烏鴉還是希望美國這些官二代説客們gkd，華爾街能操縱經濟，K街憑啥不能操縱政治？搏一搏，單車變摩托，加油，看好你們哦！

參考資料：

八卦鈎沉《深扒：拜登和他家族的權錢交易往事》

廣州日報《美國政要子女的裙帶生意經》

人民網《權錢色交織的美國説客政治》

觀察者網《他們兒子在烏克蘭大發能源財？真相是… 》